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马力克麻利

作者:阿拉提·阿斯木    更新时间:2014-11-13 13:20:27

早晨,老米没有看见海沙乳房下楼喝茶,就给她打了个电话。海沙乳房躺在窗上,微微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手伸了过去。开始和老米说话的时候,在窗台上转悠的蓝鸽子,飞到亲切的葡萄架上去了。她躺在床上,还在想她的心事:难道是马力克麻利吗?是他吗?在她的一生中,她不能忘记这个人的名字。马力克麻利是一个有钱的商人,他以前是一所学校的教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语文老师,但是学校不用他,就是说,没有让他担任校长或是副校长之类的官职,他就离开了学校。一方面是赌气,另一方面是想挣点钱。他向那些老师们说,这些年,除了正常的上课任务外,学校的行政工作,外交工作也是我出注意想办法去做的,所有的上报材料也是我写的,翻译材料也是我的事,可是,一年年下来,那些嘴甜脑子笨的人当上了学校领导,我却成了毛驴子,骑也行欺也行。教育局不用他,是有原因的,这他自己也知道,问题出在他的小胡子上,教育局的书记明确的说过,如果他不刮掉胡子,就不要想在学校担任领导职务,他就是有在天上玩木头的本事,那也是不可能的。他问过校长:上面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文件,留胡子的人不能担任领导职务?当时校长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校长说了算。在读大学的时候,他就有当官的欲望,同学们都说他有组织能力,能写会算,口才好,毕业后,一定会被安排在好单位工作的,一定回升官的。他的官瘾,就是在那个时候萌生的。那个年代,毕业后,只要档案好,一切就好。最后,他给学校写了一纸辞职报告,简单的说了几句,就走人了。末尾一句是:请校长大人容许我狼狈的离开你的学校。从第二天开始,就到口岸找他的哥们儿去了。一周后,学校派人来了,意思是要他回来,学校年终的时候会考虑他的问题的。他说,我没有问题,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家的驴了,是我自己的驴,我是自由人了,请你们不要再找我。其实,他丢掉工作经商,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当年没有考上大学的朋友们,以及在巷子里和他玩泥巴长大的哥们儿,一个个做生意,发了,把口岸和阿拉木图市当成了家,日子过的红火,潇洒,有俄罗斯女朋友,一个电话,就能灿烂的飞到他们的怀里,用肥亮的乳房唤醒他们的性神经。这也深深的刺激了他的欲望,特别是他们时常开着好车到学校来接他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很可怜,没有面子。因为,他的那些哥们儿,在能力和学识上,都是不如他的,他们也曾建议过他,说,有能力的人应该自己开办公司,教书哄娃娃的事,应该有女人去做。几年下来,在哥们儿的帮助下,就有了客观的一笔钱。主要是从广州进服装,出口阿拉木图市。十几年以后,他已经是数的上的大款了,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一方面是口岸的生意搞的很红很活,另一方面经营酒店和房地产,在上行的路上,活的很兴旺。麻利这个外号,是他的朋友牙力给他起的。主要是指他和女人干那种事很快,一个陌生的女人,几句话,他就可以拿下,随便找一个地方,用一些简便而原始的交配方式,解决他球头子上的问题。一次。牙力和他出国,在阿拉木图的一家酒店,他办入住手续的那么一会儿工夫,他和大堂经理笑上了,向她蓝蓝的眼睛说了几句,就溜进那性感女人的办公室,快餐似的过了一次球瘾。