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白府遭讹机智脱险 捐赠军衣支援新政

作者:林继明    更新时间:2016-11-08 22:53:25

“谁要用家法?”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打雷似的从大堂外一阵风刮进来。

“哥?!”贺兰兴奋的扑过去抱住他。

来人是贺兰的哥哥贺昆仑,他是张作霖奉系部队的师长,一直在北京以外跟北伐军打仗,他们兄妹两也有五年没有见过面,白老爷非常忌惮这个人,以至于三姨太在白府飞扬跋扈又不听使唤,他不敢使家法,在张作霖被炸死,军队逃亡东北的时候,他突然冒出来,让白老爷觉得来者不善,但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迎上去热情招呼道:“贺老弟多年不见,您不是在张大帅麾下任师长,部队全部退到东北去了,怎么还留在北京?哦,对了,现在叫北平,呵呵。”

贺昆仑今天穿的是便装,他的部队早在天津战役就被打散,张作霖坐火车逃亡的时候他作为副官随车同行,皇姑屯遭遇炸弹时他在另外的车厢内逃过一劫,由于他平时树敌太多,失去了靠山后独自落荒逃到一个村庄躲了起来不敢回部队,他的全部钱财付之一炬,现在身无分文就潜回来找妹妹,想问白老爷讨些钱去南方做小买卖营生。

他进入大堂毫不客气的往太师椅上一坐,器宇轩昂的对白老爷勾勾手指头说:“过来,我有话跟你商量。”

白老爷吃不准他的路子,以为他在北平仍有势力,乖乖的走过去问:“贺老弟有何吩咐?”贺昆仑边抓起一片西瓜啃着,边问:“白老板好歹是贺某的亲家吧?”白老爷点头称是道:“贺老弟有话不妨直说。”贺昆仑一扔西瓜手上黏糊糊,贺兰连忙递过去抹布,他擦了擦说:“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吧,兄弟我现在需要钱,亲家公能否借我一些周转周转,等我有钱了便还你?”白老爷问:“多少?”贺昆仑伸出手掌,白老爷问:“五百大洋?我哪有那么多现钱?”贺昆仑斜眼一瞪说:“你当我是要饭的?”白老爷慌了神,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五千更拿不出了,你这要拆我家啊?”贺昆仑手重重往桌上一拍,提高嗓门道:“是五万银票。”白老爷差点背过气去,这五万银票可以买他的工厂。一旁的白夫人比较镇静,暗想,贺兰的哥哥是张作霖的部下,他们的部队已经逃到东北,现在的北平是北伐军的天下,他何来那么大的底气?便试探道:“亲家,您要五万银票莫非是要充当军饷?”贺昆仑顺竿爬,忙说:“对对,是军饷。”白夫人又问:“是你们奉系的部队军饷,还是南方部队?”贺昆仑考虑也不考虑说:“当然是张大帅的,他人不在了,部队还在呀。”白夫人咄咄逼人问:“那么亲家,您是打算让白府资敌喽?”贺昆仑连忙改口说:“不不,是北平的驻扎部队,我说错了。”白夫人笑了,两句话他的真实面目就暴露,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应该把这笔钱交到北平政府而不是您手上吧?”白老爷缓过劲来说:“你刚才还说有钱了还我,现在又说是军饷,分明是在诈我们。”贺昆仑哑口无言,掏出驳壳枪“喀嚓”子弹上膛,往桌上一放说:“你们到底给不给?”白老爷看到枪缩到一边,可怜兮兮的说:“不是不给,关键是没有那么多钱。”贺昆仑说:“五万没有,四万也可以,我的最低限度是一万,你要是不给别怪老子不客气。”他抓起枪朝白老爷扬了扬。白老爷逃到贺兰背后对她说:“三姨太去劝劝你哥啊,老爷我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嘛。”

贺兰左右为难,如果帮哥哥说话,他拿了钱走后自己就要倒霉,帮白老爷说话哥哥又不高兴,所以没有吱声。

白夫人捏着佛珠走到贺昆仑面前,软硬兼施地说:“阿弥陀佛,现在是民国新政府,不是北洋了,贺亲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倘若枉开杀戒,枪声一响怕自己也跑不了。”贺昆仑急红了眼,抓起枪顶住白夫人脑门威胁道:“他妈的老尼姑,老子现在就崩了你,说,给不给?”

