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糟 践 农 民
写这片文章的起因,是今天偶尔在街上看到了一家名叫“乡吧佬”的饭店(“吧”应为“巴”,也许是店主新潮,随“网吧”、“酒吧”什么的就“吧”上了)。由此,我想到了近年在舞台上,在荧屏中,在小说里……总之,在形形式式许许多多文艺作品中,常常遇到的不是纽扣上下扣错就是领带松松垮垮吊在脖子上的或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机关算尽反而弄巧成拙的或是如刘姥姥走进大观圆惹出天大笑话的农民形象。一言蔽之——农民愚昧、自私。这似乎已是当今中国文艺园地里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了,而且居然赢得了不少国民的赏识,一个个看的或读的乐和和的。愚以为,这不仅不能说明这些人的高明或高贵,反而恰恰证明了他们的无知和自私,以及在价值取向乃至伦理道德上的迷茫。
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自古以来“农本”思想根深蒂固,不过既然世界已进入了高科技时代,中国也正向城镇化方向迈进,所以在这里我就不必再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之类的古经了,然而我要问那些乐于糟蹋农民的“文艺家”和国民们:假如没有这些被你们讪笑的农民,你们将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事实上,就是这些农民,干着城里最脏最苦最累的活(筑路盖房、清扫垃圾、服侍老幼……)却拿着最低最少最可怜的报酬,让我们享受着现代文明。有恩不报,反而糟蹋,甚而以次攫取荣誉和金钱,欢乐和愉快,道德乎?良心何在!
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经济已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尤其是乡镇企业的勃兴,大大增强了我国的综合国力,在我国的GDP中已经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随着乡镇企业的蓬勃发展,同时也涌现出了大量卓越的农民企业家。他们有文化有理想,有魄力有建树,决不逊色于国企的厂长经理们。大家最熟悉的吴仁宝便是其中之一。他还在宁夏搞了个华西村,而且很成功。那么请问那些专家拿农民取笑的“文艺家”和国民们,你们有能耐让农民的脖子上挂个包,纽口上下错位,领带吊在脖子上,极尽揶揄讽刺之能事,你们可有魄力拿出自己的钱来,也去搞一个扶贫村、扶贫厂、“希望工程”什么的吗?无知啊,亲爱的先生们!无知导致了狂妄,狂妄使你们失去了应有的品德!
当然,自古以来,农民是一直被视为是“愚昧”、“自私”的群体的,甚至于被称作“群氓”。然而我想,假如说这种认识成立的话,那也是社会的不公造成的。农民所得本来就很菲薄,不“自私”何以为生?农村的教育一贯落后于城市,没有受到教育或较好的教育,又如何挣脱“愚昧”的桎梏?不用说那些出自王侯将相的帝王了,就是靠农民起义上台的朱元璋又何尝不是这样。他张口“朕本农民”,闭口“享我农师”,还“立法多佑贫抑富”,其实呢?其实是“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横征暴敛令农村民不聊生,农民起义接连不断。建国以来,农民从“同盟军”而“主力军”,而“民主革命的动力”,甚而在“文革”中以“农宣队”名义进驻工矿企业机关学校领导“斗、批、改”,其地位可谓如日中天。其实呢,中国的农民虽然在名义上获得了平等的政治地位,却没有分享到太多的新制度的优越性,一个“剪刀差”就让中国农民长久蒙受了“取予不均”的不公正待遇。就是改革开放以来的今天,农民能与国家公务员、工人一样领取退休金吗?农民能与国家公务员、工人一样享受到福利住房、公费医疗、取暖费、风沙费、误餐费……吗?二十年来,什么都涨,包括化肥、农药、地膜、农机……成倍十倍的涨,可是粮食涨了几何棉花涨了多少?!难怪湖北省监利县的一位乡党委书记李昌平在写给国务院的信中大声疾呼:“现在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
无庸置疑,这些年中央政府在农民生活问题上是做了大量的工作的,“减负”、“扶贫”、“希望工程”……然而,中国之大,农村之广,农民之众,历史宿债之多,是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才能调整过来的,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遗憾的是,农民在深受有关部门和乡官村官中的一些败类的巧取豪夺的同时,还有人要取笑他们糟蹋他们,这不等于在受伤的肉体上又撒上了一把盐吗?!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鲁迅先生的《故乡》。先生写道:“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又大家隔膜起来……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历过的。”是的,先生对农民(润土)的“辛苦麻木”也是持批判态度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更多的却是同情和爱抚,更对他们的未来寄予了莫大的希望。
我也是希望我们炎黄子孙大家都不要隔膜起来,成为一个平等、和睦的大家庭。我想,这一天是应该来到的。那么,让我们大声疾呼:“再别糟蹋农民”!
