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不了孽缘

作者:子雅    更新时间:2015-07-01 17:01:33

九  不了孽缘

当晚,我和程鹏对买车之事研判许久,还是没有头绪。我想还是向组织汇报,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收受贿赂呢。程鹏认为把事情查清楚再汇报不迟。再说,没人来求我们帮忙,我们也没有为什麽人做过什麽。哪里谈得上行贿和收贿的。近日来,我们只是追查腐败和贪污案件,都是公事公办,谁需要来巴结我们。算了,顺其自然吧,明天还要用越野车赶路呐。

我还是不放心,在去福州的路上我用手机把买越野车的事跟周副局长作了汇报。周副局长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哦,我知道了。你去办好福州那边的案子就行,注意安全。”他就挂机了。好啊,五十六万也敲不动周副局长的神经了。程鹏笑了,我知道他的鬼心思,唯恐局里以赃物论处把越野跑车扣起来不让我们用。不过,这样我也放心了。

福州市公安局经侦科和纪委组成的专案组在一家简陋的旅馆里设了办公地点。我和程鹏听了他们对几个涉案人员查证情况的介绍,感觉对那位高官的侦查取证,查办人员有畏惧不安的心理。我不客气地指出这点,并告诉他们,查证不单单查本人,他的亲属、亲信都要查。可以从银行账户、投资去向去查证,过量的资金往来常有疑点,成为查证的切入点。

我给他们打气道:“侦查、取证的范围要扩大,层次更深入。你们担心什麽?江总书记不是说了吗,打击贪污腐败,以权谋私,力度要大,严加惩处。何况这里涉及的是毒品走私贿赂案。有什麽问题,你们可以直接找市委书记和市纪委书记,若心怀畏惧是办不好事的。倘若查出来真的没有什麽问题,不也是可以还嫌疑者一个清白吗?”

我和程鹏表态一定全力协助专案组查证办案。市局指派一位三十出头的女警官做我们的助理,当然导游也是她了。这位名叫林丽的女警官,没有女性警官常有的严肃爽利,男性化的做派。她虽一身警服,但面容姣好,仍不失妩媚动人的女人韵味。

这日,程鹏跟专案组成员去郊外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查询;我和林丽去一建行查核几个数据。办完事我们走出建行,见时间尚早,我建议去逛逛闻名遐迩的寿山石交易市场。林丽极为高兴地为我引路。

我和林丽驾着越野跑车往城南驶去,少时便来到寿山石交易场所。满大街都是做石头买卖的商铺,沿街人行道上也摆满了各类石头的摊位。欲觅宝的、希图捡漏的,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我在林丽的引导下,尽走规模较大门面颇规整的商店。她说那里货品正宗高档,极少掺假。虽说价格较门外地摊贵出好几倍,但若买上正品货物,价有所值,就不会吃亏。

我逛着,被那些石商的开价,唬得一愣一愣的。没钱就欣赏嘛,我还是兴致浓郁地观赏着各样形态的寿山石,还接连拍摄了几张精美奇石的照片。在一家名为奇石轩的店铺里,有一块毛胚寿山石,斜向而成,十余公分长,重八斤余,外形极似象牙状。再看已擦开毛皮的地方,内质呈蓝滢滢的,色泽柔润,恰似幽蓝的海水,极具魅惑力。我摸了又摸,心里痒痒的。买不买是一回事,喜不喜欢又是一回事。

林丽向店主探询价格,二十五万。呀,太贵了吧,我缩回了手,朝店主笑道:“这块幽蓝色寿山石,不用雕刻,仅用抛光就可以做成象牙状,甚美。二十五万太贵,倘若抛光成形后出售,二十万买家还能接受。”

店家笑道:“我看先生亮眼,如果你出二十万,我就做成象牙状给你。”

我有点尴尬地笑笑,“我出差到此一游,哪里会带那么多钱,以后再说吧。”

店家忙道:“本店可以刷卡的,不一定要用现金支付。”

“以后再说吧。”我拉拉林丽,俩人赶紧出了店堂。林丽道:“你若真的喜欢那块寿山石,我们还可以让店老板再降些价,搞不好十五万就可以到手。”

我连连摇手,“十五万我也买不起。算了,还是看看别的吧。”

我和林丽又在地摊处逛了一会儿,我用二千元人民币买了一块小形的黄褐色冻玉似的寿山石,手里捏着那块小石头放在裤袋里,心里美滋滋的。这块小的寿山石才是物有所值呐。

看日头已西斜,我提议找个洁净的地方用午餐。林丽把我引到临街一家风味小吃馆,沙县小吃在上海已品尝过,来到本地看看正宗的沙县小吃又是如何?我和林丽一样,一碗小馄饨,一笼水晶饺。

