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计划破产得不偿失 自相残杀侥幸存活

作者:林继明    更新时间:2014-10-18 14:20:53

他们刚要进屋,郝允雁从楼梯上奔了下来,底层与二楼的楼梯中间有个转弯处下面看不到不知道出什么事,关洁见了她开心地说:“是允雁妹啊,干嘛紧张兮兮的?”郝允雁看见欧阳雅夫在有些吃惊,说:“有人受伤了,我去外面叫车送医院。”关洁问:“是谁?我们这有车。”欧阳雅夫朝郝允雁窘迫的点点头,郝允雁说:“好,你们跟我上来。”

沈默然坐在楼梯的转弯处,关洁问:“妹啊,这是怎么回事?”郝允雁说:“别问了,我们先把他抬车里去,他中枪了,一会跟你解释。”一名处理加藤尸体的锄奸队员下楼与欧阳雅夫将人抬下楼,另一名叫车的也空手而归,沈默然奄奄一息的说:“既然有车,就将加藤搬到车后备箱内,找机会处理掉。”

吴涛在车内如坐针毡,突然见刚才出去的那个年轻人又火烧火燎的回来了,紧接着驶进去不到十分钟的那辆小轿车飞快的窜出弄堂,前后一联系判断出这一定跟加藤有关,立刻命令的语气对白敬斋道:“你现在马上过去看看,不要久留。”

白敬斋进去时,听到楼梯上有女人说话声,赶紧几步上楼,见是郝允雁与关洁两人蹬在地上擦洗着,血已经擦干净没有留下痕迹,郝允雁奇怪地问:“你没走啊,怎么又来啦?”白敬斋早想好了托词,掏出一叠钱笑嘻嘻地回道:“我刚才看王先生醒了,这点钱给他买点营养品吧。”郝允雁为让他赶快离开,二话没说把钱接了过去,关洁对白敬斋的印象现在很好,表扬道:“白老板真是重情谊之人啊。”白敬斋突然想起关洁曾经跟他说起过哥哥工作的事情,随和地问:“你哥哥回来了吗?现在中日正在打仗,我的分行关闭着,他可以先到我霞飞路的总行来工作。”郝允雁怕白敬斋说漏嘴便催他离开,停下手中的活问:“白老板还有其它事吗?你看我们正忙着。”白敬斋也不笨,刚才听到远处传来鞭炮一样的响声,吴涛怀疑是在打枪怕加藤出事,现在这里两个女人在地上擦的一定是血迹,赶忙回去向吴涛汇报,她沉默许久,毕竟加藤与她有一年多的夫妻之情,而且当年余文强在宁波杀她时,要不是加藤出手相救自己早就没了,吴涛算是比较坚强之人,也忍不住眼泪的喷涌从两颊慢慢的滚落下来。