2001年3月25日
紫茎泽兰、水葫芦、大米草的启示
日前,央视“新闻调查”节目讲述了这样一件耐人寻味的事儿:四川凉山地区满山遍野疯长着一种叫紫茎泽兰的草,由于这种草的肆虐,这地区其它原有的野草几乎绝生。而紫茎泽兰又是一种毒草,学名叫凤眼蓝,牲畜吃了它身上就掉毛,可把那儿的农民害苦了。为此,主管部门也动了不少脑筋,花了不少钱——人工砍拔、施放农药、引进培育天敌……可是收效几乎为零,而且目前正以每年三十公里的速度向北推进!据科技人员说,这草源于南美,后传至泰、缅,旋而我国云南,再而四川,可是据科技人员去原生地考查,那儿的紫茎泽兰并无漫延之虞,也就更无荼毒之忧了。科研人员的解释是:紫茎泽兰在原生地是处在一种和谐平衡的生态环境中的,一旦换了地方,就失去了制约因素,便成了害了。
节目中还连带介绍了另外两种植物——水葫芦和大米草。水葫芦我见过,那时中国缺粮,所以要“大养其猪”,因为“一头猪就是一座小型化肥厂”,就专门从美洲引进了它,是作为喂猪的青饲料来推广的。我记得我在南方农村时它长得也不怎么的,打捞时还要讲究“计划供应”。谁知据说由于这些年水污染严重因而含铅量骤增,水葫芦因此疯长,不仅严重破坏了水系的生态平衡,还严重地影响到了水上航运的安全。为解决水葫芦的危害,江南许多地方特别如宁波地区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去对付它,又是组织人员打捞又是从原生地引进一种叫“象甲”的昆虫天敌加以培育,却也是事倍功半,收效甚微。甚至还做过水葫芦的利用试验,可这玩艺儿全身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水份却只有百分之五的实物,也就前功尽弃不了了之了。大米草当时引进的目的是利用它的特别发达的根系来固堤的,如今也是无限止漫延,把鱼塘给侵占了,渔民们生路几断,也就变宝为害了。
“新闻调查”专栏记者拍摄这段片子的目的也许只是想寻求解决这些灾害的良方妙药和有识之士,同时告诫人们在引进境外物种时要慎之又慎,高瞻远瞩。然而,我看完这部片子后,却是浮想联翩,深得启迪。我想,其实入侵或引进带来的不可预料的恶果并不只限于物种,文化乃至某些生活物品、生活习俗的引进或模仿,也同样存在着类似的问题。比如鸦片,我想起初的用意也许只是为的治病而已,止痛或者止泻鸦片是有奇效的,然而后来几竟成了毁灭一个民族的杀手。再比如近年流行的商业传销,初始之时我看也只是一种促销的把戏,后来却是扰乱经济秩序的祸乱了。又如影碟、卡拉OK、电子游戏、嬉皮士、西方人的价值取向,等等,当初确乎是一种需要和进步,是一种开拓和解放,可后来就跟紫茎泽兰、水葫芦、大米草一样泛滥成灾,想根除也根除不了了。而且,这些玩艺儿似乎在它的“原生地”并不怎么可怕,一登陆中国大陆便有了旺盛的生命力,疯长疯长地,甚而还有变异。我想,这也许就是科学家们所说的失去了和谐和平衡的原委吧?