白老爷冲向前惊慌失措地道:“贺老弟,您快放下枪,我给,我给。”

白老爷受到了太太这番话的启示,别看贺昆仑气势汹汹,不过是个落魄的逃亡旧军人而已,他决定设一个圈套让香娥出去报告官府,便又笑呵呵说:“贺老弟,贺老弟,干嘛动作那么大,有话好商量。”贺昆仑放下枪问:“你到底给不给?我要五万银票。”白老爷说:“好好,我给,您暂且坐下静等,容我去屋里拿。”说着假惺惺的招呼三姨太道,“三姨太别楞着啊,替你哥沏杯茶来。”又转身朝香娥挥手说,“总管,屋里保险箱钥匙在你这,跟我来。”香娥不知何意,让她跟随就怯生生跟在后面出了大堂,白老爷还不忘稳住贺昆仑道:“我去拿钱去。”贺昆仑得意的嚷道:“快去,罗嗦个鳖啊?”

香娥尾随其后进了白老爷的屋内,白老爷锁上门说:“出胡同口往北走有家电报局,你赶快去那打电话报告官府,说有个张作霖手下的师长逃到白府来敲竹杠,还带着枪,扬言不给钱就杀人。”香娥应了声刚要出门,白老爷抱住她急猴猴说:“等下,好久没摸你了,让老爷摸摸。”说着手便伸进她衣内,香娥激动的捧住他的脸使劲亲吻舌头乱扫,忽然压抑的“呃”了声,就去解白老爷的裤带,一边说:“老爷我受不了了,求您给我一下。”白老爷推开她说:“另外找时间吧,现在不是时候,你快去打电话。”

两人手忙脚乱的跑出来,香娥往大门口跑,白老爷故意在大堂门口喊道:“你跑快点,一定要让钱庄支出五万银票,最少三万。”说完走进大堂欠身对贺昆仑说,“真不好意思,我保险箱内的钱上次让我儿子拿走了,看我这记性,不过您别急,我让儿媳妇到钱庄取钱了,您稍坐,稍坐。”

事到如今贺昆仑也只能等候,贺兰端来冰莲子羹给哥哥喝,败老爷心虚的对她说:“我让大奶奶钱庄取款去了,很快的,很快的。”贺兰一怔知道是陷阱,因为白府在钱庄里的钱款已经让大少爷转存到洋人银行了,更何况他深知白老爷是个守财奴,五万银票根本不会给,这样看来哥哥有危险,大奶奶一定是去报告警察了,便急着催他走道:“哥呀,你也真是狮子大开口,我家老爷哪有那么多钱借给你?还是走吧,另外去想办法。”白老爷忙说:“有有,香娥去钱庄拿了。”贺昆仑傻乎乎的根本听不懂暗示,喝了小勺莲子羹信心满满的说:“你瞎说什么呀,白老板又不是小气之人,你别管。”贺兰不能直言,想了想露出笑容道:“好,那哥哥就等吧,快喝完莲子羹,妹妹带你去后院逛逛,我在那种植了几株栀子花,正开放着呢。”

白老爷望了望太太见她愁眉苦脸的,就想支开这兄妹俩把自己设计的圈套告诉她,一旁怂恿道:“是啊,是啊,取钱还需要一段时间,别干坐着,后院看看去,很漂亮的。”

