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翁婿对决青帮解决 忍气吞声投靠浪人

作者:林继明    更新时间:2017-02-10 01:03:28

汪明翰见到王奎发突然出现在面前就有种不祥预感,贺昆仑与吴猴子两人去杀白茂聪失败,却把子夜给误杀了,不知道是否留下破绽心里七上八下的,楞着说不出话来,云璐倒是热情的唤了声:“王伯伯,您怎么来了啦?”王奎发装出笑容可掬的样子答道:“不欢迎吗?”诗琪在店堂里跑出来扑到姨夫怀里哭起来,王奎发顿时也冒出眼泪来,抹了抹眼角说:“好了,事情已然发生哭也没有用,这次我专程过来是想了解清楚一件事情,你们看到哪里说好?”汪明翰回过神来说:“好好,店堂里地方大,我们那说去,我上门板,今天提早打烊吧。”

他们来到店堂围在桌边纷纷坐下,汪明翰心虚站着,本能的感觉事情一旦败露逃出去方便。

王奎发坐定开门见山道:“我也不绕圈子直接说事吧,前几天夜里有两个杀手潜入白茂聪家企图暗杀他,正好被子夜从房间里出来下楼洗澡撞见,不幸......” 说到此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店堂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汪明翰更是大气不敢出,杀白茂聪的主意是他蛊惑贺昆仑的,是主谋,所以子夜的死他难逃罪责。王奎发停顿了半晌继续说,“这两个杀手中一个叫吴猴子,另一个叫贺昆仑,两人都在你们这里打工,吴猴子原来是白茂聪的保镖,因为与他结仇逃了出来,我因为同情他偷偷送到你们这,贺昆仑是白茂聪三妈的哥哥,与他是否有过节我不清楚。”汪明翰激动的打断道:“贺昆仑的事我知道,他与白茂聪的父亲结上了梁子,听他说在北平的时候曾经问白茂聪的父亲借钱,结果白老爷子暗中差人叫来了警察,贺昆仑是北洋军阀张作霖手下的师长,北伐新政府通缉的对象,因此他可能怀恨在心想杀他儿子报仇。”说完面带尴尬的笑容望着王奎发观察他的反应,王奎发第一次听说有这事,认真听完问:“原来如此,那么说吴猴子和贺昆仑俩人都与白茂聪有仇喽?”汪明翰以为得计接上话说:“对对,他们因为有仇才会去搞暗杀,尤其吴猴子,是白茂聪追杀他在先,人家没有办法啊。”王奎发点点头说:“因为白茂聪要他的命,所以他不得不还击,逻辑合理。”接着话锋一转,来了个突然袭击问道:“你与白茂聪之间好像也有点不高兴吧?”汪明翰忙说:“小事小事,不值一提。”王奎发步步紧逼地反问:“你偷了人家的老婆,还怀了孕,你认为这是小事?”说完看看云璐,云璐羞怯的低下头不敢吱声,平和的谈话急转直下,矛头对准了汪明翰,这是王奎发今天要深究的主题,他正襟危坐一只手已经伸进口袋里握住手枪,诗琪发觉情况不妙站起来去保护丈夫,汪明翰倒胸有成竹,反倒不害怕了,据理力争道:“这说明他有杀我之心,而我没有,我到苏州后他根本就找不到我了,我岂会主动去惹他?”说完夸张的双臂一摊,装腔作势的笑着问诗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诗琪认为丈夫说过了头,提醒道:“姨夫又没说是你派他们杀的人,干嘛对号入座啊?”王奎发看够了他的表演,大声呵斥道:“你这叫不打自招,你前几个月去上海见云璐被白茂聪派人追杀,还是我送你到苏州的,你忘记啦?”汪明翰一脸无辜的答道:“这就说明我让人去杀了白茂聪?毫无道理嘛。”王奎发愤怒的站起身,掏出枪往桌上一拍说:“你为了保命,勾结吴猴子和贺昆仑对白茂聪实施暗杀,他杀不成就把子夜给杀了,你们真狠毒,我今天就要替她报仇。”说完抓起枪对准汪明翰的脑袋,王奎发没真正使过枪,更别提开枪杀人了,枪握在手上枪管剧烈的晃动,感觉随时就要扣动扳机,汪明翰吓得“呃呃呃”直叫,想逃命腿根本迈不开,浑身一个激灵,热腾腾的小便喷涌而出,沿着大腿流了一地,诗琪呆了片刻冲过去挡住枪,说:“姨夫,您真的冤枉明翰了,他一直胆小,绝对不会干出这等事来。”为了保护丈夫,她只能够跟着死扛下来隐瞒真情,王奎发大声质问道:“两个对白茂聪有仇的人都集中在你们店里不觉得很奇怪吗?”诗琪朝他跪下陈情道:“吴猴子可是您送来的,怎么能怪我家明翰啊?”王奎发又问:“那么贺昆仑呢,他是如何到你们店里打工的?”汪明翰两腿一软咕咚跪在了潮湿的地上,解释说:“姨夫啊,您真的冤枉我啦,那个贺昆仑是在外面讨饭,诗琪看他可怜赏他碗饭吃,又安排他在我店里当个采购员跑跑腿,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杀白茂聪啊。”这时云璐也抱着儿子跪在地上求饶道:“王伯伯,您看在这孩子份上,就原谅他爹一次吧。”王奎发一时犹豫了,明知这是他们的狡辩,又突然心里很想就是这么回事,他需要说服自己的理由,想了想又问:“他怎么知道白茂聪在上海,而且认识他的住址,那天在他家门口蹲点的人就是这贺昆仑,你们不否认吧?”——王奎发老奸巨猾故意设计了一个陷阱让汪明翰去钻,无论他承认还是否认,马脚立刻显露,这是他最后的心理防线。汪明翰这回早被吓蒙,抬头目光痴呆的望着王奎发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才对。诗琪反应神速接上话说:“他是白茂聪三妈的哥哥当然知道地址了,而且他又是我们店里的采购员,经常外地去催货,要是转道上海白茂聪家,我们哪会知道啊?”汪明翰附和道:“就是就是。”

