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六节

作者:飞雪梨花    更新时间:2015-03-31 08:51:24

早餐后,脱下蓝条纹的病员外衣,换上一身鹭鸶鸟之羽般洁白的连衣长裙,及一双浅灰色皮鞋后,何雨莲虽没再作过任何一点点,她很不喜欢的涂脂抹粉的粉饰,然而坐在床沿上静静等待着的她,还是如雕像般的,由内而外地通透出那份本有的端庄,优雅和娴静的气质来。所有的东西都已整理在一个背包与一只拎袋里了,走时带上即可。可是,在床边柜上,却依然放着前两天的晚上,爸爸和高原一起送来的,印有“功业未及建,夕阳急西流。时哉不我与,去乎若云浮。”诗句的瓷杯,和放在托架上的精美的《岳阳楼》瓷盘。瓷杯是爸爸送的,瓷盘是高原送的,何雨莲时不时地始终在用异常亲切的眼光,抚摸着眼前的瓷杯和瓷盘。

忽然,李阿姨走了进来,何雨莲一见就站起身,赶紧拿起放在床上的礼盒,微笑着迎向李阿姨:

“阿姨,我心里是一直非常感激您很耐心,很认真地照顾我,今天我们要分别了,我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你做纪念,只有这份小礼物了,望你千万不要推辞。”说完话,何雨莲即把双手托着的礼盒,恭敬地伸举到李阿姨的面前。

看着何雨莲双手举托在面前的礼盒,李阿姨似乎有点惶惶然,忙讲:

“小何姑娘,你太客气了,我是不好意思收受你礼物的。我不能收,不能收,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阿姨,您这样恳切的谢过我了,再不收倒是叫我过意不去了,您说是么。阿姨,这是为了留作纪念的,您就收下吧。”何雨莲说着,就把手中的礼盒送入李阿姨的手心里,再紧紧捏住她的手,以免她把礼盒再塞回到自己的手上来。

此时,站在一旁的,一位上了点年纪的女病友,像帮何雨莲解围似的对着李阿姨笑说道:

“哎——,小何要你收下,你就收下吧。我看,也是她的一番心意么。阿姨,你就收下吧,收下吧。好,好,收下啦,就收下啦。”

当李阿姨看了看手里礼盒盖上的图案和产品文字后,不禁抬眼,尤其亲切地望着何雨莲,十分动情地说:

“小何姑娘,你真是个有心人吔。”接着,她又转向站在一旁的那位女病友,显出几分钦佩的神情讲给她听:

“一见这件紫罗兰色睡衣,我想起来了,大约要有一个多月了吧,记得,是我对一位病人的家属很随意地讲了一句,‘像这样一种面料和翻袖款式,而且是紫罗兰色的睡衣,我也是很喜欢的,只是我没看到有得买了。’这话说过后我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想不到,隔着三只床的小何姑娘,不但听到了,还暗暗的记在心里,并且竟然悄悄的托人给我买到了啊,这叫我是多么的惊喜!我确实是如愿以偿了哦。”说完,李阿姨再次面对何雨莲,表示起自己心中万分的深切感激:

“姑娘,我一定要谢你两次。一次是你的礼物,一次是你对我的有心。谢谢你噢,好姑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噢,好姑娘!”也许,最末的一句话说到了李阿姨藏在心灵深处的千言万语,转而,话声竟有点触景生情地哽咽了,“我,我,我自己的儿子是怎么也不能与你比的……。”

“阿姨,你别难过。一般来说,在细心周到上,可能男人和女人是存在着天然的区别。再讲,儿子,也有儿子的优点,你不能把儿子的弱点硬和女儿的长处去比。这样比,一方面是不全面,不公平的,另一方面也会使你因无辜失望而生气,生气会损害身心健康的,您可要注意避免生气,健康可是人生的第一大事哦。”

