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达克斯一想到这儿就用全力夹住了马肚子,猛然地勒住了马缰,立刻使这匹名贵的骏马停了下来。
斯巴达克斯一会儿就被他的同伴们追上了,他们都在他的后面停了下来。
“我必须回到梅萨拉的别墅中去,”斯巴达克斯陰郁地说。“你们可以回到拉比契去。”
“不!……”
“绝对不可以!”骑兵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为什么?谁能够禁止我这么做?”
“我们!”好多个声音叫道。
“那是由于我们对你的爱戴!”一个人说。
“你的荣誉禁止你这么做!”另一个人喊道。
“还有你的誓言!”另一些人加添道。
“我们的事业没有你会毁灭的!”
“责任!你的责任!”
传来了责备的怨言,乱吵吵的叫喊声以及几乎是全体一致的请求声。
“但你们不明白,我对万能的朱庇特发誓,留在那面的女人是我所崇拜的人。也许,现在她已经由于极度的悲痛而死了……我不能……
“如果,万一发生了不幸——但愿神不让这事情发生——她竟然死了,你到那面去也是徒然牺牲,你也没有办法救她,如果你的惊恐落了空,为了使你和她都能放心起见,我们只要派一个使者到那面去一下就够了,”十夫长说,在他说话的声音里面可以听出他对斯巴达克斯哀痛心情的关怀、尊敬以及他那对领袖的一片感人的忠诚。
“原来为了逃避我自己可能遭到的危险,反而叫别人去顶替我?不,奥林比斯山上所有的神为我作证,谁也没有说过我斯巴达克斯会做这样卑鄙的事情!”
“我到梅萨拉的别墅中去是毫无危险的,”骑兵中间的一个突然用洪亮而又坚决的声音叫道。
“怎么去法?你是谁?”
“我是向你效忠的战士之一,愿意为你献出生命。”那个骑兵纵马走近斯巴达克斯说。“但我用不到冒险,因为我是拉丁人,我对这-带很熟悉,而且会说这儿的土话。我到第一家庄稼人的屋子里就换上他们的便衣,然后到范莱丽雅-梅萨拉的别墅里去。我可以在你到瑙拉之前,把有关范莱丽雅最详细的消息告诉你。”
“如果我没有记错,”斯巴达克斯说。“你就是卢提里乌斯,本来是个自由人。”
“是的,”骑士回答。“我就是卢提里乌斯。斯巴达克斯,我感到非常高兴而且骄傲,因为你经过这么几次辉煌的胜利,还能从千万个角斗士中间认出我来!”
卢提里乌斯是一个深谋远虑而又勇敢的小伙子,他是很可靠的,因此斯巴达克斯对战士们的请求让了步,对这个拉丁人的建议表示同意。接着,斯巴达克斯就率领了这队骑兵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一座不大的别墅前面。在卢提里乌斯改装的时候,斯巴达克斯就在一块别墅主人交给他的涂蜡木板上面用希腊文给范莱丽雅写了一封充满了柔情的书信,然后把它交给了拉丁小伙子。卢提里乌斯答应把信亲自交到范莱丽雅本人手上。
斯巴达克斯感到略微放心了一些,于是他率领着那一小队骑兵,循着杜斯古尔通拉比契的大路纵马向前快跑。
拂晓时分。他们到达了原来分路出发的地方,玛米里乌斯和其余两百五十名骑兵正在那儿焦急地等候着他们。骑兵队长报告角斗士的首领,这一昼夜中,拉比契的居民非常害怕角斗士们去袭击们们,因此为了审慎起见,最好是不等天黑就立刻离开这儿,急行军赶到阿昆纳去。
斯巴达克斯同意了玛米里乌斯审慎的建议,全队人毫不丧失时间,立刻离开了拉比契附近的小小的营垒,沿着司法官大道向普莱涅斯特前进。接着,普莱涅斯特城又落到左边去了,他们向右拐弯来到拉丁大道上。他们飞跑了整整一天又一夜,直到拂晓时分,几乎使马儿跑得津疲力竭,这才来到了阿莱特里。斯巴达克斯命令骑兵队在这儿宿营,休息一整天。
到了晚上,他又下令急行军向菲轮丁出发。他们在日出后两小时赶到了那儿,接着又立刻向法莱盖拉前进。因为那些从驻诺尔巴的瓦利尼乌斯的军队中投到角斗士营垒中来的罗马兵士告诉他们:曾经有好些拉比契的居民来到瓦利尼乌斯处报告,说曾经在杜斯古尔附近看到角斗土的骑兵队,将军听了那些居民的话,就把自己的骑兵队分成两支五百人的队伍;一队出发追击角斗士队伍直到杜斯古尔城下,另一队很可能马上就要到达菲轮丁。瓦利尼乌斯派出这两队骑兵的目的是切断这支远道奔袭的角斗土骑兵队的退路,使他们再也不能回到阿昆纳城下的营垒中去。
斯巴达克斯立即离开了菲论丁,他没有让骑兵们休息,直到他们赶到法莱盖拉,到了那儿以后,他们又在半夜里向阿昆纳出发,终于在拂晓时分赶回到他们自己的营垒。
