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项链

作者:凝_光    更新时间:2015-02-04 14:34:30

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陈之午的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杨显此时也在咽口水。几个孩子此时正在吃早饭,他们手里捧着果子,咬出来的汁水沿着他们的手臂滴落到地上。这些人好蛮横无理,把人绑了这么长时间连口水也不给喝,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被活活渴死?杨显对那几个孩子叫唤了几声,点头示意他们过来。

一个嘴上沾满果肉的小男孩看见了杨显的动作,他把头四周转了一转,征求了一下他同伴的意见,然后他在同伴的支持下,慢慢地靠近杨显,右手里还抓着半只黄色的水果,他的指尖陷入了果肉里面。那水果现在就像是一个石块,要是遇见什么突发的情况,他肯定会马上把它扔向杨显的身上。

杨显脸上挤满了笑容,但是那个身高不到他腰间的孩子确实争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眼里满是威严,右肩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现在他就站在杨显的面前,抬着头望着他。

杨显舔了舔嘴唇,然后伸出舌头,做出一个口渴的样子,然后对那小男孩说:“那依诺。”

小男孩把杨显的话重复了一遍,杨显不住点头。那个小男孩后退了几步,对着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也说了声“那依诺”,然后这几个小孩就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叫着“那依诺”,杨显在一边也只好陪着笑,他说的“那依诺”其实就是“水”的意思。陈之午盯着这群孩子,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笑得这么大声。突然站在前面的那个孩子把手中的半个水果扔向了杨显,杨显被绑在木桩上,身子一扭动,无法躲避,那半个水果就直直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后面的几个接着这样干。陈之午大声呵斥,可是这些孩子哪里会听他的话呢,他的肚子上也挨了一下。杨显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绳子,嘴里面也在高声骂着,他的脸胀红了,身体好像一下子膨胀了不少。这群孩子往后退了几步,随时准备着往家里跑去。可是杨显费了吃奶的劲也没有把自己从绳子中解救出来。

见杨显没有力气了,这群孩子又像狼群围住猎物一样慢慢靠了上来,杨显只能张开嘴巴大声叫骂,口水飞溅,可是他骂得越大声,这群孩子也就笑得越大声,到最后他就干脆吐起了口水。

就在这群人在一起纠缠的时候,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陈之午一看,就是昨天带头闯进屋子里的那位土著。他来到的时候,这群孩子就散开了,他向他们挥挥手,让他们都回家去。那些孩子边往回走边望着杨显和陈之午,脸上都是一副凶恶的表情,还用手对杨显指指点点。

杨显喘着粗气,那位土著用手拿掉一片粘在他耳朵上的果皮,杨显把头撇到一边,并不对眼前的这位看一眼。那位土著也没在意,转身来到陈之午身边。陈之午的肚子上也有一些果肉残渣,那位土著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眼睛在他胸前停留了。

陈之午看见他的眼里露出了惊奇,他慢慢凑了上来,陈之午的心跳快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人准是看见了他脖子上的那条项链。

土著把手慢慢伸过来,眼看就要抓住链子了,陈之午把头尽力往后仰,可是这样能有什么用呢?此刻他的手已经挨到了项链了。

陈之午大叫一声,张开嘴巴向那只手咬过去,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右脸颊整个一麻,耳朵里嗡嗡直响,脑袋晕乎乎的。他紧闭着眼睛,等着这些由土著的巴掌击打产生的生理效应慢慢退去。等到他睁开眼睛,那位土著已经走开了,手里还拿着那根被他扯下来的项链。陈之午哇哇直叫,两只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滚了下来,和嘴角的鲜血融在了一起。

经过这一番事情,陈之午和杨显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有陈之午在一旁痛苦地抽泣,地上的土被他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等到快要到中午的时候,阳光越来越紧,两个人被晒得奄奄一息,尤其是陈之午,他的嘴唇现在已经发白了。就在这个时候,从屋子里面走出两个人来,他们快步来到陈之午和杨显的面前,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把他们背进了那间昨天他们在里面被扭送出来的房子。

两个人被放在地上,陈之午感到背上一阵冰凉,随后他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一股清流流进了他的嘴里,他马上张大嘴巴喝了起来。有人把水抹在他的身上,他感到非常舒服,地上的土比冬天的棉被似乎更能让他感到惬意。他舒展着四肢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能够听清他的周围有人在小声说话。

