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一步步的走向深渊 中美人计误上贼船

作者:林继明    更新时间:2014-09-26 22:57:06

白敬斋其实也不想真的把三姨太赶出白府,二太太后家里只有她一个姨太太,他白天不在家,白府上下十几号人虽然具体事情有管家,但那是外人,三姨太好歹是他的偏房属于白府的女主人,目前郝允雁一时还娶不进来,家里怎么也需要有个主人照看,另外他与郝允雁并非天天能够见面,下班回家晚上被窝里总得有个暖床的,所以装装样子打了几下三姨太后,对郝允雁说:“允雁,你来决定这人的去留吧。”他把处置权让给她是有后手的,如果郝允雁没有赶三姨太走,那就算是她自己的决定,如果她一气之下把三姨太赶出白府,那么他白敬斋家里没有老婆了,就有借口让郝允雁嫁给他,可谓一举两得。

三姨太是个精明之人,审时度势地连忙跪走几步到郝允雁脚下向她献媚,喊道:“白太太不要赶我走。”

郝允雁第一次感受到了主宰别人命运的神圣感,高傲的俯视着昨天还对她气势汹汹的女人,不过她很纠结,一方面三姨太昨天在邻居面前坏了她的名声,本意是想赶她走来报复这个女人,但这样的话,白敬斋会更加的依赖她甚至逼她成婚,这是她做不到的,自己之所以与白敬斋建立了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纯粹是为了能够获得他经济上的援助,没有必要得罪他身边的人。三姨太错误的以为郝允雁和她一样是贪恋白家的财富,抱住她的腿恳求道:“白太太,您跟老爷结婚吧,对,马上,您是正房,我是老爷的姨太太,也是您的奴仆,好不好,好不好,别赶我走。”霎时眼泪鼻涕起来,郝允雁心软了,说:“算了算了,你起来,我不赶你走,我又不是这主人也没有这个权力。”

白敬斋看着这情景猛然想起了曾经的二太太,挖苦她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在我白府要本分,不该你说的话做的事要谨慎,可你就是个碎嘴子,当初二太太的下场想必你没有那么快忘记,那回她像你现在一样的求你,你没有原谅她,时光倒转你也有今天?”说完话锋一转缓和了些语气又说,“允雁心肠软不会与你计较,以后她到家里来时,不管她是不是白太太,你也要对她特别的尊重,你在白府佣人面前是主人,在我和她面前是……是什么你晓得吗?”三姨太连连磕头,说:“贱妾是老爷和白太太的奴仆。”白敬斋顺水推舟说:“好,你起来吧,给你的主人倒两杯茶再弄点点心。”

三姨太惊魂未定的退下去张罗了,可她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往两杯茶里狠狠吐了口水,到客厅恭恭敬敬的呈上,端给郝允雁时说:“白太太请用茶,奴婢这厢向您赔罪了。”白敬斋很满意三姨太这个态度,笑道:“你这贱人现在倒乖起来了,三天不教训你一下是不懂规矩的,好,就这么保持下去。”郝允雁实在不喜欢白太太这个称呼,勉为其难地笑着接过茶盅抿了口,三姨太忸怩地说:“这是今年的新茶碧螺春,是上回一位日本商家送来的上等货,白太太多喝点。”郝允雁从来没有喝过那么高档的茶也觉得沁人心脾,大口喝到了杯底,三姨太暗中得意,算是先出了口气。

快到午饭的光景,白敬斋吩咐三姨太让厨房准备好菜,郝允雁为难地说:“我马上要走的,丈夫还要我照料呢,对了,你刚才说我以后要来这里什么意思?”白敬斋笑笑说:“既然三姨太都知道了,我看以后我们做那事情就在我家吧,这里有人伺候。”郝允雁立刻沉下脸说:“您又破坏我们之间的协定了,当初说只在宾馆里,可你非要把我带出去见人,结果让您姨太太知道才吵到我家来,现在四方邻居都知道我们关系了,不行,这绝对不行。”白敬斋不以为然地说:“三姨太去你家闹说的那些事儿你可以不承认呀,赶明儿我让她再去你家辟谣如何?”郝允雁听出这似乎有威胁的含义,惊慌地说:“别别,我自己会处理的,请您不要再提新的要求了好吗?”

