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老虎鱼警官

作者:蔡振兴    更新时间:2013-08-08 11:21:28

杭州湾苇子滩里生活着弹跳鱼、海泥鳅、黄泥螺、小海雀等小动物,它们各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谁也不害谁,生活得和平幸福。

一天,随着潮水游来一只重达一斤的青壳蟹,它没有跟着潮水退走,而是在苇子滩的一个泥墩子下打了一个深深的洞,住了下来。小动物们互相转告,这青壳蟹像个大恶霸,我们没得好日子过了。

小动物们的估计是对的,这青壳蟹确实厉害,两头发尖的青壳边上长满锯齿,八只腹足横爬起来一阵风地快,尤其是两只金黄色的大螯足,像一把铜剪子。海泥鳅哭着说:“我要是被它钳住,一夹就两段!”半天后,海泥鳅真的被青壳恶毒地吃掉了。之后,青壳蟹又去拜访小海雀,小海雀在苇子杆根部做了一个小窝,正在孵卵,用自己的体温让小海雀破壳出世。“你好吗?小海雀!”青壳蟹心怀恶意地问。小海雀吓得发抖,“吱——”一声惊叫飞走了。等它回来时,四个海雀蛋被夹得稀碎,蛋里将要出壳的四只小雀仔被青壳蟹吃个精光。小海雀伤心地大哭一阵,它决定向老虎鱼警官报案。

老虎鱼警官也有办公室——那是一个很深的洞,潮水来了,它游出来;潮水退了,它进洞。它听完小海雀的诉苦,说:“我既是杭州湾苇子滩的警官,就有责任保护这一方的安宁。再说,我是斗青蟹的专家,这坏家伙必死无疑,你领路吧,马上出发。”

老虎鱼没有鳞片,没有厚皮,活像半条粗壮的黄鳝。但是它浑身披着老虎皮斑纹,当地人给它起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名,叫“黄甲老虎”。它最显眼的特色是一条宽厚结实的尾巴,尾巴两面各有一个圆圈,圆圈里面圈着一个墨墨的圆点,活像两只魔鬼凶恶的大眼睛。

老虎鱼警官顺着一条条小水漕,游到苇子滩泥墩下的青壳蟹洞前。小海雀“喳喳”乱叫一气,所有的小动物都来看热闹,犹如人类围观被派出所包围在房子里的一个贼骨头。

老虎鱼把头探到青壳蟹洞口仔细听,听到里面传来青壳蟹呼吸冒气泡的“索索”声,就调转身子,头向外,尾巴对准洞口,身子慢慢地伸进洞里,最后,洞口只露出老虎鱼警官的半个头。

却说青壳蟹吃了一条海泥鳅,又吃了四个海雀蛋,感到浑身舒服,心满意足,正躲在蟹洞里打盹儿。突然,一样东西碰上嘴巴,它立即惊醒,睁开蟹眼一看,被老虎鱼警官尾巴上的“大眼睛”吓了一大跳:“咦?这是什么怪物,眼睛好大啊!”为了保卫自己,青壳蟹举起双螯,狠狠钳住“大眼睛”。

老虎鱼警官觉得痛,但是它高兴,因为青壳蟹上当了。却说老虎鱼警官闭嘴运气,那纺锤形的圆筒身子猛向右旋转360度,又猛向左旋转360度,然后慢慢地吃力地游了出来,但见它尾巴上还钳着两只蟹螯,这是被老虎鱼警官旋断的。对青壳蟹有杀子之恨的小海雀高兴地大叫:“吱吱吱——青壳蟹的两支‘手枪’被缴械啦!”

老虎鱼警官扇动尾巴,将蟹螯扔掉,然后游进洞里。丢了两只大螯的青壳蟹支起八只腹足,微微发抖,眼光是可怜的、恐惧的,犹如一个被缴了武器的武装匪徒。老虎鱼警官想教训一下这只横行不法的青壳蟹,但又觉得是多余的。它不愧是食蟹专家,游上去一口咬住没有任何防御手段的青壳蟹的肚脐盖,摇头一撕,接着就啃、咬、吮,把鲜嫩的蟹肉、蟹黄、蟹脂吃了精光,然后拖出空空的蟹壳。

“哈哈哈……”苇子滩里的海洋小生灵们笑着嚷着,“横行霸道的坏蛋消灭啦!老虎鱼警官万岁……”

原刊于1994.5.3《蜜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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