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当年

作者:沉沉    更新时间:2015-12-23 13:58:35

酒吧里的人来回穿梭,夜深了,《最后一支舞》响起。断断续续地,听到了这样的英文歌词:

明天的来临终告:我们的爱永远终止

我多希望能对你而去!多么希望我们能一起面对!

……

因为夜开始冰凉,而我不知道自己归于何处。

……

但我知道,明天我将失去我所爱
我无法随你而去。

 

听到这样的歌词,殷磊皱了皱眉,他把外套披在了林若岩的身上。林若岩恍惚间感觉全身都暖和了,衣服上都是熟悉的气味。她微微睁开了眼,朦胧中看到男人蹙着眉,死死地盯着自己,眼里满是忧伤,他捏了捏她的肩,声音平稳:“跟我回家。”

林若岩没有动,还是呆呆地望着他,撅起了小嘴,脸颊潮红,那是喝了一点点酒的关系。林若岩这一点相当好,她有着不错的自控力,喝了酒,即便有些不适,也是安安静静地睡觉,或者发呆。不像有些人完全转了性子,大哭大闹撒起泼来。

可是她没有动弹,明显是有了小情绪,不乖了,不愿意配合了。他给她正了正快要滑落的外套,俯身凑近她:“跟我回家吧!”他没想到林若岩会在这里喝酒,而且还是和穆安成在一起。看到女人犯了倔,有些误会他的意思了,心里估摸着,必是旁人不怀好意地说了什么。再次俯下身,在女人唇上轻啄:“有什么回家再说,好不好?”

殷磊不露声色,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他心里再慌乱,都不能暴露在穆安成面前。林若岩大体上还是顺着他的,但有时候发点小脾气也是让他吃不消的,所以他会紧张,会不安,因为害怕失去。经过那段时间长时间的分离,他真的害怕了,失而复得,倍加珍惜,患得患失,一丁点误会都经不起了。

女人攀住了桌沿不放,穆安成嘴里轻描淡写出来的Nancy,她听进去了。殷磊也算是阅人无数,经历也是有一些的。穆安成看起来好像和他属于一个层面的,年龄比他小几岁,智慧当然也要比他少一些,至于成熟度,是殷磊较为轻视和不屑的。因为他揣摩着穆安成没有守住底线,凭感觉做了也许不该做的,说了也许不该说的。当然,也可能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凭着林若岩对殷磊的这种态度,穆安成都是不可饶恕的。有时候,天算不如人算。俗话说,凡事皆有定数,可有时误会却偏偏无巧不巧地落在没有定数上,人总会凭己意,哪怕对方不是蓄意而为,仅仅是一瞬间的想法,也能要了命。
  殷磊承认,自己当年对林若岩只是喜欢,没想过要刻意追求她。只是喜欢,而且非常非常喜欢,淡淡的感觉,藏在心底。倘若老天有意,给予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想办法接触到林若岩,并且展开热烈的追求。只是,当年他没有行动,硬生生把那份纯洁的感情压了下去,因为不相信刻意。可是脑海中,记忆中,睡梦中,这个女孩子的样子屡屡出现在他的印记中。

林若岩大学之后应聘华伦,却让他有了新的打算,老天还是眷顾他们的,他这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要和林若岩永远在一起。他明白缘分真的来了,虽然很久之后才明白那是一段孽缘。但对于殷磊而言,那不是一腔热血,也不是冲动的产物。而是他在若干年前,站在外国语大学校园的一角,看到了当年那抹青涩的身影,然后这个身影在他心里,沉淀了无数次,也反复了好多年。

为什么会爱上林若岩到这个程度,也许殷磊一贯是严谨之人,也因为,他开始相信缘分了。那没有刻意追寻的缘分,当若干年后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就认定她了。所以,他会那么自信地说:“我是你的命运。”
  在此之前,他也向往爱情,如常人一般。兜兜转转,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他是个讲究的人,却不愿将就。寂寞的时候,就喝一杯红酒,然后举起酒杯,臆想那个梦中的女孩儿。他忘不了,在一片树林中,林若岩和闺蜜们嬉笑的场景,他是满心欢喜的。却也知道,这样的女孩儿身边不乏人关注,他忙着事业上的种种,无心耕种爱情这一块田地。他感叹着,这样的一抹清丽,是否正被别人细心呵护着,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懊恼。每年的某一个时段,他总要回去看看,却再没了当日的景象。是否这样的一棵小树苗,已经被人连根带土地挖走了。伫立在老地方,往日美好的一幕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他烦躁着,当时为何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打听。直到自己徒劳守候着,变成了一个空洞。
  这样的一份美丽,只属于殷磊一个人,就连林若岩自己都不知道,他乐于一个人享受这些。即便在记忆中,他也要独霸着她。所以,对于自己的女人,被不精通中文的穆安成恶意贴上了与之“青梅竹马”的标签,他是愤恨的。

此刻,穆安成心里也是一阵不舒服。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错了。虽然殷磊和林若岩看起来僵持着,闹着,但是林若岩跟他在一起,眼神中,动作里,却有着一世的和谐,一生的默契。哪怕是闹着矛盾,也是合拍的。一个发脾气,一个就让着,一个矫情,另一个就顺着。这一切把穆安成搞得很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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