我们正用着午餐,那家奇石轩的店主匆匆进来,一见到我们满脸是笑。“先生,我把你看中的那块寿山石给你送来了。”他忙让身后的伙计把一个纸箱打开,从中取出一块已抛光稍作雕饰的寿山石。太美了,蓝滢滢的象牙形状,通体晶莹剔透,温润光滑。我忙拿过来对着阳光照看,滢润如流水,幽幽如深海之蓝。太顶鼎啦。

忽然,我一惊,忙拉着正要走的店主。“对不起,我没有这么多钱,买不动你的这件宝贝。”

店主笑着连连摆手,“放心,放心,已经有人替你付过账了,二十万人民币。这件宝物已归你所有。谢谢惠顾,告辞,告辞。”

店主拱手作揖,满面春风地招呼着伙计匆匆而去。

林丽见我还在发楞,忙接过我手中的寿山石摆件,仔细观赏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到纸箱里,包扎妥当后放在我身边。“亦夫警官,有人出资二十万帮你买下这块寿山石。你那朋友肯定富得离奇,对你的情谊可不是一般地好啊。”

我悻悻地坐下继续用午餐,也不理会她在说什麽。“你似乎不高兴?”林丽有点惊疑地望着我,“这么高品质的蓝牙寿山石,如果有人送给我,我会高兴死的。”

“蓝牙,什麽蓝牙?”我疑惑地望望林丽。

“你买的这块寿山石,不就是蓝幽幽的象牙形状的摆件吗?”林丽笑道,“蓝牙寿山石,这种幽蓝在寿山石中可算是极品哦。”

“蓝牙,蓝牙…..。”我梦呓般念叨着。突然,心头像被重锤砸中似地,猛然剧痛。顿然,两眼发黑,浑身一袭冷汗。

林丽忙过来扶住我,“庄警官,你怎么啦?脸色白得吓煞人。”

我紧闭双眸,竭力稳定心绪,心胸一阵比一阵抽紧,一张口竟喷出一口血来。林丽扶抱着我,惊慌失措地拍着我的肩背。她随即要拨打120救护车的急救号码,我忙拦住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快,帮我给程鹏警官通电话,让他过来。”

说着,我又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蓝牙,蓝牙庄园。鄂家女,几十万、上百万,富可敌国?蓦然,那惨死的女佣、混血儿少女,那莫名其妙落水死亡的陈晓云。又一口热流涌上来,我吐出血,头脑似乎清醒了些。

林丽已让围观的人散开,沙县小吃馆的老板娘递上一碗热热的蜂糖水,林丽扶着我喝了几口甜水。我忽地推开了林丽,急急地道,“你快走,快离开我…..。”

“这是干什麽?”林丽又气又急地道,又硬着上来搂住了我。“庄警官,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更急了,用力推着她。“不用,让程警官来吧。你走开。”

正闹着,程鹏疾步进来。也不问什麽,抱起我就出了门。林丽忙拎起那装有二十万货品的纸箱跟着出来。不多时,我们都上了越野车,程鹏在林丽的指引下把车开进了福州市中心医院。输液时,我让程鹏坐到身边。刚才在寿山石交易市场发生的事,林丽已告诉了他。程鹏和我一样,立即让林丽离开了我们。

我紧紧抓住程鹏的手,低语道:“老兄,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要上山入庙当和尚去。”我眼眶湿润,差点哽泣出声。

程鹏也紧紧摁住我的手,沉声道:“你怀疑那个女魔头没有死?”

我点点首,“眼下我担心林丽,怕她会有危险。你不知晓,那个女魔头简直就是疯子,什麽事都做得出来。你赶快打电话给这里的市局,让他们务必保护林丽警官的安全。”

程鹏立刻拨通福州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把我的意思告诉了局座,那边立即同意派专人去照应林丽警官。我这才稍微放心。他们说要赶过来探望,我赶紧让程鹏回绝,说无大碍,输完药液就可以出院。

入夜,我们回到招待所。那蓝牙寿山石的纸箱已放在我的房间,程鹏取出寿山石,观赏许久也是啧啧称奇。我抢过那块石头就要朝窗外扔去,被程鹏一下拦住。“二十万的宝物,不能浪费。你见着他烦心,那就暂时存放在我那里,等你不烦了,再还给你。”

“那就送给你了。”我道,望着窗外邈远的夜空,双眉紧蹙。

“不,不。我还想多活几年呐。”程鹏一本正经地道,“送你的人绝不会容许你把这件宝物转赠别人。否则,又会出祸事。”

我黯然垂首,心绪十分烦乱。程鹏回到隔壁房间去休息,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遂披衣悄然走出招待所,在大门前的车道上,我静静地独自伫立,欲引出那些暗中窥觑的人出面。