王奎发若有所思的慢慢放下枪,他并不相信他们的解释,暂且不说贺昆仑落难从北平逃出来碰巧到了苏州,怎么可能正巧又讨饭讨到同样跟白茂聪有仇的汪明翰店铺门口,又被他们夫妻俩收留?但是这毕竟是个理由,关键是他可以向白茂聪去解释确实与汪明翰无关,那么吴猴子来苏州的事也就不会暴露了,其实让他杀人还真的有点胆怯。

他感情复杂的离开了,晴空响了几声闷雷,豆大的雨粒打在车窗上,他将车停泊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一人痛哭起来,自从白茂聪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后,日子就没有太平过,先是子夜被人强奸,尔后又被人杀害,如果当初放任白茂聪去杀了吴猴子,或许贺昆仑一个人也不会贸然去行刺,就没有后面的悲剧发生——他一边自责,又一边否定这种想法来安慰自己。车继续沿着泥泞的小路行驶,雨越下越大,前方的能见度仿佛被隔着一到门帘,猛的窜出一个没带雨伞的路人,赶紧急刹车,那个人用甜美的苏州话骂上几句,狠狠往他车头砸了几拳,王奎发浑身无力的靠这位子上全然没有反应,回到上海市区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他没有回汇丰银行去上班,直接去了白茂聪家,素珍也应该在那里,这几天为了子夜的事她一直没有回家。

