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作者:野伶    更新时间:2017-01-25 10:58:11

       暴风潮越来越凶猛,海怪一般的巨浪有节奏地狠狠拍打着港口的栈桥。那栈桥饱经风霜,残破不堪,在凄风苦雨里不断呻吟着。

栈桥上,一个穿大红斗篷的女人一手紧紧抓着栈桥的扶拦,一手扯着斗篷的帽子,向风浪中眺望。她不知道她会等来什么。她不知道那个人会给她带来什么。

远远地,她看到了那个人的乌篷船。那乌篷船被海浪推送着快速靠近,她好不容易看清了那船,却发现船已经翻了。

“我的天。”那女人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寒噤。不过她还不至于就这样被吓倒,她相信那个人。

她是对的,在翻了的船边,一双手紧紧地抓住船沿。那人的头不时挣扎着探出海浪,黑色的头巾在水面沉浮。

“我的天。”穿红斗篷的女人又轻轻地叫了一声,东倒西歪地顺着栈桥跑上前去,把水手拉了上来。 “非得要在这种天气吗?”女人一边心疼地责备在岸上不停颤抖的水手。一边从斗篷下面抽出干爽的毯子来给水手裹上。这动作不太容易,毕竟风太大了。

“我没什么选择。”水手的声音颤抖着,嘶哑但并不虚弱,“只有这种天气才能逃过联合会的巡逻船。”他突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女人的眼睛:“这事不能有任何闪失。”

女人点了点头:“你把烙印带来了?”

水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黑色的湿透了的小布包,递给女人。小布包在夜里散发出一种异常诡异的粉色光芒。“带我去见那个孩子。”水手要求道。 “这么着急?非得现在吗?”

“你难道还有顾虑吗?”

“讲老实话,我……我还是不确定……我们这样做真的合适吗?我的意思是,给一个孩子烙印,那我们跟集市的当权者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们要她背负危险的使命,跟他们欺骗她要她走一条安全的路比起来,难道不是更加……”女人没有忍心说出“残忍”二字,不过水手早已明白她想说的话。

“她不会喜欢谎言的。像她那样的灵魂,她会热爱……自由。而且我们别无选择。我们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样的灵魂出现。她享有一个完整的灵魂,她理应去守护自己灵魂的完整,她理应背负使命。”

女人点点头:“我马上带你去见她。她在漩涡外面,在她爷爷奶奶家里。父母都回去漩涡工作了。”她又接着说:“我们最好是快点,哪里都不是绝对安全。”

女人说完,急急地朝着离开海港的方向走去,水手紧随其后。他没有看到,前面的女人将烙印攥在怀里,不出声地念念有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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