若岩性如其名,冷冰冰的像块岩石。只是外表木讷的他其实内心火热!属于典型的“闷骚”类型。若岩去学校食堂打饭,前面不知有多少人接头细语,若岩低着头拿着饭缸随队伍逶迤前行,乱哄哄的大餐厅彷佛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何时,前面微微有女人的香味!能听见几个师妹叽叽喳喳说话。若岩并不喜欢那些“脂粉”的气息,但今天这个味道感觉还不错。
好像是窗口近了,若岩头也不抬掏出饭卡往上递,估摸着食堂师傅可以接过去刷卡。
忽然,他触电似的把手缩回来!
那种麻酥酥的感觉痒在心底,温软而滑腻,比“脂粉”的气息好玩多了。
若岩这时才抬起头,一肌肤硕白的女孩正回眸对他微笑,脸上挂着一些红晕!原来那女孩早早从队伍里侧身出来,食堂的大佬刘正怒目注视着他却把把卡递给女孩。
他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自己吃了师妹的豆腐!不知不觉触摸到了那双软而滑腻的手,而手的主人居然是一位稀世罕见的美女,怪不得大佬刘满眼冒火。
那只“作案”的手微微颤抖,若岩的脸一下子发烧到了脖颈,他面带惭愧,不好意思的低声说“对不起”。女孩看了他尴尬的模样,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她转身端着餐缸和同伴出去了,路上还和同伴笑着,弄得若岩简直像个丈二和尚!
来学校三年了,还从没有哪个女孩这么近的距离跟他笑过,他也从没有接触过某个女孩。虽然学校漂亮的女孩也不少,但是他从未有过非份之想。他知道像他这样来自农村的孩子在学校里并不占优势,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已经没有多余的经济能力供应他泡哪个女生。更为重要的是,学校管理很严,跟不允许学生谈恋爱,他从小一直都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绝不能在学习生涯的最后阶段翻身落马,功亏一篑。
但今天好像不同于以往,内心已经像大海深处一样好像有股潜流在隐隐涌动,他仍然想多瞄那女孩几眼,他来不及吧嗒完最后两口饭端着饭缸就匆匆走出食堂。他不知那个女孩是哪个院系的,他们学校是一个扩并的院校,女孩好像年龄很小,脸上还稚嫩稚嫩的,看样子也只有十七八岁,抬头寻看行走的人群,可哪还有那笑声的踪迹?他把剩饭倒进垃圾池,失望的去洗饭缸。
这种失望了心情持续了一中午和一下午。
直到吃完晚饭时,阳光和地平线的夹角还有三十度。他忽然感觉到他有必要去学校图书馆借一本小说好好琢磨一下爱情。
路上,同班一个男生邀他去打乒乒球,边上还有个同班女生笑吟吟的望着他,意思是邀他一同去。若岩看看他们,说“你们先去吧”,他其实知道自己水平很臭,所以敢不去出丑,他心想,“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这些草又都不是很漂亮。他嘲笑着自己“狐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步步地登上学校图书馆的台阶。
图书馆和操场观礼台紧挨着,若岩这地方来的并不多。坐在阅览室的大厅里,可以远远观望学生们踢球的身影。若岩实在不知道研究爱情究该应该看什么参考书,他模模糊糊听看到过《乱世佳人》的海报,听同学议论过,但从图书馆值班学生那总是借不到。他只好随便借了一本《读者》在那里消磨,《读者》选的文章也挺有味道,听说女生也喜欢看。
可刚打开书一会儿,困虫好像就飞进了眼睛,他头昏昏的只好先把头放在书上!
迷迷瞪瞪的周围很安静,但也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若岩抬起头,双手揉揉眼,对面隔几排座位上不知何时坐上了几位女生。
若岩又把头埋起来,困倦的滋味好像越来越强烈!
脑海里不知何时响起了这样的诗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昏昏沉沉想起中午打饭时那女孩的身影,他心里有点莫名的怨恨,都是这个“红颜”祸水,惹得他一中午没午觉都没睡,一下午连课都没听。
若岩偶尔会把眼睛睁开一点!
蓦地,他好像又被强电流击中了一下!
前几排座位上一女孩竟然慵懒地躺在一大块头女生的怀里,自己穿的方格裙子斜落在一边,雪白的大腿在书桌下的空气中闪着诱惑的光亮,若岩实在不敢往上看,再看他恐怕从隐隐约约的森林地带里走不出来。
若岩怔怔地呆在那里,彷佛眼前的情景不是真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若岩默念电视剧里的台词!
对面的大块头女生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一把揽起仰躺的女生。女生整整衣服,大块头女生面带怒意地递过来狡黠的目光!意思是“勾死你,小子”!
若岩垂下头,今天不知为何《读者》里的文章好像变了味,他一目十行,但文章什么意思好像一点也没领会。
若岩好想和他看到的女孩说句话,这个女孩和上午遇到的那女孩非常像,只不过上午那女孩好像穿的不是这样的裙子。
女孩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还真的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紧紧低着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女孩竟然从身边飘然而过,飘过去的依然是上午那种与众不同但却令人舒服的香味,若岩几乎灵魂熏出窍。
“这本书还掉,再借一本《飘》。”
女孩的声音几乎和上午一模一样!
女孩又从若岩身边经过,低头还朝他背影看了看,若岩简直是如坐针毡!