“看,还是小何姑娘讲得好,毕竟是有学问的人,说起话来,听上去就是入情入理的诺。身体好,倒是确确实实的,这样的话,我儿子倒也常常跟我认真提醒过的诺。”何雨莲的推心置腹之言,使李阿姨心情迅即有了改变,脸上也随之转化出了快慰的笑容。

“小何姑娘,现在我要下去办件事,等会一有空,我就再上来送送你。”李阿姨心怀着歉意,恳切地向何雨莲连连表示道。

“阿姨,您尽管忙吧,等会我爸爸和我妹妹会来接我回去的。反正我有您的电话,以后我会常打电话来问候您的。”

当李阿姨转身要步出病房时,见何雨莲陪在身边要送自己,李阿姨还是很担心:

“你刚好,虽然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但还是要非常的小心啊,万一……”

“我觉得,走短路已经没问题了,就是自己多当心点,多注意点就是了。”

“那好,那好,我有事先去了。姑娘,谢谢你,我们就再见了。”

何雨莲与李阿姨,两人说着来到了楼层的电梯口,等李阿姨进入电梯,关上门后,何雨莲便转回到病房里来。

对于沙力来讲,从昨晚起,真有了因惊喜万分而一扫愁眉不展,进而又由喜出望外,聚成了一脸的笑逐颜开。要知道哦!昨晚,竟然是雨莲主动打电话来约一定要在出院前见面谈一谈的啊。想想,江海岭那一番,就是骂“杀千刀”也是好的,也是非常可喜的劝告,说得真是有道理的哦!依着这样的精神,坚持不懈,果然,今天不是真见效了么!!哎呀呀——,雨莲昨晚还是很客气的要自己一定要去接她出院的呵!为此,沙力的心,不是在尽自纵情地心花怒放,就是难以自制的欢呼雀跃着。

按雨莲约定的时间,一手擎着一大把芳名为玛丽娅的玫瑰,一手拎着一大袋蜜桃和一大袋的荔枝,心里始终在乐滋滋,喜洋洋的沙力轻快地踏入了703病房。

“雨莲,你好!我来接你出院去。”沙力来到雨莲面前,说着就把那一捧,可眩人目光又沁人心魂的,镶着嫩黄和淡绿花边的粉红玫瑰——玛丽娅,直送到雨莲的面前,并倾尽爱意而温情地,耳语似的轻轻说:

“雨莲,这每一朵玫瑰都凝结着我粉红的心爱,都给你了,你收下吧。”

然而,何雨莲眼望着姣艳欲滴的粉红玫瑰,却没有立见欣喜和心动,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再抬眼,冷冷看着沙力脸上尽显出的恳请和虔诚,竟然默默地显示她的无动于衷与毫不在意。

“雨莲,不管我对你曾有过什么样的差错和再大的失误,请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你只要给我一次的机会,我就给你永久的欢乐,你要相信我,雨莲呀!”沙力的表达,依然轻声但分明加重了语气和感染力。

见沙力僵持地举着玫瑰,似乎她不接,他就永远这么恭立着。又听隔床的那位女病友,在走廊上跟人说笑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已快要进入病房了,何雨莲极不愿让人看到这一幕,于是,即从沙力手里接过玫瑰朝身边的椅子上一放。

当雨莲拿过了玫瑰,沙力便想:

好!终于收下了!虽然有点勉强,但,这是矫揉造作的表现,这时候的女人么,总要这样左一扭右一摆地作作的么。不管怎样,依江海岭所言,没有开口骂‘杀千刀’之类的话,是要好得多了!她呀,最后毕竟还是接受了我火热的感情的。我是要听江海岭的话,坚持下去,会有希望的……。沙力这么地想,这么地欣慰并愿望着。

此刻,温情地紧瞧着何雨莲的沙力,刚发现雨莲是穿着一身洁白的,短袖上辍着好看白色花纹的连衣裙,就更倾注地望着雨莲有感而发地说:

“雨莲,今天你一身洁白,我就觉得你真像一只开屏的白孔雀。你始终是这样的高雅、优美、漂亮,有气质。”

“我不需要你讲这种话!三斤的鸭子,嘴巴倒有一斤半,我是从来就恨尽讲恭维话的人的!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脾气?再说,我是开屏的孔雀?那我竟然成为一只雄孔雀了?!”