诚然,我引起上述的一些联想,决非反对开放和引进,决不是提倡排外。事实已经证明:吸收国外先进的文化是促我中华腾飞不可或缺的方法和途径。我只是认为,在国门洞开之际,必要的警惕和防备还是要有的,否则让一些象紫茎泽兰之类的毒草乘虚而入,那就悔之晚矣。就是主观的引进和借鉴,也须慎重行事,探清根底,权衡利弊,还要跟踪观察,加以控制和引导,否则后果就象水葫芦、大米草一样让后人一筹莫展,吃尽苦头。
文化是应该没有严格的国界的,尤其是现在,我想。我国已经加入了WTO,进一步的开放已是必然之势,否则同世界接轨是无稽之谈。然而,世界上有普遍也存在特殊,这正如每一方水土自有另一番天地一样,更何况文化中本来就有精华和糟粕之分。所以我想,我的上述担忧不会是杞人忧天吧?
2002年1月写于反哺斋
南 丹 矿 案 的 启 示
前不久,中央电视台披露了中央调查组南丹矿案调查的最新结果:死亡八十一人;案情不仅牵涉到违章开采、隐瞒事故真相,还涉及到严重的经济犯罪问题;涉案人员下自矿主、政府职能部门管理人员,又顺藤摸瓜一直到了县里、地区、自治区的三级相关领导。看完电视,竟夜不成寐,忧愤至极,披衣而起,愤然命笔。
我首先想到的是,假如南丹矿案没有几位记者冒死采访、伸张正义的话,那么,那八十一个冤魂不是就白白送死了!而换来的却是矿主源源不断的财源,为官者们的卓然政绩和步步升迁,可见舆论监督在当今社会是不可或缺的,而且应该给予更大的空间和权力。否则,就会有更多的人把百姓的血汗化为自己的钱财。
南丹矿案发生之后,媒体曾作过多次跟踪报道。在记者的摄像机前,我听到最多的是那些官僚喋喋不休的“地方保护主义”云云,仿佛他们是发展地方经济的功臣,不仅不应绳之以法,反而应当表彰升迁。是的,地方保护主义确实当前发展经济的一大障碍,必须铲除之。然而南丹矿案调查的结果表明:涉案之官吏都是拿了黑钱的!因此我想,这就不仅仅是什么地方保护主义了,而是“私利保护主义了”!为了往自己腰包里搂钱,为了自己的官运亨通,就可以草菅人命,就可以置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不顾,就可以欺上瞒下,指鹿为马……岂是一个“地方保护主义”所能搪塞过去的?!
南丹矿案如此这般,山西省最近联续发生的那几起矿案不也是这样吗?还有那些制假售假案、火灾案、豆腐渣工程案……又如何呢?这些都是很值得我们深思的啊。
2002年2月6日
马 年 也 说 马
马年伊始,到处都在说马,就是以“马年说马”为标题所写的文章我也见到了不少。不过所说的都是些“马到成功”、“一马当先”、“龙马精神”之类的吉祥话,春节嘛,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快活之余,我们是否还想到了其它的“马”呢?
