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回过来说请王红舒“看”图像。她眼前恢复出现图像后,我又让她看过几次,每次看到的图像都有较大的变化。其中最神奇的一次是1991年10月27日晚上在她家中。当晚我回家就将她所述内容记在日记中,另外,我请她在写一份材料。现在,我根据记忆,将这两份记录糅合在一起,贡献给读者。
那次,我念的是《楞严咒》末句“嗡阿那隶毗舍提卑啰跋者啰陀利槃陀槃陀你跋者啰谤尼泮虎蒂都卢瓮泮莎婆河”。这一句称为《楞严咒》的咒心。所谓“心”者,即精华的意思。据说诵咒心与诵咒有相等的功效。谢老伯赠我的那本小册子中说,每晨读《楞严咒》一遍后接读咒心108遍,功德无量。功德之说无法验证,我不寄厚望,我关心的是操作。《楞严咒》全篇有2620字,要背得滚瓜烂熟,在发功时随意运用,谈何容易。咒心只有34个字,倘念起来真与念全咒效力相差无几,岂不事半功倍?有效没效,我觉得请人“看”也是一种检验方法。因为她所见图像尽管不是纯客观的,却含有一定的客观成分。我这里发出的信号刺激越强,她翻译成的图像应该越奇瑰。那天,她是面向东南而坐,所以见到许多人像都是面西北或面东南的。即此可见,图像中人与景物的方向,是以“看”的人的位置为转移的。
整个过程仍然是分次完成的。
第一次,我念咒心至40遍。她“看”到一个裸体的男子像,两臂横向伸直,自腋窝以下有形无体,因此见不到双乳等,两腿并拢、伸直,如玉石雕成。这个裸体男子像又形成许多虚影,纵向依次叠起,每个影像中都有一泓多彩的光带,似红、似黄,似绿、似金。我听后对王红舒说,这是否像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她想了一会儿,说,也许是吧,十字架上的耶稣像我没见过。
第二次,我又念咒心20遍,至60遍。她见到一排和尚,面向西北,间隔横排。披金色袈裟,合十趺坐,面目相同,都较清瘦。背后好像是一堵高墙,又好像是一座山崖,一派辉煌的金色。这次见到的和尚尽管像是从一个模子里翻铸出来的,但却是一个个实体,不像第一次见到的是虚影。
第三次,我念咒心至80遍。她“看”到一个广场,有许多披金色袈裟的僧人,背向她在作跪拜。众僧前面站着一个人,形体要比众僧明显的高大,看不清他的面容,身上的衣服似乎有各种花纹。他面向众僧,好像在布道。
第四次,我念咒心至108遍。她见到的场景与第三次基本相同,只是看清了站在前面的那个人的面目。他面容洁白,清秀,光头,长眉插入额角,身着藏青底色的绣衣大袍。最奇异的是第三次中她曾见到广场外有青黛色的屏障围着,似乎是远处的山岭,又好像是飘渺的雾岚;这回她看清楚了,那是站在前面的那个人伸出的两只广大的袍袖。
第五次,我念咒心至148遍(第二轮的头40遍),她见到一个广大的世界。世界中心屹立着一个人,光头,披金色袈裟,背西北面东南,正在缓慢地转动。他脚下的世界,有无数个彩色的光点。这些光点组成许多排双行的轨迹,作类似“S”字形或“S”形的运行。光点与光点之间前后及横向的间距都相等(后来我说给宋连方听,老宋说,这运行轨迹也许就是“Ⴕ”形,是释迦牟尼的三十二相之一——“吉祥海云相”。几天后,王红舒也上公园来,老宋在泥地上划“Ⴕ”字给她看,她说她见到的轨迹正是这样的)。
第六次,我念咒心至168遍。世界中心的那个人把身子转到正面对着她,她看清了他的脸,觉得就是大雄宝殿里的释迦牟尼像。那人高举明灯,光芒四射,把整个世界照成金碧辉煌的一片。她说那明丽的色彩是现实世界中所不能见到的。
第七次,我念咒心至188遍。她见到一双巨手,并腕,手指张开,如萌芽状,手上托着一个光华世界,这个世界在旋转。那个世界的色彩更加丰富,更加绚丽,流金溢彩,漂亮极了。她脑子里跳出了“天上的街市”这样的譬喻。这一次见到的景色,是八次中最美的。
第八次,我念咒心至216遍(至此,第二轮108遍毕)。那双巨手不见了,那个光华世界仍在,并有无数道虹形的光柱,从东北角向西南方发射,光柱的强光,消融了光华世界的缤纷的异彩。
我不知读者看后有何感受,我觉得就像在读一首想象奇特的诗,或者在看一部场面恢宏的科幻电影。尽管我是间接地“看”到,但我已获得了一种审美的愉悦。因而,我估计自己还将乐此不疲。