“嗳!嗳!我知道,我知道,好,那我不说,我就不说了。”见自己的话引起雨莲的不快,沙力赶紧改口,同时,走到床边柜前,把柜面上的瓷杯和瓷盘随意用力一推,好将蜜桃和荔枝放在腾出的空间。

“啊!我的瓷盘!!你……,你……,你怎么这样的粗心!这样的冒失!你……。”见瓷杯和瓷盘就要被推到床边柜的边缘,而且蜜桃和荔枝已经碰到瓷盘上了,何雨莲不禁惊叫起来,并立即站起身,急忙伸手去护住怕就要倒下去的瓷盘和瓷杯。

“喔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拿掉,我拿掉,我来拿掉。”看到雨莲为了柜面上的两只瓷器,竟异乎寻常的惊叫起来,沙力也大吃一惊,急忙拿起蜜桃和荔枝。在再打量了一下可放之处后,才把蜜桃和荔枝放到床前的一只塑料凳子上,自己则在,挨着玫瑰花旁的另一只椅子上坐下。

而此时的何雨莲,急忙去找到一块抹布,再来把柜面细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又找出一块淡黄小毛巾,接着轻轻的,把瓷盘和瓷杯也细擦一遍后,才按原状放好,并且还端详了好一会,就怕损伤了什么。

“雨莲,你不懂的,这种瓷器其实是很便宜的。你喜欢瓷器装饰,今后,我给你去买一些大的,很精细,很高贵的,诺,有一人多高的,画着古代女人在搧扇和下棋的那种瓷瓶……。”见雨莲那么喜爱瓷器,沙力自然奉迎地说,但,觉得投射过来的好像都是她的白眼,沙力连忙不再说下去了。

当回过头来,何雨莲才像刚注意到放在床边凳子上的蜜桃和荔枝,就伸手提起这两只塑料袋,说道:

“沙力,我讲过多少次了,可是你来,还是买这买那的,我真的是要欠你太多了哎。”

“这怎么能讲是你欠我的呢,说句老实话,我是要你理解我的真情实感啊。”沙力赶紧坦陈自己的心声。

“凳子,椅子等会有人要坐的。”何雨莲说着翻起床垫,再拿起椅子上的玫瑰,把它放在钢丝绷上的垫席上。

“这两袋东西也在这里放一放好吗?”雨莲边讲,边把凳子上的蜜桃和荔枝也放在垫席上,而后,把椅子擦了擦,去放到隔床的前面,待回过来坐好后,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沙力刚才在讲什么而搭都不搭他的话头。于是两个人默坐着,一时又不知谈什么好了。

“我,我现在还记得你家的咪咪好可爱呵,”沙力终于憋不住沉闷,挑起了话题,“像手掌大的时候,它也会吊在长窗帘的底下荡来荡去的,它也会荡秋千的啊,真是可爱,真是很可爱的哦。嘿嘿嘿……。”

一谈起猫咪,见雨莲的喜色全洋溢在舒展开的眉头之间;那笑容,竟也已浮起于微启的嘴角之上,于是沙力立刻感到这是个很不错的话题,就再顺应的问道:“你一直住院,‘伯母’又在国外演出,那咪咪的生活怎么办?它也要吃苦了。”

说到了心里的真切的思念,雨莲不竟动情地热情回应道:

“是的呀。你讲到咪咪,我是也很想它的呀。不过它的生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爸爸和霁莲会安排好的。但不知它到底怎么样了,我也好想它呢,可爱的咪咪。”