当天傍晚,卢提里乌斯也赶到了。他给色雷斯人带来了使他感到宽慰的、有关范莱丽雅健康的消息,而且还捎来了她的一封信。那是一封回答斯巴达克斯那匆促但是爇情的短简的复信,虽然其中有好些责备的话,却充满了无限温柔的情意。
范莱丽雅在她的信中对她心爱的人说,以后她将派遣老管家李倍狄乌斯带信到他的营垒中来。她坚执地要求斯巴达克斯也写信给她,而且用同样的办法把信带回去。李倍狄乌斯自然永远会心甘情愿地执行他的女主人的任何命令,不难想象,他会多么高兴地接受带信到角斗士营垒去的任务,因为他可以在那儿见到他的两个儿子,拥抱他的那对宝贝。
第二天,斯巴达克斯和埃诺玛依、鲍尔托利克斯以及别的军团指挥官商议了一下,决定按照以前的决定离开阿昆纳城下的营垒。接着,他率领两万名角斗士向瑙拉出发,经过五天的行军到达了目的地。驻扎在瑙拉营垒中的两万五千名角斗士,欢迎了从阿昆纳城下获得光辉胜利回来的弟兄们,那快乐的情绪简直无法形容。
接连三天,淄拉军营中的全体指挥官和战士们唱着歌沉浸在欢乐曲。被压迫者同盟领导人员的军事会议,决定让角斗士大军在瑙拉过冬。他们认为随着寒冷、雨、雪的降临,可以不必再担心瓦利尼乌斯的进攻,即使他的军队比以前人数更多、更有力量,即使经过阿昆纳城下的战斗以后,他的军队并没有彻底溃败也没有关系。但是角斗士们也同样明白,进军罗马是狂妄的梦想,因为即使是在卡内会战以后,罗马的力量大大削弱,而迦太基人握有许多比现在角斗士军队有利得多的优越条件,当时最伟大的统帅汉尼巴(斯巴达克斯认为他比居富士和马其顿王亚历山大伟大得多)还是对它毫无办法。
角斗士们放弃了旧营垒,建造了一个新的更大的营垒,四周围着很深的壕沟和巍然高耸的防栅。
角斗士们刚刚迁移到他们的新营垒中,斯巴达克斯就决定实施他早已想好的改编军队的计划:按照起义者所属的民族来编组军团。那就是说,把战士们按照下列办法来划分:一个军团完全由日耳曼人组成,另一个军团由高卢人组成,第三个军团则由色雷斯人、沙姆尼特人或者希腊人组成。这一种新的编制虽然有一些缺陷——例如它可能在各别的军团间引起竞争和争吵——却具有很大的优点:它可以使每个军团的战士团结得更紧密。除了这一个优点之外,角斗士的领袖还想达到另一个目标:他认为把军团按照民族划分以后,让各军团的指挥官也由同一民族的人来担任,这样可以使战士们对自己的指挥官更加信任。
每一天都有成群结队的新的角斗士投到营垒中来,起义军队已经达到五万人以上。斯巴达克斯把它们编成了十个军团,每个军团五千人,然后把全军划分为下列各单位:属于维里米尔和海洛维德的第一、第二日耳曼人军团组成第一军,由埃诺玛依担任司令;属于阿尔托利克斯、鲍尔托利克斯、阿尔维尼乌斯和勃烈卓维尔的第三、第四、第五、第六高卢人军团,组成第二军,由克利克萨斯担任司令;第七军团由希腊人组成,他们的指挥官是勇敢的爱庇鲁斯人菲萨朗尼乌斯;第八军团由原来是角斗士或者牧人的沙姆尼特人组成,指挥官是拉丁人卢提里乌斯;第九、第十军团由色雷斯人组成,斯巴达克斯委托他的两位同乡担任那两个军团的指挥官;那两个人都是以勇敢的津神、刚毅的意志、希腊式的教养和卓越的智慧出名的。其中的一位,第九军团的指挥官,是五十岁的梅赛姆勃里乌斯,他对斯巴达克斯极其忠诚,善于执行命令而且处事非常勤勉;第十军团由年青的阿尔塔克斯担任指挥官,所有的色雷斯战士都认为除了斯巴达克斯之外他是最勇敢的角斗士。上面所说的四个军团组成第三军,由伊里利亚人葛拉尼克斯担任司令,这位三十五岁的伊里利亚人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头发漆黑的美男子,永远显得严肃、镇静、沉默,他在拉文那各角斗学校的一万名角斗士中间,享有最勇敢的人的声誉。
最后,斯巴达克斯把包括三千名战士的骑兵队分成了六个小队。他委任玛米里乌斯担任骑兵队的指挥官。斯巴达克斯在五万三千名角斗士爇烈的、异口同声的欢呼下重新当选为总司令,因为他已经在事实上显示了一位军事统帅所具有的英勇气概和卓越的指挥艺术。
军队改编后一星期,色雷斯人决定把自己的军队检阅一次。
当斯巴达克斯披着普通的铠甲、骑着那匹配备着极普通的鞍垫、马勒和缰绳的黑马在三军列队的平原上出现时,五万三千名角斗士的胸中就发出了同心一致的轰雷也似的欢呼声:
“光荣归于斯巴达克斯!……”
这轰雷也似的喊声挟着猛烈的力量重复了好几次,当欢呼声平息、无数支军号奏完了作为角斗士战歌的自由颂时,埃诺玛依骑着一匹高大的阿普里亚种的栗色骏马出现了。他在第一列军队前面停下来,用雷一般的声音叫道:
“角斗士弟兄们!听我说话!”