杨显比陈之午先清醒过来,他歪过头,看见那群人都背对着自己,透过他们的腿和脚,他能看见仍然昏睡在地上的陈之午。看来自己是被晾在一边了,他们都围着陈之午去了,他转过身,慢慢用手抹掉身上的“残迹”,然后索性就在地上装睡。

陈之午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紧盯着他的土著的脸孔,那人见陈之午醒了,马上露出两排牙齿,四周一招呼,众人都围了上来。陈之午看见他们都望着自己,不知道他们又会怎样戏弄自己,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怨毒的眼睛看着他们。这时候他看见围在他身边的人都站起了身,两个人走到了他们中间,陈之午看出来就是昨天他和杨显救回来的那位土著和他的妻子。只见他现在由他的妻子搀扶着,慢慢蹲了下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正常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到健康的状态。他笑着对陈之午说了些什么,陈之午完全没有听懂,他还把周围的人都指了一遍,那些人竟然都低下了头不敢看陈之午。陈之午感觉这有点奇怪,他望望四周,看见杨显背对着他躺在一边,他马上挪过去把他叫醒了。

杨显也坐了起来,但是依然低着个头不说话。那位土著又凑了上来,满脸赔笑。陈之午想问问杨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么多人盯着实在是不好开口。他也是直直地看着那位土著,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

那位土著右手拿着一件东西放到了陈之午的面前,陈之午眼前一亮,一把夺了过来,这就是他的那条项链,项链上面的一个环被拉开了。陈之午把这条项链紧紧攥在手里,心里五味杂陈。

那位土著坐了下来,盘起了自己的腿,对着陈之午说了一通话,还用手指了指陈之午的手。他眼里充满期望地望着陈之午。

这时候杨显马上走了上来,和那人谈了起来,这时候杨显非常认真,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垂头丧气的样子。陈之午猜想这个土著是在向他们道歉,他先归还了他的东西,那么现在应该是在感谢他们救了他一命吧,也不知道杨显怎样向他们解释他不会把他们的秘密说出去。

杨显和那人谈了好长一段时间,中间他停下来几次,思考了一段时间再继续和他比划。最后杨显大幅度地点头,结束了这次谈话。

杨显把嘴巴放到陈之午的耳朵边,欲言又止,这里这么多人,再怎么小声也没用了。于是他干脆就用平常说话的音量对陈之午说:

“他们不是追你的那群人,这位昨天昏迷之前指着你,不是因为他认出了你,而是因为他之前见过你脖子上的这条项链。”

陈之午闻言不禁好笑:那还不是一样?

杨显见陈之午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接着说:“他说他见过一个孩子,脖子上也挂这这样一条项链。”

陈之午的眼睛和嘴巴都张的大大的,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塑一般,他马上用双手抓住杨显,一个劲得摇晃:“在哪里?快告诉我,在哪里?那孩子长什么样子?”

杨显按住激动的陈之午,让他安静下来,然后慢慢说:“你先别激动,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陈同,他叫陈同!”

杨显转头向那位土著看了一眼,一点头,那位土著说道:“陈~同~”

陈之午跳了起来,向那人扑了过去,嘴里叫着:“他在那里?说!他在那里?”

站在后面的那些土著们把激动的陈之午架到了一边,那位被扑倒在地的土著被自己的妻子扶了起来,嘴里面喘着气。杨显对陈之午张开了手,说:

“你放心,他现在没事,他在乌古娅那里。”

“乌古娅,那是什么地方?”

“你忘了?昨天我跟你说过的,乌古娅是······”

“哦,我知道了,那我们快去吧!”

“别急,那里离这里有好几天的路程,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得了?”

“没事的,我可以的,不信你看。”他用力抖了抖自己的两只胳膊,示意那群土著把自己放开,那群人眼睛都转向地上的那位土著,那人一点头,众人马上都放开了手。可是失去依靠的陈之午向前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就向地上倒了下去。

几个人又把他扶了起来坐在了地上,杨显对他说:“这也不着急,他现在还在那里,你呀还是休息一两天再去吧,就算你不休息,我这个带路的也要休息呀。真是不可思议,你竟然还能看见你的儿子!”

