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节的继续

作者:飞雪梨花    更新时间:2015-06-25 00:13:37

进门后,来到沙发旁,娇娇即从漆器的木盘里,拿起成品字型卷叠着的三根紧卷着的新毛巾,分送到三位来客的手里。

阿金在一旁笑说道:“来,擦把脸,冷毛巾可以凉快凉快。”

接着,娇娇又从木盘里端出三碗冰镇百合绿豆汤,分放到茶机前三人的面前。

“今天气温有38度啦,来来来,吃碗绿豆汤消消暑。”手还垂捏着木盘的阿金,望着三人依然和气地笑说着。娇娇从阿金手里拿过空木盘,就到吧台那里去整理什么东西去了,阿金也随即在沙力的身旁坐下。

“喔唷,这毛巾不但阴凉,还有股茉莉花的幽香呢!”巫沼苇抖开毛巾边擦着脸,边高兴的笑说。

江海岭也抖开毛巾,再摘下眼镜边擦着脸,边跟着向阿金致意:“啊——,谢谢谢谢,谢谢我们的金老板,精心尽意的款待喔。”

三人先后放下毛巾,随后端起碗,用调羹吃起绿豆汤来。在他们一个个放下碗,再次拿起毛巾擦嘴时,阿金关心地问:

“怎么样啦?画的事情都谈妥了吗?”

“哎呀,你真不知道,我们这幅画啊,要一画两用了呢!”巫沼苇笑说道。

“这怎么讲啊?”阿金问时,脸上的笑容与惊疑的神情一起展现着。

当沙力见金老板又把疑问的目光转向自己,在作无声的问讯时,就将刚才耳闻到的怎么一回事,全悄悄地说一遍与金老板听。

“娇娇,娇娇,谢谢你噢。”见娇娇走到自己身边来,在一旁收拾好桌上的碗和毛巾,托起木盘转身要走,巫沼苇即对娇娇极轻地,细声细气地道谢。如果此时无人,他无论如何是要揽住娇娇,叫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与她好好谈谈,聊聊,真心诚意讲讲自己心里对她,是有着怎样的百般感受,与如何深心地倾慕的。然而,娇娇却是理都不想理,甚至对来客竟敢以毫无礼貌的态度,冷冷地转身径直走出了门,这叫巫沼苇悄悄盯着她的背影看,眼神里尽是无情、无趣、无望、又无奈之感。

“事情既然如此,我看,你们俩啊,谁都不要买这幅画了。”阿金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人指说道:“我认为,你们俩,商量一下,谁先借用,谁后借用,用好,实现各自的目的之后,这幅画,管它是真是假,还给何家女儿,让她自己去处理,你们看好不好?”

“啊!把画还给何家?这……,这……,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我道上的那些朋友还在再联系呢!”巫沼苇拼命地晃着脑袋摇着手,作着否定再否定的表示。

“阿苇,要是这幅〈月光下的并蒂莲〉确是幅假画,你我都不买的话,你们还坚持要送拍卖行?”翘着二郎腿,双手抱着膝盖的江海岭,侧过脸,望着巫沼苇有意地问。

“就是假画,还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啊!要知道,我的那些朋友,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人哪!”巫沼苇毫不回避地回应。

江海岭继续问:“那么,你们就不怕文化稽查的?”

“这就要看大家的胃口了。我跟他们打过交道,都是些,为钱敢胆大妄为的。我看啊,再发展下去啊,下一步他们大概可以商量准备抢银行去了!”说这话,是巫沼苇既在自嘲,并在揶揄他的朋友。他的话,说得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你这么讲,使我想起马克思对资本与利润所说的话了,大概意思是……,”针对巫沼苇所言,江海岭边说,边站起身,伸手接过对面阿金递给他的一罐漫雾茶,坐下后,继续言叙道:

“就是说,‘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当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蠢蠢欲动;有百分之二十,它就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五十,它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它就会践踏一切的法律;有百分之三百,它就敢冒走上绞刑架的危险。’由此看来,那么你和拍卖行这样做,得利属于百分之几呢?刚才的话,虽指的是资本和利润的关系,但总是钱与钱的关系么。”说完,江海岭打开罐盖,边紧瞧着巫沼苇边喝起茶来。

“海岭兄,你自己算么。一幅假画,算上画师天衣无缝的技术能力吧,成本只有多少?但成交价不是几百万,也是几十万啊,甚至于上千万也不是梦想,这个百分之几我是算不过来的,但是我知道,很疯狂。”说完,巫沼苇也喝起了阿金递给他的罐茶。

“我真不能理解,人为什么如此的不知足,为了金钱财富非要到疯狂了的地步呢?稍微有点钱不就可以了吗?”沙力边放下罐茶,边忍不住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噢,你要问人在钱财上为什么这么疯狂?这我倒可以用一个叫爱默生的美国诗人,散文家,又是牧师的话来告诉你。”巫沼苇也放下了喝了一半的罐茶,说道:

“他是这么认为的,说,‘为什么一个人要富有?为什么一定要有许多的马匹,精致的衣服,漂亮的住宅,一定要有到公共场所和娱乐场所去抛头露面的权利?因为他缺少思想!’沙兄,你能理解爱默生所说的缺少思想,是指缺少什么样的思想吗?我总觉得他说得好像并不很对。人为什么要拼命追求金钱和财富?甚至于有的还贪婪到极端的地步?为什么总想要有在社会上抛头露面的权利?因为,这是在体现他的社会地位与衡量其身价啊!这难道不是一种思想吗?他怎么能认为这就是没有思想的呢?”

“嗳,你这么讲,我也有同感。”阿金似乎因很受巫沼苇之言的触动,而对此也颇有一种很想阐述一番的感慨,便笑说道:

“在当今社会上,为什么会有相当层面的人,为追求金钱和财富显得是如此的人心浮躁?!是那么的急功近利?!在物欲横流中甚至贪婪到极端的地步?!依我个人之见,这好像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这实在是人的一种本能。在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什么多少房产呀,多少家产呀都不说了,就讲,享用一只要买几千至上万元的手提包,以及十几万,几十万等等的各种奢侈品,据媒体报道,在国际上的比例,我们仅次于日本,已经占到世界的第二位了啊。”阿金说时,还把伸出的“V”字型的两根手指高高举起,而指上的变色蓝宝石戒指,也在头顶上闪出了夺目的光彩,“充分地占有物质,并尽情地享用物质的欲望,也许就是人们除生存之后的第二本能反映吧。自己也要尽可能的立刻达到别人已有的享用高度,这种本能,或是本性上的追求,加上失去理智,失去道德等等的精神世界的制约和疏导,于是就体现出我们社会上常见到的,那种贪婪到极端程度的疯狂了。我认为:人的这种本能性,具有一定的混沌与愚昧的性质,是需要开化与教育的。可是,我们今天的社会,对这样的混沌,什么时候作过所需要的开化?对种种的愚昧,什么时候有过要好好教育的意识?什么时候真正懂得,良好的教养出于充分的教育?这就形成了爱默生所说的‘因为缺少思想’的原由吧,由此,社会上就出现了千奇百怪,闻所未闻的很严重的拜金现象,而且在相互纷纷传感之中显得日益离奇。二是:在人们的思想里,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潜意识中,总有一种——自己的身段和身价比别人要来得高贵和不凡的暗暗比较,或者是追求,而用什么物质最能体现得出这种精神上的比较或者追求?好多人,往往是只认为在于财富!并且,往往也只意识于金玉之身,金玉之价才是财富的最显耀身价,与最显赫地位的体现!你看,凡拥有财富的人,无不都是借着满身的穿金戴银佩玉来显示自己的不凡身段和身价的。当然,所有事情也不能太绝对的看。如果,父母含有纪念之情给子女一点金玉,;情侣间互赠金玉以作信物,和我们这里所说的意思应另当别论,这是不言而喻的。但金玉之身,金玉之价的内在贵重性质及其在财富中的地位,不管在哪里总是被这么认定的。”