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牙力给他起了这个外号,说,这小子太麻利了,他这个速度和能力,一老太太嗍一桃核的工夫,可以忽悠完一村庄的女人。回到新疆的时候,哥们儿要他说说俄罗斯女人的味道,他说,哥们,那才叫女人,好像只为男人而活着,太幸福了,屁股上就没有裤衩,裙子一掀,太方便了。于是,麻利这个外号,就叫开了。时间长了,他不高兴了,向牙力说,有你这么起外号的吗?人家说我是全市第一色鬼,你给哥们儿说说,不要叫了,我请大家喝外酒。牙力答应了,在一外商开的酒店,大喝了一场。回到巷子里,人家问他又喝多了,他说,是的,不喝白不喝,今天是马力克麻利请客。那些哥们都笑了,也明白了,这叫惯了的外号,你就是给金子,也是改不掉的。喝十场酒也没有用。又过了一段时间,马力克麻利向外力说,今年我负责操办哥们儿过冻的马肉,一人一匹马,是伊犁的天马肉,我那个该死的外号,你们彻底的忘记它吧!牙力说,这外号不是我起的,那是神的意志,神通过我的嘴,把把他的意思说出来了,你应当知道,这天下人所有的外号,都是神赐的,凡人能做什么呢?大家喜欢你这个外号,这就是神的意志了。马力克麻利说,我也没有办法,我就这么个爱好,不喝酒,不抽烟,不赌博,就喜欢女人和钱。

海沙乳房第一次和马力克麻利上床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日后会嫁给他。第三次和她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做出了这个重要的决定。条件是,要他离婚,正娶。那天,他们来到了西域河下游的次森林里,河水像奶茶一样飘香流逝远方,大地在阳光下绚烂如天国,这里是个安静的地方,是动物和动物谈亲说爱的地方,也是马力克麻利最隐秘的一个去处,在流蜜的周末,联系上美女的时候,和哥们儿一起起程,来到如画的河畔,坐在精美的草地,享受午后暖风的洗礼。野餐的时候,人和人在一起,眼睛和眼睛在一起,风吹过来的时候,心溜进次森林里,在遍地野花的护卫下,人在人上,享受性的甜蜜。完事后,马力克麻利躺在草坪上,闭着眼,喘着气,回味着海沙乳房伪处女式的伪惊叫和呻吟,把贪婪的右手放在海沙乳房的**上,和风、和窥视的候鸟、和美丽的甲克虫、和与绿叶舞蹈的光线一起享受抚摩的甘甜。海沙乳房也闭上了眼睛,风把她们带到了亲切的河边,水像懒惰的女人,缓慢的流逝着,风把野罂粟的香味撒在了她们的裸身上,马力克麻利继续享受着海沙乳房醉人的乳房,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好东西也一起睁开了眼睛。二战开始了,在柔和的阳光下,白桦树窥视着他们优美的动作,候鸟从南岸飞过来,为他们舞蹈,河水懒散的拍打河岸的青草,退水的时候,与群鱼亲过嘴的野草莓,鲜亮的窥视着他们的动作,突然,那些候鸟飞走了,它们听见了海沙乳房的朋友在近处的草地上做爱时的甜叫声;在巨大的白杨树下,凉爽的河风欣赏着他们优美的做爱姿势,像一幅绝美的油画,给醉人的景色增添了动态的美。最后,马力克麻利的手枪没有子弹了,死人似的躺在了鲜亮的花丛中;海沙乳房睁开了眼睛,周围静了下来,听不到候鸟的声音,只有马力克麻利的喘气声,和河水拍打河岸野草莓的声音媾和在一起,继续忽悠着她的**世界,她的性欲刚刚第二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马力克麻利的老鼠却蔫了,醉人似的躺在了野花丛里。海沙乳房侧了一下身,开始欣赏亲切的流水。这是一条自古西流的河水,也是河谷的爱情河,从前和现在,男男女女,都可以在这条油画似的河岸找到自己的情爱岁月。刚才,在次森林里第一次做爱的时候,马力克麻利又提出了要和她同居的要求。她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正娶,要他和老婆离婚。她知道,马力克麻利看上的是自己的人际关系,准确的说,是官场关系,而不是年龄,她也知道,自己比他小十多岁,这也不是她的身体优势,如果纯粹找一个小美人的话,十七八岁的处女有的是,但她的吸引力是广泛的社会关系,是看不见的、流动的资源;而她看准的是他的财富。他的经济基础,才是她答应嫁给他的惟一筹码。