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古宅访遗迹

作者:陈予墨    更新时间:2016-12-03 08:48:57

劳累了一个月,好不容易回到家休息,苏禾决定把这三天颓废掉。去它的作业!去它的考试!去它的排名!这三天,玩了再说!到家后,她先是饱饱地吃了顿午餐,然后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没想到电视上那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宫斗剧,她看着看着居然睡着了。

夏清荷来到苏家,见电视开着,苏禾歪着睡在沙发上,一只胳膊耷拉在外。她怕她掉下来,就过去扶她。苏禾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说:“妈,你回来了”。夏清荷一愣,心想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还没有长大就没了妈。想到她这样睡觉可能着凉,夏清荷便到楼上拿了床毯子下来,轻轻为她盖好。

过了一会儿,苏浩从外面回来了。夏清荷在厨房切菜,苏浩走进去帮忙。

“我听到你女儿在梦里喊妈妈了。”

“她又想她妈了?”苏浩惊讶。

夏清荷叹了叹气,“做女儿的,怎么会不想妈?”

苏浩想想也是,他给的再多,也终究代替不了母爱。女儿处于青春期,他作为父亲,有些事毕竟不便过问。

“你能当她的妈妈吗?”苏浩问。

夏清荷手中的刀一歪,“你说什么呢?”

苏浩从后面抱住她,握紧她的手,“我们一起生活吧,我想让你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夏清荷心里五味杂陈,曾经为了给自己和儿子找个依靠,她可以答应嫁给乡下一个她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可现在,面对她曾经深爱的人,她要考虑的却有太多太多。

“我再考虑考虑吧!”夏清荷说。

夏清荷做完饭后就离开了,苏浩把沙发上的女儿叫醒。他摸着她的额头问:“今天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是不是学习太累了?”苏禾想了想那些作业,又想了想江南,说:“是挺累人的,不过也挺开心的!”看着这么可爱的女儿,苏浩忍不住抱了抱她,说:“别太在乎考试和排名,你认真学就行!这几天放假该玩就好好放松一下吧!”

“嗯嗯!”苏禾为自己有这样一位开明的老爸感到骄傲,说:“我明天是要好好玩玩,不过还没想好玩什么呢!”

苏浩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说:“这是咱家苏塘祖宅的,我今天去打扫了一下,你好多年都没去了,明天可以叫小鹏陪你去看看,那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古物!”

苏禾喜出望外太好了!江南对这个肯定也感兴趣,一定要把他叫去!

临睡前,苏禾在玩电脑,她意外地发现,江南的企鹅头像居然亮了,是手机在线。她立马给他发消息:“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江桥边的枫树下等你!”

“去干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嘛!”

“就我们?”

“还有小鹏,不见不散哦,你不来我就跳下去,当落水鬼!”

江南说:“好吧!”

第二天,天上万里无云,秋阳正好。江南准时赴约,苏禾果真在枫树下等,自行车靠在树上,见他来了,脸上笑盈盈的。

江南走到她面前,“叫我来干嘛?”

苏禾扬了扬手中的钥匙,脸上阳光灿烂:“你猜猜?”

“这是哪里的钥匙?”

“我家苏塘祖宅的!我想让你们陪我去我家那儿看看。”

江南往四周看了看,问:“鹏子人呢?”

“他在苏塘村口的那棵大樟树底下等我们,你没骑车来,不如你骑我的自行车,载着我过去吧!”

江南看了看她的那辆天蓝色的宝骑,说:“好吧!”

一路上,江南骑着自行车,苏禾坐在后座上,不过她还不敢揽住他的腰。

望着远山上的村舍、茫茫的稻海,这情景,两人不说话感觉有点怪。苏禾问起:“你为什么叫小鹏‘鹏子’啊?”

“这是我们这儿的方言习惯,喜欢带‘子’的名词,稻子、锄子、镰子,所以叫人的时候也都喜欢带一个‘子’,亲切顺口!”

苏禾觉得有趣,说:“那我应该叫你‘南子’,对不对?”

江南说:“随便,你非要这么叫我也没办法。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南子,春秋时有个南子夫人,名声很不好!”

苏禾格格地笑了起来,“你跟她确实有共同点,倾国倾城!”

江南生了气,故意让车子在路上走波浪线,东倒西歪,苏禾颠得不行,连忙求饶。江南终于止住,开始好好开车,“看你还笑不笑!”

苏禾嘟囔了一句:“那木北叫你南子你怎么不生气?”

