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啊……”何慧妍再迟钝，也不免对殷磊的话开始有了警觉，疲倦过后，发出了一阵阵冷汗。深秋的夜晚，这样的高楼，还能听到蝉鸣。那是即将进入冬天之前，绝望的哀鸣和挣扎。蝉是活不过冬天的，大多死于深秋。何慧妍的内心像一只得了失心疯的狗，可她还能清醒地琢磨李宇春的歌词：
凌晨的两点半……灯光有点昏暗……心跑去了哪里……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失了心，没了力……说了谎，用了计……低了声，下了气……快没命，快断气……爱你爱到变成空心……
和李宇春演唱时的淡然和凛然完全不同，此刻的何慧妍回味着歌词，心里却真的撕扯起来：“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说？”
“当你决定对林若岩不友善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状况。”殷磊再没心思陪这个女人玩儿游戏了，他要速战速决。趁她刚才清醒之前还没缓过气来的那当口，他迅速联络了自己这一脉络的人，让他们查清楚武建恒的下落以及近年来他的一些具体活动，并酌情将其控制起来。
何慧妍的脸刷地就泛青了，她没想到，之前的殷磊还是那么温情脉脉，一下子就变得冷言铁血。她的胸口似乎被毒蛇重重地吸了一口，撞击着她的肋骨，隐痛弥漫开来，马上变得撕心裂肺。身体里的每一个脏器，麻到没有知觉：“我做了什么？”
“你刚才都已经告诉我了。”殷磊漠然地回答着，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你？对我下药！”被这样一吓，何慧妍顿时思路清晰，失声叫道。
“我不过是，先礼后兵！”殷磊无意识地拨弄着办公桌上的那颗小小的仙人掌，那是林若岩送给他的，说是为了防辐射。看到了这盆植物，殷磊心里一痛，抚上去的手加重了力度。被刺痛的手指神经突突地跳起，殷磊却被这种锐利的痛觉给爽到了，恨不能浑身都被扎一遍，整个经络都打通了才好。没有消息的等待，要比这种痛，绝望一千倍。
何慧妍被殷磊的动作给吓住了，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殷磊，侧颜的扭曲和悲愤已经把他变成了一头在绝望中苦痛挣扎的猛兽。何慧妍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要阻止，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
“坐下！” 殷磊沉着脸，用带伤的手指向何慧妍。何慧妍在惊恐中失了衡，瘫软在沙发上，紧接着头皮一阵阵发麻，她觉得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目前的状况，在-劫-难-逃。
她觉得殷磊已经不够正常了，只怕自己会死在他手里，抖簌簌地将身体移至沙发的一角，何慧妍的整个身体蜷做一团，像笨重的变了形的蟒蛇，缓缓扭动着，微微喘着气，手指死死地掐住沙发的表层，却什么都抓不住。
“把武建恒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殷磊疾步走到何慧妍面前，把何慧妍吓得直往沙发的一个角落里死命地钻，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让自己看不到对方，仿佛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殷磊走近抖成一团的女人，高大的身影盖住了她。他整个人下蹲：“你不说也可以，我不过是要你个态度。”
何慧妍死命喘着气，眼里一股热浪，胃开始翻腾了，隐隐作痛。
“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后，我就不需要了。”
何慧妍吸了吸鼻子，坐起身，飞速报出一串数字，以及对方的住处。她完全有理由相信，凭借殷磊的人际关系和情报网，他很快就会查到武建恒的下落。她现在完全受制于这个男人，他冷漠的眼中含着嗜血的光芒。她这才明白过来，这样的殷磊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会帮你联系好静养的地方。”殷磊双手交叉放在身后，不再看何慧妍，踱着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你不会出现在公众场合。”
“殷磊，我不过是爱你，我有什么错？”何慧妍坐在沙发上，颤声质问。
“说话别带脏字儿。”一听到“爱”这个字眼，殷磊嫌弃般地皱起了眉头，他还从来没这样被恶心过，咬牙切齿：“一个女人，因为你的疯狂而生死未卜。何慧妍，凭这点你就该下地狱。”
泪珠挂在脸上，何慧妍都没有擦拭，她完全没了方向。猛然求救似地打开了手机，顿时脸上布满了黑线。手机上提示，请插入“SIM”卡。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触电般跳了起来，吊着嗓门儿吼着，从来没有过的落魄相和泼妇样儿。
“给你安排一个迷人的、安静的小岛，那里鸟语花香，湖光山色，美得像仙境一样。”殷磊仿佛在说故事一样，轻描淡写。而何慧妍仿佛在面对教父级的人物，完全没有了思维：“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还有父母。”
“我会安排他们定期去探视你，看在他们的面上，我给你安排了不错的结局。否则，你以为，干了那样的事情，你还会体无完肤。”殷磊冷哼了两声：“不过，他们没有教育好你，也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