我倒是想到了的。我首先想到的是时下民谣中说起的那几匹马──苦的当牛作马,亏的单枪匹马,爱的溜须拍马,兴的指鹿为马。这可不是老百姓闲的无所事事开开玩笑的,这确实是当今吏治方面的现实存在。细想想:埋头苦干的人一点实惠都得不到,作风正派的干部反而得不到重用,领导只喜欢唯唯诺诺见风使舵阿谀奉承的小人而自己又瞎指挥胡搅乎,不要说发扬“龙马精神”,大伙都“一马当先”去争取“马到成功”了,就是能“马马虎虎”将就着把日子过下去都是阿弥陀佛了。所以不才以为,马年之中,重中之重,还得把那几匹“马”的关系处理好,不要本末倒置了,还要狠治那些“害群之马”,如是,咱中华才得“快马加鞭”,实现腾飞。
当然,要想从根本上肃清吏治路线上的弊端,淘汰掉那些“劣马”,清除掉那些“害群之马”,首先还要依靠伯乐。可是俗话说了,千里马好找伯乐难寻,咋办?不打紧的。据传,伯乐相马,也并非仅仅用眼去“相”,而是有一套筛选机制的。如他用烧红的铁烙马,用刀子铲削马掌,用鞭子抽打它,等等,用以考验和磨练马的品质,然后淘汰劣者,这样,有用的马乃至千里马也就“相”出来了。我想,伯乐所用的这种筛选马的机制,用今天的话来讲也就是公平竞争的机制而已。可见,咱泱泱中国,原本并不缺少有用之马乃至千里马的,都是筛选的方法欠妥,才让一些“害群之马”钻了空子,又把不少有用之马乃至千里马拒之门外,还将一些本来的有用之马乃至千里马养尊处优最后丢了本色变成了一批懒马、无用之马乃至“害群之马”。
说马说到这儿,我自然又想起了老诗人臧克家笔下的那匹老马,还有歌里唱的那几匹拉车奔跑在伏尔加河上的马。我因之忽然觉得不寒而栗。我想,马对于人类是卓有功献的,除了那些“害群之马”,人类应该善待它们。
写到这里,我忽然抬头看到墙上的一幅书法作品。这是四川的书法家闫风写的一幅中堂,开头就是这么一句诗句:“骏马能历险,耕田不如牛”。由此我想,马有马的专长,牛有牛的本领,我们今年若把马说满了说神了说得再没有那个生肖比得上它了,明儿到了牛年又该咋说呢?拦笔!
2002年正月初一写于反哺斋
怕 过 “3·15”
一年一度的“3·15”又到了。说实话,我是很怕这一天的,因为,只要有“3·15”活动,就证明假的东西还很猖獗。可是它还是来了,有什么法子呢?扳着指头算了算,今年可是第11个“3·15”了。然而,抗战八年也把一个不可一世的小日本打跑了,为什么打了11年的假,那假的玩艺儿就是打不完杀不绝而且象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甚至造假的水平反而越来越高超了呢?真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说,是法制不健全。可是我们有的是宪法、刑法、产品质量法、“消法”、反不正当竞争法……还歉少吗?我看够多的了,可为什么就是不顶事呢?
于是有人又说,是执法部门执法不严甚至贪赃枉法。可是我们不是还有治理公务员的不老少的党纪国法吗?这些法纪难道说都是摆摆样子的?
也有人分析说,历史进入转型期了,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还不够规范,所以假冒伪劣是在所难免的。可是我想,既然知道了不规范,就不能尽力尽快让它规范起来吗?难道要等它自个儿规范吗?什么时候才能规范了呢?
这二年对此问题似乎又有了新的说法,说是只有提高消费者自身的素质,让消费者自觉起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假冒伪劣产品才能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也就自行消亡了。可是我又犯嘀咕:消费者里面有文化高的有文化低的,有脑袋瓜精的有脑子不太灵光的,那些文化低的脑子不灵光的不是照样要吃亏吗?再说呢,有些假冒伪劣东西如假药假酒工业盐毒大米死猪肉等等等等吃下去就会性命交关的,是等不及提高素质后再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的,这又该咋办呢?还有呢,消费的事都让消费者自己办了,那些工商、检疫、公安、消协什么的还要来干啥呢?
看来,打假问题确是一个十分让人头疼的事,可是不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于国计民生是大大的不利的。何况我国已经加入了WTO,与洋人做生意就不象与同胞做生意那么好做了,据说连水果、鸡蛋都得用筛子过用圈子套的,假如还用日哄本国国民的办法糊弄洋人,弄不好就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可是,咋整啊?我也是一筹莫展没得办法,只是想借报纸这块阵地呼吁呼吁:请有良知的所有造过假或者正在造假和准备造假的国人再不要干那伤天害理有损国格祸国殃民的蠢事了!请我们的执法者再不要为了自个的那点私利玩忽职守荼毒社会了!望所有国人再不要麻木不仁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了!总而言之,要打一场打假治假的人民战争,让假货从我们这块国土上消声匿迹。我想,到了那一天,“3•15”这个不光彩的节日也就寿终正寝了,我们也就不必为“3·15”的不速而至担惊受怕了。
“3·15”,让咱们尽快“拜拜”吧!
