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打一比方。”Michael说起这种八卦话题简直就是眉飞色舞，全身肢体都在颤动，眉毛还一跳一跳的。他拍了拍殷磊的肩，好像打了鸡血：“哪儿来的孟姜女啊？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狗血剧情。生下来干嘛呀，不是添累赘吗？非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那男人到底有多好呀，非要死乞白赖把孩子生下来，把自己往死里整。”
Michael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人肌肉都僵住了，眼底透出了一丝阴冷，整个人散发出了寒意，高冷气质罩住了全身。Michael一丁点儿都没有注意到殷磊的反应，只以为他是疲劳过度而显得反应迟钝，继续滔滔不绝：“那女人你认识吗，给我联系方式，我好好给她洗洗脑。她是上个世纪的贞节牌坊吗？什么从一而终，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不能亏待了自己。要把握现在，活在当下。我靠！”
“Michael！”那个声音好像是从哪个冷库里发出来的，又好像是俄罗斯零下二十多度的气候，碰了浑身疼痛，还粘住皮肤：“中东地区的客户开发得怎么样了？”
“那地儿太危险了，我们的方针是不碰这块区域的。”Michael吓了一跳，他还没玩儿够呢，不会考虑去这种战火纷飞的地方开发客户，那岂不是找死？
“试试吧！我看你空得很！”那句话好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殷磊“嚯”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朝门外走去，留下了英挺的背影。
“哎，哎……”Michael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你叫我到这里来找乐子的，自己走啦？我记你账上！”
殷磊走出酒吧，纽约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深蓝色的夜空弥漫着某种不安分，它叫嚣着直冲云霄，划破了夜的宁静，浮动着类似于青春期的桀骜不驯、嬉闹和顽劣。
殷磊裹着大衣，绕了两层围脖，这刺骨的风，着实叫人受不了。叫了一辆出租车，他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今天他所了解的信息还是让他震惊的，虽然这件事他有所预料，但即便是拿到了资料，他也要亲临现场去搜集更多的线索。
如此重要的消息，他委托M咨询公司盯了林若岩四年，只要对方有婚恋信息，就及时上报。可是在盯着的这么长的过程中，居然没有得到关键的材料。在走出医院大门之前，他已经迅速通知李彤，终止与M咨询公司一切合作关系。李彤表示了极大的震惊，因为这么些年来，两家关系一直都非常稳定，没有理由终止合约。
“没有理由，马上终止。”殷磊的冷血让李彤有些措手不及。
她有些着急了：“那我也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是你的事情。”真正的理由，殷磊又怎么可能对她讲呢。殷磊迅速挂断了电话，把一堆麻烦扔给了助理。
回到家，他一头倒在了床上，都懒得去洗澡。突然一个激灵，他拨通了Monica的电话：“师姐，元旦快乐！”
“哟，你难得把我放在心上啊！”Monica打趣道。
“你别没良心了，我是卡着时间给你电话的，连时差都来不及倒。”殷磊一副不屑的样子。
“哪儿混去了？”
“The Big Apple”
“这么快！”
“师姐，帮我个忙。”
“明天你们上班吧！”
“嗯！”
“明天让林若岩加班，晚上九点，会有一个美国长途打到她的手机上，接听电话的必须是你。”
“殷磊，你搞什么鬼？别让我做犯法的事儿。”
“放心，私事儿。你必须帮我这个忙。”殷磊即便在寻求帮助的时候也是霸气十足，容不得别人拒绝。
“我怎么说？”
殷磊开始隔岸授机宜。挂了电话，倒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七点，幸好有闹钟，否则还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起来的时候有一点昏昏沉沉。洗漱后，操作Nespresso，随着咖啡机几秒钟的轰鸣，再加上奶沫机几秒钟转动，喝上了Espresso。若在以往，管家肯定会用Melitta给他打磨一杯真正的咖啡。但是这些年他都不太回纽约了，所以也就辞退了那些仆人，只留下一个管家。今天和人约好了要见面，所以匆匆喝了杯咖啡就出门了。
清早，天空的颜色已经被日光慢慢地打开，微微的晨曦，还有路边的灯光，被雪覆盖的街道安安静静，看样子车是开不了了。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一边下着雪一边又化一点儿，树枝和栏杆上积上高高的一层雪。远处，公园里此起彼伏的斜坡成了孩子们嬉闹的乐园，墙壁上，玻璃窗上，留有雪球的残印。
路上，妈妈怀里的小宝宝好奇地伸出小手，从树枝上抓起一把雪直接塞进嘴里；一群鸽子落在刚刚被铲出的路面上，不疾不徐地四处找食。居然还有人穿着短裤在雪中奔跑，殷磊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的抵抗力是越发不行了。
飘了一会儿雪，又停住了，殷磊踩着积雪，赶往附近的一个地铁站。
他要在规定时间内抵达目的地，否则会错过良好的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