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睡意顿消
我拿了橡皮棍打道回府，路上在想油墨公司的门房间基本没变，多了一台施不鸣带过的旧彩电，其他还是老样子。那次重回油墨公司后，一直在J区、B区等地的单位漂着的我，再回油墨公司要等四年后的1999年的夏天。
江飞龙没有说错，上海的冬天确实很冷，还是初冬，夜里已经很寒的的了。但白天，阳光一照，还是挺暖和的。冷是冷了，蚊子却是很多的。
老马和老季下班前喜欢用电风扇狂吹，然后再点上蚊香，到了下半夜，想是蚊子也怕冷，就不再那么嚣张。也是睡觉打盹的好时候。
一次值夜班睡着了，狗叫了好半天，我才醒过来。从拼好的几条短凳上，跃身而起，开门出来，呵斥天狮不要瞎叫。猛回头，才发现戴必扬不知何时站在大门外，一手拎着个公文包，不远处停着狗公司的车子。
我一惊，睡意顿消，赶忙过去打了声招呼，拿钥匙要给戴必扬开门，让他摆手给制止了，递给我一个巡逻记录本让我签了字，问了一些情况就走了，走时不忘回过头对我说“别老是躺在那里，多兜兜，驯驯狗，又要给狗考试了！”
次日夜班，李沂蒙打电话过来，我问他呆B养的昨夜可曾去了油墨公司？李沂蒙说去了，随后解释从那里出来已经很晚了，他以为不会到我这儿来，就没给我打电话。
我苦笑说，以后再晚也打电话通知我一声，昨天，他来时我躺在凳子上睡的正香呢。
83、诗与饭
夜里值班时偷个懒，打回盹，白天睡上半天就可以了。下午没事，看书看的胸闷，就骑着我的“老爷车”四处瞎转悠。
这一转悠，我才知道，我待的挖土机公司所在地是花木镇，再往东去有一个镇子叫北蔡，镇子相对要大一点。再走，就是乡下，可以看到刚被割去稻子的稻田，有少量的稻子正在被割掉。能够闻到只有故乡农村才能闻到的稻穗的清香。
去年，我还在老家帮父母割我家的稻子，而今年，我却站在异乡的田间地头，成了一名目睹别人丰收的看客。
晚上上夜班，想起白天的情景，拿起做记录的笔在一张废报纸写下几句诗：
深秋 我闻到
田野飘来稻谷的清香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
今秋 我未能走向故乡的田野
而是 站在异乡人的田头……
扮演欣赏别人收割的匆匆看客
但为别人的果实鼓掌
不也是人生快乐的风景吗？
写好了却听见狗叫，我出门一看，外面一个和我一样穿迷彩服的中年男人，一身露水端坐在自行车上。他看见我一笑说“吴部长让带话给你，让你不要和这个单位的人要饭吃，这个单位合同快结束了，结束后，给你一个管饭的单位，我们公司好多单位都管饭的。”
我上下又打量了来人就说“我还是刚来时提过，现在没要了”
“别再要了”那人说话口气很是温和，掉转自行车头时用手向我身后指指说“我姓郝，就在你后面的电信局单位里，你上下班经过我们单位门口的”。
下班后回宿舍，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果真有一家挂着木牌子写有某某电信局的单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