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吧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7-04-28 21:40:51

由于时间紧迫,殷磊需要在离沪前处理好一些重要的事情。晚上,两人来到一间酒吧。这里的风格有点儿像电影《最后的贵族》男女主人公在酒吧淡淡聊天的场面。酒吧里的爵士乐堪称一流,里面的装修有点儿美国乡村式的,老式梳妆台,木制桌椅,墙面上挂着各个时期的爵士大师的照片,B.B.KING,JOE PASS,GRANT GREEN,WES MONTGOMERY。那些驻唱歌手都来自国外,那即兴SOLO和充满真挚情怀的沙哑嗓音,令观众忘我,也让林若岩的眼眶湿润。

不知是自己特别动情,还是因为今天结婚登记的缘故,任何一切事物和人都让她感怀。就像要去朝圣的虔诚的信徒,心中一片纯净,一片赤诚,只有美好,只有信念,只有感恩。即使在今天对两人来说,是大喜的日子里,林若岩也不肯喝酒,说是要心诚,不能有这些杂物。殷磊只好作罢,陪着她一起喝果汁。

爵士乐和民乐结合起来了,悠扬的二胡的加入,更是隐来一片疯狂,那位性感的女歌手在萨克斯和鼓手的敲几下,伴着雪茄、美酒和香氛,如蛇精般扭动起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迷人,令人心醉。林若岩一手撑着下巴,歪斜着脑袋,目光迷离,就连殷磊和她招呼要去另外一桌,她也是一瞬不瞬的痴迷妆,惹得殷磊只好轻轻吻在她的唇上,才惊醒梦中人。顺着殷磊的指向,林若岩看到不远处另有一桌,是Peter和另一位身着西装的男子。她和那桌的两位用目光打了个礼节性的招呼。

在爵士与蓝调醇美的音乐律动中,林若岩观察着四周,这里有朋友聚会,有情侣私会,有些人兴致一高,还要上台来上一曲。不过上台来的人,都是有一定文化底蕴的,没有人敢在这个地方出丑。灯光颜色的变幻也很缓慢,随着节奏,慢慢刺激着乐手和听众。有些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晃动的人影漂浮在这暧昧的气氛中,却另有一种不明就里的深情和释放,配合着低沉沙哑的声线,摇曳在混沌迷乱的缠绵里。

已经是夏末初秋,这里早已不用空调,而是换上了老式吊扇,节奏居然和音乐极其相衬,不紧不慢,流水般的日子划过了心尖,引起阵阵涟漪。顶上几盏蜡烛状的大吊灯,配合着桌上漂浮在水晶杯里的烛灯,极尽浪漫与温情。乐器是旧的,林若岩没搞清那钢琴盖上掉漆的地方是否刻意为之。那些西装革履的绅士们,挽着女士们,仿佛时光流转到上世纪的三十年代,让人痴迷。店内的女招待,是那个时候锦江茶室服务员的打扮,恍如隔世,飘飘欲仙。钢琴、贝司、萨克斯、二胡、鼓手,轮流或夹杂上阵,无论是浅唱低吟,或是窃窃私语,都与发自内心的惬意无不相呼应。

Peter退出了那桌的谈话,坐在林若岩身边,静静地观察着坐在一旁的女人。那是一张侧面,脸庞的线条非常柔和,泛着光彩,眼睛往下眨的时候,那一排密密的睫毛整齐地向眼睑处轻轻刮了一下,Peter被逗乐了,刚才在那一桌谈判的紧张情绪舒缓了。他用手在林若岩跟前晃了晃,仿佛惊着了梦中人。林若岩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喝着自己的果汁。

“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激动,就好像世界静止了,只有你们两人品尝甜蜜,还恨不得延续千年万年。可你也不能大庭广众地做出这种痴相,是吧,让人笑话!”Peter喝了一口杯中的雪莉酒,吃上了另一只碟子里的坚果。

“谁敢笑话我?”语气轻轻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气,林若岩继续寻找着灵感空间,下巴朝上方微微扬起。这倒让Peter不禁莞尔,林小姐和殷夫人,底气到底是不一样的,不由得调侃道:“你的名字,他的姓氏,自是没人敢。”

林若岩狠狠瞪了他一眼,Peter不等她发话,连忙作揖:“还请殷林氏给我留条生路。”

“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贫呢!”林若岩悄悄凑近Peter:“有重要的事,怎么在这儿谈?”

Peter点了点头,也向殷磊那个方向望去:“某高官。”

“在这里谈,太松弛了吧!还得咬耳朵。”林若岩不解地问,这么舒畅的音乐作为背景,哪里能谈得清楚呢!

“这就是你男人诡异的地方。”Peter无意间对上了殷磊的眼神,但殷磊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好像在想着什么,看不出是犹豫,还是担忧,抑或高兴,但绝对是棘手的事情。有关土地开发的事情,绝不是小事,处处是险情,也处处是陷阱。

“怎么讲?”

“虽然这音乐是很抒情的,但背景条件还是略显嘈杂,没有机会让任何人对谈话内容进行录音,不具备这个条件。”Peter将酒杯推开,整个人陷在沙发里。

版权方授权华语文学发布,侵权必究
(快捷键←)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