“唔,我想,金兄,你的说法在我看来是对的。”为了进一步证实这个论点,巫沼苇接过阿金的话头,也兴致勃勃地说开了:

“说到要体现人的尊贵、高傲和阔气,不也都是以金玉的身段来体现的吗?而且也是大多数人拼命想显示的。不要讲这些实物了,就是在人们的各种理念上,不也是尽量以金玉来显示其高贵性的吗!像什么:金童玉女呀、金枝玉叶呀、金玉满堂呀、金科玉律呀、金玉良言呀,还有,说美满的婚配是金玉良缘呀,人的品相用金相玉质呀,比喻人的才学精妙,声名远扬也被说成是金声玉振呀,等等等等,连死去的帝皇还要穿金缕玉衣来显示显示他的极品地位的呢!你们说,人的身价等级,高贵阔气,不都是以金玉之价来体现,作衡量的么!所以人们要疯狂的追求金钱财富的么!你看,你金老板,连姓,还一定要姓“金”,好像,就是这样的镀镀金也好的呢!!嘿嘿嘿……。”巫沼苇说完,大概觉得自己是作了一次无可辩驳的高谈宏论,说完即放声大笑起来,并且移动了一下坐姿,同时伸手去梳理梳理一头油光锃亮的乌髪。

“哎,姓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绝非是我故意去找个姓‘金’的过房爷来改成姓‘金’的哦,这,你老兄,是在借题笑话我,挖苦我喽。嘿嘿嘿嘿……。”

阿金的话说得巫沼苇与沙力也一起笑了起来,而随着他们各自身子的移动,巫沼苇颈脖上的粗重项链,手指上硕大的印章似的金方戒,以及金老板那枚在不同光亮下会相应变色的蓝宝石钻戒,和他的颈脖上也显露出的,用红丝带串接起的玉挂件,此时均一起也乘机地共同发出了它们各自的奇彩异光,似乎在无声而有力地证明金玉的身段与身价问题它的确切实在之所在呢!

……。

因沉浸于默默而深深的思考,已久坐于沙发上一语不发的江海岭,起先,还在听巫沼苇与阿金,声声谈论着金玉的身段及其身价问题,但随着自己的深思默想,渐渐只听到耳旁回绕着阵阵的嗡嗡声,而不知他们还在笑谈些什么了。

此时,江海岭心潮如排浪般的涌起,又起起落落于胸怀之中,他正在独思的是——和冯老头合谋,窃取公司四千九百余万元时的惊喜与难忘的一刻;已故总经理在地下,为此而泣怨和悲哀的一幕;对何以然,对高原还在布下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穷追猛打的一计;对总经理之位如此渴求,觊觎,及实现后可由此再上青云的下一步……。这一切一切的追求,究竟是为了什么?内心深处正是为了他们在谈的,与人比较着的自身不凡,或是追求高贵的身价,或者是朱门的豪富么?!若不是,又是什么?想想似乎确也如此了。那在我的心灵深处里,潜意识之中,为何也会有那种本能性的疯狂追求?及总想显示一下不凡的地位?人为什么会有,为能占据财富而不顾及别人的忧虑与痛苦的心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缺少思想?有的,纵然是富甲一方的豪门贵族了,却又苦恼于盼久远而不得,那么,对于人生而言,什么才是既有价值又可久远的事呢?

江海岭在这么思想,并兴问着自己时,下意识地抬眼望向面前的画——《乌衣巷》,并默读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之句来。

江海岭心里似乎在默念着诗句,但两眼却是茫茫然的看着前方,他只觉得此刻,好像仅仅是一个人在,而心,在随那斜飞的乌燕,上上下下地空翻着,同时仍在反复地问自己——那什么才是既有价值又可久远的事呢?!真是不得而知的哦!