白敬斋的如意算盘是先把她带进白府,白天做完事后就走,慢慢的找机会在这里住上一夜,有一夜就有无数夜,最后住进白府也完全有可能,他相信白府的荣华富贵最终会改变郝允雁,而她的致命弱点是钱,他想了想狡猾地说:“允雁,我是这么考虑的,我现在包的房间每月1000块,白白的给宾馆赚去了,如果把这个省下来算作额外给你的胭脂钱如何?原来给你的不变。”这一席话立即起到了效果,郝允雁在算这笔细帐,白敬斋每周给他1000块,连续了两周,那么一个月将是4000块,今天丈夫的医药费已经涨到每月3800,除去家用开销,实际上她存不了多少钱,没有足够的积蓄就将永远受制于白敬斋,而自己在过去的两周里已经饱受了肉体和精神上的摧残,所以额外给她1000块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八个月就可以偿还他的欠条,有朝一日丈夫康复时,就可以无债一身轻,与这个恶魔彻底划清界线。

她同意了,并留下来吃了午饭,又陪着白敬斋喝了点红酒,脸臊臊的,内心跌宕起伏。撤席时,白敬斋扶着她入内屋说醒醒酒再回去不迟,三姨太心领神会的铺开被褥让郝允雁躺下,她似醉非醉的任凭白敬斋替她宽衣解带,毛茸茸的手掌滑遍她的胴体,蠕动着犹如身上爬满了蚯蚓,不时喃喃自语却再也没有说要回去照顾丈夫的话了,直到四点的时候才从白敬斋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想起要去接女儿放学了,知道他没有过足瘾,怯生生说:“白老板,我明天再来好了,现在得马上去女儿学校,晚了老师要骂的。”

三姨太一直在门口候着偷听他们的鱼水之欢,这时假惺惺的端了茶进来问:“二位主人要不要喝些茶解解乏?”白敬斋懒洋洋的饮了口不想起床,对郝允雁说:“这几天我白天都有事情要办,这样,大后天晚上亨达利的新老板欧阳雅夫大婚,在闸北的小国际饭店宴请宾客,我带你去吧。”郝允雁说:“晚上恐怕不行吧,我不能让女儿守夜。”白敬斋说:“又不是通宵,说是晚上,其实五点钟开席,我四点半开车来接你。”郝允雁想了想,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说:“那好吧,但你别上来,把车开到弄堂口,到时间我自己下来。”

郝允雁走后,三姨太乘机脱衣上床,酸酸的说:“老爷现在觉得贱妾上不了台面了,看来俗话说的好,家花没有野花香呢。”白敬斋哈哈大笑,骂道:“你这贱人这回说人家是野花了,刚才张口闭口白太太。”三姨太说:“那不是讨老爷欢喜嘛,老爷一心要娶她过门贱妾是知道的,只是老爷别忘记我们这么多年感情就行。”白敬斋揉了揉她说:“这是自然,刚才我打你骂你是做个样子而已,我要真的赶你走,你现在还会在白府吗?”三姨太矫情地说:“我知道老爷的手段和秉性是个要面子的人,贱妾这身体早就是老爷的,社会上怕都知道,倘若我离开白府怕也沾不得别的男人的,只有死路一条。”三姨太这话是在敲打白敬斋说得是二太太的事儿,白敬斋自然听得出婉转的拿好话安抚她道:“三姨太不必担心,即便今后把她讨进来也亏不了你,所以学乖点别捣乱,吴淞区那边的分行日本人要跟我搞股份制,我打算也算你一个大股东如何?不过你那个股份一半归我名下,那也是很可观的分额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白敬斋这样做是想变相的将资金分流,削弱宇喜多井的日本股份,时至战乱时期,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后路。

