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盛媚洁又说自己肚子胀的难受,后悔刚才吃的太多,一边说着一边拉上苏潇默要去买“健胃消食片”。苏潇默哭笑不得道:“现在是药店恐怕都关门了吧,谁就知道你盛媚洁会吃得多,专门等着你买他的健胃消食片呢。”
“那怎么办,我这肚子消化不了,快要吐出来了。”盛媚洁拉着哭腔。
“要不我们先往回走一段路,这样会有助于消化。”苏潇默这样提议,盛媚洁也无奈着赞同。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眼前是一片闹腾的夜市。走路仿佛一味良好的药剂,果然治愈了盛媚洁的胀肚,此刻她又有了去逛夜市的兴趣,苏潇默觉得她的表现就像变幻莫测的天气,他也只能笑着陪同。夜市里面藏着一个市场,大多卖的是衣物饰品。盛媚洁走进了一家店,苏潇默觉得她看上了挂在半墙上的那件外套,结果她真的就让老板拿下来试穿。怎奈,衣服挂得太高,老板却长的很短,人站在凳子上再加上手上的撑衣杆也没能将这衣服请下来。苏潇默看的迷茫,他想难道挂得高就能卖的好吗?老板正尝试着用踮脚来增加自己的身高,脚下一滑,凳子闪了个趔趄,老板从高处倒了下来,苏潇默不知道谁给自己下达了指令,他迅速跑过去尝试着将老板接住,老板一触碰到他的身体就发现原来是“雷锋同志”,所以就更不可气的压了上去,正中靶心。苏潇默只觉得屁股与地之间的碰撞,那种声音也许只能由身体这个固体物质传进自己的耳朵,他有点庆幸自己的臀部长的英明,不全是骨头,也不全是肉。老板不慌不忙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仿佛要让这“肉垫”达到他最大的利用价值,老板向盛媚洁“嘿嘿”一笑,双手拍着屁股去捡被自己甩飞的撑衣杆去了,似乎完全看不见半躺在地上的苏潇默。他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为自己找了一句溶解尴尬的药剂———“还是年轻人经得住摔打。”老板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朝他傻笑了一下,然后从隔壁找来一个彪形大汉,三两下就从架子上把衣服拿了下来交到老板手中,老板又递给盛媚洁。衣服在她手上停留了几秒就又还给了老板,盛媚洁真正的目的似乎仅仅只想感受一下这个衣服的重量。苏潇默跟着盛媚洁往外走,老板脸色铁青,举手挽留却无从言语。
又往前走了几步,盛媚洁又进了一家鞋店,不过这次她有正当的理由,因为脚上穿的鞋子走路很不舒服,所以想在这买一双换上。苏潇默喉咙里像是塞进了一个核桃,虽然难受却又发不出声音,这样的环境下她仍不忘发挥最为一个女人的逛街潜质。苏潇默朝店里望了一眼,心里很庆幸店主没有别出心裁的把鞋子都挂在天花板上。这个老板一看见他们就殷勤的说东道西,并且强调着门口的那个“全场减价大优惠”的宣传广告。盛媚洁相中了一双休闲鞋,她拿起来同自己的脚比划了一阵又放了回去,又选一双,这次干脆直接脱了鞋子就往脚上套,脚掌与地面一接触,她就露出一副满意的笑,笑的同时也不忘让苏潇默过来点评。苏潇默把本来想说的意见都转化成赞赏,他确信这绝对是最明智的做法。盛媚洁得到了鼓励,干脆直接穿上新鞋子,交代老板用盒子装了自己刚才穿的那双,然后向老板询问价格。
“最低价228!”
苏潇默一听只要28元,,这个价格放在现在真是难得的便宜,他倒乐意为她的这次消费买单,手上很快凑够了钱递到老板手中。老板看着他的同时他也看着老板,都不说话。等盛媚洁穿好鞋子直起了身,苏潇默就拉她离开,老板从后面追着吆喝。盛媚洁一转头问苏潇默:“你给过钱了?”
“给了28!”
“是228!”老板真的有点着急了。
盛媚洁脑子一转道:“我们还没急着要走,我在门口再看看,他先给了零头。”
“那不急!你们再看看。”老板一听神态从尴尬转化到喜悦,过程极为生硬。
盛媚洁递过200元道:“好了,看完了!”
