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善恶两重天

作者:子雅    更新时间:2015-07-01 17:02:20

十一  善恶两重天

这日,阳光璀璨。如往日一样,街上人车熙攘。我从市局出来,越野车已让程鹏驾驶出差,说是访问一家戒毒所。我怀疑他可能借口与他那个护士小斯斯会面,就推托不跟着,自己在街上走着。是坐公交车还是打的都无所谓,那辆吉列轿车还停放在《经济日报》报社的地下车库里。自从福建回沪病了一场,搞摄影创作兴致愈发淡薄,连报社门槛也懒得进,好在社长知道我的底细,一切悉听尊便,每月薪水依然如期打到我的账号上。如此,我过意不去,想着要将在福州寿山石市场拍摄的几张照片交给报社,另外附上一篇文章《石头也疯狂》。自己的字写得难看,文稿是在电脑上直接打成文字,估摸着今晚再捣鼓一阵就会成文了。思忖至此,心情舒朗,举起摄像机对准一些新装饰的商家门面摄录成像。

蓦然,我的动作定格,呆怔怔地望着站在面前的一位浑身黑色紧身衣裤的年青女子。我稳定心情,缓展笑靥,“宋小丽,是你吗?前几天见到秋若虚师父,今日又遇上你,是他告诉你的吧?”

我没有死,秋若虚住持瞒谁也不会瞒宋小丽他的侄孙女。她脸色苍白,神情是故作的疏淡或说是一种幽寂的哀怨。“放下手上的东西,举起双手让我看。”

我暗想,怎么不干脆叫“不许动,举起手来。”我望望周围来往的行人,缓缓放下挎包和摄像机,将双掌摊开反复让她看。这掌上还不算难看的疤痕不会把她也吓跑吧。

宋小丽脸色愈发阴沉,她上前一步,竟要扒开我的衣襟。这是干什麽?在这明愰愰行人众多的大街上要无礼么。我忙抓住她的手,把推开。“小宋,你想干什麽?这是在大街上,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她发怒地瞅了我一眼,“那你自己把衣服解开。”

我堆下笑脸,道:“这样吧,此地离我的住处不远。我们先回去,再谈谈?”

“不要啰嗦,快解开衣服,我现在就要看。”宋小丽口气愈发严厉。

我也火了,俯身拿起挎包和摄像机就想离开她。怎么女人都有点神经兮兮的。宋小丽拦住我的去路,横眉立眼地上前来又要动手。周边立刻围上看热闹的人,众人都以为我们是俩夫妻街上吵架,责备我们太不文明。

有人起哄道:“娘子快动手,莫让相公跑啰。”

有上年纪的人劝道:“夫妻俩有事好好回家去说,不要在街上闹,让人笑话。”

宋小丽双眸圆瞪,怒道:“谁跟他是夫妻?你们瞎起哄个什麽?”

我忙搂着她低声道:“不要说话,快跟我走,否则真的要触犯众怒啦。”

宋小丽也瞧出情势不对,就闭紧嘴,由我推拽着来到路边。我忙招来一辆计程车,我们上车后,我才松缓了紧绷的神经。道:“阳明城苑。”

到了阳明城苑,我直接去敲底层程鹏的门,他不在家,那女护士小斯斯也不在。我只得把宋小丽带进电梯来到自己的房间,让宋小丽坐下,又抓起几只水果放到她面前。我忙掏出手机拨通程鹏的手机电话,“你快回来,我这里犯大事了。”

我叫了一声就搁下手机,朝宋小丽陪着笑脸。又给她沏了杯热茶。

“你不要瞎忙乎,快把上衣脱下来。”宋小丽冷冷地道。我想着她是否会把手枪也摸出来。

“你要我脱衣服是为了什麽?”我小心翼翼地问。

“快脱。”宋小丽又发怒了,上前就要动手。

“好,我脱,我脱。”我忙举着双手道,然后慢慢地解开衣襟,又把里面的棉毛衫扒拉下来。好在那女子没有动静,只是呆怔怔地望着我。看她神色不对,我忙把那杯热茶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柔声道,“你先喝口茶吧。”

突然,她双手捂脸,坐倒在沙发里唔哩哇啦地大哭起来。

“宋小丽,小丽。有话好说…..。”我有点手足无措地道,忙拿过一条干净白毛巾递给她。

她却把毛巾朝我脸上甩过来,又是哭又是骂。“你这个狗熊,叛徒,还不如死了的好。为什麽还活在世上丢人现眼的。哇…..。”

这算什麽?我怎么就成了叛徒?我心头也直冒火,但看她悲痛欲绝的模样,也不敢招惹。只得垂头垂脑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望着她哭,让她慢慢冷静下来。