夜风习习,街灯愰愰,寂无人踪。渐渐地夜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我依然伫立,任凭风雨袭身,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想我庄亦夫原在江西衡兴县做个小小警官不是很好吗?谁知涉入毒品案的追踪,频频陷入绝境。如今,妻儿不能相认;父母那里不敢前去抚慰,我成了过亡之人。凡是有过交往的人祸事连连,我成了晦丧之人。要那么多钱做什麽?要那么多东西做什麽?我要的是安宁,心情的、生活的安宁。这个疯子,要是她再乱来,我就死给她看。我狠狠地思忖着,恨不得仰天大吼一番。

突然,两柱强烈的白光射来,伴随着车轮碾着雨水湿地的嘶嘶声。我一动也不动,才不在乎呢。倏然有一人影蹿出,把我推了开去,自己却被撞出丈远。我忙过去要扶起他,那人却一下跳起来,颇不满地道:“庄警官,半夜三更的,你一人站在车道上想干什麽?不想活了吗?”

“你是蓝牙的,还是蓝盾的。”我忙问道。

“什麽蓝牙、蓝盾的,我是这里市局技侦支队的。”那个中年便衣警察道,“你们让局座派人保护林丽警官,局座怕你们也有危险,就派我过来暗中观察,谁想今夜还真有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这里原是想把那些暗中一直跟随我的人引出来。”我道,“你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没那么娇嫩。”那人道,他开始抬头四下张望。我知道他在寻找监察探头。

“哦,那边有一个,似乎太远了些。”我指指较远的一个至高点,又道,“这里是市局的招待所,应该有探头的吧?”

那个便衣警察忙朝我一摆手,然后绕到这幢楼宇的后面。果然,后面楼上有个技侦支队安排的探头监察室。敲门后,值班的保安开门让我们进去。调出刚才那段录像,在招待所大门口灯光照射里,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面被定格。我不认识,那个便衣警察似乎认识,他要了那段录像带。我们走出后,他告诉我,想用车撞我的那个人是市府那个被立案侦查的高官的儿子。“这个录像带我带到情报处去查看,再收集有关此人的资料。庄警官,今后几日你自己小心些。千万不要独自一人外出。”

我连连点首应诺。看他走路一拐一拐地不爽利,知道他是受了些伤,心里十分内疚。目送他远去,渐渐消失在夜的雨丝里,我才回进招待所。遂后躺在床上,十分后悔自己太任性,半夜三更跑到大街上去淋雨,不也是在发疯吗。有险情,出来相救的不是蓝牙,而是本地市局派出的暗镖,又有些意外。明天也要提醒程鹏注意安全,查案的走向愈接近真相,对方就有可能铤而走险。

次日,我走出招待所,林丽板着一副冷面孔伫在那里。我欲避开她,却被拦阻去路。我只得陪着笑脸,“有事吗?林警官。”

林丽柳眉直竖,杏眸圆睁,“什麽意思?瞧不起人是不是。为什麽要辞退我的工作?”

“没有啊,你不是还是警察吗?我们没有这个权利,也不可能辞退你的工作。”

“少胡扯,警局安排我协助你们工作,为什麽要辞退掉?”林丽愈发恼火,“还说要保护我安全。是否想把我控制起来,以便实施你们的阴谋?”

阴谋?她想哪里去了。我急忙压低声音道:“林警官,你别误会,我真的是为你好。唉,怎么跟你说呐。我不让你接近,是在救你的命呐。”

“救我的命?”林丽仰天一笑,一副滑天下大稽的不屑模样。也是,这样的话,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相信。算了,说不清楚的。我懒得再说,绕开她就要走,又被她拦阻。

她仔细地打量我,冷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告发,说你私下收受贿赂?”

“什麽贿赂?你可不能乱说。我连谁在替我埋单都不清楚,谁这么傻?化了钱却不要我付出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你若不信,就到纪委去告发好啦。”

“哪有给你二十万,无缘无故的。昨日还把你吓得吐血。”林丽神情缓和下来,依然满腹疑云地道。

我走,她也不阻拦了,但紧跟在旁。“你身体怎么样?没啥大问题吧?”