郝允雁泪盈盈的对刘秋云哭诉道:“自那女人来我这胡说八道后,邻居看我都斜了眼,我跟白老板正没那回事,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刘秋云明知道上次来闹的那女人并非捕风捉影,但她绝不容忍别人议论,那天郝允雁又去白府后,她每家每户一个个打招呼,说:“前几天来这闹事的那个女人纯粹是在造谣,大家不要去轻信,允雁与我亲如姐妹,谁要在背后议论这事伤害了她,我就让谁搬家。”这是刘秋云有史以来对房客最狠的话,说完这话后回家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周教授去卫生间出来,奇怪的往楼梯上张望,周太太连忙把他拖回家,说:“别管闲事好吗?你没见房东这次都撕破脸了,从来没有过。”周教授笑道:“既然是造谣她哭什么,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嘛,何必掩耳盗铃?”周太太骂道:“你脑震荡还没好?小心再被人揍了。”周教授调侃道:“揍我好啊,上次那个流氓用斧头砸我,不也赔了我5000块啦?我一分钱也没拿到全被你没收了。”周太太脸一沉说:“你还想拿这钱去给对门的**呀?这谁也不能动,是给儿子结婚用的。”

他们正在家说得起劲,郝允雁从白府回来,依稀听到楼上有很轻的哭啼声像是刘秋云的声音,赶紧冲上了楼,丈夫好久没有苏醒过来,总有种不祥之兆,以前没钱的时候,她总是相信只要药物能够得到保证,丈夫就会慢慢康复,现在钱的问题解决了,反倒经常神经质的害怕丈夫会突然死去,那么她的牺牲就毫无价值了。

房门大开着,丈夫如往常一般安详的昏睡着,让刘秋云照看她不在里面,哭声是从她家传出的,过去一看,她正趴在床上啜泣着,郝允雁紧张地问:“姐,怎么回事啊?”

刘秋云见是她,尴尬的连忙擦去眼泪敷衍道:“没事儿,想儿子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儿子来啦?”

“我天天都在想的呀。”她话锋一转问,“对了,你今儿个那么早就回来啦?”刘秋云这几天憋得难受,想乘郝允雁要到接了女儿后才回来这工夫彻底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郝允雁提早回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郝允雁今天本来是不去白敬斋家的,早晨,他让三姨太打来电话让郝允雁赶快去白府说老爷病了,她非常紧张,不是真的紧张白敬斋的身体状况,而是一旦他出现意外就断了钱的来源,目前她家的一切开销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来白府原来白敬斋是膝盖的关节炎发了,躺在床上不能动,三姨太在房里伺候着,见到郝允雁乖巧的朝她欠身行了礼站在一旁,白敬斋病恹恹地向她招手说:“允雁,快到床上来,我腿好酸疼啊。”郝允雁一副白太太的口气对三姨太说:“你出去吧,这里有我。”白敬斋忙半开玩笑地说:“不不,你和她身份不一样,你上来陪我,她是奴婢在外面按摩我的膝盖。”三姨太一个劲的附和:“是是,您是太太,我是下人,苦力活我来干。”两个人唱双簧是事先说好了的,今天白敬斋有点突发奇想,要让郝允雁在三太太面前脱衣服,在床上被他搂着,等神志恍惚时让三姨太也上床,他认为这是一种归属感。郝允雁无奈,为了有钱给丈夫治病,她慢慢的学会了妥协,去适应本来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于是当着三姨太的面脱去衣服一件件交给她然后钻进被子,被白敬斋一把搂在怀里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郝允雁的身体是**而脆弱的,她任何的不情愿在床上都会答应,但是有些下了床就会否认,其实她真正的底线只有两条,一是不跟丈夫离婚,二是不公开他们的关系。不到十几分钟郝允雁便失去自我,整个人的神态就像吸食了大麻一样,三姨太上床同老爷一起挑逗她时,全然没有反感的意志,甚至于后来两人相互亲吻起来,又共同服侍着白敬斋,房间里充满了**的气息,等高潮过后郝允雁在才清醒过来,撇开三姨太用枕头蒙着脸羞愧不已,女人跟女人赤身抱在一起抚慰这是头一次,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坐在白敬斋身上扭动时,三姨太与她面对着面舌头相互卷在一起,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已然像一个荡妇,为了钱背叛了丈夫,背叛了自己的人格,越走越远了。

门外传来管家的敲门声:“老爷,宇喜多井先生派人来知会你去他的会社,小的如何回话?”