老板只好用笑着的哭脸将他们送走。
这个市场是个“回”字型的,转了两个弯才看到路尽头的出口。出口这边的街道大多是一些卖零食小吃的摊子,相比之下显然比刚才卖衣物的品种要丰富的多。每个人的腿仿佛都是一个搅拌机,把雨后的路面搅成了泥浆,盛媚洁再也不敢横冲直撞,双手扶着苏潇默的肩膀小心前行,不过新鞋始终都没能逃脱被稀泥镀上一层的命运。
出了市场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盛媚洁突然沉默的只顾着走路。
“有没有人陪着你走过这么远的路?”苏潇默看着盛媚洁问道。
盛媚洁一仰脸很快回答道:“有!”语气干脆得像一束光。不等苏潇默搞清心中的好奇,她又否定自己刚才的回答,改口道:“没有!”
苏潇默猜到她想说那个陪着他的人就是她爸,但是她现在宁愿不承认曾经的那些事。他装出生气问道:“怎么没有?我不算人吗?”
盛媚洁看着他露出一种清新的笑,忽然开口:“你背着我走吧?”说完眼睛里的期待,在苏潇默看来就像两颗璀璨的明星。
苏潇默没有说话,心里的乐压弯了他的腰,盛媚洁也配合着爬上他的背,一股重量让苏潇默全身的肌肉开始绷紧,他感觉自己一起来她就有可能滑跌下去,双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臀部,使劲的搂住,指头都镶进了她的肉里,这肉被指缝分成一条一条。苏潇默重心稍微一下移,接着就伸直了双腿快步向前走,两个人像一阵风一样穿梭在空气中,此刻苏潇默看不到盛媚洁的表情,但是他想她肯定正开心的笑着。
苏潇默心里高兴着送完了盛媚洁,回到宿舍才想起自己还憋着一泡尿。刚从厕所出来,施波澜推门进来说自己又发现了一个重大新闻。商子腾汇集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扑过去,恨不得用手揪着施波澜的领子让他赶快说。
“我刚出去吃饭的时候,发现郑新泽旁边跟着一个女孩,胳膊都架上脖子了。我偷偷地看了一眼,你们猜那女孩是谁?”
“谁?”
“就是我们的女班长呀!”
杨方一听放下有手上的鼠标站起来道:“按这情况看来他们在一起不是一两天了,这小子地下战场还玩得好。”
话还没离口,郑新泽就从外面回来,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杨方一看见他,刚才那股神气却躲得无影无踪了。商子腾管不住自己的快嘴直接问:“听说你和咱班长好上了?”
郑新泽把嘴上的烟用手夹离了嘴,偏头装出一副疑惑反问:“你听谁说的?”
“你不是刚一开学就说对人家有意思么?”杨方有了队友,说话也直白了起来。
“哦。你说的是这事呀?我们早就在一起了。”郑新泽的语气淡然无奇,让人听了有种嘲笑别人不知道的意思。
“你自己不给别人说,难道要我请个人把你监视上不成?”杨方不服气道。
商子腾抢来话语权道:“你这地下工作做的不是一般的好,如此看来你几乎可以为保密局效力了。”
郑新泽也被他的话惹的笑,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他慷慨道:“不就是要请吃饭么?明天就去还不成。”
得到这样的结果,当然没有异议。施波澜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忽然才想起来书里还夹着苏潇默的一封信,他翻着书页,找到信递给苏潇默说:“无意中在信房里看到你的信,从这邮戳上的日子看来已经好几天了,我就给你捎了回来。”
苏潇默嘴上道谢,看着信封上清秀的字体,很像一个女孩子,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此刻想得再多,不如直接拆开一看,苏潇默差点忘了自己是唯一最有权力目睹这封信的人。急切的好奇心让他顾不上小心翼翼的拆封,干脆沿着信封撕开,一眼就看到这只有一页纸的信。信的右下角空白一片,苏潇默怀疑写信人可能做了个写上去又擦掉的恶作剧,他又贴近了去研究,整个纸页上也不见有任何签名的痕迹。最后的目光转移到信的内容上面,他看到——
小苏同学:
自上次车站一别,至今已有数日。我平日在学校里经常去阅读各类文学著作,也曾写过一些东西。只可惜周围喜欢文学的人甚少,所以也得不到很好的交流。我听说你上次写了一篇《检查书》,震惊全校,心里万分的好奇,希望能一睹为快。若有不便,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