素珍不在那里,抱着孙女和雅娟一起去医院交付停尸费去了,医院只答应停留一个礼拜,子夜的追悼会还有两天,白茂聪邀请了上海滩他认识的所有有头有脸的人士,雅娟要往北平的家里发电报通报此事,白茂聪不让,说我的事跟那里的人没有关系,我喜也好,丧也好,不用他们操心,遇到这事雅娟也一时措手不及,白茂聪也不让她管,只要求她保护好孙女不要让王家人抢了去,素珍曾经有过话,这样说道:“茂聪,子夜不在了,你工作很忙碌,不如让白佳这孩子暂时交于我来抚养?”白茂聪毫不客气的回敬道:“白佳姓白,凭什么给你们?”素珍不高兴的解释说:“我不是要夺你的女儿,是看你工作忙,暂时替你抚养,你别误会了。”白茂聪回答也很直白,说:“我工作忙,可是我娘在家里呀?”素珍碰了一鼻子灰去向老伴告状,说:“这个白茂聪太不像话,现在说话没大没小的,是看子夜不在了欺负我是不是?”王奎发挥挥手说:“让他去吧,子夜不在了要这小孩子又什么意思?看了反倒触景生情,白茂聪这小赤佬早晚给他点颜色瞧瞧,老子出道时他还在北平尿炕呢。”

王奎发来到白茂聪家,楼下没人,白茂聪在楼上房间里喝闷酒,王奎发推门进去就问:“她们都不在?”白茂聪冷冷的反问:“你找我有事?”王奎发咽下这口怨气,不与他计较,开门见山说:“凶手的事我去调查过了,跟汪明翰没有一点关系,吴猴子要杀你,是因为你要杀他,贺昆仑是因为你爹曾经陷害他,他想通过杀你来报复你爹,事情就是怎么简单。”白茂聪正想与他摊牌,生硬的问:“你去找过他们了?”王奎发沙发上坐下态度同样硬邦邦的答道:“这不重要,我说的是事实,绝无袒护他的意思,子夜是我的女儿,我比你更想找到凶手。”白茂聪脸一沉数落道:“你还知道自己是子夜的父亲?”王奎发感觉受到羞辱,怒道:“你这什么话?你的意思我包庇杀我女儿的凶手?”白茂聪一口酒闷下去,瞪起充血的眼珠说:“既然你从汪明翰那里得到的消息,说明他们更是一伙的,我问你,他是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王奎发理屈词穷的抛出一句自相矛盾的话来:“我说问他了吗?”白茂聪追问道:“那消息从何而来?”王奎发火了,大声训斥道:“你是在审问我吗?清楚不清楚在跟谁说话?我是去找他了又怎么样?”白茂聪毫不示弱的道:“那你就应该把他的地址告诉我,他有没有杀人,我要当面去询问。”王奎发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已经失去了女儿,不想再失去我的侄女和侄女婿。”白茂聪讥讽道:“哈,你真重感情,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重视的人还有什么感情可言?”王奎发拍案而起,掏出枪对准白茂聪道:“小子,别没规没矩的,把老子惹火了一枪崩了你。”白茂聪摇摇晃晃站起身,借着酒胆握住枪管对准自己额头说:“好,你往这打,有种手别发抖。”正在这时,雅娟抱着孙女推门进来,见状惊谔的问:“哎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亲家,你把枪放下好不?有话好说,这东西太危险了。”素珍进屋赶紧把老伴拉下了楼埋怨道:“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他是流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话一下提醒了他,说:“对,他是青帮的,我找他师傅去。”

傍晚时分,王奎发来到钱三刀府上告白茂聪的状,钱三刀没有了主意,找来毛利商量,毛利认为除掉白茂聪的机会到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钱三刀献计献策道:“这好办,堂主一边是老朋友,另一边是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确实很棘手,要不来个公平对决。”钱三刀问:“用枪完俄罗斯赌盘?”这是毛利一贯的手法,这回他摆摆手说:“太没创意了,枪声一响很容易引来警察,不如让他们各安天命自己解决,我们可以准备两杯酒,其中一杯里放入致命毒药,一方喝了没事,另一方若不敢喝,就听命对方处置,如果第一个喝的人中毒了,那么他是自杀,与别人无关,这样矛盾就彻底解决了。”钱三刀迟疑的问:“他们会同意吗?”王奎发听罢觉得太冒险,没有马上表态,毛利背着钱三刀朝他使眼色说:“王老前辈堂堂英美租界的红人,岂会胆小如鼠不敢赌?”王奎发平时与毛利多有来往关系特别好,两人在一起喝酒时,他没少骂过白茂聪,见他使眼色就知道毛利另有诡计,想必是准备乘机借刀杀人,便答应了下来。毛利送王奎发出门时道出他的阴谋,说:“王前辈您尽管放心,我们是朋友,小弟不会害你,到时候我两杯酒里都没有毒,要求是两人同时喝,但我相信他不会很爽快的喝,这时您率先喝下去,您没事,意味着另外一杯就有毒了,我量他姓白的明知是毒酒不敢喝,这小子纯粹一色厉内荏的小瘪三,只要他认输,您就可以随意的处置他了,到时候别手软喔?”王奎发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看上他的赌场了吧?”毛利毫不掩饰的回答道:“我们俩有共同的利益,这是最关键的。”