白敬斋骂了声,喊道:“册那,老子生病也不放过,让他客厅等候,我马上出来。”他知道宇喜多井找他定有要事,称病不去不行,活动了下腿勉强下床,边穿衣服边说:“我可能很晚回来,你们自己玩吧。”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光秃秃坐在床上的女人,三姨太仍然暧昧着说:“白太太身材真好,怪不得老爷喜欢你,连我也要爱上你了。”郝允雁甩开她从床上跳下来,板起脸道:“请你放尊重些。”说着穿完衣服离开了白府。

白敬斋随人来到宇喜多井在虹口区梅花弄的日本武馆内,这里他来过几次也并不陌生,大门内以前有几名武士警卫,但今天增加了十几名,腰里挎着日本武士刀显得杀气腾腾,宇喜多井在大厅门口倒是笑脸相迎,把他请进堂内两人分主宾入坐。他今天早晨心急火燎把白敬斋叫到这里来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安排,今天凌晨他突然接到上海日本领事馆的来电,通知他日本停泊在吴淞口的舰艇将于明天的某个时间对上海发动进攻,届时海军陆战对兵分几路登陆,并以虹口区日本租界为据点展开全面的军事行动,领事馆紧急通知他保护好管辖内以及华界的日本侨民极其财产,防止遭到中国人的报复。宝顺洋行的分行是未来日本在上海的重要银行,已经与宇喜多井进行到了合同谈判阶段,由于它位于吴淞区是华人地界,战争一旦爆发,具有日本背景的公司企业和银行将不可避免的遭到中国人的报复,宇喜多井准备安排日本武士化装进驻那里,但这件事情需要实现征求白敬斋的同意,但是情报不能够泄露,如何派人进去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宇喜多井想了想说:“白兄,今天唤你来有件重要的消息告诉你,据可靠情报说,明天吴淞区有人将组织一场大规模的排外游行,目标是外资公司以及与外国人合作、特别与大日本帝国有经济往来的公司、工厂和银行等等,我想,白兄有必要采取措施预备才行。”他说完看着白敬斋的反应,并不急着提出由日本人来保护。白敬斋听了非常紧张,问:“消息可靠?”宇喜多井说:“当然可靠。”他凑过脸假装神秘地说,“消息来自日本领事馆,我的一个朋友透露给我的,要不我也不会急着把你叫来。”白敬斋顿时惊慌失措,端在手上的茶盅簌簌发抖,他深知游行队伍的厉害,去年王守财就是被如滚滚洪流般的游行抗议者用砖头砸成植物人的,他们还怒砸了对面的日资化工厂,至今他记忆犹新,那个时候他的分行还是个工地损失不大,但现在业已开张,库里有巨大的货币储备,万一游行的人乘火打劫后果不可设想,焦急万分地说:“那、那如何是好?我得马上通知华界的警察局请求他们保护。”说完站起身要走,被宇喜多井按住,说:“没用的,我早就打电话向他们请求保护日资公司过了,他们不相信我的消息来源,说我们日本领事馆在捕风捉影,其实从这些警察平时的出警规律看,哪一次不是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出来维持秩序的?没有上级部门的指令他们是不会听你调谴的。”白敬斋想想也真是这么回事,不觉惘然若失,一个劲的说:“那如何是好,那如何是好?”宇喜多井平静的递过一支雪茄给他点上,笑着劝道:“别急别急,先吸根我新弄来的上等雪茄,怎么样,上次我送你的断货了吗,要不我今天让你带几盒回去?这味道比上次的还好。”白敬斋愁面苦脸地抽了口,说:“宇喜君真沉得住气,我都快要急疯了。”宇喜多井欲擒故纵的问:“白兄,你手下不是有人吗?”百敬斋忙摆摆手说:“我白府能够打的就几个,叫青帮的兄弟来帮忙嘛他们要价很高,出了事我还得兜着,再说明天的事现在去张罗怕来不及了。”他苦丧着脸又恳求说,“宇喜君,那洋行将来可是我们一起合作的,你可不能不管啊。”话说到此,宇喜多井喜出望外,只要他一开口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派自己的人进驻,而且他已经物色了一个经理,乘机可以跟他讨价还价,白敬斋原先准备自己招聘,但是看下来都不理想,宇喜多井曾经跟他提起过介绍一位来,白敬斋内心不愿意接受由合作者介绍的人选,一时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这事情拖着分行暂时由他亲自打理,但毕竟要管两个摊子分身无术,最近又在郝允雁身上花去了不少时间,所以不得不考虑请宇喜多井帮忙总得让些步才行,想到这便暗示道:“宇喜君上次说向我推荐一位分行的经理人选,要是明天分行被游行的人砸光还谈什么经理啊,我也得破产了。”宇喜多井觉得时机已到,慢悠悠点上雪茄抽了口望着天花板作斟酌状,然后勉为其难地说:“既然白兄求我帮忙,这样,我明天派十几名武馆的兄弟进驻你的分行吧,他们个个以一当十的武术高手,保证让你的分行安全。”白敬斋欣喜若狂,忙说:“但是不要打死人啊,我赔不起。”宇喜多井哈哈大笑说:“白兄放心,我自有分寸,即便出了事情也由我方全部负责,绝不会让你掏出一分钱来。”白敬斋顿了顿谨慎地问:“宇喜君,这事就全部拜托你了,今晚白某算是睡得着觉了,当然,我知道这行的规矩,请问我要支付多少费用?”宇喜多井故作惊讶地说:“哎呀,白兄还跟我谈这个,别忘了我们是合伙人哪,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白敬斋似喜似窘地笑起来,连说:“是的是的。”宇喜多井借机问:“那么白兄刚才提到的经理人选?”白敬斋自然一百个答应,道:“好说好说,改日带来看看。”