在内心深处,他们都明白这一点。她决定嫁给他后,在一个可爱的夜晚,找到了大人物。熟悉的手和脚开始舞蹈过后,熟悉的脚和脚沉醉过后,她的**开始在他多毛的前胸舞蹈,缓慢的,非常缓慢的把他拉回了现实的人间,而后,甜甜的亲吻他扁小的下巴,放进嘴里,长时间的舔嗍,用肉麻的舌头按摩他的下巴。只有这样,大人物才能漫漫的睁开眼睛。在上海的时候,有太多的夜晚,他们就是这样走过来的,这是她的一个发明。当他听到海沙乳房说她要嫁人的时候,他把手从她醉人的好乳房上可怜的收了回来,眼睛顿时全白了,像工地池边的石灰一样丑陋,他平躺在床上,用毛毯盖住了下身。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她前面感到不自在和窘迫:是的,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太自私,因为我自私过,给你带来了太大的麻烦,但是,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空气,是我的盐巴,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继续安慰我的精神。海沙乳房掀开他下身的毛毯,紧紧的抱住了他:放心,我只是嫁我的影子,我的心永远属于你。

他们很快的结婚了。很多人还不知道她们有这种关系的时候,他们就入洞房了。马力克麻利的妻子阿斯雅,是一个厚道的女人,以前在国营红旗商店工作,那是她最风光的岁月,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能在销售部门工作,那是运气和人气。然而,没有唱不完的歌,随着商业社会的形成,个体经济抬头了,国营商店竞争不过个体经营者,公家就拍卖大楼给昔日的宝贝们分钱了。阿斯雅知道男人在外面有很多小美人,当男人提出要和她离婚的时候,她平静的、可怜的提出了条件:我同意你娶二房,但是我们不要离婚,对孩子们不利。马力克麻利有两个女儿,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都出嫁了。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他不想伤害两个宝贝女儿,但是,海沙乳房把话说的很死:二房是什么?二房是**的**,而我,是新疆的一枝花!马力克麻利向妻子说:我们必须离,不然,我会有麻烦,你放心,我给你一笔钱,再把酒店一楼超市的产权划到你的名下,院子也归你,我净身出户。妻子说:我听懂了,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必须听我最后一句:我们可以解除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是要保留宗教仪式上的实际的婚姻关系,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仍然是夫妻,你可以来找我,也可以不来,但是我不会去找你,我做你的秘密女人。马力克麻利无话可说,同意了妻子的要求。他和海沙乳房的婚礼办的很红火,他的哥们儿说,还是有钱好,有了钱,可以高高兴兴的离婚,又可以红红火火的续**。有人纠正这位哥们儿的话说,不是**,是安慰男人的天使。你落伍了,现在没有人叫**了,那种女人叫安慰男人的天使。婚礼在最豪华的酒店举行,客人非常多,甜笑着迎客的小姐们给客人们戴上了小红花,酒席开始一个小时后,大厅突然乱了,几个小伙子从侧门冲进来,拉住正在和海沙乳房跳舞的马力克麻利,拳打脚踢,乱成了一团。马力克麻利的铁哥们儿冲上来,抱住那些小伙子,制住了骚乱。随后,保安人员把他们一一押走了。后来得知,他们是马力克麻利的妻子阿斯雅的兄弟带来的人,说是要给可怜的姐姐出气。

