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司令召开了百豹大会，实际上参加会议的有400只海豹。它向全体表明形势——大家生活的这块冰有1000平方米，不算厚，但很结实，冰面高低复杂，有利于大家出洞休息、呼吸、晒太阳。这块冰经过鸭绿江上的漂流，证明它可以成为我们海豹的临时家园。现在进入渤海湾，这里是一块福地，水浅，鱼多，食料丰富。我们在北极吃尽爱斯基摩人的苦头，在这里也会有人捉我们卖到公园里，大家要提高警惕，谁被捉住谁就喊救命，我会指挥大家统一行动。注意，大家尽可能在冰底下找食儿，不要在冰面多露壮举，太危险了，现在大家进洞。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王刚和王强两个青年人驾着舢板船靠上这块浮冰，用铁锚砸了个洞，拴住船，然后来到冰上。王刚悄声说：“去年冬天我逮到两头海豹，卖到公园里净赚1万元。但愿今天咱哥俩有好运气，多捉几头多捞钱。”他俩悄悄爬上一道冰坡，往下一看，发现一只母海豹，晒着太阳，正在给搂在怀里的小崽儿喂奶。母海豹长得真肥壮，肉滚滚的，像头黑猪，少说有150斤重。王刚拿着捉海豹用的白被单，对王强挥手示意，从右边绕过去。走近一看，海豹不见了，它蹲过的地方有一个圆形的垂直的冰洞，像一口井，望下去黑黑的，直通渤海湾海底。王刚有点失望，说：“这个洞叫海豹透气洞，是母豹打的，它就是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北极熊和爱斯基摩人的袭击。看来，这只母海豹少说有6岁了，不到这个年龄就打不出这么漂亮的冰洞。”
不久，王刚又在一块冰突的向阳面上发现一只母豹和两只海豹崽子，他改变了战术，向母海豹身边丢了一根点燃的爆竹，“嘭”地一声响，吓了母豹一跳，求生和母爱的本能促使它咬住一只小海豹胸前的两片鳍蹼，很快钻进冰洞逃走，可怜还有一只小海豹不懂妈妈为什么丢下它。这只已有40斤重的小海豹既无逃生的本能，也没有对人类产生恐惧的经历，它望着张开白被单向它冲过来的王刚，傻乎乎的眼光中充满疑问：“你们来干啥？看，把我妈妈和弟弟都吓跑啦，叫我怎么办？”
王刚用白被单罩住小海豹，裹住后打了一个结，像一个包袱似的斜背在右肩上。小海豹在白被单里蠕动着，吱吱吟吟地哼哼着。王刚自豪地说：“丰收！丰收！这次不算白辛苦。”却说失子的母海豹向海豹司令发出“SOS”的呼救信号，海豹司令立即向全体海豹发出破冰的号召，那场面充满了壮烈和恐怖，400只海豹分成几十个战斗群体,从海水中跃起，然后重重地砸在冰沿上，舢板漂走了，一大块一大块冰游离了，一会儿，大冰块四分五裂。王刚、王强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放掉小海豹，并跪下求饶。海豹是不懂人话的，它们直到把两人折腾得沉到海底为止。
海豹司令对分散在七八十块浮冰上的海豹们说：“大家在各自的冰块上漂泊谋生吧，要警惕人类的攻击。至于沉到海底下的这两个人，让他们在海底里体验体验海豹生活也是应该的。”
原刊于1997.10.28《云南蜜蜂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