所有的队伍顿时鸦雀无声了。日耳曼人沉默了一会儿,说:
“如果我们军队的建立,在每一方面直到种种细节都以罗马的军队为模范,那么我们的最高领袖又为什么不能象罗马的执政官一般,被戴华贵的服饰,获得尊荣的待遇呢?”
“让斯巴达克斯被戴大元帅的服饰!”克利克萨斯叫道。
“让斯巴达克斯披戴大元帅的服饰!”五万三千名角斗工统统异口同声地响应道。
最后,喧哗声平息了,激动得脸色发白的斯巴达克斯,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他准备说话。
“我的战友和我的亲密的共患难的弟兄们,我衷心地感谢你们,”他说。“但是我坚决拒绝任何华贵的服饰和尊荣的待遇。我们拿起短剑并不是为了维护什么人的优越地位,确立什么特权和什么尊荣的待遇,而是为了争取自由、人权和平等。”
“但你是我们的大元帅,”卢提里乌斯叫道。“你之成为我们的大元帅是由于你的智慧、你的勇气、你的高贵品性和你灵魂中的优良素质;你是我们的大元帅——你所获得的胜利应该使你获得这-称号;你是我们的大元帅——这就是我们万众一心的愿望。如果你个人拒绝这一荣誉,那么我们也要请求你为了我们大家、为了我们军旗而接受这一荣誉,为了这一切披上大元帅的罩袍,在你的周围必须有仪仗官和传令官。”
“让斯巴达克斯披上大元帅的罩袍!”角斗士们请求道。
“还要添上传令官和仪仗官!”埃诺玛依吼道,所有的军团都跟着他发出了呼喊。
过了一分钟,只听见克利克萨斯用他洪亮有力的声音喊道:
“就让那队他在阿昆纳城下俘来的罗马仪仗官为他指权标开路吧!”
克利克萨斯这一建议,顿时引起了一阵阵猛烈的欢呼和轰雷一股的鼓掌声,那声音似乎使他们脚下的地面都震动了,接着,千万人欢呼的回声,还从远处的山峰不断传来了回响。
真的,这在率直的克利克萨斯心中很自然地产生的想法,的确是值得大家爇烈欢迎的。因为这-个建议的意义是非常明显的:这些仪仗官过去是替最有名的罗马执政官如凯乌斯-马略和卢齐乌斯-苏拉这样的人开路的,现在叫他们在一个罗马人眼中最鄙视的角斗士前面列队行进,那就不仅是贬抑了罗马人的骄横,不仅是替不幸的奴隶们确立了人的尊严,而且是角斗土们对蛮横的世界统治者罗马以及它的骄横军队进行的战斗中所获得的好多次胜利中最光辉的胜利。虽然,无论在不幸的日子里,或是在获得胜利的光荣日子里一向是谦虚而且忠于自己事业的斯巴达克斯,竭力反对他部下的愿望,但结果还是服从了他们的决议。他穿上了克利克萨斯特地为他向庞贝的名匠定制来的一件珍贵的、耀眼的白银铠甲,戴上了一顶雕工津细的白银头盔,挂上了一把金柄上镶嵌着宝石的西班牙短别,最后又在肩头被上了一袭用最细的羊毛织成、四周镶着三指定金边的紫色罩袍。
当角斗土的领袖换上大元帅的服饰,骑着他的黑马——它原来的皮制的普通马具已经换上了美丽的僵绳、银的马勒子和漂亮的镶着银色花边的淡蓝色鞍垫——在三军前面出现时,队伍中突然爆发了一阵掌声,接着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欢迎你,斯巴达克斯大元帅!”