贺昆仑被贺兰连拖带拉到后院,埋怨道:“你干什么呀,我哪有心思看你的花?拿了钱就得走,这里太危险了,南方军正在抓张作霖在北平的余孽。”贺兰把他拉到角落小声说:“你还想拿到钱?那个叫香娥的女人跑出去是报警的。”贺昆仑问:“你咋知道?”贺兰说:“北伐军进北京城后,白府的大笔钱款都转移到洋人银行里去了,怕钱庄不安全,所以你快走吧。”贺昆仑抽出驳壳枪怒道:“他妈的,敢玩老子?我去杀光他们。”说完顿了顿又说,“万一真的是取钱了呢?对了,等拿到五万银票一起走吧,够我们兄妹俩过下半辈子的了,我们去南方开个店做买卖如何?”贺兰心急火燎道:“别做梦了,他们不可能给你钱,你现在是官府抓捕的人,迟了就来不及了。”

白老爷得意的对白夫人说:“别害怕,我让香娥去报官府,一会就有人来抓这小子,他死定了,跟我斗,哼,他还嫩。”

香娥一口气跑出胡同往北,迎面走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巡逻兵,气喘吁吁道:“军爷,我家来了个张作霖部队的师长,举着枪要我们拿五万银票给他,不给就杀人,你们可去抓吧。”

队伍停下来,一个领头的问:“你们家在哪?”香娥指向背后的胡同说:“就在那,白府,我带你们去。”领头一听是条大鱼,命令部下道:“听俺命令,全体立正,子弹上膛,跟这位小姐去抓捕军阀余孽。”

白老爷在大堂门口伸长脖子眺望着,香娥跑了进来,后面是五、六名持枪军人,白老爷见救兵迎上去道:“军爷,不得了了,有个张作霖的师长叫贺昆仑,来我这敲竹杠,说要酬钱招集旧部打游击。”——他是故意把事情说严重了,领头的操着山东国语大声问:“这家伙正是俺们要抓的反革命分子,人呢?”白老爷一指后院说:“在那里,月亮门穿过就是,记住他有枪啊。”领头朝部下一挥胳膊下命令道:“跟俺走,如果他拘捕格杀勿论。”

他们的声音太大了,贺兰拉着哥哥跑到假山背后说:“快从这爬上去,拉住树枝跳过围墙。”白府的围墙四米多高,外面是胡同根本攀不上来,而里面半步距离有座两米多高的假山,旁边是棵大树,贺昆仑站在假山顶上一把攥住树枝,可正要像荡秋千一样荡出去,三十五、六岁的他有点胆怯,外面毕竟有四米多高,贺兰喊道:“快跳出去呀,能逃多远是多远,别再来了。”正说着追兵赶到,几杆枪朝他身边乱射,贺昆仑抓紧树枝脚一蹬,人飞身往围墙外荡去,一个兵也爬上假山抓住树枝想跳,又下来报告说实在太高了,领头的带领士兵从白府大门追过去,贺昆仑早逃得无影无踪。

领头的骂道:“他奶奶的,眼看到嘴的鸭子给飞了。”他们将贺兰被抓到白府大堂,问白老爷:“这女人是谁?”白老爷听说贺昆仑逃脱了很懊丧,回答道:“我的三姨太,你们抓他干嘛?”领头的说:“他奶奶的原来是内贼,人是她放跑的。”白老爷不想三姨太被抓去,便说:“军爷,不会吧?她根本不认识那个逃犯。”贺兰乘机说:“是的是的,我跟那个人也是第一次见,他冲进后院就爬上假山,我问他是谁,他不理我,我以为是窃贼就去抓他,你们就到了,乱开枪还差点打到我呢。”白夫人也不想白府受牵连,说:“阿弥陀佛,信佛的不打诳语,我家三姨太确实跟刚才那个人没有关系。”领头的左看看右看看打量了番她,相信了,没好气的骂道:“他奶奶的,你们家的成员很丰富嘛,有姨太太还是尼姑,还是带发的。”说完一挥手命令道:“全体立正,撤。”

贺兰吓得满头大汗,向白老爷跪下道:“谢谢老爷救命之恩。”白夫人说:“为了救你,害我违心说谎。”说完内心慌乱的手指掐着佛珠念叨起来,慢慢走出大堂。

不管怎么样钱保住了,白老爷还是满意的,调侃说:“三姨太,起来起来,我哪舍得你被抓走啊,你走了,老爷晚上谁来陪我?”接着话锋一转又说,“今天香娥的功劳最大,好,没事了,该干嘛的干嘛去。”说完向香娥使了个眼色示意去他屋里,便哼着京腔走了。

