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寻真
初春二月,城市里的春还躺在寝帐里,而大观园已是一片春色,生机盎然,白玉兰像妙龄少女,洁白无瑕撑开了晶莹的芳菲;海花棠绽香,犹如出浴的美人;红山茶艳红艳红,迸发如绚丽的朝霞,只有那万朵红梅,在青青水明之畔羞怯地呈现她在丛中迷人的风采。
大观园真不愧为充满灵气之地,金陵十二钗的风姿再现了众多仙子袅袅风韵,怡红园玉光灿灿,潇湘馆冷辉透玉,香菱洲曲径通幽,省亲处金碧辉煌,无不栩栩如生地重现了《红楼梦》中所刻画的大观园的意境。
与我同游的她被迷住了,她像天真烂漫的春花,秀眸中飘溢着涓涓的流溪,闻闻这枝,嗅嗅那枝,对大观园一草一木,一景一色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竟把贾宝玉错认为曹雪芹,还问我现在的大观园是不是在当年贾宝玉居住遗址上修建起来的。对于她的有趣提问,我哈哈一笑,说:“假如我哪一天写了一部《云霞梦》小说,那书中男女主人翁就是我与你了!”
“去你的——”她绯红的脸庞溢出浅浅的酒窝。
面对着磅礴的大观园,多么感谢《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以气势恢宏之笔,不但活生生地刻划出封建社会各阶层的人物,与表现他们的人和事,以及多方面、多层次地表现了封建社会江河日下之景,还栩栩如生勾画封建社会衣、食、住、行,尤其是庞大的贵族建筑群。正因曹雪芹的神来之笔,才使现艺术家们驰骋的想象和再创作的机会。
文学作品有着巨大的魅力震撼力,施耐庵从十六个兄弟举义写成了波澜壮阔的《水浒》;吴承恩根据玄藏到天竺取经的故事写成了上天入地神话《西游记》;《三国演义》中罗贯中更是笔展风云,把刚愎自用,兵败被擒的蜀将关羽,一下子捧上了八面威风大忠大义之神,受到历代帝王敇封,以至四方建庙,八方礼拜,关羽成了义与勇的化身拜。以前上演关圣帝戏,演员沐浴焚香,乞求保佑,最不能演的是《走麦城》。
我在思索文学、艺术上真,她却讲述起感情上真。她说,她与他隔了二十多年风风雨雨,生活的波涛几乎把他们感情湮没了,两人相见几乎成了陌路相对的影子,然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由于以前曾种植一颗“真”种子,两人又走在一条路上来了。她问我是不是前世的缘分?
我想了一首小诗:“得到的——寻常;失去的——含香。纵使有着斑驳的伤痕,缝隙向闪烁七彩霞光!人生难有十全十美,正因为不完美,才会迸出“真”情感热焰,有的人成了“真”海的宠儿,有的却陷在“真”沼泽中。她陷入了沉思。我又说:“爱可能是一场马拉松跑步,情感‘真’不在于起步、中途,而往往在于终点。”
她更迷茫了。
我把一阙《西河·情缘》赠送于她:
“曾记否,豆蔻年华邂逅?辫儿丫叉百般羞,流眸剔透。桃花怎比你风流,酒窝浅浅人诱。
八年后,携你手。荷风酿得醇酒,醉了云岫意稠稠。相偎久久,倾心话欲罢难休,月催双影不走!
卅年熬得冷雨瘦,梦甜甜,伊人如旧。相遇休说风骤,见新桃,又绽梢头。有真情,莫说离别,纵使不共白头,心相守!
1996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