第二天上午,钱三刀请来白茂聪和王奎发,堂内场面很大,两边站满十几个虎视眈眈的弟兄,腰里插着斧头,白茂聪不解的问:“师傅,您这是准备开香堂?”钱三刀表情威严的说:“正是,你和王先生之间今天必须有个交代。”白茂聪指指旁边站立的王奎发说:“可他不是青帮弟兄呀?”钱三刀板着脸反问:“怎么,我没资格管你们的事吗?”白茂聪对师傅还是尊重的,忙说:“徒弟谨尊师傅之命。”钱三刀大声吆喝了声道:“好,爽快,像我的徒弟,你看——”他一指桌上放着两杯酒和一张纸说,“你们两人今天要进行公平对决,看到没有,这有两杯酒,其中一杯是有毒的,喝下就七孔流血,谁要是害怕就马上认输,任凭对方处置,不然的话两人同时喝下去,是死是活,你们先在这份生死契约上签字。”白茂聪觉得既突然,又荒唐之极,可师傅发话了不能不听,而且在堂内那么多弟兄面前自己不能丢份,上前抓起桌上的笔沙沙的在契约上签上自己大名,又按上手印,蔑视的回头望了望王奎发,在这一瞬间,他早想好了对策,这是百分之五十概率的赌局,两人同时喝下去,自己只需慢半拍就可以看到结果,如果王奎发倒下,那是他倒霉,如果他活着,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不过他判断王奎发不敢真的喝,那就得交出汪明翰的地址,这是他的如意算盘。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奎发居然也在生死契约上签下了名字,讥讽道:“吆,你这老头有胆量啊,有前途。”钱三刀拿起双方签署的生死契约吹了吹上面的墨迹合上,神情凝重的问道:“这是一份具有法律保护的文书,你们谁要放弃现在可以提出来,就不必冒险了,你们有谁放弃?”

白茂聪热血沸腾的说:“我坚持。”

王奎发心里有素,毛利这两杯酒里都没有毒药,他确信不会欺骗他,高傲的扬起头说:“我也坚持。”

钱三刀一拍桌子腾在站起身说:“好,我宣布现在开始,在这之前我要提醒两位,谁要是临阵脱逃,我两边的弟兄会将他剁成肉酱。”

堂内鸦雀无声,盘旋着死亡的气息,只是白茂聪一点也不惧怕,他有两手准备——第一,他判断自己这位岳父只是为了保护侄女婿王明翰,并没有非要杀他的意思,如果他输了,答应王奎发的要求自然就能过关。第二,退一万步说,事情若发展到非要他的命时,他今天带了枪,到时挟持师傅当人质,可以冲出重围,他现在手里有六十多死心塌地的弟兄,大家真的撕破脸皮,谁也轻易吃不了他。

毛利来到白茂聪和王奎发面前说:“二位,不好意思,为了保证此次对决不出意外,我得先搜搜你们的身,有家伙的话,兄弟我先替你们收着。”白茂聪一怔,说:“没必要吧?堂上那么多弟兄在,谁敢轻举妄动?”毛利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说:“这是规矩,白老板是帮中人想必也懂的。”钱三刀轻描淡写的说:“徒弟啊,这不是针对你的,带个头嘛。”朝他眨眨眼睛,意思是针对王奎发的,这工夫,毛利先搜出了王奎发口袋里的枪,白茂聪没有退路了,毛利也将他的枪搜走了。

