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芷云再次按出了一串号码，声音冰冷：“凯扬，殷磊身边的那个女人，帮我查一下。”
对方稍稍愣了一下，继而大笑：“妈，您知道，如果被表哥知道了，我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是你妈，自然会替你兜着的，你怕什么？”柯芷云偶尔也有些姐姐的风范，只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多：“查到了，替我会一会。”
“妈，你什么意思啊？您非得把儿子往枪口上幢！”李凯扬的声音里有些抖了，声音稍稍低了下来，以防被旁人听到：“您让我查一查就算了，还会一会？那我不是暴露了？你知道的殷磊脾气，好起来就是慈善机构，恶起来就是**，您不能害儿子！”
柯芷云忍不住气恼，听着儿子没出息的腔调，胸口不禁痛了起来：“谁让你亲自会啦？我总得知道对方的斤两吧！好了，不要讲了，三天给我回复。”
虽然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随意，但是李凯扬从中觉察到了利害关系，他不吭声了，只好照做。虽然他知道表哥是有分寸的人，但他性格里不易觉察的狠辣，是他从小就看到的，也受教不少，却也是令他害怕的。
他渐渐也有了表哥的一些影子，只是有些事情，心肠还不够硬，也做不到事事周全，这不仅仅是相差七岁的关系，人生的经历，挫折，历练，太不一样了，有些事情未必学得来。
可他不会忘记，殷磊在**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亦正亦邪的目光代表的是光明磊落，还是不可告人；他不会忘记，华伦在遭遇背叛和危机时，殷磊是如何让对方家破人亡的，他甚至不用亲自处理，只需动动手指头，手指的某个特定姿势，就暗示了下属该采取怎样的行动；他不会忘记，在竞标受到威胁的时候，殷磊是如何用计轻松地铲除了绊脚石，后续的按抚工作又是做得如何漂亮……
在医疗器材的的商圈中，以及政府机构的周旋中，表哥是帮了他不少忙的。李凯扬的后背一阵阵地发麻，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妙，但母亲今天的要求，无异于让他背负了沉重的十字架，烦躁不堪，头痛不已。殷磊的脸上，好像永远罩着一层纱，雾里看花，亦真亦幻；殷磊的眼睛后面还有一双眼睛，你永远不能确认你感受到的是真诚还是狡诈；殷磊修长的身形背后，隐藏着各路人马，亦黑亦红，亦正亦邪。他所能了解到的殷磊，只能是冰山一角。这样的角色，他如何去查，他怎么敢查。
对于表哥的情感史，李凯扬了解得并不多，殷磊也从不过多和他谈这种私密性很强的事情。最初，他以为是Molly。表哥对女人很绅士，但就是太客气了。客气是一种礼貌，说白了就是距离。即便逛夜店，也是陪同在侧，安排妥贴之后再离开。他知道他的利用对象，喜欢什么口味的女人，喜欢什么样的场景，但从不为自己所用。所以，他的谨慎与克制，几乎让他与绯闻绝缘。被拍到的照片，也没有暧昧镜头。一度，他对他的性取向有过疑问。
社交场合，殷磊的女伴也不是一直固定的，只是Molly更长久一些，但现在好像Molly也不太出现了。他知道殷磊不是那种游戏人生的主儿，也绝非纨绔子弟。根据母亲的要求，李凯感到表哥谜一般的感情，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不似想象的那么简单。李凯扬细细揣摩着，以殷磊的个性，要么不玩，玩起来估计会赔上自己。
如此设想，他知道母亲大概着急在什么地方了。像他们这样的家世，是非常害怕被人算计的。女人，地位，金钱，名誉，虽然都是俗事，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利害关系都是摆在面上的。
李凯扬想着，如何操作，才能让自己置身事外。他想到了妹妹，凯芯是学艺术的，满脑子的罗曼蒂克，关键是她那一脑门子的浪漫让殷磊很是喜欢，万一败露了，殷磊应该不会那么狠心对凯芯吧，没听说殷磊对女人特别狠辣过。
如此这般，他只好找亲妹妹商量了。李凯芯听说了原委，连连退缩，李凯扬只好把在母亲这里积压的憋屈全部撒到了妹妹身上：“你是不是我亲妹妹啊，关键时刻不拉我一把。你平时跟他走得近，即便犯了什么事儿，还能说上话。”
“喂喂喂，我很珍惜表哥对我的信任，你不要害我。万一出了事儿，你把妈拉出来，表哥也不会怎么样的。”李凯芯好心地给哥哥出着看似更为安全的主意：“你不能全家都把他给得罪了，那就谁都使不上劲儿了。你保全我一个，到时候我还能帮你呀！”
“你放屁！”李凯扬不禁爆了粗口：“你指望不上，我又不能供出妈，横竖就我一个人要趟这浑水了。关键时刻，我看出你什么心态了。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李凯芯，我今天认得你了！”
“哥，我给你出一个主意至于会一会嘛，找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演一场戏。你这一时三刻的，用这个法子最管用了。”李凯芯嘴里碎碎念着，估计类似的戏码她导演过。
李凯扬愤愤地挂上了电话，穿着粗气。喝了口冰水，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只有三天时间，既要调查清楚，又要会一会，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生意场上的事情都好说，但牵涉到殷磊，这是比生意更大的事情。妹妹的馊主意可以考虑一下，时间太紧了。李凯扬是个孝子，母命难违，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不过还是要精心策划一下，以保护自己受到最小的伤害，避免死无全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