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外公、外公”地叫个不停，她像只百灵鸟，每天清晨临窗啼叫。每天早晨，我在上班前总在小区跑上一圈，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锻炼锻炼身体。自从小外孙女长到三岁，她总叫外婆抱着她站在六楼窗前看我跑步，小嘴还叫着：“一、二、一、一、二、一”。原先，我要在小区兜一个很大圈子才回到窗前，但见到小外孙女眼巴巴望我而去又眼巴巴见我归来，那企盼的神态令人心动，于是，我跑的圈子越跑越小，未了，干脆就在她眼皮下跑动。小外生女“咯咯”地手舞足蹈地笑了，我也从心底漾开了笑波。当我即将蹬上自行车时，她小手招捞地说：“外公，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回来带好吃的东西。”当然，我下班回家忘下小外生女的嘱咐总带点什么，不使她失望。
俗话说“隔代亲”，这句话一点不假。她母亲从小也是我上班送下班接的，但没有小外生女这么亲切，虽说她与她母亲一样从襁褓中扯大。小外孙女有讨人喜欢一面：开口笑，性格爽朗，爱疯，还会唱歌跳舞，自编、自唱、自舞，自有一套，煞使叫人喜爱。她骑在我肩上“加、加、加！”地把我当大马骑，小手“拍、拍、拍”打在头上，直打得两眼只冒金星，而我，却乐呵呵地笑了。
小外孙女叫卿卿，她一高兴就捧着别人脸，主动与你亲：亲眼、亲鼻子、亲脸。可是，她总不肯与我亲。为什么呢？这要从她早上像条虫，晚上像条龙说起。卿卿晚上精神十足，十点多钟了关上灯，还依依呀呀地唱歌，到了第二天早晨久唤不醒，于是，我来了一招，隔着被子说，“卿卿，外公香烟嘴来亲你了。”这招真灵，她睡眼惺忪地说，“外婆，外公香烟嘴亲我！”骨碌的爬了起来。最近我到厦门旅游，打电话给她，她对妻子说：“外婆，我很想外公，可是我从来不喜欢外公，他老是亲我”。真叫人想不到，世上还有爱到极致还会有恨呢！
卿卿爱美爱嗲，穿上漂亮衣裳她对着镜子美孜孜的神态多神气，舞动颀长的身姿，摆出各种姿态，嗲溜溜地“啦，啦，啦”地唱开了。她最爱拍照，我们逗她说：“卿卿，眼睛太小了。”她突然把眼瞪得像桂圆似的。“卿卿，嘴小点。”她把小嘴涡成一团。“卿卿，把鼻子挺一点。”她挤眉弄眼不知如何是好了——我们忍不住笑出来。
小鸟有翅膀就要飞了，卿卿要进幼儿园，她要回家去了。三年多来我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形影不离，而今，她却要离开我们了，真叫人不是滋味哪！外婆人未走心中空落落的了，像缺少了什么。“一、二、一、一、二、一、外公，路上小心……”银铃声音总在耳边萦绕。我们默默地祝愿，愿雏鸟健康地成长，时时刻刻涌动晨曦小鸟般的欢笑！
2004年8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