“你马上要回家了,它就要有最爱护它的人来照顾它了。”沙力自然顺着其意说开去。

“其实,最爱护它的是妈妈。小东西也懂得谁对它最好,所以老跟在妈妈的屁股后面转,我们都叫它‘跟屁猫’咪咪的,嗨嗨嗨……。”谈到咪咪,雨莲此刻轻轻的笑出了声,脸上尽显出一片的愉悦神情,也有了由心而出的共同语言。

“我在想,你刚刚恢复健康,不要为了猫咪忙这忙那的,万一没注意到……。”沙力紧扣题意地提出他为她很担心着的事。

“也没有什么其它费力的事要做,就是,如果猫粮没有了我总得要去买的。”

“你的腿刚刚好,尽量不要走很远的路。哎!我教你一个好方法。”沙力随即很高兴的提出一个,他以为是很有智慧的有识之见,“是这样的,离你家出门不远不是有个大型绿地吗?我看到过的,有很多的退休工人,常常买了很多干猫粮来给流浪猫喂食。你可以拿个布袋,哎,隔天的,乘退休工人放下猫粮离开后,就去把那些猫粮收拢来拿回来给咪咪吃。这样啊,一来,你不必走很多的路,二来,还好省下买猫粮的钱,而且……。”突然,沙力看到雨莲睁大着眼,显出一脸惊讶和疑惑的神情紧望着自己,猛醒到好像又说得不对了,就急忙不再讲下去了。

“这种事也只有你想得出,讲得出,做得出。我,宁可再断一次腿也绝不可能做出这么机灵的事来。”雨莲慢慢地这么说着,而后,很失望地别转脸去,没有再去看沙力一眼。

“那些没吃完的猫粮,被雨淋过野猫是不吃的,这样不是很浪费吗?我也是从实际出发嘛,会有什么不对的呢?好好好,算了,算了,其实,我也是想说个玩笑话嘛,你何必当真的呢!”沙力一见形势不对,马上就转变说法。

见雨莲依然别转着脸,冷冷的,一付不理不睬的样子,刚刚为见到起色而满心欢喜起来的沙力,心情不由得又感到沉重,忧闷起来:

“我就是说错了也都是为你着想嘛!我和你,其实是没有什么对与错的区别,不同的,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而已。你想想,难道我真的什么道理都没有的吗?”

如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沙力始终眼望着雨莲没离开过一眼,而雨莲始终背对着沙力也没回头过一次,两人之间充满着因失望与忧烦交织成的,令人更感到窒息的气氛。

夏天的天气这么会这样的热?”沙力又无话找话的嘟哝了一句,是急着想转变一下气氛。但立刻,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说法,既突兀,又可笑,还显出几分的愚蠢,便决定不再开什么口了。

当他们在都觉得再也没什么话可说时,两人之间,及四周围便被一片难受的沉默包围着。

“沙力,你就背一遍〈我深深地愿……〉给我听好么?告诉你,我确确实实是很喜欢这首诗的。”忽然,何雨莲回过身来,向着沙力轻轻并充满感情地要求道。

“好的,好的,我来朗诵一遍吧。”听雨莲要自己背诗,沙力感到突然,又觉得事情好像有了转机和希望,连忙振作一下精神,略挺了挺胸,唸道:

“我深深地愿,愿我是……,愿我是……,是花卉,把美好……,留……,留……。唉呀!我……,我……,我怎么会……,会……,”

真不知究竟是由于没有准备,还是心慌意乱,或者毕竟不是自己头脑里产生的东西,沙力象是最低等的学生,因背不出书,而在老师严厉逼视的眼睛面前,竟越急越昏,越昏越急,最后脑子里是一片空白,顿了顿脚后,脸就涨得通红通红,已是不能再背诵下去的了。

“我,深深地愿,愿我是鲜花,把美好永留在你的心底。我,深深地愿,愿我是雪花,将心中的纯情降到你的手里。我,深深地愿,愿我是浪花,乘着浪涌,跃上浪尖,和着涛声说情意。我,还深深地愿,愿我是礼花,腾空而起,长空怒放,让你又见落霞起惊喜。天地之间,花儿朵朵,这是天地之间的美丽。你我心中,朵朵花儿,可成你我心中的联系?……。”