由于吴淞区的战况对中方不利,国军纷纷将防线后缩至靠近市区的边缘位置并设了卡哨,一方面检查进去的人员和车辆,另一方面疏导从里面往外逃出的难民,考虑到城市的治安和大批难民涌入的承受力,每天只允许部分难民通过,白敬斋车进去的时候接受了盘问,吴涛将眼泪抹干正襟危坐着,警察并没有发现疑点。回到宝顺分行地下室,十几名武士围拢上来问:“姓沈的解决掉了?”吴涛一声不吭背对着众人,她是个理性的女人,悲伤归悲伤,眼下需要考虑的是加藤到底是死了,还是仅仅受了伤,关系到这里是否安全的问题。武士们见她不理睬,叽里咕噜的嚷嚷开了,他们说的是日语白敬斋听不懂,大致明白他们是在议论加藤,愁眉苦脸的退到一边,一个留着卫生胡的武士不耐烦了,他叫中岛,是这群武士中最不服加藤的人,总在背后闹他的别扭,加藤在的时候收敛些,这时见他没有一起回来,知道他回不来了,如果被是抓,很可能交代出这藏身的地下室,气急败坏地过去推了吴涛一把骂道:“你这该死的支那猪,装什么沉默?加藤君人呢?是不是被抓啦?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快说!”吴涛往后踉跄了几步转身大声用日语道:“你混蛋,我丈夫不会投降,很可能为天皇陛下尽忠了。”此话一出地下室鸦雀无声,中岛反倒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说:“他死了?好啊,那我们现在群龙无首了,宇喜多井不管我们,管我们的加藤也管不着我们了,大家就各自突围吧,还等什么?”在他的鼓动下,其他武士也纷纷附和起来,吴涛阻止道:“我们是要突围出去,但还需要合计合计,不能这样贸然冲出去,中国的军队还在外面,吴淞区的边缘地方都有警察把守。”一名武士说:“那我们深更半夜行动。”吴涛说:“那也得夜里先去查看查看。”中岛生气了,朝吴涛“啪”的就是一巴掌,恶狠狠说:“加藤死了,你还想当我们的头?你什么东西?你现在是个寡妇明白吗?”说着朝大家看看,**的狂笑起来。吴涛往后退了退紧张的望着他,中岛舔着嘴唇一步步朝她逼近,眼睛里闪烁着饿狼般的目光,吴涛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鼓起最后的那一点勇气警告道:“加藤君尸骨未寒,你要干什么?不怕宇喜社长知道吗?”中岛笑道:“等我们兄弟几个把你玩够了,喀嚓一下,不就没有人说出去了吗?”吴涛自知无法阻止这帮禽兽的暴行,莫萍的惨死就在眼前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朝他跪下求饶道:“不要杀我,你们干什么都行。”很快莫萍的待遇在吴涛身上重演,十几名武士围拢个圈子七手八脚戏弄着她,吴涛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白敬斋乘这乱势偷偷溜出地下室开车夺路而逃。

地下室里过节一般的沸腾到半夜,中岛同其他十几个人喝完地下室里所有的酒后宣布:“我现在是你们的头,我命令即刻冲出去,这里有的是钱,大家随身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然后杀了这个女人和那个白老板,以后宇喜多井问起来,大家都说是中国军人杀的跟我们无关,不许泄露出去,这事大家有份。”一个武士拿起刀说:“白老板刚才出去了,大概在前台,我去把他干掉。”中岛笑道:“好,这个女人让我亲自动手,我的刀功你们没有见识过吧?我要一刀一刀的把她身体悬挂的累赘割下来带走,哈哈哈。”吴涛被绑在箱子上动弹不了哀求道:“中岛君不要杀我,我保证不告密,带我一起突围吧,我是中国人,你们在外面需要翻译,留着我有用,我还可以随时让你们享受。”中岛笑得更厉害了,手握短刀在她胸部划出一道带血的弧线,刀停下了,吴涛千谢万谢,中岛突然来了个庖丁解牛手法娴熟的在她左胸切下一大块肉来,武士们齐声欢呼,吴涛陡然变成“独眼龙”了。

出去杀白敬斋的武士慌张的跑进来说:“不好了,白老板逃跑了,车子也不见踪影,会不会去告密?”中岛放开吴涛思考了片刻说,“不会,他告密自己也逃不了通敌的罪名,不管他,我们立刻突围,大家去拿钱。”一名武士问:“既然白老板跑了,这事儿早晚要泄露,杀这个女人有什么用?不如先一起带出去,我们都不会中文,她在可以为我们抵挡一阵子。”中岛想想也对,白老板不死,杀这女人不起作用,留着先加以利用,等先杀了白老板再杀她也不迟,他用刀拍拍吴涛的脸说:“你很幸运能够活下去。”吴涛下贱的连声道谢。中岛说:“那就给你止止血吧。”掏出火柴全部倒在她的伤口上,“噗”的一声划出火焰燃烧起来,吴涛惨叫着整个身体惊搐的躬成一个弧度挺着,持续的颤抖了几秒的,被烫之处瞬间冒出焦烟,大量小便水喷涌而出,把围观的武士们也看呆了。中岛说:“我这是在救你,伤口不封住细菌感染会要你命的。”说完转身对其他人说,“别看了,抓紧时拿钱。”武士们三五成群的撬开钉死的箱子,将大把钱取出撕掉封条揣在口袋里,中岛松开吴涛也让她抓几把。凌晨两点的时候,十几个武士悄悄摸出宝顺分行,准备闯吴淞区的关卡。