这些天来陈同一直生活在乌古娅的村子里,由于不识路和语言不通,他不敢到处乱走,只是由人陪着在村子附近转了转。他的心情很郁闷,一夜之间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而且这个地方看上去怪怪的,不久前他也去过一些澳洲土著的村子,但不管怎样,那里都可以看见现代社会的影子,比如水电、货币、交通工具等。可是他在这里却感觉自己是一个回到过去的人,找不到任何线索可以证明他还生活在21世纪,人们看他就像他看见外星人一样,尤其是他的那身衣服,简直让那些土著惊呆了。首先这东西是怎么做的?从来没见过哪种树会长出这样的树皮,然后为什么要这东西?缠在身上难道不热吗?这孩子的皮肤怎么这么白呢?为了躲避村民们探奇的目光,陈同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那间他睡过的公寓里面,这间房子里面现在只住着他一个人了。每天卡伊娜都会来看他,偶尔乌古娅也会来。每次卡伊娜来的时候都会拿着一些果实,先告诉他这果实叫什么,然后再给他吃,还有各种各样的贝壳、鱼等等。

陈同的情绪很低落,再加上吃的东西也不多,原本高大的身材瘦弱了不少。一天早上,卡伊娜又给他送来了早饭,但是陈同实在没有胃口去吃。他把早饭放在一边,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在地上划来划去。

卡伊娜并没有催他马上去吃早饭,她坐在他对面。突然陈同开口说话:“你见过这个吗?”

卡伊娜“咦”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陈同,陈同用手指着地上他画的一个飞机。卡伊娜看了,没有任何反应,陈同又画了一辆自行车,她还是没有反应,但是眼睛里满是疑惑,陈同又画了时钟、剪刀、眼镜等日常生活中非常常见的东西,每画出来一个,他就指给卡伊娜看,盼着她可以说出其中一个的名字,可是每次他都是非常失望。卡伊娜完全没有认出任何一个他画出来的最简单、最常见的东西。陈同暗想怎么会这样,这么平常的东西都没有名字吗?难道她都没见过?

陈同看见卡伊娜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她根本不懂陈同画的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陈同把地上他画的东西全都擦掉,然后慢慢在地上写出了“1+1=”。

陈同抬起眼睛看着卡伊娜,满心希望她能在后面写出一个“2”,可是卡伊娜坐在那里半天没动,她不清楚陈同期盼的眼神到底在向她诉求什么。陈同实在是吃惊不小,他向卡伊娜摊开双手:

“你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可卡伊娜依然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陈同终于明白什么叫对牛弹琴。他眼珠子转了转,起身到外面的一棵灌木上摘了一大把红色的小果子,转身又回到屋内。

陈同坐了下来,他先把一颗果子放在地上,然后隔开一段又放了两颗,接着三颗、四颗······,一直放到了十颗。陈同指着第一颗果子,伸出自己的左手食指,对卡伊娜说道:

“一。”

然后他用手在那颗果子旁边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接着他又指向了第二堆的那两颗果子,伸出左手的食指跟中指,说道:

“二。”

接着在果子旁边写了一个“2”,就这样他把阿拉伯数字1到10都写了出来。然后他又拿出了一个果子放在第一堆,这样第一堆就有两个果子了。他指了指第一堆和第二堆,然后在地面上写出了“1+1=2”。陈同从第一堆里面拿出那个加进去的果子,然后把他放进第二堆里面,指了指第二堆和第三堆,在刚才写出的那个等式下方写出了“1+2=3”。整个这个过程中卡伊娜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在默默地看着。接着陈同又拿出了那个果子,把它放到第七堆里面,然后在地上写出了“1+7=”。

陈同抬起头望着卡伊娜,同时自己挪出地方来,他用眼睛询问这后面应该写什么,卡伊娜用手指了指自己,一副讶异的神色,仿佛在说:“要我来写吗?”陈同点点头,他把卡伊娜的手引到等于号后面。卡伊娜对着那一排果子看了看,然后慢慢在等于号后面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8”。

陈同禁不住鼓起掌欢呼起来,卡伊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说明卡伊娜和他一样具有思考的能力,他现在已经找到了他们之间的一个共同点了,只要有耐心,他们的共同点也就会越来越多,慢慢的他们就可以交流了。一直情绪低落的陈同像是完成一件丰功伟绩,高兴得把早餐吃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几天,陈同继续教给卡伊娜一些最简单的数学知识,但是这都是在跟阿拉伯数字打交道,怎么样才能让她认识字呢?到目前为止,陈同在这里还没有见到任何看上去像文字的东西,卡伊娜也从来没有在地上画过什么东西,土著们身上画的图案往往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和图案造型上的奇特新颖相比,他们更在意的是色彩的搭配和艳丽。

