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5颗石头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7-01-20 16:36:47

林若岩和冉冉来到湖边的一侧,局部地区还在修建中,没有从窗户那边看出去的美。温暖的阳光慢腾腾地洒向地面,虽然是清晨,林若岩却感到黄昏般的懒散,日落苍山,乱云飞渡。在一个咖啡屋坐下,斜过去四十五度角才能看到杨丽萍的豪宅旁边的那棵树。因为角度问题,所以没能见到传说中的弧形月亮门和露天阳台,更别说是在大青树下聆听海风了。

点了两杯奶茶,冉冉在一旁的石板路快上蹦蹦跳跳,没有办法接近海边,他也感到很无趣。可是见到其他小孩子,小孩子天性烂漫,无需认识,已经很快能够打成一片了。

林若岩始终没有办法把殷磊与**联系在一起,但是那个称呼不是没有来由的。“磊哥”,那个声音像回声一般在林若岩的心里盘旋了许久,一层层地把她包围住,然后在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下,它就像雄鹰的利嘴直刺心脏。涉黑,袁皓天,华伦,柯芷君……十月份的海天相接,温暖阳光,却让林若岩打了一个冷战。

那么她和冉冉要面临的是什么?威胁,绑架,勒索,敌对方的筹码……如果涉黑,是否也涉赌,涉黄,涉毒,那就是死。她冲破内心的枷锁,拼命要追寻的情感,到头来就是这样一种结果?

林若岩无心留恋眼前的景致,岛上的宅子,低飞的海鸟,暗黑的礁石,……静坐在这里,苍山洱海,内心一片迷茫……她想问个究竟,不甘心沉默以对,和殷磊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有知情权。她不愿活在他的保护伞下,他的羽翼之下,他缔造的另一个梦幻世界。她没想过要逃离,只是首先想到了孩子和母亲的安全问题。如果老天注定要她伴在他身边去,如果这是一种救赎,她也一定毫不退缩。

可是从昨晚到现在,林若岩的心里多少有些犯堵。她不想轻易发问,也不愿吵架。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柔情,全然没有了那种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的气焰,感受着他紧紧地靠近自己,温柔地爱抚这自己,林若岩难过得要哭,又心疼似刀割。**如他,一定感受到了她的不正常。可他们始终沉默着,这算不算是又一种变相的冷战。夜半,她曾侧身望他,柔和的月光下,他脸部肌肉的放松,表情中的无辜,她立刻昏乱起来,她面对的是怎样一个男人。

现在让她离开这个男人,她做不到。如果因为这个理由而再次选择离开,那么疯了的将会是自己。在刚刚愈合的伤口上再戳一个洞,如此冒险的事情她不会再做。虽然不认同,但是凭着女人的本能和对情感的执着,尽管有着种种疑惑,但她还是准备好了一条道走到黑,只要他在身边。他也应该会安排好孩子日后的生活吧,想到这里,不禁悲凉。

“妈妈,妈妈,小姐姐给的。”冉冉举着一片绿色叶子,在柔和的阳光中显得特别漂亮。叶子有五瓣,每瓣上又分支着小叶子:“三七,三七。”嫩嫩的小手上,摇晃着那片叶子。林若岩知道,那是菊三七,用来止血疗伤的。止血疗伤,她忽然笑了起来,她要留在他的身边,为他止血疗伤。

“这是什么?”林若岩握住了儿子的小手,她觉得儿子的笑容是世上无与伦比的祝福。

“三七呀!”冉冉稚嫩的声音比三七叶还要透亮。林若岩拉了拉环在他手里的那根粗粗的丝线,丝线里串着几粒小石头。

“这是我的宝贝,爸爸给的。”冉冉把小手臂伸到林若岩面前:“妈妈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林若岩笑着摇头。

“妈妈数数看有几颗石头?”

林若岩照做,好奇怪,5颗平均大小的石头,一颗更小一点的石头。

“六颗小石头。”林若岩做了个六的手势。

冉冉猛摇头,连连摆手:“是5.5颗,5.5颗,妈妈做错了,要罚抄三遍哦!”

林若岩央求儿子告知自己答案,冉冉洋洋自得起来:“妈妈,这是我们一家呀。我们的名字里不是都有石头吗,爸爸把石头穿在一起了,就表示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可是妈妈数来数去,只有5颗石头压,哪里来的半颗呢?”林若岩刮了刮儿子的鼻子,还是不太明白。

“我不知道,反正爸爸是3颗,冉冉是1颗,妈妈是1.5颗。”

“为什么妈妈是1.5颗呢?”

“不知道。”冉冉被小朋友拖走了,留下继续发楞的林若岩,突然想到了什么,冉冉又折回来:“想起来了,爸爸说,妈妈的左边是木,右边是石,一个软绵绵的,一个硬邦邦的,需要当中的字来做跷跷板,这样就不会受苦了。”说完,撒腿就跑开了。

当中那个是“若”,下面那个部首是“右”字,也算半块石头吧,既有若隐若现的意思,又能起到平衡作用。一切都是为了不再分离,一切都是不让她再受苦。对于这样的男人,还在乎他做什么行当呢?红与黑 ,白和黄,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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