路上没见一名巡逻的,远处的枪炮声也停息了,双方都在休战之中,能逃出去的逃出去了,未来得及逃的都躲在家中,所以外面显得特别的寂静,死气沉沉的充满着恐怖。他们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往战火方向可以找到自己的军队,中岛考虑到那里需要跨越拥有大量中国军队的封锁,相比之下吴淞区往城市方向只有警察把守,突围出去可以暂时在租界得以安身,成功的机会更大。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关卡附近,远处望去可以看到关口用铁丝网设置了路障,两名拿着武器的警察在站岗,另有一支警察巡逻队伍走过,中岛问吴涛:“这里只有一个通道吗?”吴涛路熟,说:“是的,我和白老板选过其它的路都被坦克封死,只有这一条每天让难民通过。”在中岛的布置下,几名手脚灵敏的武士翻过铁丝网摸到站岗的两名警察背后,脖子一抹警察无声的倒下,摆开路障一挥手,其他武士蜂拥而过,有一名去小便的警察回来正好撞见以为是偷渡的难民,举枪喊道:“站住,不然就开枪啦。”十几名武士已经迅速穿过关卡没有理睬,警察往天上放枪鸣警,巡逻的队伍闻讯跑来追击,闻听逃跑的人在说日语,便喊道:“他们不是难民,是日本人。”话音刚落,七八支枪一起朝黑暗中的他们开火,当即就有几名日本武士中弹倒下,附近有支援的大批警察包围过来,武士们四处逃散失去了方向,吴涛熟悉这里的路况,对身边的中岛招招喊道:“这有条小路跟我来。”无头苍蝇一般的中岛朝吴涛指的小路跑去,不料被一颗飞弹击中腿部栽在地上,压低声音喊道:“加藤夫人快来扶我。”吴涛本来就有意图找机会报仇,回头一看他腿部中弹了,这正合她意,过去搀起他躲到一个僻静处问:“你腿中枪啦?”中岛捂着伤口说:“真不走运,大概动脉血管被打断了,你快撕条衣服给我扎住腿的上方止血。”吴涛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马上说:“好,我的衬衣有飘带可以撕,你把刀给我。”中岛毫不怀疑的将刀递给她,吴涛接过旋机露出凶狠的目光,中岛立刻察觉到刚要去抢回来,刀猛然捅进他的腹部,又拔了出来,中岛一口气憋住,血就像喷井一般从他的手指缝溢出,他瘫软在地上已然是一头待宰羔羊,就在一个多小时前的地下室里,面对吴涛苦苦的哀求时所表现出的那副亢奋的目光,此刻变成一个临死前不愿离开人生的乞求,现在轮到吴涛扬眉吐气了,她得意地问:“中岛君,滋味如何,没想到吧?”,中岛声音微弱地向她再一次求饶:“加藤夫人,我刚才饶了你一命,请你也饶过我吧。”吴涛冷笑道:“你不杀我是你犯得大错,别怪我心狠。”

远处隐隐的传来警察的喊叫:“赶快清点人数集中起来。”中岛大喊:“快来抓日本人!”他不想死,宁可当俘虏,吴涛当机立断竖刀往他裆部一阵猛刺,愤怒的说:“我要你慢慢的在恐惧中死去。”刺完掏出他口袋里的钱扬长而去。

沈默然通过欧阳雅夫的关系送入广慈医院,对外说是民众后援团成员在前线被流弹击中,经过抢救脱离危险住进了病房,两名锄奸队员将加藤尸体在上海的郊区无人地方埋了起来,自始至终欧阳雅夫积极的配合他们,并保证不会把此事泄露出去,说自己也是个爱国者,痛恨日本侵略者。

