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建造的上海世纪公园,是依镜天湖为配景的上海市区域最大的城市生态公园。2013年10月,我独自沿着湖边游览了园中的湖光秋色,不经意间发现了一片琼花林,甚为惊喜。
我自小听了《隋唐演义》,对隋炀帝产生了极坏的影响。他不惜万里江山,携带着文武大臣、拥抱着美妻娇妾,开掘运河千里,用裸体男女拉纤驶船,为的是到扬州去看琼花,可见,他荒唐、残暴之极。然而,转一想,琼花肯定是个勾魂的尤物,否则,怎使一代有作为的君主成为亡国之君。我几十年来,每逢旅游都想看一看琼花是何等销魂之物,但总是无缘谋面。1993年2月,我与儿子到扬州琼花观,去寻找她的芳迹,可到了琼花观,只见一棵不大的光秃秃的树下,一块牌子写着琼花,真使我们败兴而归。
这次,在世纪公园中,我与琼花约会,约定来年四月前来观赏她的芳颜。到了2014年4月底,是雨后天晴的早晨,我进了世纪公园,直奔琼花林。琼花也像我一样,没有爽约,她如期地在枝头绽放,点点簇簇,洁白莹晶,娇妍窈窕,婆娑盈盈。我沿着曲曲幽幽的芳径而行,树上花瓣飘落如雨,一地玉殒,使我不忍下足。
琼花,又称聚八仙、蝴蝶花,牛耳抱珠。4、5月间开花,花大如盘,洁白如玉。聚伞花序生于枝端,周边八朵为萼片发育成的不孕花,中间为两性小花。分布于江苏南部、安徽西部、浙江、江西西北部、湖北西部及湖南南部。琼花的寿命较长,扬州大明寺内一株清朝康熙年间种植的琼花,已有300多年的历史,如今依然繁茂,风姿如故,风韵仍不减当年。琼花的美,是一种独具风韵的美。它不以花色鲜艳迷人,不以浓香醉人,每到春夏之交,自然界一片姹紫嫣红,琼花却花开洁白如玉,风姿绰约,格外清秀淡雅。
传说,隋炀帝为到扬州赏琼花,下令开凿了大运河,王世充则因画出了琼花图被隋炀帝赏识,以此飞黄腾达。隋炀帝千里迢迢琼花未见,但他的大隋万里江山,却随着江水东流而去。宋欧阳修做扬州太守时,又在花旁建无双亭,以示天下无双。宋孝宗曾把琼花移栽到杭州的皇宫禁苑之中,谁知逾年而枯。不久,载还扬州,却又枯木复苏,人们皆称琼花是有情之物。可惜,这一代名花终于在元代初年枯萎死去。金兵南下侵略,扬州琼花也成了他们的掳掠目标,大棵的连根拔去,挖不尽的齐土铲平。可是过了一年,被铲的根旁,又生出了新芽,加上道士唐大宁的精心培养,终于慢慢恢复了原状。令人惊叹的是,元世祖至元十三年(1276年),也就是宋朝亡国的那一年,扬州琼花,突然死去,也许是花也有情吧。然而,建国后,扬州瘦西湖园林工人踏遍全市山林乡野,寻宝觅珍,终于在蜀岗重新发现“聚八仙”,并移栽湖园,精心培植,中国最独特的“仙花”,终于重新开放了。八十年代以后,扬州市人大常委会为进一步满足人们的心愿,决定将琼花定为扬州市花。未想到,琼花已落户上海,成为世纪公园独特的风景线。
我在琼花丛中留连许久,走了又回地往复好几次。在花丛中,思索着游上海世纪公园《风姿绰约映朝霞》篇什。说句心里话,琼花在中国百花中,她不及杜鹃姹紫嫣红,也不及海棠娇妍媚态,更不及牡丹娇妍富贵,然而,琼花,如同豆蔻少女,小家碧玉的村姑,她羞羞答答,有着自然如许的风韵。
我的一曲《琼花颂》像只蝴蝶,飞舞在花丛中:
千古风流一帝花,无瑕似玉称奇皅。
如蝶飞扬四月雨,风姿绰约映朝霞。
中国的帝王观与欧洲的帝王观,有着明显的不同。在中国帝王观中,由于受到儒教的影响,帝王观中有着人性,“仁”高于一切的宗旨,中国有德的最高统治者必须有两个方面:
有德。作为有德帝王,心系天下一统,心系天下苍生,勤于政事,明德慎罚,果断明策。
有才。作为有才帝王,尊重人才,因才施用,善于纳谏,能听不同意见,严于律己,不纵情放欲。
欧洲则不一样,他们有二千多年的战乱史,从而形成了强者,必须专制与杀戮,必须以专制与杀戮来展现自己,所以,欧洲帝王注重专制、功业与开拓,不注重最高统治者“德”的建设,所以,往往他们建立王朝是短命的。
隋炀帝杨广在位14年,他有着辉煌的功绩:
一、统一江山。公元589年,年仅20岁的杨广被拜为隋朝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51万大军南下向富裕、强盛的陈朝发动进攻,并完成统一,结束了中国三、四百年的战乱时代。
二、修通运河。隋炀帝下令开挖修建南北“大运河”,将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连接起来。如此浩大的工程,利于千秋万代。他对中国的功绩是不朽的、是很难有人比拟的。
三、亲自西巡张掖,开拓疆土,畅通丝绸之路。公元605年(大业元年),隋炀帝命大将韦云起率突厥兵大败契丹,打败西突厥,还击败吐谷浑,将其领地建成四郡,派遣官员治理,保证了和西域的畅通。
隋炀帝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和西苑,筑长城、辟驰道,迫使数百万人劳役,使农民流离失所,起义不断。他还荒淫后宫,招迎姥媪,共肆丑言,引少年,与宫人秽乱,以为娱乐。总之,如果按照欧洲人标准,隋炀帝是一位功业辉煌的伟大君主,而中国人,却把他与夏桀、商纣、秦始皇列在暴君之中。
2014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