宇喜多井拍拍手,吴涛笑吟吟的从里屋出来,一身和服打扮得花枝招展,向白敬斋行了个日本礼仪深深鞠了个躬,腼腆地道:“白老板好。”白敬斋慌忙站起欠身还礼,他们俩见过几次知道她是加藤的中国妻子,不过并不了解她以往的经历,唐辛亥在的时候没有见过面,在白敬债印象中吴涛楚楚可爱的外表背后,是宇喜多井的谋士,一个不简单的可怕女人,所以对她十分恭敬,宇喜多井笑着说:“你们彼此都认识何必那么拘谨,一会怎么相处啊?”他转而对吴涛道,“下去准备吧,我让加藤带他来。”

吴涛走后,白敬斋有点莫名,问:“我要去哪?我得马上去分行关照一下。”宇喜多井笑笑说:“不忙不忙,白兄的事我会全权替你处理,明天清晨我会派人过去,你只需派人迎接就是,刚才白兄受惊了,本人特意安排白兄入内屋稍息片刻,舒展舒展心情。”

宇喜多井为白敬斋安排了美人计,解决了进驻宝顺分行事宜,他要进行下一步对他的攻势,目前他与白敬斋的股份制合作正在制订合同文件之中,有些条款双方都为自己考虑没有达成一致,宇喜多井想利用今天的机会让他掉入美人陷阱最终让步。本来他考虑让这里的艺妓去完成这个任务,后来打听到白敬斋是个洁癖从来不**,最近正在追求一个植物人丈夫的妻子,说明他仍然是个好色分子,于是他想出了个妙计让吴涛出马,这既符合白敬斋喜好良家的口味,事后又因为玩了日本人的妻子而不得不在合同上息事宁人,吴涛很不愿意,她见白敬斋肥头肥脑一脸的麻子,跟当年在闸北棚屋里强奸她的华瘸子差不多,便咕噜了句:“这个老男人实在太丑陋了。”结果遭到宇喜多井的痛斥,说道:“在这里我可以决定包括你和加藤在内所有人的命运,你要是完不成任务就把你送到慰安所里去。”

加藤对这事并不知情,只知道妻子今天要跟白老板谈事情,但是他心里是怀疑的,大凡妻子要单独跟谁谈工作绝对是跟性有关,宇喜多井经常夜里把吴涛从加藤的被窝里叫去谈工作,一谈就是通宵,在干什么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不问也不敢问。