“该怎么想个办法过去搭讪呢?也不能太唐突,像个猪八戒似的,‘菩萨奶奶!’”若岩脑袋里闪过《西游记》里猪八戒问路的镜头!
若岩怅然若失,呆呆地出神!心里想,没时间了,一会儿她们要都走了。
窗外的垂柳枝随风摆动了一下,枯黄的柳叶一片一片的翻滚着坠入泥土!
大块头女生对瘦女说“走,佳琦,该关门了”!
“你们先走,我再待一小会”。这女孩好像看书入迷了,大块头女生呶呶嘴,依依不舍的另一女生鱼贯而去!
“啊,机会来了?”若岩明明知道这样和女生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十分难得,但他的两个腿就像灌铅一样,就是不知如何使唤!
那女孩借的书还挺多,她坐在那哗啦哗啦地翻了老些,匆匆忙忙挑拣了一些,又抱着一堆书朝借书口走来。
然而,经过若岩身边的时候,她的书竟然哗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若岩看了看地上的书,惊异的问:“唉?你这本《飘》怎么有《乱世佳人》的照片?”
“《乱世佳人》就是《飘》”,女孩被上午这个无知但貌似好学的男生再次逗笑。
若岩赶紧替她捡书,往她手里放的时候,顺便把手中的《读者》也递给她,“啊,换看一下吧,你的《飘》明天再还?”
佳琦好像不知如何拒绝,张着嘴巴没说出话,只是看着若岩,审视着他,看这家伙是否不怀好意。
好久,她才把《读者》接过去,“这期好看吗?”
“还行,”若岩知道,几乎每期他都爱看,这期应该也是这样的了!他急忙热切的答应。
他自嘲的看看借书口,“原来《乱世佳人》就是《飘》,我说每一次借《乱世佳人》都借不到。”
佳琦看着他丢人的样子,忍不住偷笑。
若岩等着佳琦把其他书还完,他还不知道佳琦所在的教室。
临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若岩脚步踉跄了一下,身子差点就要摔倒,佳琦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胳膊。若岩忽然感觉背后升起一股暖流,心想这丫头对自己并没有太坏的印象,还挺会照顾人的。
他奇怪自己为什么不那么紧张了,他非常奇怪跟着女孩说话前还那么紧张,一旦说上话,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自然?
若岩装着翻书的样子,一路上跟着佳琦往教室走去,身边好多同学和老师都侧着头朝他看。他感觉好像沾了仙气似的。
“好了,这就是我的班级,记得看完把书还我。”
若岩转身离开佳琦班级,身后竟然传来来嘘嘘的声音!
若岩稍稍有点遗憾,他只知道那女孩名叫佳琦,可女生连他的名字也不问一声。他心有不甘地走进自己教室。
系主任严教授正站着讲台上,若岩不敢和系主任对视,害怕他那么一点小九九会被严教授看破。
这系主任事情真多,一个晚自习也也不放过,到这里来搞什么名堂?
“啊,同学们,一年一度的秋运会、文化节马上要开始了”,若岩刚做到座位上,严教授就开始了演讲,“同学们要发挥各自特长,近几天要热热身,好好准备一下,争取毕业前季,在这个学生时代的最后时期,留下你们最辉煌最精彩的人生记忆。我还是那句话,生活第一位,工作第二,学习三!”
三年来,若岩对严教授至理名言始终难以理解,好好的学校里为什么把学习排在第三位呢?
“同学们,你们谁还有什么想法,可以即兴上来发表一下”。同学们面面相觑,好像谁也没有这个胆量!
“好了,同学们,这一学期,我推举古若岩同学做我们的班长,大家认为怎么样?”
若岩身上几乎起满了鸡皮疙瘩,这突如其来的宣布他一点精神准备也没有,老师不是开玩笑吧?
“各位同学,这学期,我之所以推古若岩同学作为我们的班长,主要是因为古若岩同学上学期的成绩还是可以的,这人平时老实能干,爱护集体,他的论文获得了院方肯定,专业比赛也取得了较好次。”
若岩平时对严教授的信条不以为然,没想到最后一学年,严教授居然委派他一个官职,他心里不知该有如何感动。
“下面, 请我们的班长讲两句话”。
他更想不到还有去讲台发表演讲,一种麻嗖嗖的感觉顿时越过脊背,这种感觉竟然和白天看到美女的感觉类似,虽然紧张刺激,但是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性格内向的他站在讲台上,两只腿竟然有些哆嗦。
“同学们,还剩最后一学年了,我们一定不辜负严教授的期望,把握好现在,努力学习,工作和生活,我们要学会做人、做事,学会处理一些复杂的人生事务,处理好人际关系!”
“恋爱关系是不是人际关系?”有嬉皮士之称的杨大胜同学竟然发飙问。
“同学们,学校还是不主张恋爱,你们太年轻,走向社会的时候,再想这个事不迟,你们要向古若岩同学学习。”严老师肯定地看看若岩匆忙结束这段话。
若岩背后仿佛长了个刺,疼疼的,但不知该怎样才能拔出来!
灯自习结束后,若岩从课堂出来,他不由自主地朝佳琦的教室张望。佳琦的教室原来离他们并不远,三年了,他竟然不知道隔壁邻居有这么一个大美女。看来严教授判断他不会谈恋爱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