这时,房门鈅匙眼转动声,我知道程鹏来了,他有我房间的钥匙。程鹏进来,他跟宋小丽也有几面的交情。我把情况跟他说了,程鹏让我进厨房去弄几碗雪菜肉丝汤面来,说他能劝好宋小丽。也只得如此,我就走进厨房,系上围兜捣弄起来。然后把房门也关上了,女人的哭声最能烦扰人的心情。

约过半个时辰,我把大碗面一碗碗地端出来,仨人各得一海碗。我偷着瞥了宋小丽一眼,见她神情怡然,苍白的脸上竟有了笑意。我朝程鹏悄悄竖起大拇指,程鹏又是一副死相板板的脸相。他朝宋小丽道,“吃面,小宋。亦夫警官下面条是最拿手的,味道极好。”

宋小丽望望我,抿嘴笑了笑,端起面碗大口吃起来,不消片刻一海碗面消弭殆尽。我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她高兴,我当然也高兴啦。

用过简便的午餐,宋小丽说要给我讲一个案列。去年,她在抓获南昌市里贩毒团伙时,有一个年仅二十余岁的贩毒分子交待,据他们顶头大哥说,他们据点是蓝牙庄园,那里的老板人称教主。一个教主是女的操控一切;另一个教主更厉害,是隐形教主。据说他两掌有通天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能通晓过去未来;他胸前天生一朵白玉兰花痕,是佛祖赋予的纯洁高贵的灵魂。女教主已在教内宣布,见到他就像见到她,要恭敬有礼,一切以他的利益为利益,他的安全为安全。若有违背,格杀勿论。

我不禁笑道:“那帮贩毒集团愈来愈邪乎,还想让他们的组织蒙上宗教神秘色彩。什麽隐形教主?肯定是毒枭魔窟蓝牙被捣毁后,女教主转向白道,又有一伙人想重操毒品走私旧业故意炮制出一个偶像,让手下人常怀惕惕之心为他们卖命,或想让神的映像给手下人壮胆打气,有一种天命所归的豁达心理。我太清楚那帮龟儿子,不过若有新的贩毒集团出现,还得尽早灭了才好。”

程鹏连连点首称诺,一本正经的。宋小丽抿着嘴直笑,只差没有大声笑出来。我感觉这两人神情有些怪异,特别是宋小丽先后判若两人。我疑心重重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然后细细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宋小丽望着我,目光里有忧戚之色。她望望程鹏,那汉子依然一本正经的面相。

我刹然心一凛,隐形教主,两掌通天眼,胸前白玉兰花痕。这,这,我看着自己两只手掌,背脊渗出一片冷汗。想自己胸前不正是留有烙刑的伤痕吗?那伤痕不正是像朵玉兰花型吗?

“宋小丽,刚才你是否就认定我就是毒枭集团的隐形教主。”我厉声道。“我,我没有。”宋小丽惊惶地道,把目光瞟向了程鹏。

我一把揪住程鹏的胸襟,道:“你肯定也知晓内情。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程鹏拉开我的手,把我摁在沙发里,闷声闷气地道:“不要激动嘛。当隐形教主有什麽不好?有人给你送钱,又有人给你送高档车。别人还求之不得呢。”

“你还要说风凉话。”我急得满脸红涨,差点又要喷血。程鹏忙坐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背连声道:“放宽心,放宽心。你这隐形教主的身份又不是你要当的,是人家胡乱给你套上的。而且,你自己都不知情,怎能怪你呢?”

我拿出手机就要给市局打电话,程鹏忙拿下我的手机道:“不用跟局座和政委坦白,也没有什麽可坦白的。他们知道的比你自己还要多。你以为把一百万的金卡交给组织就算完事啦?还有修吉列轿车的费用可以买一辆新车了。遂后那新型摄像机、越野跑车、蓝牙寿山石,都是几十万或近百万的大款数额,市局能坐视不理吗?早就跟市纪委联合作过调查。结论是,你不知情,没有错。而那帮贩毒集团愿意给你出钱,就让他们出,反正是不义之财,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你不要担心什麽。”

“组织上是什麽时候知道这些的,为什麽不告诉我本人?”我有点不满地道。

“在你上交一百万金卡后不久,市局就从一个贩毒分子的交待中得知。不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不要紧张。”程鹏怪模怪样地笑了一下,“局里把这情况告诉我,就是怕你真的被贩毒集团绑架了去,再弄得半死不活的。领导主要的考虑还是认为蓝牙这个贩毒集团被铲除后,大棕的毒品交易已减少,小股的毒品走私依然很猖獗。估计在东南亚还有别的贩毒团伙在继续搞毒品买卖,有的甚至打着蓝牙的旗号继续贩毒。今后铲除毒品还得让你发挥特别的作用。”

听了程鹏一番讲述,我的心情平缓了些,倒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跟程鹏道,“你帮我跟局里告知一声,情况我已知晓。我庄亦夫随时候命,准备再度出击。”

仨人脸上都有了笑影。蓦然,我蹦了起来。“小宋,贩毒人说起隐形教主是什麽时候的事?”