他开车去同泰里接关洁,关洁已经提出退房,刘秋云也不强留,说过了月就去清理房屋,欧阳雅夫终于寻到了郝允雁心里很激动,关洁在又不敢多言,知道地址以后来日方长。郝允雁想尽快脱身,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接女儿啦。”说完便匆匆上楼再没有下来,刘秋云也借口回避道:“那你们忙吧,我烧饭去了,反正月底还有十来天,我们找时间聊。”关洁也客气地说:“秋云姐啊,就算我离开这儿,赶空的时候也会经常来看望你们的,人走了我们姐妹情谊在呢。”周教授与周太太从外面回来,周太太手上还拎着一个网线袋里面装着菜,周教授先看到关洁,就像是森林里盼到太阳,不由自主地招呼道:“哎呀,关小姐今天终于出现了。”他眼睛一瞥看到西装笔挺的欧阳雅夫楞了楞,第一反应那是个嫖客,略着鄙视的眼光傻傻的朝他笑笑,关洁对欧阳雅夫说:“这是对门的邻居周教授,这位是周太太。”又转向周教授骄傲的说,“欧阳先生是我的夫君,我们马上要结婚了。”周教授面部表情微微抽搐了下尴尬地说:“好好,祝贺你们。”周太太也附和着:“那喜糖别忘记我们啊。”说完大动作拉着老伴回房间,关上门骂道:“这贱货得道升天了,还夫君呢,我看就是当人家的小老婆。”周教授不服气的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俩蛮般配的。”周太太斜视了下他挖苦道:“别装绅士,我看你心里不知道多么伤心。”两个人在家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关洁提了几大包衣服坐欧阳雅夫的车出嫁般离开了同泰里。

在广慈医院病房的走廊上,一名队员负责保护沈默然的安全,上级负责人来看望他时安慰道:“你只管好好的养伤,莫萍的事我们会另派其他同志去寻找,如果她确实牺牲了,我们也一定会找到她的尸体妥善安葬。”天蒙蒙亮的时候,保护他的小张出去给醒过来的沈默然买早点,回来时在走廊上看见几名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往病房而去,上面盖往白布躺着挂着吊针的男人,一个外国医生正与一个年长的男人边走边交谈着什么,年长的男人频频向医生深度鞠躬,一看就是日本人,觉得有点奇怪,现在日本人在上海如过街老鼠,这位躺着的病人一定也是个日本人,他没有太多的猜疑,尽管中日开战正酣,在法租界仍然有不少日本侨民在生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被送进病房的人真是凌晨在吴淞区突围时,中了枪弹又被吴涛刺伤认为必死无疑的中岛。

吴涛原本是想让他慢慢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所以没有一下杀死他,中岛知道如果没有人来救他自己将流血过多而死,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一边往外爬,一边高声喊救命。突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老头,他是个毫无政治倾向的日本商人,叫吉野,就住在对面的房子里,平时处事低调,对中国人也十分友好,所以中日开战对他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刚才关卡枪声四起时他在睡觉,惊醒后在楼上趴在窗口往下张望,听到有人用日语在喊救命,急忙下去发现一个没身是血的男人痛苦的匍匐前进着,他问:“你是日本人?”中岛听到了日语很亲切,一激动昏厥过去,吉野马上用自己的车送到了上海医术最好的广慈医院,经过连夜的抢救中岛的命终于幸运的保住,但是由于下身被刺烂,他已经没有性功能了。在吴淞区关卡四处逃窜的十几名武士被全部击毙,其中有两名曾经被围困在一间草棚内,警察担心他们有枪不敢贸然闯入,找来会几句半吊子日语的与他们对话,想抓活的,经过很长时间的僵持,里面没有声音了,派人进去时,发现两名武士抱在一起倒在了血泊中,各人朝对方深深的刺了一刀。清晨,警察沿路清点尸体,从他们身上搜出大量民国法币,经过分析,警察当局认为是从吴淞口的日军派过来的小股特务,可能是想潜入市区进行破坏活动,由于目前在吴淞区随时都会被日军攻破,中国军队且战且退将防线收缩到了与市区的边缘地带,警察都不敢贸然进入展开调查,只能加紧对关卡每天涌出的难民进行更严格的盘查,因此,白敬斋意外的逃过一劫。