香娥觉得也逮到了贺兰的把柄,相比之下自己的那些丑事败露丢的是名誉,而贺兰要是被官府了解是逃犯贺昆仑的妹妹,怕丢的是她的性命,便阴阳怪气地说:“三妈,您是得好好谢老爷呢,您既是逃犯的妹妹,又帮助他逃跑,要有人去官府揭发,三妈啊三妈,您就是不枪毙,也得一辈子坐监,哎,可怜哪。”贺兰听罢打了个激灵,跑过去抓住香娥胳膊求饶道:“大奶奶,看在我替你......份上手下留情。”——贺兰没有说出替你保密这话,香娥听得懂,不领她的情,冷笑道:“是替我保密吗?谢谢你,我不用你保密,你去宣传吧,宣传给我丈夫听让他休掉我,宣传给街坊邻居听让我没脸呆下去,可是我要是去揭发你,看见刚才的那帮子饿狼吗?你既年轻又风骚,落到他们手上知道什么下场吗?我看你等不到被枪毙就被他们撕烂了。”

贺兰的脸白得跟张纸似的,知道这全是事实,连忙跪下道:“大奶奶,三妈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对对,您现在去老爷屋里吧,我替你们望风,有人找您我挡着。”说着爬到刚才打碎的碗片地方用手收拾起来,边说,“您去吧,有人找您我会高声喊的。”香娥走过去踢了她一脚训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再诽谤我小心去告发你,哼。”说完走出大堂,顺手带上大门,拐向左边公公的房间,轻轻敲了敲窗户,门开了半扇,香娥四处巡视了遍,院子里无人闪身溜进屋内,抱住白老爷的脖子,伸出舌头发出“嗯嗯”的乞求声等候他的恩泽。

贺兰等香娥关上大堂门时,站起身狠狠啐了口骂道:“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张妈一直在院子的花丛背后躲着,香娥去白老爷屋里她尽收眼底,推门进来讨好贺兰,说:“三姨太,大奶奶她......嘿嘿嘿。”贺兰没理她的茬,呵斥道:“嘿个屁,没看到地上一塌糊涂的?快扫干净。”

国民政府为了迅速让北平的经济恢复繁荣,着手对本市的商人、企业老板进行管理,成立了“北平工商协会”,白老爷出任商会名誉副主席,只挂名不参加会议,主要会议由白茂山代为参加。那天白茂山回来传达会议精神,说市政府号召本市工商业人士为国捐钱捐物,白老爷叹口气说:“这国家真够折腾的,北伐战争刚打完,又要跟共匪打,没办法,谁叫我是副主席,捐吧。”白茂山说:“我也认为应该积极一点,我们在政府那里失去的,今后可以在政府的庇护下捞回来好处。”白老爷问:“你打算怎么捐?捐多少钱?”白茂山说:“爹,我是怎么看的,如果我们捐钱,不一定能够真正落实到该用的地方,现在贪官甚多,捐多少钱也等于打水漂,不如捐物,我听市长大人说了,目前军队正在筹措冬季棉军衣,我们是干这行的,到外地去批发几吨棉布和棉花去,我们有长期的客户在,价格可以压很低。”