后来,无论马力克麻利还是海沙乳房,他们对自己的这段婚姻是满意的,都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在大人物的关照下,海沙乳房给马力克麻利解决了四处供他买卖的土地:一是已破产的玻璃厂的厂址,二是一所合并后闲置的学校,三是倒闭的面粉厂,四是西大桥东的那个知名的露天电影院。在买电影院的时候,他遇到了一点麻烦,在大人物交代有关部门把这个电影院买给马力克麻利的时候,一位部门领导已答应买给另一开发商了,那个小哥们也预交过定金了,而且扬言他在官府里也有人,愿意玩到底。海沙乳房躺在床上,右手抓着马力克麻利温暖的肥腰,说:放心,我去找大人物,他一句话就能摆平。这已经是小事了,不要麻烦老大,我放点血,就满足那小哥们的要求吧。于是,他给那小哥们给了一笔他要求的那个数字,算做是劳神费了,把电影院弄到手了。那些年,海沙乳房的感觉非常好,好像所有的日子都在为她舞蹈,所有的夜晚都在为她歌唱,她觉得时机成熟了,也通过自己的眼线,了解了马力克麻利从买卖这些厂地校址中得到的利益,其中有一个开发商是她的朋友,他把真实的数字告知了她。这显然和马力克麻利给她的数字有很大的区别。于是她开口了。这是马力克麻利不曾想到的事。那天,他瘫在了床上,球立马蔫到了肛门上,精液流了一屁股。在我的名下拥有一座八层的快捷酒店,是我的一个向往,名字我也想好了,可以叫“小上海快捷酒店”,你知道,在心里,我忘不了那个亲切的城市,这也化不了你多少钱,就算做是你给我的结婚礼物吧!结婚以前,海沙乳房在他的眼里是一个多情的、事事非我不可的、人见人爱的情种,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复杂厉害:和他要一座酒店。他发现她的笑声里藏着很深的东西。他答应了,因为他知道,今后还要靠她做事。再说了,这些年,他用足了她的各种关系,恨恨的捞了几笔。一年后,她的“小上海快捷酒店”竣工了,在新华书店的北面,很气派,上海风格的装修,在那一带,也是一风景了。也有人评论她的酒楼:我们做了一辈子的生意,也就盖了几间砖房,一个玩乳房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厉害呢?从前是男人风骚天下,现在可能是女流称雄的时代了。地皮是大人物给她解决的。他听完海沙乳房要建酒店的决定和目的后,高兴了,说:我的心肝,这名字起的太伟大了呀!他话是这样说,心里却佩服她的谋略,觉得在她的嘻嘻哈哈里,竖立着一种坚硬的东西,她性格的另一面,是看不透的迷雾,这当然对他有利,对他未来的麻烦有利,但同时,也是窥视他的一种威胁,海沙乳房那张看不见的脸,可能是潜在的筹码,在需要的时候,要他东他不能西。他们结婚六年后,双方在经济上都有了很大的发展,但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钱,他们都生活在自己的隐秘里。海沙乳房曾经有过通过银行的关系了解他财产的念头,但是没有成功,银行的老大婉转的回绝了她:有些东西,你看透了,就没有意思了。其实,这是个人隐私,老大不敢用马力克麻利的隐私换取她的乳房,不愿意为了一个晚上的快感,给自己一生的前程留下后患。海沙乳房完成了自己财富的原始积累后,开始是隐隐约约的、后来是激动的、坚定的产生了要做新疆女首富的念头和欲望,随着日子的流逝,这种愿望开始在她的内心里燃烧,时时左右她的行为。她开始频繁的和大人物会面,向他倾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当她精神焕发,风光灿烂的时候,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了她意想不到的一个变化:马力克麻利和她离婚了。做为一个男人,马力克麻利看见了他不应该看见的事情。那天晚上,他从口岸回来,走进家里的时候,看见了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的海沙乳房和大人物,他愤怒的来到床前的时候,大人物转过身,避开了他的视线,海沙乳房迅速的向他使了个眼色,马力克麻利控制住了自己,他吐了一口海沙乳房,转身走出了家门。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到这个家,通过律师,和她解除了婚姻关系。