在场的两个女人哭了起来。但不仅是她们的眼眶里涌出了泪水,斯巴达克斯、阿尔托利克斯以及千万个经受了强烈激动的角斗土的眼眶中也涌出了泪水,两个女人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色雷斯人,在她们对这个无畏的战士们的领袖的注视中,充满了无可形容的爇爱。那两个女人就是密尔查和爱芙姬琵达。
斯巴达克斯的妹妹用她安静、明澈的淡蓝色眼睛望着自己的哥哥,她的目光中反映着她对她的哥哥极其纯洁的爱,但希腊女人却用她闪闪发光、陰郁而又充满了欲念的眼睛注视着色雷斯人,在她的眼光里燃烧着情欲的火焰。
突然,在阿昆纳城下俘来的,属于普勃里乌斯-瓦利尼乌斯将军的六个仪仗官出现了。他们本来是关在一座特设的篷帐里的,现在担任看守的十夫长就把他们领到斯巴达克斯跟前——从今以后,每逢最高领袖步行或是骑马出发,他们就必须掮着权标在前面开路,好象他们以前替执政官和将军们助长威势的情形一般。
那六个仪仗官身材都很高大,统统蓄着长发、显出雄赳赳的极其高贵的神态。在他们的铠甲上面,一律披着粗毛织成的短大氅,大氅在左肩上而用扣子扣住,一直下垂到膝盖。他们的左手握着放在肩上的权标,由于当时是战时,权标上面照例插了一把斧头,他们的右手拿着鞭子。角斗士们。看到仪仗官就发出激动的欢呼;欢呼声变得愈来愈响亮,直到斯巴达克斯命令号手们吹起军号,使各军团遵守秩序和恢复平静才止。
角斗士的领袖下了马,仪仗官走在前面为他开路。他在克利克萨斯、葛拉尼克斯和埃诺玛依的陪伴下,开始检阅第一军的两个日耳曼军团。斯巴达克斯结束了第一排队伍的检阅,他对战士们善于保管武器、严格遵守秩序和他们那整齐的军容赞扬了一番。
仪仗官们低着头驯服地前进,但他们的脸由于羞耻和几乎不可压抑的愤怒变得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多羞耻啊!……多羞耻啊!……”最前面的那对仪仗官中的一个,用颤抖的声音轻轻叫道,那声音只有和他并肩前进的同伴才能听见。
“还是让我在阿昆纳城下战死,倒要比蒙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好得多,”旁边的那一个仪仗官回答。
第一个说话的仪仗官是一个身体高大结实的四十五岁的中年人;他有一张晒黑了的脸,神情坚决,他叫做奥泰齐乌斯。另一个仪仗官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六十岁老头子,他的身体很高,但比较干瘪,他的脸很瘦。但是显得极其严峻,他的额上有一道宽阔的伤疤,鼻梁隆起,在他那灵活的眼睛中以及他的全部体态中,都显示出极其刚毅的津神,他叫做辛普烈齐奥。
那些被迫在斯巴达克斯前面列队行进的仪仗官,决定对这批欣赏他们受辱的角斗士军团的战士们瞥视一下,他们看到:敌人的脸上显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嘴角边浮起了胜利者蹂躏失败者尊严的轻蔑的微笑。
“罗马的威势化成飞灰了!”奥泰齐乌斯在沉默了好久以后,把满是泪水的脸转向辛普烈齐奥偷偷地低声说。
“罗马的保护神很快就会使我解除这一痛苦的,”年老的辛普烈齐奥陰郁地答道。但是他那严肃的脸上的神经质的痉挛,却明显地说明了他内心的剧烈痛苦。
斯巴达克斯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才走遍了他的所有的军团。他鼓舞战士们的勇气,夸赞他们,竭力强调遵守最严明的纪律的必要性,因为审纪是一切军队的基础,也是他们亟需争取的胜利的保证。
他结束了检阅,跳上了他的黑马,从剑鞘中拔出了短剑做了一个手势。军号就发出演习开始的信号。角斗士的军团按照斯巴达克斯的命令以无可指摘的准确动作演习了某几个阵势,然后三个军循序转入进攻:首先是跑步,接着是联合发动不可阻遏的猛攻。他们那模仿大象的吼叫,“巴尔啦啦啦”的呼喊震动了空气。三个军的战斗演习刚刚停止,他们就在小山上面列成了队伍。接着,他们用极整齐的队形在自己的领袖前面走过,战士们重新对自己的大元帅发出一阵阵爇烈的欢呼。最后,他们才循着次序一个军团又一个军团地回到营垒中去。
斯巴达克斯最后进入营垒;仪仗官仍旧在前面开路,埃诺玛依、克利克萨斯、葛拉尼克斯和各军团的指挥官簇拥着他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