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困意，神志也有些迷糊，没头没脑地冲着里面的人嘟囔着：“您怎么不叫我呢？”
“醒了。”殷磊忙着处理文件：“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很累；叫醒一个真睡的人，更累！”殷磊合上了电脑：“还好，要修改的文件我都处理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瞌睡真是害死人，她叽里咕噜地有些语无伦次。
“首先，地铁结束运营了；第二，我的司机还在过年，没有上班；第三，那要不然呢？”殷磊走出了办公室，朝着愣愣的林若岩指了指门外：“清醒了吗？走吧！”
虽然是初春，可还是冬天的温度，尤其在这大半夜的时候。林若岩迷迷糊糊地上了车，坐在前排，撅着嘴，小声咕哝着：“我从来不熬夜的，熬夜对身体不好。”
殷磊端详着这个女孩子，平日里稳重大方的她，谨小慎微的她，在瞌睡虫的干扰下，全暴露了，那么率真，那么可爱，还有些娇憨。他不由得笑了：“地址。”见小姑娘无精打采，闷不吭气的样子，又提高了音量：“地址。”
她有些不耐烦地报出了地址，低着头继续瞌睡着。殷磊听到了地址，不由得愣住了。
车到达了目的地，她还沉浸在睡梦中，他不得不叫醒她，毕竟这么睡着不太舒服。她稀里糊涂地下了车，直往弄堂里冲。“哎！”他提高了音量：“包。”她回过头来，被冷风吹了一下，稍稍有些清醒，回过神来，朝车子走去。她拿走了包：“谢谢殷总！再见！”
殷磊打量了周边的环境，这里地段不错，交通方便，她租的应该是80年代初的新公房，估计不会超过20平米。他开车返回了自己的家，不是那个豪宅。
不久，内部招聘的通知下达至每个部门。林若岩的心翻腾开了，销售部果然需要一名助理，看来Peter没有跟她开玩笑。进销售部是她的终极目标，只有进了这个部门，离她的梦想才能更进一步。但是，如果没有被录取呢，May自然就不太可能再留用她了，因为那间接意味着背叛，如果被扫地出门，一切计划都无法实施了。
正想着，销售部的Celina一扭一扭地过来了。她朝林若岩瞄了几眼，把一叠报表放在前台：“Lily，这些报表你能帮我做一下吗？”“什么？”林若岩愣住了。
Celina爱惜地伸出了纤细的手指，欣赏着，漫不经心地甩了一句：“销售部的活儿都快让你干完了，那我们还干什么呀！”说罢，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转身离去，被Cindy一把拦住：“这叫能者多劳，而且用的都是业余时间，是上面请她帮忙的，不是人家屁颠屁颠凑上去的。”
Celina眉毛一挑，温柔的笑一直浅浅地挂着：“你们部门拽什么呀，有本事先干好自己的活儿。自己没把机票的事情处理好，却害得Jane被cross-training到了人事部。”
“你别搞不清状况跑这儿来撒泼，Jane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想老板一定也是清楚的，否则……”Sisi忍不住来帮腔。
“你们几个在外面吵什么？”May正着脸走了出来：“我和总裁在里面谈事情，上班时间不要谈无关的事情。”
Celina一听殷磊在行政办，马上变了个脸：“May，我们在开玩笑呢！”说罢，扬长而去。
Cindy气呼呼呸了那个远去的背影:“你以后也别做好人了，部门的工作，由部门经理之间去沟通，你这样反而好心办错事儿。”
到点了，大家纷纷走出大厦，部门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林若岩还愣在那里。她无故被抢白了一顿，可又觉得大家说得都有道理，自己反而是做错了，一时委屈得不行，眼眶一热，眼泪就这样下来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就那么做着着，低着头，思维一时凝固。如果这点委屈都受不了，那还怎么在华伦待下去？一块雪白的丝质手绢递了过来，她本能地注视对方，根本来不及掩饰自己，接过手绢，背过身去，慌忙拭去泪。
“职场就是这样，你的工资里包含着责任，辛苦和成就感，还有责难，委屈和……有苦说不出。”明明他是好心开导，可在她听来却是那么刺耳。她希望他怎样，难道利用自己的总裁身份去呵斥对方。
“如果你连这点都受不了，华伦才真的是不开眼了呢！”她愣住了，仔细琢磨这句话，好耳熟的话。猛然醒悟，之前她参加完华伦的最后一轮面试，与项群一起离开时，在大厦门口所碰到的那个人。当时，他应该是听到了她俩的对话。想到这里，她心跳加速，不禁有了异样的感觉。就是说，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她了。她猛地转过身，对方却早已离开。手里捏着那块手绢，烫的非常平整，边角绣着YL。
May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怎么还不回去？”看着林若岩眼圈红红的，知道她是受了委屈，May拍了拍林若岩：“今天回去，早点休息，睡一觉，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May，我想耽误您几分钟，和您谈一些事情。”林若岩鼓足了勇气。
“现在？”May迟疑道。林若岩点了点。
“那跟我进办公室吧！”May回身往里走。
“关于内部考核的事情，我想去试试看销售助理的位子。”林若岩鼓足了勇气，向May开了口。
May有些惊讶，但她的惊讶程度在可控范围内。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Lily，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女孩子，也很有上进心，这点我很欣赏，你想要进一步提升自己，我完全没有意见。”
“May，谢谢你！”林若岩受了鼓励，心里颇为振奋，她大着胆子进一步提出了要求：“可是，万一我没有被录取，你是否还会继续用我？”
“为什么不呢？”May大度地摊开了双手：“我喜欢有闯进的员工。这样的员工，需要机会，一旦抓住了，迟早会成功！”
林若岩咬着嘴唇，感激地冲对方笑了笑，仿佛眼前的May就是圣母玛利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