这件事情当然由白茂山全权负责,为了拿到更便宜的粗布和棉花,他不得不又要去出差,这次是黑龙江,白茂山想到了媳妇,曾经发誓不再到外地去,可这回形势所迫,有心带着她出差,似乎觉得很不方便,也不像话,更没有合适的理由,总不能够说是不放心她在家里,那天吃晚饭的时候他试探父亲,说:“爹,香娥外地好多地方没有去过,这次去黑龙江我想顺便带上她,您看?”白老爷心知肚明,当儿子计划去黑龙江采购布料和棉花时,他欣喜若狂,现在听儿子说要带她一起走,煞有介事地训斥他道:“你是去办事的,还是去游山玩水的,一天也离不开媳妇?”白茂山仍争取道:“不会影响工作的,她玩她的,我办我的事,大家不干扰。”白老爷不相信香娥愿意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问她:“儿媳妇啊,是你的主意?”香娥没有回答,白茂山起先跟她商量时,她满口答应,也明白丈夫的意思,被公公这么一问心里纠结起来,白老爷咄咄逼人的又问:“你怎么不回答?”香娥为难的望了望丈夫还是没有吱声,白老山开口道:“不是她的主意,是我想让她去散散心的。”白老爷说:“既然你媳妇都没这意思那就算了,她还是白府的总管,这一去黑龙江总要十来天吧?白府上下谁来管理?”白老爷说到激动处用筷子戳着桌子,白夫人见场面很难看便来数落他们道:“你们这对父子,吃顿饭都不太平,有什么好争的,茂山,你就听你爹的,他说的有道理。”香娥心颤了下尴尬的望了望丈夫,皱了皱眉很遗憾的表情。白老爷喜形于色,看见香娥这副模样,便得意的将她一军,问:“儿媳妇啊,没让你去成怪公公了吧?茂山是去工作,等这阵子忙完了我让他专程带你全国去转转,对了,去上海,顺便叫聪儿把孩子带来我看看,哦,云璐这**生的不要来,我不承认。”

吃完饭全家人喝茶等候老爷点蜡,白茂山悻悻的一人走出大堂,白夫人跟出去叫住他说:“儿子,你安心去出差,媳妇在家里就交给娘,没事儿,娘懂。”

白茂山走的那天,白夫人整天在丈夫屋里找话说,白老爷不厌其烦又赶不走她,跟儿媳妇爬灰的丑行白夫人一直没有向他挑明,这反倒让白老爷忌惮三分,白老爷吃晚饭时悄悄对香娥说:“今晚十二点后到我房来。”晚饭后,管家照例问他点不点蜡,白老爷煞有介事说:“最近身体欠安不点了。”白夫人察言观色一下就明白他的用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香娥九点多钟服侍儿子睡着回到自己屋里,白茂山走的时候教唆儿子这几天跟妈睡,冬子当然不会明白父亲的苦衷,当面答应父亲,背地里对母亲说:“妈,我都这么大了,人家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要一个人睡,不过你要陪我到睡着了才能离开。这正合香娥的意思,陪儿子讲连环画上的故事到九点多,等他睡着后赶紧回屋小睡,知道好久没有近她身的公公今晚不会轻易让她睡觉。十一点半她起来洗脸洗下身,然后掏出那对铃铛戴脖子,坐在梳妆台前涂口红抹胭脂,贺兰送了她一瓶法国的香水,她往脖和腋下喷几点,想了想笑了,又解开裤带往里也喷了些,十二点整她轻轻的出屋,往院子里跑了几步,猛然见大堂的灯骤然大亮,门是开着的,白夫人安详的端坐在太师椅上,香娥的腿也软了,两人都看到了对方,香娥只能硬着头皮进大堂问:“娘,这么晚您怎么在这?”白夫人反问:“你又出来干什么?”香娥急中生智说:“我上马桶间。”白夫人板了个脸说:“你屋里的马桶不能用了?”香娥反应快,忙解释说:“天这么热,我不想在屋里方便,味道太浓。”白夫人笑笑说:“哦,原来我和你一样,这马桶盖啊就是不密封,赶明儿去换个新的,这事就交代你做了,总管。”