宋小丽思忖一会儿道:“是在张得旺失踪,得知你牺牲后吧。”

她接着详细讲述衡兴县去年进行的缉毒行动,在我潜入毒枭集团后,张得旺回到衡兴县配合县公安局把到他这里取货的人作引线,追踪到买家。在上饶、南昌、福州等地联合当地警力进行几次对贩毒交易的围捕行动,破获不少贩毒团伙;取货人到上海的那条线由岳雨丰局长直接与上海警方联系,抓捕行动由上海警力自行实施。

随后一个月,张得旺突然失踪,谷源坑口蹲点的便衣连着两个月没有发现进货,也没有发现出货。等到有一天,张得旺的老婆尹葵花带着两人到后山山洞取货,蹲点的便衣立刻通知县公安局,局座下令抓捕。据落网的贩毒人交待,他们贩毒集团据点在蓝牙的地方,头领就是传说中的手眼通天,内心纯洁高贵如天使的隐形教主,胸前有朵白玉兰花。问起尹葵花,她说是被这两个毒贩子逼的。至于藏货的山洞,她曾经夜晚跟踪过丈夫张得旺到过山洞口,所以知道丈夫在山里的毒品藏匿地点。

遂后,局座和政委商议决定,再以葵花所知道的毒品藏匿点,引诱贩毒分子上门,实施抓捕。以后个把月是有两拨贩毒分子上钩被抓获,他们也交待了买家的一些情况,由此又扩大了抓捕贩毒团伙的成果。

又逾期个把月,再也没有发现到谷源坑口毒品库存点进货和出货的贩毒分子出现。县公安局领导分析以后认为,这个毒品库存点已被贩毒集团觉察到是中国警察布下的诱饵。于是,衡兴县公安局一方面安排尹葵花隐秘行踪,确保安全;一方面把坑口后山的山洞里藏匿的剩余毒品全部取出,清点数量作为战利品上报省厅,然后由省厅派员下来监督,把这些毒品全部取出烧毁。由于半年内抓获众多贩毒分子,捣毁几条毒品交易网线,又缴获大量毒品。江西省衡兴县公安局得到公安部的通令嘉奖。

“哎,我记得南昌百花洲有个女的,原来是蓝牙贩毒集团搞联络的,叫葛琳吧,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问道。

“她已经被南昌警局扣押起来,几次审问她都拒绝交代问题,所以她的案子拖的最久,如今可能已判下来了吧。九江的那个叫陶希泉的,搞船运的,被捕后很快认罪,还拉出一帮十几个贩毒分子。南昌和九江的警局联合行动,斩获颇丰。”

我点点首道:“原先我和程老兄在南昌冒充贩毒分子跟葛琳接触过,就感觉她是个厉害角色,果真是不简单。你说是吧?老兄。”

程鹏点点首,也不说什麽。

“亦夫警官,那个张得旺究竟去了哪里?你这里是否有他的消息?”宋小丽问道,“尹葵花每次回县里就会到公安局打探她丈夫的消息。”

我叹息一声,告诉宋小丽,去年张得旺失踪,其实是被贩毒集团抓到蓝牙庄园的魔窟里,不久便被弄死了。我亲眼见过他的尸体,那时我自身也是九死一生。

宋小丽也叹息着低下了首。随后,我思忖一会儿道:“小宋,你回去后还是把张得旺的情况如实跟局里和葵花姐叙述。日后,我会设法把他的骨灰带回国,到时我再通知你们。虽说张得旺曾帮贩毒集团做过事,但他后来改邪归正,为我方缉毒行动提供很大帮助。让他魂归故里,也算对他后来的功绩作个补偿吧。”

蓝牙庄园被当地政府军和诸国联合警力捣毁,据姜生说此后女教主鄂丽华自行扼断毒品交易网线,在家族中也宣告鄂氏家族日后不再进行损害民众的毒品买卖,杜绝一切毒品交易。由此鄂氏家族走上正规合法的经济发展之路。怎么,据宋小丽所说,在蓝牙集团宣布断绝毒品交易后仍然有毒品走私活动。那么,鄂家女对外宣称取消毒品交易是她放的烟幕,亦即表面宣称洗白,暗里仍在搞这个罪恶勾当?还是她的手下有人瞒着她,依然打着蓝牙的旗号继续进行毒品买卖?在毒品走私的行当中,蓝牙的信誉度是极高的。更可恨的是,这伙人如今是抬着隐形教主的名头搞毒品买卖,这不是把污水全往我身上泼嘛。