“空”的奇效。
上面已经说过,我在读南怀瑾的《心经修证圆通法门》时似有所悟,因此形成一种以“空”为内容的自我疗法。这种方法是这样的:如果身体某一部位出现病痛,譬如口腔内出现一块溃疡,我就用意念对此作“空”观。作“空”观的对象要比病痛部位大一些。倘若是口腔溃疡,就想我整个嘴巴,甚至整个头是“空”的。倘若是胃痛,就想整个胸腹部是“空”的。作“空”观的时候,就想,自己身体这部位本来是空的,空的怎么会有病,怎么会痛呢?这样想一想,大概至多1分钟,即把那个念头丢掉,不去管它。过一段时间,再去注意那部位,倘病痛仍在,再作如是想。反覆几次,病痛就可能消失。
我是在读这本书时受到触发,思想开小差,一下子形成这套方法的。哪一天我忘了,反正在1991年的3月上旬。次日,我早上起来,发现下牙龈处有些痛,照照镜子,见那儿有块赤豆大的溃疡,隔着皮肤按按,痛觉也明显。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我立刻要服复合维生素B片,一般三四天后可痊愈,溃疡大的,要一个星期。这回,我想试验一下刚琢磨到的“空”观法,就按上述的办法想了想。我起床后的顺序是先解大便,然后刷牙,洗脸,吃早饭。那天,到刷牙时,离开作“空”观至多10分钟,意外发现下牙龈那块溃疡不痛了。照镜子,溃疡仍在,隔着皮肤按按,还有些隐痛,痛觉似减轻了些,但舌尖舔上去,却是一点也不痛了。吃泡饭时溃疡面碰到烫的食物,也一点不痛,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我再作了一次“空”观,看看溃疡能在什么时候消失,结果睡了一夜,早晨醒来,发现那块溃疡已无影迹了。“空”观竞能收到数倍予药物的疗效!为了进一步验证,我就对右眼作“空”观。在这以前,我的右眼皮已经跳了1个多月,次数很频繁,跳得人心烦。我对着它放气、抽气,按摩,都不能奏效。我对它想了1分钟,就想我的头从面颊以上都是空的,既然是空的,怎么会眼皮乱跳呢,真是奇怪。想后把此念丢开,不再留意右眼。过了一阵,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我发现自己的右眼皮真的不乱跳了。骚扰了我1个多月的怪疾,顷刻间烟消云散,我始相信“空”观真的有奇效。
这种“空”观自我疗法,对我的意义非常重大。我一向觉得我的气功像手电筒一样,只能照别人,不能照自己。自己生了病,我的气一点派不上用处。有了这种“空”观法,我对自己的病也能对付了。此后,我得过一次水泻,两次胃痛(一次因为一天里喝了半斤花雕酒,另一次原因不明),一次感冒,许多次口腔溃疡及脸部的小疖子,都用“空”观法自疗,至少收到了与药物相同的效果。我妻子有段时间头面部与臂都常发小疖子,过去一发出疖子她就涂碘酒。改用“空”观法,小疖子1天之内即瘪掉,变焦,疗效胜过碘酒。而且用“空”观法消除疖子,没有“成熟后常自行穿破,排出脓液和坏死组织所构成的核心而愈合”(见《辞海》“疖”条释文)这一步,疖子的脓液与坏死组织是由内部自行吸收殆尽的。由此可以推想,意念具有启动、调控自身免疫系统这辆战车的功能,问题是要找到钥匙,掌握操作方法。为什么要对发病部位作“空”观而不直接作“去除”想呢?为什么作“空”观的对象要比发病部位范围更大些呢?这套操作法的形成根据首先来自实践。我以前对发病部位作过直接的“去除”观想,有时还辅以手法,然而效果并不好。后来,我看严新带功报告中说到,不要想到发病部位,不要想到身上的病痛,你越是想病痛去掉,病痛越是赖着不肯走,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空”观法试成以后,我在理论上作如是的假设。意念,从功能角度看,它除了性质的区别外(如习惯所说的“良性意识”与“非良性意识”),应该还有量的区别。对发病部位直接作“去除”观想,可能用量太大,一般练功者说“意识太浓”,结果欲速则不达,反而把病痛固住了。民间有吃参会把感冒等实症补住的说法,不管对感冒这种具体的病来说吃人参是否真有害,那种补得不恰当,反会延误治疗的观点,总的来说是符合辩证法的。对病灶周围区域一起作“空”观,也许用量正恰到好处。