要命,我更受不了女人温煦如春的目光。我停步伫立,很认真地对她说:“你真的必须离开我,否则会有危险。”

“这么大的财力,你这么紧张?”她忽而双眉一扬,有点兴奋起来。“你背后那个大财主是个女的,而且是你的…..。”

我一下火了,“不许胡说。你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的话还未落音,那个女警官猛地搂住我脖颈在我的嘴唇上使劲地吻揉起来,我差点昏懵,用力推开她。女人都是疯子,我狠狠地想着。林丽仰面大笑,笑得弯下腰,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心一惊,忙朝空间厉声说道:“我说暗里的幽魂,你们给我听着,倘若我身边这个女人出意外死了,我庄亦夫也死给你们看。”

空际中只有风的拂动,没有一点回应。而这位女警官先惊愕,随即低首掩嘴而笑,红晕飞上了脸腮。这个傻女人,还以为我是当众向她示爱呢。

我赶紧朝前走几步,叫停一辆计程车,快速离开。我真的希望不堪的往事能随着情感的枯萎而淡漠,可是心里的疤痕总是一次次被撕裂开来,而且充满着血腥的味道。

专案组的人有些抓瞎了。那个在u盘上挂号的福州市府高官失踪,连同他的助手、他的老婆和儿子也消失得没有踪迹。机场、火车站都有便衣警察蹲点监控,那么他们很可能从海路出逃。福州市向东几十里就是长长的海岸线,那里有大港口,更多的是私家出货码头。在那里弄条船出海应该是比较有效的出逃方案。可是,这几天程鹏带着海巡执法船已加紧了对福建沿海的巡逻,凡出海的私家货船都进行盘查,至今还没有找到那伙人。

我从专案组办公点出来,仍想着这桩事。或许他们仍猫在福州城里,随着银行账户被封冻,他们出逃所需的大量资金从何而来?走在微风细雨的街巷里,我已无兴致赏识闽南人的民俗风情。

突然,有几个人围住我,还没等我有反应,那些人已摁住了我,接着我的口里被塞进带汗味的大绢帕,手脚也被人绑住。眼前一黑,我整个人被套进粗糙的大麻袋,遂被人扛起抬进狭窄的轿车后车厢里。车启动,我蜷缩在黑暗闷热的后车厢里,头晕噁心,嘴里被塞住,想吐也吐不出来。不久便昏晕过去。

醒来,我已在一间简陋的民宅里,是沿海渔民堆放捕鱼器具的杂物间。渔网、鱼筐还有不知名的物什都带着腥咸的海的味道。我的手脚依然被绑着,嘴里也塞着那块绢帕,阵阵泛噁,弄得我非常难受。

门响,有人进来,足有男女六人。其中一个年青人的脸有点眼熟,随后我就想起差点被车撞的那夜,在探头监察室里查看录像时,成像的作恶人的脸正是眼前这个年青人。嘴里的绢帕被拉掉,我就呕吐起来,连黄疸水也吐了出来。刚想喘口气,嘴又被人用毛巾塞住。这时,我仔细看,这些人正是被警局追捕的先前失踪的市府高官那伙人,那个领导人已失去往日雍容尊贵的风采,容颜疲惫而憔悴。旁边那个中年妇人可能就是他的夫人。那个助手我也想起来,难怪看作面熟,是我在蓝牙庄园见过的,坐在近桌过来给我敬酒的人。

那助手指指我,对那领导说:“有了他,我们就不愁弄不到钱。银行冻结了我们的账户,我们现在可以跟蓝牙那方面去谈。这个人是蓝牙女教主心坎上的人,为了他,鄂丽华把那几个长老团的人全都毙杀;为了他,她会答应我们的一切条件。不过,如今鄂丽华的势力很大,鄂氏家族全都被她掌控。得罪了她,性命堪忧。我们只向她索取一些钱款,让她派人安排我们出境,然后放了这人。想来她也不会为难我们。”

那领导望着我,然后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不是警察吗?怎么会跟毒品集团的头领搅和在一起?”

那助手把我如何混进蓝牙作卧底,又如何配合国际警力捣毁贩毒集团;又如何被女教主看中,有了纠葛不清的暧味关系。这个鬼家伙还知道得真多。

听了助手的叙述,那领导脸上竟然露出赞许和敬佩的神情。他朝我连连点首道:“很好,你做得很好。”然后他朝他的夫人和儿子道,“你们谁都不许伤害他,知道吗?”

那个领导又望了我一眼,然后走了出去。他的夫人和儿子跟着也走了。那个助手跟我说了一声,“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然后也匆匆出去。

那个领导,受党教育多年的老干部,落到如此狼狈境地,肯定是被他的家属拖下水的。自己洁身自好,却无法阻拦家属们的贪婪和私欲,最后亦陷入罪恶的深渊。这正是那些革命大半辈子而晚节不保的残酷教训。我想像着,很为那些老干部惋惜。

我想到了鄂家女,是她把那记录贩毒集团高层人脉网的u盘植入我的肌肤里,从上海和福州的查证核实情况来看,u盘里的内容都是真的。那么鄂家女真有弃恶向善的意念,可是那个陈晓云的死是不是她所为?她那无端杀戮的残忍,不也是一条不归路吗?鄂家女,你到底想干什麽。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你的残忍会把你自己甚至还有我都逼上了绝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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