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要不来工资
上海的电话号码升了，温度却降了，而且越来越低，还下过一次小雪。在上海我第一次看到了天空飘雪花，只是落到地面就化了，看不见积雪。
下雪了，年味也一天比一天的浓，但我深知自己春节回家无望，所以也没这方面的打算。心态非常平和，安心上班，但与我同床共枕的小何却越来越着急，而且回杨行看老婆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在总厂，我和小何的关系日渐近乎起来，这里面有李沂蒙的因素，也有我和他同床共枕的原因。很有意思的是，严格算来，小何也是从杨行走出来的驯犬员。
小何在未进狗公司之前，在一家奶牛厂上班，而那家奶牛厂就在杨行，他和老婆也就租房住在杨行，等到小何进了狗公司被分到安亭上班后，小何的老婆仍在牛奶厂上班，仍住在杨行，所以他每搁一段时间要骑车回他的家一次，如果不骑车，他就跟回市区的厂车到火车站再转公交车回去。
小何烦他和他老婆在牛奶厂的工资，都快过年了还是要不来，他为这个心焦。他也不知何时听李沂蒙说的我文才好，非要我把他的情况写一下，说是想反映给有关部门。我知道没有用的，但经不住他苦说，只得帮他写，是不是真的管用，只有天知道。
小何老婆起身回老家去过年后，他说要把录音机带来听。我则劝他不要带，这里人多，你掰一下，我按一下，很容易把录音机弄坏。
小何说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把录音机给拿了过来。这样他在上中班，我在上夜班的时候，就有了录音机听，尽管录音机很小，两个喇叭却不是太好看，没有施不鸣那个日本进口的好。
小何的录音机拿过来，却没有什么好听的带子。正愁没录音带听呢，买带子的机会来了。
120、买磁带
安亭的街上，也办起了冬季展销会，而且规模比起颛桥的是有过之而不及。先是小何跑过去买了一身西装，回来后在门房试穿给我和王树斌看，问怎么样？
我就用蹩脚的上海话对王树斌说“伊拉上海人窥窥角奈能？”小何转了一下身，又甩了甩胳膊也问“伊拉上海人窥窥角奈能？”
王树斌对孤立他的这个“上海人”的称谓很是不愿意听，就笑着用普通话说“什么叫伊拉上海人？”却不对小何买回来的西装发表任何看法。
可能是小何在买西装的时候，看到了有卖盒式磁带的。次日晚上非拉我去陪他买磁带，那天很冷，我本不想出去，可架不住他老先生强拉硬拽，只得舍命陪君子，陪他延着展销会那条街在人群里穿来挤去。
可能是天太冷的原故，展销会上的人并不是太多。跑了几家卖磁带的小滩子都是小何自己在挑，我只在旁边看着。小何急了说 “你帮我参考一下呀，今年流行了哪些歌曲？”
我说今年最流行的当然是田震的《执着》，前阶段大街小巷飘出的都是“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小何也就挑了一盘收有田震《执着》的歌带，撕开后让滩主试听一下。
田震那铿锵有力的歌声立刻在冬夜的街头响起，引起很多人跟着一起哼唱。我也非常喜欢，一直都觉得这首歌应该是内地原创流行音乐难得的精品。
在一家滩子上，小何要买迟志强的囚歌系列被我劝住了，我说你买这还不如闽南语歌曲听呢，小何还真买了一盘《爱拼才会赢》的闽南语歌带，这盘带子成了门房间播放率最高的歌带。
喜欢唱歌的柳成名没事就喜欢哼唱“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小何还要推荐最流行的，我就说那你买金庸小说改编的武侠电视剧《倚天屠龙记》里的系列插曲《爱江山更爱美人》和《刀剑如梦》。
121、停电事故
陪小何买完带子，我就没睡，在门房陪继续上中班的小何听新歌带，结果到零点以后，他熬不住了，就回宿舍睡觉去。
我继续值班慢慢听新歌带，谁知听到深夜一点多钟时，嘭的一声响，居然全厂停电，附近的路灯也跟着瞬间熄灭。很显然这是个意外，因为如果是计划中的停电会有提前通知的。
我想只是临时事故，一会就会修好的，却忽略了当时深更半夜的，哪里会有人维修，所以一直到天亮，电也没来，差点把我给冻死。
有电的时候，门房有个大电炉即可以考伙又能烧饭做菜用。没了电，门房真冷，第二天我就流了一天的清鼻涕，因为当时感觉到门房玻璃四面全是风往屋里灌，人都快冻僵了。
我人也傻，就没想到把厂门锁好跑到宿舍里钻回被窝偷回懒。第二天见到王树斌，我齉着鼻子对他说：“今晚要是还没电，打死我也不上夜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