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学梦在脚下潜行

作者:史荣东    更新时间:2023-12-07 11:30:51

1980年8月我搬到长白二村,那是解放后第一批上海工人新村,俗称“二万户”。它比起我以前居住的九个平方米亭子间要宽敞多了,门前的两颗高大雄壮梧桐树,像两把巨伞把整桩房子遮盖着严严实实。在盛夏,拿把躺椅躺在树下,一阵清风吹来,不知有多少快哉。在屋前,还有块几十平方米空地养花种草,自有一番乐趣,我的文学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说起来,我这个人真有的不知天高地厚,一个连小学也未上过一天的人,竟拿起笔来天南海北地做起文章。记得我初学写作时,写出的“作品”给一位朋友去看,那位朋友看后“扑嗤”笑出声说:“这哪是什么作品哪,的的确确倒像一部错别字辞典!”“刷”我顿时脸红到耳根,但心里却不服说,错别字有什么了不起,于是,我用加班费买了厚厚的几本《辞海》,没日没夜地啃了起来。那些年,我是杨浦区图书馆的常客,一泡就是半天一日的。一篇篇稿子带着期望出去了,一封封退稿信夹着失望回来了,有一年大年初二请客,邻居高嚷:“老史,拿稿费!”我兴奋跑了出去一看是退稿,“刷”地脸红了——把退稿撕了个粉碎!

  我就在期望与失望中里度过几十个春夏秋冬。由于一次次失败,就连我那个“小子”也挤眉弄眼地说,“我爸呀,是退稿大王!”妻子见我坠入迷魂阵,埋怨地说,“你呀,连小学都未上过一天,还想写出名堂来,别捏鼻子做朝天梦,我家呀,穷就穷在你整天想着写东西的身上!”我不服气地争辩道,“世上的事,有志者事竟成嘛,路不是从夯声中打出来的?”妻子叹了一口气说,“你呀,真是九头牛拉不回!”搞创作是件艰难的事,有时还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大货车驾驶工作,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拖着疲惫的双腿一到家,当拿起笔来手臂发抖,然而,当我想到了夯声下那条路,一杯浓茶,一支香烟又调动起写作的劲头。

  老师们对我教诲很多,但有一句话,像重锤似敲打了我的心田,她说,“搞创作,不是靠刻苦精神就能写出好作品的,文学创作需要的是天资与灵性。”“要的是天资与灵性”?我震撼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写作的料子,有志者竟成的信条开始动摇了。我苦闷了,忽然,想起了夯声,想起了在夯声中延伸的那条路,那夯声有我的放飞的梦哪……要问我为什么“乐于此,不知疲”?是不是书中自有黄金屋?非也,当今的文学正被金钱所溶化,很多名家除了袖挟清风而无他物了。那我在图个啥呢?我苦思冥想:只有一条,那就是我太喜欢文学了,文学有我的追求梦!

  沪东文化宫、市工人文化宫是培养工人作家摇篮,我也是从摇篮中走出的一个,在这里聆听过许多名家讲课,悉听了不少老师教诲,交结了不少文朋诗友,他们对我创作有了很大的帮助和促进。有时,我的习作在征文中被釆用,给我兴奋与信心。我的散文集《情风》出版后,上海人民广播电台“人间万象”播出《史荣东和他的散文》专题节目。1996年6月17日下午,上海文学艺术院在市文联会议厅举行“史荣东作品研讨会”,三十多位评论家、作家、诗人、记者、创作员参加研讨会,多家报刊刊登。后经10年潜修,发表诗词、散文、小说、剧本100万字以上,二十多次在全国获奖。出版纸质书:长篇小说《爱,被春寒辗碎》、散文集《荷塘晨色》、诗文集《跋涉的印象》、剧本选《史荣东剧作选》、诗剧选《南冠剑》。我还参加了上海市作家协会和上海市戏剧家协会。

  退休后,我游览了中国不少名山大川,旅游20多个国家,在人文自然中得到灵感,创作了长篇游记《漫笔勾勒山水魂》(十二部,300多篇游记,150万字)。七十岁学吹鼓手,我学习电脑写作。上海作家协会华语文学网出版了我的数字版长篇小说《爱,被春寒辗碎》、《史荣东剧作选》、长篇游记《漫笔勾勒山水魂》(十部,150万字)等作品。被称为“当代徐霞客”。而今,我编纂《春霭涌泉》(28卷,约280多万字)。

  三十七年的砥砺潜行,一路风雨兼程,小车不倒直管推,每写一篇是个“点”,这个“点”是寻求创新的“点”,用它作为潜行的铺路石子。而今,我已七十五岁,然而,仍在砥砺潜行去追梦!但愿在文学梦中亮丽了自己的人生,用自己的余辉,去亮丽神州文学的宝库!

2017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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