“哈哈哈哈哈……。他一个人在独闷心思的想,想什么?在想该有个老婆了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海岭阿哥想要老婆啊,我们这里的娇娇是很不错的吔,只要他愿意,我来做个媒,那娇娇不要开心死啦……哈哈哈哈……。”

江海岭在糊里糊涂之中,突然见大家都在朝着自己齐声狂笑,不禁抬起头,用极惊疑的眼光,定一定神地,看着面前这几个在笑得忘乎所以的朋友们。

“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好像在笑话我什么呀?”

见江海岭十分不解地问,沙力便作起解释:

“大家在笑你一个人闷坐着在想什么心事啊?巫兄说你在想要有个老婆啦。金老板讲,他愿作媒把娇娇给你呢。”

“噢,噢,你们搞错了,我刚才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好了好了,我们在这里一坐也坐了将近三,四个小时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听了沙力的解释,望着朋友们的言笑,江海岭却是,既无窃喜又无怒色,是毫无任何的表情,仅习惯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淡淡的说想要回去了。

此时,那个在吧台内正忙着什么的娇娇,见闻那几个人在说笑江海岭,而且还提到了自己的心事,不禁有点涨红了脸,但心里是很高兴,很向往的,甚至心里头还很感激着阿金及时地提到自己的。她的右腿弯曲在一只椅子上,直立着的左腿在微微地颤动,两手则不停地在台面上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擦那,刚刚已经擦过好几遍的几只杯具,而眼睛却在悄悄飘向米色沙发,落实到江海岭的身上,同时在听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声。

一说到要回去,大概客人们都觉是该告辞了吧,巫沼苇也站起身,走到大玻璃橱前,从搁板上拿出刚才娇娇放进去的两卷丝绢筒,回过身来,把目光投向江海岭问:

“海岭兄,那我带来的画你今天是否要带回去?还是怎么样?”

“我……,我……,对我刚才所讲的那件事的细节,我还要再反反复复的考虑,所以,所以,画么,可以的话,就先放在阿金这里。到底怎么办,过几天我会告诉你的,或者叫阿金来告诉你。”江海岭迟迟疑疑地思考着,吞吞吐吐地表示道。

“好吧好吧,我把大千的画先带回去,何家的画就留下了。”

巫沼苇说完,把所说的借用一下的大千先生之画放入了包内,背起大背包后就向娇娇所在的小吧台那里走去,想对着她去作个非常深意的,有特别亲切感的告别。

见巫沼苇和沙力一前一后快要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娇娇从吧台里拿出两只大礼盒装的桃子,直往已从巫沼苇身后走上来的沙力手里送,并娇媚而可爱地对沙力笑说道:

“沙先生,这是我们阿金送你们的一点小意思喔。一人一盒,请收下,但你要向我保证,回去一定不会背底里笑话我们礼物的喔。”娇娇一说完,还稍稍仰起身,用手掌遮盖住嘴在格格格地笑。

既然告知一人一盒,那手里的另一盒当然是巫沼苇的啰。

“巫兄,那这一盒是你的喽,你拿着吧。”沙力说时,把自己手里的另一盒塞到巫沼苇的手上。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巫沼苇连声道谢时,却把眼睛紧盯着娇娇清秀的面目上扫视,但娇娇的目光与他一接触,就十分生厌地别转了脸,见此,巫沼苇心里便更觉实在太没趣地回身向门外挪步走去。

然而,在瞧着江海岭与阿金并肩地悄声说着话慢慢走来时,娇娇却是默默地平端着礼盒桃,虽没有一句话,却是用,使人能感觉得到的一种分外生动、亲切、而又具企盼的眼神,勇敢而热烈地紧接住面对着的目光,注视着,毫不避让。