什麽隐形教主,新贩毒集团的头目?我要与鄂家女当面问个清楚。她如今不是嘉得凯实业集团公司的总裁吗?还怕找不到她?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程鹏和宋小丽,他们都赞同我的做法。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我让程鹏把宋小丽直接送到江西衡兴县去,就用我的越野跑车走上这一趟吧。宋小丽诧异,程鹏点首。

遂后,我脑子里一直翻腾着隐形教主的怪号,愈想愈恼火。我就用手机拨通了姜生的手机电话,当时他要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存入我的手机,我内心还很不情愿。如今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姜生听到我的声音,似乎很高兴。我也不跟他多啰嗦,只告诉他,我要与鄂丽华碰面,让他尽早安排。姜生连连应诺,像拾到狗头金块似地兴奋异常。

当晚,姜生驾着蓝条纹的轿车来到阳明城苑。我没有惊动程鹏和宋小丽就坐上姜生的车离开了住处。此时,宋小丽已被那个小斯斯拉去做伴;程鹏把越野跑车开到附近的加油站,准备加足油量后,明天清晨就动身把宋小丽送往江西衡兴。我估计小斯斯会与他们同去一游。

姜生驾着他那辆很夺人眼球的轿车直接来到嘉得凯实业集团设在打浦桥地段的总部。那是一幢二十四层高的楼宇,雄姿绰约,气势恢宏。坐电梯直上顶楼,姜生把我引进一个房间后,立刻关上门悄然离开。

那是一间设施精美的休息室,灯火幽暗。我把灯光全部打开,房间里顿然敞亮通明。我自行坐到沙发上,倒上一杯绿茶喝了几口。不多时,有人从一个小房间走出来,身着薄绒睡袍,用一块雪白的干毛巾使劲地擦抹着满头乌黑的湿发,正是鄂家女。在福州时听过她的声音,此刻见着她,感觉和在蓝牙庄园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美丽的脸庞,率真的神情。浑身充溢着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镇定和自信,以及那种丘壑在胸的随意豁达的超凡意态。

“你来啦。”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开始用梳子梳理着头发。

我喝着茶,也不作声。这么一间休息室还配有淋浴房,真会享受。她过来把我拉起来,“走,跟我来。”

走几步,她摁了一个按钮。我这才发现这个房间还有电梯,进了电梯瞬间就到了房顶。这是一座露天花园,到处是艳花绿草,假山奇石,不远处还有一个飞檐画栋的八角凉亭。最令人爽目的还是居中那一汪碧水的游泳池。我跟着鄂家女来到池边,她脱下睡袍只穿着三点式的泳装就要往水池里跳。我忙拦住了她,拉她在旁边躺椅上坐下。

“我有话要跟你说呐。”我道,把睡袍给她披上。她一下搂住了我的脖颈把嘴凑了上来,我忙拉开她,把她摁在躺椅上。“你安静些,回答我的问题。”我一本正经地道。

“好吧,你说吧。”鄂家女躺了下来,拢了拢睡袍的衣襟。我把在宋小丽那里听说的有关隐形教主的事以及贩毒集团再次以蓝牙的名义进行毒品交易等诸事告诉了她,她先是惊疑,随后沉吟起来。“手眼通天,胸前玉兰花表示上天赋予的纯洁和高贵。这些我是在家族聚集的大教堂里说过,还说见着你就像见着我,以你的利益为利益,以你的安全为安全。隐形教主?我的手下竟然给你取了这么个称呼,很好,我喜欢。”

鄂家女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拉着我要解开我的衣襟,说要看看我胸前的那朵玉兰花。我忙拦阻她道:“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据姜生说你已在家族里宣布杜绝毒品买卖,为什麽你的手下还在搞毒品走私,还说头领是隐形教主。把我庄亦夫也牵涉进去。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是不是?”