2002年二月写于反哺斋
警 惕 精 神 缺 钙 症
外甥女结婚,花了4000多元在上海一家照相馆拍了一组婚照,并拿来给她外公外婆和我这个姨夫观赏,翻着看着,我愕然,也不禁为之扼腕太息。因为我看到了两张领人恶心而又震憾的照片——其中一张,外甥女婿穿着日本和服,柱着日本军刀,拥着娇妻,脸上似乎还有一股喜庆之气;另一张他就干脆穿和服佩军刀装出一付武士道,似乎满脸都是杀气了。与他们一样,我也没有经历过发生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那场浩劫,但是父辈们早已在我心中点燃了对法西斯主义的强烈仇恨,可是我们的下一辈……!
我寻找起其中的根因。
是这一代青年人不了解历史因此无知幼稚?不然。他们都上过小学、中学、大学,教课书里不会忘掉写下这民族历史中最沉重的一笔。他们成长在影视业尤其发达的年代,银幕荧屏上也不乏描述抗日战争题材的作品。而且,饱受这场战争苦难的他们的祖辈们还有不少人健在,他们不会听不见祖辈们对这场战争的侵略者的诅咒。可是……这年轻的一代哟!
是这一代青年人血管里种下了扩张的野心?不然。中华民族从来都是一个与人为善的民族,她爱好和平,热爱生活,这是已为历史所证实了的。而且,我们的政府也从来没有向下一代灌输过有害于人类和平的思想,中国可以向世界人民拍胸膛:中国永远是和平的捍卫者。
或许这竟是一种作秀,一种盲目的“模仿秀”?不,一个20多岁的青年难道连一点思想都没有,什么不可以模仿却偏偏要模仿这种让国人感到莫大侮辱和愤慨的形象?
……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近年来发生的一些领人费解的事情:北方某城市曾因开设一家销售二战时期军用仿制品的专卖店引起的争端,一位影视明星因穿戴日本军服掀起的轩然大波,许多出国考查的公仆回国后对自己的祖国横加指责竭力贬低却把国外吹上了天的闹剧……我明白了!我想,这竟许与一部分国民生理上缺钙一样,这些人患了生理上的缺钙症了?是的,是一种生理缺钙症,因为自卑而缺乏自尊、自信、自强的精神,双腿也就不那么稳健了,脊梁也就有点驼了,于是,他们就模仿心目中的强者来聊以自慰,并以此掩盖自身的怯懦和自卑。所以我想,用“心理缺钙症”来形容这一部分国民的病态心理,是恰如其分的。
其实,这种心理缺钙症由来已久,也给我们祖国母亲带来过深重的灾难,是不能不引起所有国民的警惕的。试想当年,外强入侵,尚未交手,清政府就已为对方的“船坚炮利”吓得胆战心惊,结果只有割地求和。日寇侵华,也是当时的执政者底气不足,自卑有余,结果是把在好河山拱手相让。然而,记忆犹新,伤痛未痊,这种老毛病又复发了,是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的。
我想,要治好这种心理缺钙症,主要的办法还是如医治生理缺钙症一样,要抓紧补钙。这种“钙”,就是通过宣传教育,打掉自卑感,不断提高国民的自尊心,自信心,大力弘扬中华民族自强不息、艰苦奋斗的传统。一个民族与一个人一样,穷也罢富也罢,弱也好强也好,精神状态是十分重要的。所以我还是十分欣赏孟老夫子的这句名言的——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有了这种精神,这个民族就大有希望了。当然,我这里所说的补“钙”,绝不是要国民死抱住“四大发明”和长城兵马俑不放,那叫夜郎自大。要承认自己与他人的差距,并以此为动力,发奋图强乃至卧薪尝胆,去振兴自己的国家。至于象我外甥女婿那样的“模仿秀”,是万万干不得的,因为这有损于国格!
最后我想要说的是,那些为了牟利不惜泯灭良心的照相馆老板们,你们是否也应该收敛一些了,因为你们毕竟是中国人的子孙而不是那些杀人魔鬼的弃儿!
2002年5 月写于反哺斋
“王 侯 将 相 ,宁 有 种 乎 ?”