随念随丢,也是为了不使意念的量过头。当然,我这假设仅仅是假设,很难得到实证。理论假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实践中它具有可操作性。这个发现,对我的最大触动,是使我强烈地感受到,真理也许就近在咫尺,垂手可得,但我们却一直与它失之交臂。人类即将跨入21世纪,我们一直以为对客观世界的知识已经非常丰富,有人称我们的时代为。“知识爆炸”、“信息爆炸”的时代,其实我们知道的还太少太少。我们的认识方法也许还存在问题,我们还太需要像牛顿那样的对一只从树上掉下来的苹果感到新奇的良好直觉。
对“空”观法还需作两点补充。其一,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赶写这部书稿,我连续开了1个多月的夜车,平均三天里有两天写到深夜3点,故而虚火上升,口腔溃疡又频频发作,作“空”观效果也大不如前。后来,我运用中医肾水制火的理论,设想从两肾进气,这样一想,疗效顿然提高。我是睡午觉时作此观想的,午觉醒来,口腔溃疡已基本无痛感。这一经验,使我意识到,“空”观法与全身五行之气平衡结合起来,效果将会更好。其二,我一直以为“空”观法直接得自南怀瑾的《心经修证圆通法门》一书。这次为了写书,我将此书再从头翻阅了一遍,却找不到可供引证的句子。更严重的是,我发现我的“空”观法与他宣讲的“空”、“观”、“照”、“度”等观念及修行方法,似乎在根本上有抵触。这次重看,我有一种在看一本新的书的感觉。留在我记忆中的对形成“空”法有直接启发的语句,任我怎么仔细搜寻,哪怕断章取义,也不能找到。我一贯是好读书不求甚解,或者攻其一点不及其余,甚至捕风捉影任意发挥,这回让我自食其果了.尽管我是歪打正着,却不敢把这份成果挂到南怀瑾先生名下去,怕被他说我用旁门左道的雕虫小技去糟蹋他的“般若正观”,只能说是由我自己悟到的。因此,这方法不能送你进入高深的功夫境界,只能解除一点凡胎肉身的小痛苦。在我,因为以前哪怕对自身的这点小痛苦也束手无策,现在轻轻松松地空一空,即能念到病除,所以感到有些神秘。这神秘明显带有敝帚自珍的意思,望读者不要见笑。
第二阶段自发功。
上一章里,我已经简略介绍过第二阶段自发功,这里,我详细说一下几次亲眼所见的实例。
一次是在l991年10月25日上午。那天,其实是徐耀祥先练,然后宋连方再练的,两人的动作都属第二阶段自发动功,为叙述方便,我先介绍宋连方的练功情况。那天,他练了将近1小时,动作一套又一套的。有像陀螺似地满场旋转,有大鹏展翅,有各种各样的手印。最令人惊异的,是席地而坐后两腿作双盘趺坐,接着双手拇指与食指撑地,将身子撑起,离地5公分以上,共3次(二指禅)。又两臂平展,如鸟翅扇动,双盘坐着的身体同时离地腾起,也3次。然后盘坐着向前俯拜,头与胸均贴地,多次。又盘坐着向后仰倒着地,双盘的腿往上翘起,再靠背部的力量使身子重新坐好,如是也多次。这些动作,难度很高,老宋说在非练功状态下,他根本不能做到。做出这些动作,完全受气的支配。
徐耀祥那天练功,动作比老宋要少多了,只出现了一些手印与大鹏展翅及满场旋转,但他自己觉得已跨入练功的一个新阶段。我是1990年4月12日上午在公园给他授功的。授功后最明显的感觉是本来腹背部僵硬如绑着石膏,站立时间稍长就坚持不住,如今觉得越站越舒服,躯干的束缚解除了。授功的第二天下午,他到公园练功,一下子站了50分钟,若不是担心公园关门,他还要练下去。授功时他只是出现一些轻微的摇晃,几天后动作增大,有甩臂拍打颈部等,1个多月后,他就静立不动了。练功1年多,他的颈部、腰部状况改善明显,腿部力量也增强了许多,但左腿仍然无知觉。认识老宋后,老宋教他在练功时将中指与拇指环扣,他顿时觉得进气明显,几天后又出现自发动作,且是一个个手印。没隔多少天,他出现旋转与大鹏展翅动作。与此同时,他在家中加练盘坐功。因腿有病,只能单盘。到11月18日下午,他在家里练盘坐功时出现自发动作。先是用手把腿改成双盘,居然能盘得相当标准,两足心完全向上。接着,他觉得身子要腾起来,腾了几下,没有办到。然后,他的双手拍打两足心,跟着又拍打整个脚底板与踝部。拍打完脚部后,他以两拳撑起整个身子。