背诵时,着一身长长洁白衣裙的何雨莲,站起身来,高昂着头,始轻轻的走动,真犹如白孔雀一样的,在悠然地来回踱步。她动情而温文尔雅,且一字不差到最末一句,竟然,抑扬顿挫地把整首诗都背了下来,完全就像是伴着莫扎特的小夜曲,心情在轻歌曼舞一样,是多么的美妙,动人,这使沙力更觉羞愧不已。

“雨莲,你要相信我,这首诗是我自己写的,我是充满了对你的感情写的。”沙力似乎是带着一种预感到的惶恐,对着何雨莲作起紧急声明。

“我没有问诗是不是你写的!但是,难道还需要再问的吗?”何雨莲依然低声细气的说,可是,沙力所见到的她的目光,却是寒如冰水在流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样的话沙力也是有所耳闻的,于是他的心,也似是被推入了冰窟里一样立刻被冻僵了。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正是由于如此,两人都看到,双方不是没有任何的共同点,却是,没有共同的爱的基础,而这,在沙力他是很不理解的。像,到绿地园里去收拾猫粮,这样,既可不用自己买,又不需走很多的路,再说腿刚刚好,也全都是为她着想,而且,被雨淋过后野猫是不吃的,这样不也可不使浪费,这样的现实问题自己究竟错到哪里去了呢?沙力觉得真是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伤感,以至,冤屈得似乎要潸然涙下。

当沙力看到雨莲,横下身子去从枕头底下拖出一只浅绿色信封时,便注视地看着。

“沙力,我其实还是非常非常感激你的,”说此话时,何雨莲的眉间确是浮动着真诚的情谊,言语实是充满了动情的心声,“危急关头,是你把我送到医院里来的;是你帮我付清了检伤费和入院的定金;是你帮我请来了阿姨,而且第一次费用也是你付的;你还帮我买来了拐杖,每次来,又是买这买那的,对你为我所有的付出,我都一 一记在心里,真的是深谢在心,感激不尽的。昨晚,我打电话要你在我出院时,一定来这里见个面,就是为了能当面好好向你致谢,说说这样的心里话。诺,这是一张,以你姓名开的存折……,”何雨莲说着从信封里抽出一张存折,翻开后递给沙力,继续说道:

“以前,你为我付出的所有的费用,包括,那天我把你的包扔向警察时飞出去的钱,总共是缺少了三千多元,我也说过,这个钱我是一定要还你的。这张存折里的存款额,是足够补偿这些钱了,你就收下吧。密码写在信封的里页,你要保存好。另外,我爸爸答应借給你的八万元买房补充费,早晚我也会给你的,但这八万元我还需要时间,但我一定会代我爸爸给你的,只是要你再等待一下……。”

沙力耳听着雨莲在说的话,眼即从翻开的存折页面扫去,能看到,在3的后头确实拖着很多个0,究竟是几个0,心里也实在没有数的心情,只是清楚:这时,这种的结帐,就是爱的关系的结束。自己对她是有着深情挚爱,但眼看就要被斩尽杀绝,心中不禁一急一酸,两行眼泪竟也冲动地夺眶而出:

“雨莲!雨莲!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啊!你为何要跟我算这种钱,我不要!我不要呵!!……。”

“雨莲!爸爸来接你出院啦!”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在两人的耳边。听说爸爸来了,何雨莲,尤其是沙力,因感到突然而一惊,双双急忙抬头看,只见门口正进来两个人。

见此,何雨莲极其迅速地站起身,同时,侧身悄悄把信封朝沙力手里一塞,并示意他连同存折都快快放好了,自己则边遮挡住沙力,边直面向父亲迎了上去,以使爸爸能先见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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