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见老板迟迟没有下来，敲了敲门，推门而入。他愣住了，房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霓虹闪烁。一下子没看到殷磊在哪里，从烟头的火光才发现殷磊坐在沙发上，他没敢再走近一步，就在门口张望着：“Richard，你什么时候走？”
殷磊依旧坐着不动，掏出车钥匙：“接着。”Jack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差点一个踉跄。
“我有点儿累，你们去吧，明天上班的时候帮我停在老地方。”殷磊掐灭了烟蒂。Jack没有多问，他带上了门。
林若岩正在整理文件，她在修正会议记录，以便及时发送给相关人员。当她点到殷磊的邮箱时，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心里不断地默念，是当时殷磊劝解她的话，她稍作修改，变成了“你的工资里包括受委屈，不理解，还有各种古怪人的脾气。”这样念了几遍，心里就舒服多了，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七点了。她匆忙收拾着，准备回家。不经意抬头间，发现桌沿上方的台面上，放着一个打包的饭盒，还温热着。
她心里一动，打开一看，小份的，老规矩。只有两个人才可能做这件事情，她有些害怕，心里潜意识地希望是Peter带给她的。她的手哆嗦着去触碰Peter的分机号，心里暗暗希望他快些接起电话。响了一阵，电话被接起来了，她心里竟然微微有些失望，嘶哑着声音：“喂，Peter。”
“Peter下班了。”林若岩的心里猛然一抽，是殷磊，她说不出一句话，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挂断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傻的事情，他是能够看到她的分机号码的。
她无力地，瘫软地坐下，望着那碗面，心里翻腾开了。不管他和她，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都是太危险的动作。
第二天，她走到办公室，里面像炸开了锅。
“Lily，你真应该去，昨天那个场面，John中了个大奖。”
John手上晃了晃手机：“苹果。”林若岩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着：“嗯，是真的。”
“你这是妒忌，他们金家什么时候拿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John收回了手机，爱不释手。
Jack转向Celina：“让Peter提醒一下殷总，10点钟有客户。”
Celina马上一个电话，和Peter聊了几句。“Jack，Peter说张小姐在殷总办公室，可能……”Celina汇报着，声音略显迟疑。
Jack迟疑了一下，看了下表：“Lily，你跟我先去见客户。”林若岩马上紧跟，习惯性地带着笔记本和计算机。
客户是公司的A级客户林电科技，对方是业界巨头，公司总部在北方，但是在江浙一带，已经有好几家不同地区的分公司，且上市。
Jack快步上前，与一位中年人握手：“黄总，久等了。”林若岩坐在一旁，做着和销售有关的记录。两人先是海阔天空地对目前形式分析了一番，然后对自己所在公司的业绩又谦逊了一番，竞争对手又罗列了一番，所以林若岩听了三十分钟，还没有记录实质性的内容。
“黄总，有件事儿我想向您咨询一下。”Jack靠近了黄总，明显地，林若岩听不清了。隐隐约约好像是招标的事情，Jack的声音断断续续：“您说，我们这么好的关系了…..要是这么重要的项目您不通知我们，我们都不知改往什么地方去考虑我们的合作关系了。”他侧身在黄总的耳旁嘀咕了几句。黄总马上说：“误会误会，还没有正式批准，审批中，如果有合适你们的设备，怎么会不考虑呢，蔡总你这不是在骂我嘛？”
两人嘻嘻哈哈了一阵，林若岩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多余。这时，殷磊推门而入：“不好意思啊，黄总，刚才有点儿紧急的事情要处理。”“没关系没关系，等多久我都要等的。”黄总不住地晃着殷磊的手：“来上海，怎么能不来看望殷总呢！”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黄总起身告辞，到附近客户处继续拜访工作，但双方已约好中午在东方明珠用餐。
会议室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殷总，干嘛约他在东方明珠，在香格里拉不就发挥不了了？”Jack低声问。
殷磊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说：“你没看出他想喝吗？那就成全他。”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Lily，对于他们招标的事情，以你新人的角度，怎么看这事儿？Jack不放过任何角度去评判这件事。
“如果真有意向，按照国内的惯例，是要提早咨询技术情况的。”林若岩流利地答着，最近她一直在研究和招标有关的文件：“既然没有提早关照，那说明产品不对路，或者没有意向与我们合作，又或者增加了陪标的可能性。”
“你还知道得真多。”殷磊站起身，满脸倦意：“你一会儿叫两个酒量好一点的销售作陪。”Jack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殷总，下午就是关于母亲节的那个活动，您那天说有事要安排Lily，那下午您给个时间点，我也好安排。”
“哦”殷磊迟疑了一下，然后紧接着：“嗯，对，协助Peter完成招标内容。”殷磊边往外走边说，头也不回。。
“黄总刚才好像不是说还没有批复吗？”林若岩不解地问。
Jack呵呵笑了起来：“战斗经验是在实际操练中不断累积的。”嘴里说着，心里也觉得纳闷。
午饭后，林若岩来到行政办：“Peter，这两天听您的吩咐。”
“你好久没来了。”Peter永远是一副忙碌的样子：“这两天有的忙了。”
“难道做标书也要你这里亲自负责，而不是全权委任给销售部。”林若岩好奇地问。
“你也知道的，上次那个文件，也是在我这里操作的。”Peter呵呵笑着，也不方便多解释。
林若岩笑笑：“说吧，让我做什么？”
Peter安排她买标书，半小时后根据对方的邮件准备标书的电子文档。“Peter，一般做标书是什么样的流程？”林若岩边做边问。
“都在我这里完成，定稿，以前是我一个人，即使有人帮忙，也是不能携带其他诸如Ｕ盘的东西，而且这台电脑的IP是被严格监控的。”Peter轻描淡写，林若岩听得心惊肉跳，也就是说，她即便有什么企图，也不可能在标书上有所动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