吴涛的胸部开始发炎,被烫的地方血止住里面流出淤脓,上午她在法租界某家宾馆开了房间,洗过澡后来到了广慈医院,医生给她进行了消毒与整形手术,留下了一个左右严重不对称的胸部住进了病房,就在中岛的隔壁,这是他们两个冤家做梦也想不到的。

白敬斋傍晚逃出宝顺分行开车直接回到家中,想找三姨太先冲冲晦气,平时他回家车开到院子里按了按喇叭,三姨太就会出来笑脸迎接老爷。停下车,司机过来将车驶进车库,他生气的跨进客堂,本想应该正赶上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客厅空空如也只有一名女佣在擦桌子,他问:“三姨太怎么不出来接我?你们饭还没吃?”女佣慌张的抬头忙应道:“是老爷啊,我们饭吃过了,不知道你来,我去帮你重新烧点。”白敬斋道:“先别忙,我问你三姨太人呢?”女佣神态别扭地回道:“她在房间里。”接着大声喊道:“三姨太,老爷回来了。”这声音传到三姨太的房间里,她正躺着,床沿边坐着管家。三姨太发现自己怀孕了,老爷没有生育能力自然是管家的,找他商量私奔管家舍不得白府给他的高薪水,三姨太让管家外面找了门路把孩子打掉,没有一个敢接这活,无奈之下她想起了前不久来家里找老爷的阜昌参店老板,现年七十四岁的朱伯鸿,朱伯鸿是个老色鬼,看哪个女人都色咪咪的来者不拒,那天白敬斋在宝顺分行忙日本人的事,三姨太接待了他,两人随便坐下喝了回茶闲聊,期间彼此眉眼飘来飘去,三姨太并非对他有意思,只是一种习惯,朱伯鸿走的时候留下电话号码,为了肚子里不该出世的孩子,三姨太打他的电话碰运气,他们约好在朱伯鸿家见面,三姨太编了个谎说怀了白敬斋的孩子,但不想要,又怕他生气,希望朱伯鸿伸出援手,朱伯鸿对她起了邪念,假装很为难的推托着:“这个怕是有风险,国家的法律是禁止堕胎,谁要是帮助堕胎要做监牢的,我当介绍人也难逃劳役之苦,你看我好端端的老板不做,为啥非得去犯法?”三姨太忙说:“不会让您白帮忙,你要多少酬劳我都给。”朱伯鸿并不缺钱,他追求的是玩良家妇女的快乐,何况白敬斋与他有资金业务的往来可以说是熟人,这份刺激不是用金钱能够买到的,他优雅的抿了口茶,还请她尝尝,然后慢悠悠地说:“钱不是问题,我也不缺少钱,真要找个私人诊所很容易,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去冒险?我们商人在商言商,无利不起早,这个……”他停住话,迫不及待的用暧昧的眼神朝她胸部打量暗示她,三姨太今天穿了件白色旗袍,薄薄的绸缎面料短袖束身,胸部突起位置绣了朵鲜艳的牡丹花,呈现出立体的美感,三姨太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忸怩地笑笑,朱伯鸿托了托镜片凑过去假装在近距离欣赏图案,嘴里啧啧有声赞叹道:“真漂亮,你看这丝线锈得真紧密。”说着抬手想摸胸口的花又犹豫的样子。三姨太看出了这个老色鬼的邪恶意图,她来之前有这个心理准备,朱伯鸿虽然年纪大了点,比起六十岁满脸麻子的白敬斋也差不多的呕心,早已经习惯了,这是她最后万不得已的伎俩,如今也只能迎奉上去,对她来说多一个男人比丢掉性命要强,于是横下心准备施展最后一招美人计,微微挺起胸脯,也低头欣赏起牡丹附言道:“是啊,朱老板你看,这花好生立体,而且这丝线润滑不扎手呢。”这是有意让朱伯鸿上手,朱伯鸿是个老江湖马上心领神会,油腔滑调说:“真的不扎手吗?我摸摸看。”他离开位子走到她跟前,弯腰恬不知耻的伸手指蜻蜓点水般触到三姨太胸口的花尖上,三姨太夸张的胸部动了动,仿佛触到了电流,而朱伯鸿假装幼稚依然来回轻轻点拨着,就像在拂去上面的灰尘,眼睛不时的偷窥着三姨太很享受的反应,三姨太没有阻止的意思,朱伯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长满老年斑枯竭的手划过她整个高耸的部位,停在旗袍开襟的盘扣上,三姨太觉得胃口吊得恰倒好处了,突然装出惊诧地按住他的手,矜持地道:“朱老板,您不能这样,我可是正经女人,是白老板的姨太太呢。”朱伯鸿既已到此也无需再伪装下去了,笑道:“好了,白太太,你怎样人我知道,都怀上别人种了谦虚啥呀?”三姨太装出义正词严地反驳道:“你别污蔑,明明是我家老爷的。”朱伯鸿哈哈大笑,讥讽道:“白老板结婚几十年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到老了居然铁树开花了?那好,我得向他去祝贺祝贺。”三姨太腾的站起说:“你要出卖我?”朱伯鸿露出原形说:“有何不可?除非你答应我。”三姨太问:“我给你,那你帮不帮我?”朱伯鸿说:“得人好处,与人消灾,这个道理我懂。”——两人做完了生意,几天后朱伯鸿带着三姨太去处理肚子里的种,这回是第三天,身体还虚弱着,管家吩咐厨房多加些补品煲烫给她送去,说女主人身体有恙,也没有人怀疑往这方面去想,刚才吃完晚饭管家支走女佣扶她回房陪着她,女佣自然觉得老爷不在这样不妥,但也说不出什么道道,只告诫自己别管那闲事,平时管家在白府是很有威信的,当女佣看到老爷回家,一想管家在三姨太屋里便故意放大声音通知,白敬斋被背后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喊叫吓一跳,骂道:“嚷什么,要吓死我啊?”