在和她结婚前,他知道她和大人物的关系,他娶她也是为了她和他的这个关系,他称这是流油的财富关系。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看见她们媾和在一起的那个裸相,更不能理解他们怎么会在他的家里干这种事,这种祖祖辈辈也没有干出什么名堂的事。如果他不离婚,就没有脸见海沙乳房和大人物,也无脸见他的那些长耳朵的朋友。按照他的逻辑和猜测,大人物会把这事讲给他的哥们儿取乐的。因为他常向哥们儿说,和女人上床是最甜蜜的享受,事后把做爱的过程和细节讲述给朋友听,也是最最甜蜜的享受。海沙乳房离婚的时候,通过律师,和马力克麻利要了一笔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一个月后,马力克麻利请海沙乳房吃了一次饭。饭后,他热情的拥抱了她,并给他送了一对玉手镯,是上等的和田玉,要她留做纪念。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为了今后的利益,他必须用那对昂贵的玉手镯洗刷那天的吐沫。从那以后,她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六年前,又是很好的朋友了。他的哥们在喝酒的时候说:从前是有奶便是娘,现在是有前妻便是情妇。他们高兴他离掉了海沙乳房,说,男人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们不知道马力克麻利肚子里的哲学。

早年,马力克麻利的父亲加帕尔屠夫是屠宰场的刀工。所谓的刀工,手握屠刀,念声经文,瞄准流水线推送过来的养只,长刀往羊脖子上一划,热血喷洒而出,一只羊就结束生命。剩下的工序,有下面的工人完成。新疆三区革命爆发的那年,他在伊犁参加了民族军,作战顽强,并立了军功。革命结束后,他来到了乌鲁木齐,自己开办了一个小屠宰场,开始创业。十年下来挣了一大笔钱,年岁大了以后,开办了一处商行,过起了自己平静的、悠闲的生活。好多年以后,马力克麻利因为有钱而出了名以后,人们就打听这小子是谁家的孩子,一般的人都说不出他家族的情况,只有当年和他的父亲一起来乌鲁木齐谋生的战友们的子嗣,才能说出一、二来。好奇的人们听完介绍后,说:原来祖上是伊犁人,这伊犁人能说能吹,能喝能吃,做生意脑子灵光,忽悠人满嘴冰糖,也是一方人精。也有人不同意这种说法,说伊犁人爱发牢骚,过分的游戏生活,情绪化,说的不做,做的不说。也有人说,这年头,能忽悠才是本事,你不忽悠,你那毛驴车永远变不成汽车。同意这种说法的人,是多数。

快到中午的时候,管家老米轻声轻脚,出现在了海沙乳房的眼前。坐在窗前的海沙乳房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老米眼神平静,皮笑肉不笑,嘴殷勤的微张着,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过几天我们还是出去一趟吧,走动走动,会有好处。这是老米第三次向她这样建议了,她没有说话,站起来,来到东墙前,开始看那张油画,是一束她最喜爱的玫瑰花,是上海的房东王大妈送她做纪念的赠品。她特别喜欢画面上粉红和淡蓝的几朵玫瑰,它们可以帮助她回忆许多往事,她会想起童年时期和蝴蝶一起飞舞河谷的记忆,会想起在上海像仙女一样风光受宠的日月,会想起回到新疆后为自己的目标奔忙的快乐。而现在,一朵朵精美的玫瑰,伤神的注视着她受伤的眼睛和痛苦的面容。中午想吃什么?没有回答。抓饭好吗?她摇了摇头。手工面好吗?她点了点头。那好,昨天买了一筐野鹌鹑蛋,我就多放几个吧。老米看她没有说话,就笑了笑,出去忙了。他就这个习惯,海沙乳房就是背靠着他,他也要皮笑一下。海沙乳房回到了窗前,蔚蓝的天仍然那样美丽,只是窗台前的那只蓝鸽子飞出去玩了,像海沙乳房的从前,自由的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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