白夫人也是刚刚到大堂,打开门坐在太师椅上,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西厢房,等香娥跑到院子中央,她突然打开灯,香娥假装上了次马桶间出来,朝白夫人欠了身说:“娘,儿媳妇睡去了,您也早点安歇吧。”她一欠身将衣内的铃铛露了出来,白夫人一怔叫住她问:“你脖子上挂着什么?”香娥要不是刚才在马桶间好歹滴了几滴,这回怕要吓得尿裤子,支支吾吾搪塞道:“这,这是我,我在地摊上买的。”白夫人上前两指夹住铃铛仔细看着,她认得红丝线上打的结,与别人不一样的打法,丈夫因此献媚的夸奖她手巧,白夫人怒火中烧,用力一扯绳子断了,握在手中训斥道:“这分明是我的,我认得,说,怎么在你脖子上的?”香娥的脖子被割了一下似的疼痛,双膝跪地道:“娘,儿媳妇说实话,这是爹给我的,说放着也是放着,我不知道是您的呀。”白夫人不想多费口舌转身走了,没有答理她。

香娥逃回屋再也不敢出来,在窗口望着公公的屋惘然若失。

蔓丽和管家在黑漆漆的屋里开了条窗户缝,窥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管家叹息道:“终于被太太发现了,白老爷的好日子没喽。”蔓丽幸灾乐祸道:“那今晚老王八要空等了。”管家开玩笑道:“你现在过去通知一下,说不定他会留下你。”蔓丽不屑的道:“谁希罕这老王八蛋?东西软软的,还骚得要命,哪有宝贝你强悍?”说完转过身与他亲吻,又说:“这人真怪,白老爷外表硬朗,其实是个空壳子,而你看上去娘娘腔的,弄起我来让人家神魂颠倒的。”管家得意地说:“那是,看人要看内在嘛。”蔓丽说:“别得意,你也就这点吸引我,哪天要不行了别怪我抛弃你啊?”两人开足了窗开始缠绵,蔓丽的正面对着院子,猛的叫起来:“老爷出来了往我们这走呢,快快,你关窗,我躲起来。”管家关了窗留了一条小缝观察着,说:“不对,他是去西屋,不是冲着你来的,大奶奶没有去他屋里,是来找她的。”蔓丽通过窗户缝往外看,果然白老爷走到西厢房摸到香娥的屋前。香娥回到屋里怎么也睡不着,躺在炕席上在想心事,猛听得有人在半开的窗户外轻轻叫她,紧张的问:“是谁?”白老爷头伸进窗户说:“是老爷我,快开门。”香娥冲过去道:“老爷,您快回屋吧,娘刚才在大堂里抓到了我,还抢走了铃铛,我们被发现了,您快走啊。”白老爷急猴猴的说:“现在大堂灯关着没人,你开门,让我进来。”香娥无任如何都不敢开这个门,忙说:“不,不能开门,我怕,老爷,我求求你走吧,我们另外找机会。”白老爷说:“我来也来了,就一会,完了马上走。”白老爷十二点一过兴致勃勃的香娥来敲门,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动静,越想着等一个人,就越是迫切的需要这个人,时间过了十分种光景他等不及了,浑身沸腾的血液已经燃烧到下身,他要宣泄,泻往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体内。

香娥实在纠缠不过他,又不敢开门,情急之中撩起上衣露出发烫的一对沉甸甸东西,白老爷一把抓,就像在黑暗的死亡线上抓住两块救命的岩石,香娥让他疯狂了半晌推开他说:“好了,别让娘发现了。”说着抽身关上窗户,任凭白老爷在外面敲窗户,又捅破窗户纸,她背靠着就是不理睬,这是她第一次拒绝欲望的诱惑——她哭了。

白老爷在窗户外折腾好久未果悻悻离去,一直在欣赏的蔓丽憋不住“扑哧”笑着说:“亲爱的,你说刚才老王八的姿势像不像鸵鸟?”她这细小的声响惊动了白老爷,回头盯着南厢房看了会慢慢走过去,两人慌忙往旁边闪过,管家压低喉咙说:“别出声。”

人影山一般压过来,他们紧贴着墙壁斜视窗口的那条细缝,窗架有个钩子在里面勾着,白老爷在外面拉不开,眼睛往黑漆漆的屋内扫视,什么也看不清楚。蔓丽有点小兴奋,抓住管家的手放到自己**上,管家心领神会大力揉起来,两人顿时感觉特别的刺激。

白夫人在自己屋里正监视着外面,本想看看香娥会不会再去找老爷,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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