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飞机前，林若岩非常认真地对Monica说：＂回来这段时间，我对国内的儿童启蒙英语做了初步研究，比较突出的问题是忽视了儿童的兴趣和认知发展规律，还有学习一门语言的规律。孩子们感受不到学习的乐趣，无法得到综合能力的提高，这些都是我要回去尽快着手研究的事情。＂
Monica叹了口气，一脸的不悦：＂你还真是敬业，Frank还在和美国总部据理力争，你的综合实力非常优秀，我们都舍不得。＂
倒是一脸淡然的林若岩说：＂算了，有些事情暂且随遇而安吧，等我回去问清楚再说。＂随后她又走向了送机的林枫和冉冉：＂妈，我尽快回来，这里的一切都拜托你了。你刚出院，我实在是••••••＂林若岩有些说不下去了。
林枫笑了笑，宽慰她：＂这里也没什么大事，你放心走吧！＂
＂有事打我电话，不用考虑时差，我二十四小时开机的。＂林若岩补充道：＂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冉冉可怜兮兮地攀入林若岩的怀抱，双手死死地扣着她，撅着嘴，耳语道：＂妈妈，爸爸到小王子的星球上去了，妈妈到美国去了，那冉冉和外婆去哪里？＂
大家都鼻子一酸，林若岩更是紧紧搂住冉冉：＂乖儿子，妈妈很快回来，我们很快又能在一起了。＂
＂爸爸也是吗？＂孩子紧追不放。
林若岩无法直视孩子，更无法在这个问题上给孩子以任何承诺，只好抱紧冉冉，用力地点了点头。
过了安检，林若岩朝他们挥了挥手。
＂伯母，走吧！＂Monica抱着冉冉，招呼着林枫：＂我送你们回家。＂
与林若岩共事三个月不到，Monica也是刚刚知道她还有个儿子。刚才的场合她不方便问，但依着林若岩的性子，要问出什么估计很难。在工作上，她热情似火，认真执着。在生活中，此女绝对低调，从不主动谈及自身，总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过去几周发生的事情，即便不是明眼人，也能察觉她和殷磊之间欲说还休的暧昧。
她把林枫和孩子送回家，然后返回公司。途中，接到电话，传来了Nina焦躁的声音：“Monica，刚才接到华伦书面通知，全面终止与我们的合作关系。”
Monica心里咯噔一下：“Nina，你先别急，把书面通知拍个照片发到我微信，我马上看一下。”微信发过来了，果然是终止合同通知。华伦是他们公司的大客户，凭借着两位老板的交情，睿乐和华伦的合作关系，近几年一直非常稳固。地球可能哪一天会被不明小行星撞击，华伦和睿乐的合作绝无可能中断。
想到这里，Monica微微有些不安。她把车停靠在一旁，给殷磊拨了个电话，也许是华伦下面哪个负责人的意思：“殷磊，你们的传真我们收到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殷磊倒也直来直去。
Monica大惊：“我不明白。要不我现在到你公司，和你当面谈一下。”
“现在我没时间，要不你下午1点过来吧！”殷磊提议道，Monica听到他对身边的人说：“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好！”她知道殷磊是个大忙人，马上就答应了了他的建议。随后，她快速赶回公司，向何兆辉汇报了此事。
何兆辉一手托着下巴，伫立于窗前，沉思良久。
“是不是那天，他和你有了争执？”Monica揣测着。
何兆辉大手一挥，予以否定：“他一向公私分明，还不至于是为这个。”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Lily起飞了吗？”
“还有半小时。”
“你这样。”何兆辉直视着Monica：“先从华伦那里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说。”
Monica点点头，站了起来，返回办公室：“也只好这样了。”
整个上午，Monica情绪低落，一方面是因为林若岩的离开，这是她这个部门的损失，另一方面是华伦的落单，这是公司的损失。总而言之，都是损失。Monica觉得要去烧烧香了。
凌乱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一点，Monica坐在了殷磊的办公室。
“殷磊，发这样的通知，至少你要和我打个招呼吧！”语气里含有强烈的不满，这是Monica第一次有这么直接的反应。她和殷磊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平时关系融洽，于公于私，彼此都很照应。今天这个单方面的停止合作的通知，等于是殷磊单方面向她甩了个耳光，让她脸面上挂着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心里又有一种友情被撕扯的伤痛。
“李主任，不能这么说吧！” 殷磊打起了官腔，一般他不会用这样的称呼。脸上的笑容依旧，可是语气里都是不满：“你们的教学质量有了问题，我当然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合作了。”
Monica被殷磊的称呼吓了一跳，很快稳住了情绪：“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们什么关系，也不要藏着掖着猜谜语了，你尽管实话实说。”
“最近这三个月，我把其他区域的培训量，都放到你的公司了，够支持了吧！”殷磊眯起了眼，每当这个表情出现，就预示着他潜在的不满情绪：“等于是比之前提高了近30%的额度。可你们呢？把令人满意的培训师给调走了，教育质量得不到保障，我当然要考虑终止合作了。”
Monica眼珠一转，果然被她猜到了：“你是指林若岩？”她呼出了一口长气：“殷总。”既然他都称呼她李主任了，那她也不得不正式一些了：“在林若岩来之前，你们公司不是也很支持我们吗？为了一个林若岩，说不过去吧！”
“我这里的员工，对林若岩的教学安排和答疑赞不绝口，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殷磊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然后其他区域的人员是对公司提出了要求，我们才把在上海的职工子女培训计划整个儿转到了你们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