“你胡说什麽?我怎么会害你,害我自己的男人?”鄂家女怒道,随即她沉吟着道,“肯定是有人瞒着我在搞毒品买卖,我已经近半年没有回去,保不定会有那么几个狗崽子暗里弄鬼。怎么,说你是他们的头?你是我纯洁高贵的男人,岂容他人往你身上泼脏水。不行,我得把这事弄清楚。”

鄂家女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个男人出现在眼前。“你们去把姜生叫来。”

不多时,姜生过来。鄂家女道:“你即刻回缅甸,给我查清楚是谁瞒着我,顶着蓝牙的名义和隐形教主的名头继续进行毒品交易。暗里查,查清楚后回到这里向我报告。千万注意,先不要惊动他们。我估计或许有几个不安分的,特别是那个二长老的侄子那希布,查查看,是不是他在捣鬼?你不要惊动他们,凭你的那几个人,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姜生答应着疾步而去。鄂家女摆了一手,几个男子都悄然退下。她过来让我躺到椅子里,然后又要解开我的衣襟,我拦阻着蹙眉道:“有什麽好看的?还不是当时你给我留下的。”

“哦,你还不能原谅我吗?”鄂家女低声道,“当时我知道你必然会离开我,我就想在你身上留下令你终生难以忘怀的印记,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她说着竟然双眸浮起盈盈泪光,我叹息一声道:“我又没有怪罪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那几个长老真是你毙杀的?”

蓦然,她怒气直冲,“那帮死老头,明知你是我的男人,竟然当着我的面把你弄成那样,我岂能饶了他们?原先他们在家族里处处与我唱反调,我说在政府行动之前就停止毒品交易活动,然后当众烧毁毒品,恢复鄂氏家族在社会上的好名声。他们一致反对,还责怪我受了你这个男人迷惑才会有这古怪的念头。那好吧,是他们自寻死路。”

我无言以对,**家族常以杀戮来解决纷争,她的父亲不也是死于家族内部的火拼吗?我真的希望鄂家女能把家族从罪恶渊源里解脱出来,也能把家族从血腥的杀戮中解救出来。她能行吗?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率真,而且似乎缺乏阴鹜的算计和谋划。

我正思虑着,鄂家女俯身吻住了我的嘴,渐渐地激烈起来。或许是怜悯她身负着家族如此沉重黯淡的宿命,我内心泛起阵阵酸痛,任由她的吻揉。当她要解开我的衣襟时,我还是拦阻她,轻声道,“我饿了,能不能先搞点吃的?”

她笑了,松开了我,拿起旁边的铜铃摇了两下。即刻有人推来了餐车,都是中式菜肴,还有两大碗牛肉汤面。我真的饿了,也就不客气地端起了牛肉汤面,不消半刻全都进了胃里。此海碗面已让我感觉饱胀,就用茶水漱了一下口。鄂家女吃完面,兴致未央地啃起干煎的面拖黄鱼。我等着,不想坏了她的好心情。

用餐后,我喝了一口茶,缓缓言道:“我是称你为鄂总呢,还是鄂大小姐?”

“随便。”她随口道,遂一笑道:“你还是叫我丽华吧。”

“我说鄂家女,那个叫陈晓云的女人,还有福州那个女警官林丽,是不是你派人把她们害了的?”

“什麽,女人?还是两个女人?”鄂家女一下跳了起来,杏眸圆睁。“那帮狗崽子,尽是报喜不报忧。说你亦夫警官为人正派,从来不近女色。什麽?你背着我竟然搞了两个女人。我…..我掐死你…..。”

她说着猛地拽起我,一下子把我抛到水池里,随之她也跳了下来,怒气冲天地把我压在水里。我连喝了几口水,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待我醒来,鄂家女正对着四五个男人在喝骂,那帮人个个垂首恭立,神色十分惊恐。“庆昆,你快说,他身边还有几个女人?那个叫什麽**的,还有福州女警察是怎么回事?”

那个叫庆昆显然是这帮人的头目,他忙道:“那个叫陈晓云的女人已经死了,女警察叫林丽也已经中风残废了。如今亦夫警官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哦,今天上午有个女人是从江西省衡兴来的,跟亦夫警官说过几句话,后来就跟那个小护士住在一起。听说明天清早程警官会送她回江西去。”

听了庆昆的话,鄂家女情绪平缓了些,道:“很好,你们这样做很好。日后,他身边再出现妖娆狐媚的女人就得这么干。他是我的男人,不容许任何女人碰触他。知道吗?”

“是,是。”那帮人连连应诺。鄂家女一摆手,那帮人躬身退出。我气得肺都要炸爆了,挣扎着爬起来,指着她道:“姓鄂的,这里是中国,不是缅甸或老挝。你们胡来要受到我国法律的制裁的。”

鄂家女冷笑着,猛扫我的腿,我一跃闪过。她一把搂抱着我,又跳进游泳池里。这次我没有被摁在水里,而被她紧紧地吻住了嘴,也几乎使我窒息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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