管家正靠在床架上陪三姨太休息,手伸进毯子路不老实着,这一个多月里白敬斋不住家里,每两天上午回来一次取钱马上就离开,傍晚绝对不会回来很有规律,所以管家胆子大起来,说:“女佣让我打发走了,我索性睡上来吧?”三姨太不敢冒险,说:“你疯啦?万一她进来添茶什么的。”管家说:“三天没有和你睡一起心空荡荡的。”三姨太紧皱眉头说:“我身体好难受,下面还隐着血,不行的。”两人正纠缠着,猛然听到女佣一声喊,听是老爷回家顿时魂飞魄散,逃跑已来不及,管家灵机一动,端起桌上的茶盅恭恭敬敬的站到距离床很远的位置,门是虚掩着的,白敬斋不知里面管家在,大大咧咧推门进去很不满意的嚷道;“你这贱人今天怎么不来迎接老爷?”一见管家在呵斥道:“你怎么在这?”管家喊过老爷解释说:“三姨太生病,小的伺候着。”白敬斋问:“伺候的事有女佣在,轮得到这个大男人吗?”管家辩解道:“刚才我路过,三姨太在房间里喊口渴,女佣不在我就沏了杯茶送去了,老爷您正好就来。”管家滴水不漏,白敬斋平时一向信任他也没有多怀疑,便说:“什么时候了还乱进女主人房间,以后不许这样,滚。”

白敬斋赶走管家后坐床上问三姨太:“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打电话请大夫?”

三姨太早想过对策,沉着地答道:“是妇女病,还不是你那个宝贝郝小姐弄得,仗着有你背后撑腰拼命折磨我身体。”

白敬斋听这事就烦,这两个女人他一个也不愿意放弃,郝允雁是他的最爱,无法抗拒的美色,三姨太帮他打理白府是贤内助,现如今日本人那边的事还不知怎么处理,那十几个日本武士在自己银行地下室藏着,里面可是有几百万银行的启动资金,他的一半身价,这要是被他们弄了去损失惨重,这分行开不起来了,想到这一身的疲惫,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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