近年来伟人名人的传记文学十分兴旺。传记文学的一个共同亮点或者叫特点是无论哪位伟人名人乃至文人骚客都有来头:或祖上本就是王候将相,或先人本是达官贵人,或其先祖师长本是哪个方面的开山鼻祖、巨臂元老……实在不太好考证的,也要挖开他十八代祖宗的坟茔把祖上那些根本巴不上搭不够的亲朋好友中的几个社会名流硬扯进来,以视其本非等闲。这现象,如今似已成了一种时尚,大有泛滥之势,譬如几个人聚集到一起闲聊,自报家门之后,那些姓刘姓李姓赵姓朱的必定心里十分熨贴,自以为自己真的成了龙子龙孙了,尤其是那些已经得了一官半职的。更有甚者,有的人为了巴上名门望族,也就不管青红皂白香臭如何了,不才单位便有一姓袁的先生,楞吹他是窃国大盗袁大头的后裔,还比划着“文革”中从他家抄家抄出的金条就有大腿那么粗,一位擅长损人的北京籍同事当场揭了他的老底,说:那怕不是金条是金梁吧?惹得大伙差点儿都笑岔了气。
上述社会现象的出现自然不是偶然的,它是这十几二十年来人们价值观的偏移和社会心态被扭曲的真实写照,同时也是一种传统观念的回潮。我们完全可以把它定义为门第思想的回潮。
中国门第思想的形成由来已久,尤以西晋为甚,那个因《三都赋》弄得“洛阳纸贵”的左思所写的咏史诗《郁郁涧底松》就是披露当时门阀制度造成的不合理现象的,其中,“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几句形象地写出了门阀制度所带来的弊端。所以,隋唐以下,实行科举,其目的就是要抑制这种不合理又有碍于人才开发的制度的。当然,科举制不是万能的,自有其许多弊病,而况门第思想也不可能就此销声匿迹,它潜伏于我们这个民族的血液中,就如人体的遗传因子一样,一有机遇就会死灰复燃,还原本色。比如“文革”中的“血统论”,虽然它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却仍是门第思想的一种传承或曰翻版,当时所谓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充其量是把人为的两大社会群体的地位倒了个个儿而已。然而,众所周知,就这么一折腾,中国又损失了多少社会精英、国家栋梁之材啊!
当然,如上所说,除了传承,门第思想的复活还有当前社会背景的因素,也即机遇。“官本位”,当官就能高人一等,当官就能过上好生活,这种社会现象的普遍存在,自然就要引起人们对于门第观念的重视和追求。所以,如有的媒体报道,小学生们也在比自己父辈的官谁大谁小,也就不足为奇了。另外,“基因学”的发展和传播,也无形中促成了这种观念的滋长。不过,笔者曾留意过许多媒体有关介绍中国姓氏来源的资料,根据这些资料我们不难发现:百家姓中的任何一姓的后裔,几乎都是王侯将相之后代,名门望族之传人。可见,“基因学”于此,也只能是一种异想天开的一厢情愿,是当不得真的。
然而,上述这种社会现象的存在乃至蔓延,是不能不引起有识之士们的警惕的。因为,过去的历史我们姑且不论,就当前改革开放的形势而言,如果让这种封建专制主义的思潮得以抬头,那么我们就无法建立一个公开、公平、公正的社会人才市场机制,我们也将失去成千上万的有利于振兴民族经济的有用之才,其后果是不言而喻的。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了这几天正在开战的“世界杯”,法国、阿根廷、西班牙几个“足球贵族”、“老牌劲旅”相继落马了,于是就有人为之太息,为之惋惜,甚至为之忿忿不平,我想,其实这也是一种门第思想的滥觞,球赛本来就应该是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优胜劣汰,天经地义,为什么就不允许后进者跻身强队呢!可见,门第思想,门阀观念,似乎已成思维定势,顽固地渗透进了人们的脑子里了,呜呼哀哉!
不过我想,世界在演变,社会在进步,一切不适应历史前进的传统都会或迟或早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的!只是可悲的是,我们这些生活在21世纪的人们,连一个生活于2000年前的农民都不如,陈胜那个时候不就已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2002年6月16日于反哺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