娇娇的心声,让站在一旁的阿金是读得很分明的,便对江海岭轻声道:

“海岭阿哥,如果你的车顺道的话,就先送娇娇回去吧。或者把她接到你的家,作为你的客人,像她招待你一样,也好好地招待招待她吧。”

“呃……,呃……,好吧,好吧。”

江海岭此刻的口气,只是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可对极其机灵,乖巧的娇娇来讲,是很可感触得到的,即就借故推脱地表示道:“不用了,我还要打扫打扫房间呢。”

娇娇说时,随之将端着的礼盒桃轻轻地送到江海岭的面前。江海岭接过礼盒桃,仅说了声“谢谢”,连看都没正视地看一眼娇娇,就毫不在意的与阿金齐步向门外走去。

低着头,轻轻地再次抹起吧台台面来的娇娇,心头觉得受到沉重的打击,心情甚感难受,脸上即暗暗地充满着深深的沮丧。

“海岭阿哥,娇娇虽然是从穷山沟里出来打工的,却是个非常清纯、秀气、还有几分娇媚加几分可爱的姑娘。尤其她很懂事,从不,在这里日子好过了,而完全忘了体贴家乡父母亲的艰苦。她时时,事事,能为年老多病的父母亲仔仔细细着想,常常叫我这个大男人在一旁极其感动,极为感叹,因此,我也是非常非常喜爱她的。喜爱到什么程度?我话就这么说定了!她如果下星期要结婚,我明天就给她一份,我早为她准备好的,在今天这个社会上一般人都办不到的非常厚重的嫁妆。而且,接他父母来的前后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海岭阿哥,你也不很年轻了,我是作为与你从小一起玩大的好友,诚心诚意对你这么说的。我的意思,就是要你能理解到娇娇。她对父母这么亲,这么好,对你也一定会很亲很好的呵。她虽然身份低了点,但却是个各方面的品性都很不错的姑娘吔,这一点我向你作最郑重的保证。老实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心里为一个人的婚姻,一直在为她这么着急,这么可惜,还这么的操心,在朋友面前这么说,还是第一次哦!这是真的哦!海岭阿哥啊……。”

这一席甚为感人肺腑的话,虽是阿金与江海岭在门外说的,但娇娇还是隐隐约约地听得到的,是出于知己、动情、感恩,还是出于对江海岭的观察间能觉察到的无望,灰心和沮丧,怕哭出声,娇娇立即用手紧紧捂住嘴,眼泪却一下就扑簌扑簌地夺眶而出,串联而下。当她,泪眼朦胧地去看前面银色桌子的玻璃面上,精致的青瓷直颈花瓶里那朵低沉地瞧着桌面的暗红玫瑰,它那低首含媚,好似孤零零的侍立于一隅,还一付羞答答的样子,比之于自己,自己也正孤零零地侍立于这边,却是一付淚眼涟涟的心情,两者形影相对照,也如有情却被无情恼的呵。

其实,在江海岭的心里,他对娇娇并无任何的反感,虽对她还谈不上由十分的知而生亲切地爱,但对一个,在把握好分寸中,现出几分娇媚加上几分可爱的女子,是能很快就打动任何一个男人的心的。但当,一想到给予他美好的爱的感觉,与美好的爱的意境的罗毓秀,以及现在,只有何雨莲能像罗毓秀那么的给予他一切美好时,江海岭就把其她的有意者都一概排除了,就是连接触一下他都是很不想与绝不愿的。

走廊上已悄无声息了,两人也早已下楼而去,而雅室内,只剩下娇娇还在泪眼朦胧地瞧着直颈花瓶里那朵,都说是用来表达男女热烈之爱的,似侍立着的暗红的玫瑰,长望着它,在轻轻的连连地感叹着——

她在殷切期待江海岭,心问,究竟要到何时才会再来,再能见到他呢?然而娇娇的这种焦灼期盼及渴求地厚望,却不知,她也只是在于:“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之中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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