“他的嘴太贱了,我跟他说了很多遍他都不改,只好随他。”

苏禾问:“那我不叫你南子叫你什么?”

“你就直接叫我江南吧,‘江南’二字本来就很顺口,很好听!”

苏禾开心了,“嗯,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你是不是该叫我禾子啊?”

“是啊,酥糖盒子。”

苏禾立马拉下脸来:“什么‘酥糖盒子’啊,难听死了!”

江南笑着说:“没叫错啊,你不是说你算是苏塘人,叫你‘苏塘禾子’不是很好吗?”

苏禾想了想,说:“不行,有歧义!”

“好吧,叫你禾子。”

苏禾这才心满意足。禾子,这名字多么亲切可爱!

江南问:“你家祖上那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

苏禾得意洋洋地说:“我爷爷是地主,家住深宅大院,那房子的看点多着呢!”

“古宅怨气重,你不怕鬼啊?”

“所以才叫你们来啊!你一副清秀书生相,女鬼专找你;小鹏肉多,饿死鬼专吃他!”

江南调侃了一句:“那你这秀色可餐的,就不怕色鬼缠身啊?”

苏禾大喜:“啊!你终于承认我长得好看了,多谢夸奖!”

“我见过厚颜无耻的,还是头一回见过你这么无耻厚颜的!”

“我见过口是心非的,还是头一回见过你这么口是心非的!”苏禾回击。

江南回过头看着她笑了笑,说:“好吧,你确实长得不错!”

苏禾心里顿时像吃了蜂蜜一样甜!长这么大,夸她长得好的人数不胜数,但被江南夸,还是头一次,这至少说明江南是不讨厌她的。

车子到了苏塘村口的大樟树底下,苏小鹏早已在那里等着了。两人下了车,把自行车锁了,靠在樟树上。

苏家老宅在苏塘村的最深处,依山而建,苏小鹏带着他们绕过几户人家,又穿过几个小巷才到达。这是一所传统的南方民居,没有院子,青砖乌瓦,屋檐如起飞之鸟,形态十分优美!大门的正上方有一块匾额,上面自右往左用青泥写着“奎井呈祥”四个行书大字。屋檐下挂着两个灯笼,虽然已朽成灰白色,但“吉祥”“如意”二词隐约可见。宅子大门两边的墙上有有两个方形的窗户,窗棂上镂刻着花草。宅子的大门有两层,外面是两扇半镂空的花雕木门,里面是两扇黑漆斑驳的实门。奇怪的是,镂雕门上的图案有明显被剜去的痕迹。而宅子大门口蹲着的两头小石狮,也被破坏得面目全非了。不过,尽管有破损,从外观上看,还是可以窥见当年的气派。

江南感叹:“原来这宅子是你家的,我以前就听人说过这里以前富丽堂皇!”

苏禾走上台阶去开门,“那是!我听我爸爸说,这宅子最早是嘉庆年间建的,我太太太爷爷是本地的县太爷,从他以后,我家祖祖辈辈就住在这里,这房子被翻修过好几次,不过越往后我家倒越来越穷了。”

小鹏颇有兴趣地问:“那现在里面还有值钱的东西吗?”

苏禾摇摇头,“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哪里还会留下?”于是,她给他们讲起了她从她爸爸那里听到的,关于这座宅子的历史。

苏浩的爷爷是地主,这宅子也就和它的主人一起,伴随着时代的变迁,饱经风霜。苏浩他爷爷死后,这所大宅子被充公了,作为公家财产被分给好几家人住。后来,为了剔除封建成分,一些盲目的人就把这宅子的画梁雕栋、石刻壁画,用刀剜、用锄头锄,毁得差不多了。

苏浩八岁那年,这宅子终于物归原主,他也就很幸运地被这所祖上留下来的古董熏陶了十几年。他当年离家前,因为生活所迫,把这房子卖给了村里靠开砖窑富起来的暴发户。那人住了几年之后就发现自己亏了,因为乡下开始流行建楼房,这样的老宅已经落伍了。没过几年,那暴发户建起了一栋崭新的楼房,竟把这所大宅子的一间后房变成了他家的牛棚。苏浩回乡后得知此事非常气愤,于是在江雁的帮助下,又买回了这宅子,修葺了一下,从此夫妻俩回乡后都住在这里。妻子去世后,苏浩决定回乡定居,因为他承包下了一座山,住在山里清静一点,就另建了别墅,把这里也就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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