撑了两下,他突然心念一动,想到自己以往颈椎受过重伤,这样撑会不会使该处再受伤。这样一想,第三下拳头刚碰到床板,接触面猛地一阵剧痛,就再也撑不起来了。这次坐着自发动以后,他站着练功也出现了双盘俯抑着地的动作。到l1月26日,练功时他出现了哭笑现象。他发现哭笑现象与手印动作相配合。他先是左手曲举,拇指与食指捏圈,三指向上伸直,右手在腹前平放,这时候他哭,是干嚎,没有泪水。接着,他左右手的姿势颠换一下,这时他就笑出了声。27日练功,此情况跟26日完全相同。27日在哭笑以后又出现了一个磨刀动作。右手是刀,左手是磨刀石,反覆磨了几下后,“刀”便去斩右腰。斩过几下,右手再向腰部抓一把,然后往地下一甩。做完这动作,他意识到这跟传说中济公以手代刀割瘤有些相似,觉得很奇怪。又过了一天,28目,他在磨刀、斩腰。甩掉后,又伸出右手食指当笔在空中书写,写什么他不清楚,只觉得像画符似的。以上都是听他说。至12月8日,我才有幸亲眼目睹。果然双盘腿十分标准,前俯后仰的地道也与老宋差不离。撑身离地。哭笑等没有见到,这些自发动作在他身上已成明日黄花。磨刀,斩腰,抓甩,画符按步就班一一重现,我尽管已有思想准备,亲跟见到后仍然觉得很希奇。
还有一个出现第二阶段自发动作的是姜骏。他在广东省驻沪办事处工作,跟徐耀祥原来是一个部队的战友。他的身体很壮实,以前练过少林拳,没有什么病,练气功完全是出于兴趣爱好。照一些气功师说起来是有宿根,因此他从第一阶段自发动功跨入第二阶段只有1个多月。我是1991年9月15日上午在公园给他授功的。徐耀祥陪他来找我,说他照书本上练某种气功出了偏差,.觉得气行到眉心那儿通不过去,胀得难受,并且脚底两次莫名地出血。老宋给他号脉及望气色、舌苔后说,他的体质本来是火旺水枯,这种气功要观想丹田里的气团像一个火球,这就加剧了不平衡,以后若要作观想,应想那是一轮圆月。在他之前,我曾用授功方法为戴翊的岳父纠过偏,他也是照书本练这种气功,出观消瘦、怔忡症状,授功后改善明显。因此,我对他如法炮制。果如老宋所说,气行至三阴交时,他的身体晃动幅度明显增大,以后出现转腰、甩臂等动作。授功结束后自诉见到三道白光,每道光都停留片刻,很亮,但不刺眼。几天后,他到公园来找我,说练功时出现猛烈捶打胸部及肩背等动作。他练过拳,知道这些拳头的份量,若打到别人身上,一拳就能将人击倒,但打在自己身上,却不痛。没过几天,他的动作就小下来。他就加练盘坐功,很快就出现第二阶段自发动作。但他出现的只是些手印与大鹏展翅等,没有盘腿腾起等高难度动作。很快这些动作又消失了,现在他练功站着几乎纹丝不动,但他已经能“看”见别人身上的好气与病气。补充说一句,徐耀祥目前练功也进入了静止状态。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三阶段的自发动功。从理论上说应该还会有。我见到的功夫,与有些书上写的功夫,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前面的台阶多着呢,只怕我没有再亲眼目睹的幸运。
徐耀祥与姜骏都认识老宋,并接受其指导,而且都亲眼见到过他的自发动作。因此,我一直心存疑问,他俩的动作与老宋大同小异,是否由于受到了暗示。但是,1992年l且上旬,杨晓敏也出现了满场旋转动作,稍早一些,.王红舒在一次练功时也旋转起来;她们在作出旋转动作前,跟老宋都不太熟悉;尤其是杨晓敏,她从未见过他,也许听我说起过,但她不是个易受暗示的人,跟我一样,对许多事,若非亲见,不肯轻信,即使见到了,体验到了,找不到理论根据仍不能安心;所以,我认为“受暗示”一说可以排除。但最终的排除,还要待更多的人复现那些成套动作后。第二阶段的自发动作,的确比第一阶段的动作更具神秘色彩,但是,要以此来征明神秘事物真的存在,理由依然是不充分的。然而反过来,说庙里塑的那些佛、菩萨的手印都是有根据的,由古代的气功师的自发动作演化而来;或者说种种拳术动作,种种动功功法,源出于古代气功师的自发动作,逻辑上倒更显得振振有词。但是这样一来,我心向往之的神秘事物只能再一次化为乌有,实在有些不太情愿。还是先不忙下结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