陈同首先想让卡伊娜学会“人”这个字,可是直接就这样写在地上,告诉她这个就念人,她怎么才能知道它的意思呢?用英语好像也行不通,那得每次见到一个人都得跟她说一遍‘human’。他思考了半天,终于想到了注意,他先在地上画了一个人,然后画了一个侧视图,故意夸张了一下那个人的胳膊和腿部,这样就像篆书里面的“人”字了,接着他慢慢变形,最终写到了楷书的“人”字。至于读音,他就直接一遍一遍念,等到卡伊娜会写会念了,这第一个字总算教会她了。

陈同用这种方法教给了卡伊娜一些简单的汉字,但是再难一点的他就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办了,想他自己小时候学语文每个汉字都抄过不知道多少遍,而且那还是在人人都说汉语的环境中,现在这种情况,卡伊娜的进步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陈同在教卡伊娜认识文字之余,就会一个人陷入深深的沉思。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跑到这个地方来的,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回到自己的家,怎样才能找到自己的爸妈。他一个人窝在这间屋子里面,周围是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他觉得不应该再这样了,应该出去看看,就算这是非常偏僻的地方,肯定能够找到回家的办法的。而要走出去的第一步,就是要消除村民们对他的好奇,于是这天他决定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陈同自己找了点材料,照着土著人的服饰开始为自己制作一套衣服,可是他的技术实在是不行,费了半天的劲,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穿。卡伊娜来到他这里的时候看见地上摆满了各种树皮、草叶和编好的小绳子,她指着那些东西问陈同他是在干什么,陈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卡伊娜也坐下来帮他,最后两个人勉强做出来一件草裙。陈同穿在身上试了试,看上去太短了,裙摆上扎得也不够密,没法穿出去。陈同很泄气,决定第二天再做一件,可是下午的时候,卡伊娜就给他送来了一件做工非常精致的草裙。

第二天早上,陈同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汗衫和长裤,穿上了那条草裙,草裙是金黄色的,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染料染过的一样,流淌着光芒。虽然他的两只胳膊都被晒成了棕色,但是身上还是白皙的,他羞羞答答地从公寓里面走了出来,风从他身上吹过,他感觉凉飕飕的,其实只要在太阳底下晒几天,皮肤上面的白色就会不见的,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那些岛民一样,浑身上下都是黑黝黝的。他还没走出来几步,就被一个个子和他相仿的孩子看见了,那人马上欢快地叫了起来,不一会儿,陈同的周围就满是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们。卡伊娜也把乌古娅拉了过来,乌古娅上上下下看了一番陈同的打扮,从自己挂满饰品的脖子上取下了一串用小海螺串成的项链放在了陈同的脖子上,然后村民们开始热烈欢呼。有两个小孩子直接就跑过来拉过陈同的手,教他跳起了舞蹈。陈同向卡伊娜伸出了手,想邀请她一起,但是卡伊娜只是站在他妈妈旁边看着他们,并没有来到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舞蹈。

长时间心情压抑的陈同在这群善于跳舞的村民的陪伴下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他的身上流淌着汗水,粘着从地上被扑腾起来的土灰。当他们坐在树荫下休息的时候,陈同不禁站起身来高歌了一曲:

“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是陈同平时最常哼的一首曲子,舒缓的旋律如同水一样流进他的心田。在那遥远的地方,他的亲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在眼望不见的天涯?

一曲终了,坐在地上的那些人们完全呆住了,这是什么歌?怎么从来没听过呢,而且还这么好听。他们把想要坐下来的陈同又推了起来,逼着他又唱了一遍,不少人也跟着陈同哼了起来。

陈同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他们就像被他的声音召唤了一样,陈同一开始还有点拘束,他从来不敢在人面前唱歌,可是今天的这个场合却完全不一样,那些人眼里流露的都是期盼的神色,一点也看不到揶揄的成分。他的歌声似乎可以给他们带来欢乐,也可以使他自己的心情舒服一些。陈同索性连唱了好几遍,等到他结束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不少人已经记住了调子,只不过唱不出来词。陈同向他们竖起了称赞的大拇指,他们也跟着他学起了这个动作。

一直到天色将晚,还有人缠着陈同,一定要跟着他把歌曲唱完,最后还是卡伊娜出面把那些人打发走了。经过这一次,陈同觉得自己融入了这里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当陈同还在吃早饭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人来,卡伊娜指着他大声责骂,但是那人一把推开卡伊娜,快步来到陈同面前,抓着他看了看,然后激动地说:

“儿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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