一名手下托了只盘子走来,上面是两杯酒,毛利将两杯酒左右胡乱换了十几次停住,说:“好了,现在哪杯有毒酒谁都不知道,二位别猜疑了,端起面前的同时喝下去吧。”

两人相互看了下,白茂聪手快抢来王奎发跟前的杯子,王奎发笑笑也端起剩下的,一扬脖喝尽,将杯子倒扣在盘子上,白茂聪傻了,端着酒杯紧张的看着王奎发什么时候栽倒,刚才听毛利介绍,这酒杯里的是剧毒,如果喝下立刻毙命,王奎发并没有死,笑着说:“茂聪,该你了。”毛利大声说:“喝,愿赌服输。”白茂聪望着手中的毒酒,手一哆嗦杯子掉在地上,转身对钱三刀说:“师傅,徒弟认输,这酒不用喝了。”毛利严厉的训斥道:“你把酒杯摔碎了,破坏了游戏规则,就算不喝也得死。”他朝白茂聪身边的四名手下一挥手,四人从腰里拔出斧头,钱三刀并不想让徒弟死,摆摆手阻止道:“呃,先不忙,徒弟,既然你输了,按照规则就得听命对手的处置,不用问我,你的生死大权在王先生手中,你去问他吧。”一名手下交给王奎发一柄斧头,白茂聪大脑一片空白,口袋里的枪被收走了,现在只能任人宰割,他怯怯的问王奎发:“爸,您真的要女婿的命吗?”王奎发手握斧头怒视着他说:“你昨天不是很横的嘛,怎么现在软蛋了?”毛利大声催促道:“王前辈,您还等什么?”王奎发微微举起斧头,四名手下冲上来抱手抱脚把白茂聪死死的控制住,白茂聪绝望的尖叫道:“不,不要,爸,爸,爸,我认输,我认输,您不要杀我,我是白佳的爹啊,她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有爹啊,我求求您,您说,要我做啥我就做啥,是不是要我放弃追杀汪明翰?我答应,我答应。”

所有人都紧盯着王奎发手中的这把柄锋利的斧头,毛利兴奋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钱三刀也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见毛利对白茂聪的死这么起劲,加之刚才王奎发喝酒时一点犹豫都没有,完全不符合常理,这只能说明毛利与他之前进行了串通,王奎发急着喝下,结果安然无恙,剩下的一杯便自然是毒酒,事实上这两杯酒里应该都没有毒,徒弟上当了,钱三刀望了望洒在地上的酒,已经干了,没有证据可以化解他心里的怀疑。

王奎发其实并不想要女婿的命,坦率说也不敢血淋淋的杀人,斧头慢慢放下冷笑道:“要老子饶你命可以,必须答应我两件事,第一,不许再找汪明翰的麻烦,你答应不答应?”白茂聪考虑也没考虑,应道:“我答应,在坐的人证明,我要是反悔,让师傅来处置我。”王奎发满意的点点头,双腿往两边挪了挪接着说:“第二,鉴于你之前对我的不礼貌,从我裤裆钻过去就算了。”

钱三刀如释重负的坐下大声道:“我看这可以,徒弟,既然王先生有善德之心,你输了就钻没有其他的选择,你不想被砍死吧?”

白茂聪脸部肌肉抽搐起来,这是莫大的羞辱,传出去今后如何在江湖上混?但如果不就范,恐怕今天走不出这间大堂,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师叔毛利恶狠狠的声音:“快钻,要不就劈了你。”场边的人在毛利的起哄下齐声喊道:“钻——”

抱住白茂聪的四个人放开他退到一边,他们都是毛利的手下,平时在他的影响下对白茂聪都很不买账,就等着看他的笑话。钱三刀转而轻松起来,兴致勃勃的看着,觉得杀杀他的锐气也好,催促道:“快呀,早点过关弟兄们也好早点散了,王先生是你的老丈人,长辈,钻他裤裆矮不了你,高不了他。”白茂聪适时有了台阶,双膝一软咕咚跪地,王奎发踌躇满志的撇开腿等候着,看不可一世的白茂聪慢慢朝他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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