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芊怯生生地走过来，紧张地望着男人，也瞄了眼同学，何珊始终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眼神。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回警署。”男子拿起包。
“为什么？”韩芊芊失声叫道：“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如果不是被你看到躲在后面，我早就走了。”
“走了我也可以电话让你回来报道，因为她的问询没有结束，你是相关人员，也不能走。”男子例行公事地说着，一边往外走。
韩芊芊激动得拍了一下何珊的肩膀：“你神经病啊，有什么事情讲清楚就可以了嘛，我不要去那种地方，万一被老师和爸妈知道了……你要不说清楚，我先打电话给你妈，被你害死了。”韩芊芊真是急了，就怕被妈妈知道，她有些激动，也慌乱起来，嘴里一阵叽里咕噜：“警官，你等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也好配合你们，要不然我们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讲话抓不住重点。”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轻轻推了推何珊。何珊一个踉跄，还是沉默着。
“不是刚从跟你们讲过了，有人收到恐吓信息，信息来源和你们有关。就是这样。”男子依旧不冷不热，不透露丝毫表情，在韩芊芊看来，就是一张冰冷的扑克牌。
“肯定和我没关系。”韩芊芊恨恨地向何珊看去：“我知道凭你的智商，你不会犯傻。但是你要不说清楚，我们就绝交。王益要是知道你做了什么，肯定也不会要有你的，本来他爸妈就反对你们在一起。你要让我进了局子，出来后我第一件事儿就去告诉他。你信不信？”韩芊芊沉不住气开始气急败坏了，她有些歇斯底里，全然没有了母亲这么些年来教育出来的淑女风范。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能绝不能让母上大人知道。
韩芊芊凑近何珊，看到她一脸木鸡的样子，咬牙切齿道：“你还真是小地方出来的，亏得平时在一起喝咖啡呢，你骨子里就他妈流的是酱汤。”三字经都出来了。
何珊闭了闭眼，依旧低着头，闷闷地来上一句：“信息是我发的。”男人用手指了指韩芊芊，示意她再次躲远点儿，韩芊芊看到事情有了转机，识趣地走开，走之前朝何珊挥了挥拳头。
“继续吧！”男子继续发问：“不过，迅速一点，我没有太多时间，不过，警署里有值夜班的人。”他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把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什么时候发的短信，发了几条，短信的内容是什么，用谁的电脑发的，你怎么会想到去发这条短信的，或者说是谁指使你的？超出问题范围的，可以补充。”说完，他再次从包里拿出了本子和笔。
何珊这次竹筒倒豆子了：“8月9日下午，大概三点多吧，具体事件记不清了。发了七条短信，是设定好时间的，隔天自动发送。短信内容不知道。用的是韩芊芊的电脑发送的。”
“为什么用她的电脑，你不是也有自己的电脑吗？”男子停顿了下。
“我的电脑死机了。”
“韩芊芊知道你用她的电脑发送短信吗？”
“不知道。”
“说详细一点儿，你发送短信的时候，她在现场，还是不在？”
何珊涨红了脸，没有作声，听到对方把本子合起来的声音，急忙跟进：“她上厕所的时候。”
“你的电脑，正好，在这个时候死机了？”男子揶揄着“正好”两个字，放慢了语速。
“没有死机。”
男子皱了皱眉，在本子上划了几道，何珊往本子上看了看，看着那支笔。暮色降临，男子钦了一下笔上的按钮，笔帽处亮起了灯光。
何珊一惊：“这是录音笔？”
男子压根儿就没理她：“短信内容？”
“不知道。”
“嗯，不知道就去做了，胆子真大。如果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短信呢？”
何珊继续沉默，男子对她的性子简直是厌倦透了，这牙膏用的真是不爽，别人挤一挤就出来了，他要挤个四五下，若不是工作原因，他早就把这支牙膏给废了。
“说啊，谁让你发短信的？”
“您怎么知道我是受人指使的？”
“就凭你说话的态度和回答问题的智商。”男子促狭地回应。
何珊抬起头，看向对方，夜晚遮住了彼此的视线，也让她的胆子变得大了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了，对方会知道是我说的吗？”原则上，她不想做叛徒，可她也害怕刚才韩芊芊所说的，被老师、家长、男朋友知道了，不可想象，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太冤屈了。
“如果对方没什么事，自然不会知道。如果真的犯了什么事儿，也是罪有应得。”
“是我表姐。”
……
末了，男子又向不远处的韩芊芊招了招手，用手向两人轮番指着：“其实今天没什么大事儿，你们不用紧张。接下来该干嘛干嘛！”两位女生的脸部肌肉顿时松弛，但也不敢完全松懈，咬着嘴唇，摒着呼吸。
“但是……”男人话锋一转：“你们两人之间不允许交流，今天所问及到的人，也不得交流。”他重重地看向何珊：“不排除继续向你们调查，所以请在心理上做好准备。最重要的是，管好自己的嘴巴，走漏了风声，全部都进去协查。”
两位女生抖豁豁地频频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