白敬斋这回似乎有点明白让他去内屋做什么事了,担心是给他一个艺妓,中国妓女他都不敢染指,让他动东洋女人更加害怕染上性病了,忙说:“不不,白某不好这个,闯荡江湖几十年从来不去那东西过,呵呵。”宇喜多井明白他的顾虑,说:“鄙人知道白兄的喜好,那些肮脏不堪的女子怎么配白兄呢?你认为加藤夫人长得如何?”白敬斋听罢吓一跳,望望四周看加藤在不在,悄悄说:“她是你们日本武士加藤君的太太呀,不不不,你别跟我开这玩笑了,不行不行。”宇喜多井知道他是口是心非,偷偷一笑跟他使了个鬼脸说:“正因为她是别人的太太才介绍给你,难道这不是白兄的嗜好吗?你放心加藤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有我在。”白敬斋脸红红的,心痒痒的,可又是忐忑不安的,这女人虽然貌美毕竟是日本武士的妻子,玩不好要掉脑袋的,便胆怯地推辞道:“宇喜君的美意白某心领了,但这事还是作罢,我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的。”

这时加藤走了进来,宇喜多井对他说:“加藤君来的正好,英子小姐正在樱花屋内等白老板商讨合同之事,你现在带他去吧。”加藤心里在怀疑,对宇喜多井从来是敢怒不敢言,喊了声“嗨”,朝白敬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用中文道:“白老板您的请。”宇喜多井笑着说:“白兄去吧,谈合同事宜嘛。”白敬斋处于进退两难之中,犹豫了下什么话也不能说了,尴尬的和宇喜多井抱抱拳,随加藤往里屋走去。

宇喜多井在办公室唤来手下的特务,安排明天清晨去吴淞区保护白敬斋的宝顺分行,然后亲自去沈默然家交给他一份绝密文件令其发往东京,这是一份配合日军明天行动的上海日侨名单与资产保护情况,这事是日本领事馆分配给他做的工作,本来他另外有人发报,早晨被日本领事馆调用,而这份情报又不得不马上发出去。沈默然拿到这份电报稿时马上分析出,这是一份针对性很强的情报,日本情报机关在这个时候汇总在沪日侨名单极其资产保护情况说明将要发生重大事件,他刻不容缓,让莫依萍译成密电码同时把这消息和他个人的判断发往延安。

加藤将白敬斋领到樱花屋,那是一间榻榻米,他拉开移门请白敬斋进去,然后关上门并没有离开,在门口盘腿静坐着。

吴涛沐浴后换了件和服睡衣,热情的迎上前跪在地上替白敬斋脱鞋袜,白敬斋很不自然,几秒种前还跟这名女子的丈夫在一起,转眼人家太太卑贱的在替他服务,诚惶诚恐的说:“不不,我自己来。”

榻榻米是用蔺草编织而成,一年四季都铺在地上供人坐卧,房间很温馨,没有窗户四周各放着四盏巨大的立体日本灯笼,里面燃着火苗,外面用红色的透明纸包裹,闪耀着橘色的光芒,性感十足。吴涛为了表示对白敬斋的尊敬,用日本的跪行礼仪,两手以拳撑地,膝盖和脚背蹭着榻榻米向前移动,将白敬斋让到中央的矮桌边,上面有几碟日本料理和清酒,飘溢着异国的馨香。吴涛完全是日本女人的姿态,跪在地深深的磕了个头小鸟依人般轻声招呼说:“白老板请坐。”白敬斋心里仍然对她有点忌惮,慌忙说:“英子小姐不必客气,我们中国人没有那么多礼数,再说你是加藤君的夫人,万万使不得啊。”吴涛始终跪着替白敬斋斟酒,喝完便又斟满,白敬斋有点晕呼呼的说:“英子小姐也喝。”说着替她倒满,两人碰杯,吴涛端起酒盅放到嘴边,“哎呀”一声酒撒在自己身上,连忙站起当着白敬斋的面解开睡衣的飘带,媚眼向他飘去,白敬斋紧张的一口清酒闷下肚,盯着她一动不动站着的身子,分开的衣襟露出一条肉体的缝隙,直到毛发毕现的黑丛林,猛然,吴涛抖了抖臂膀,睡衣徐徐的滑到她的脚跟,白花花胴体肉鼓鼓的瞬间展现在白敬斋的面前,半口酒从嘴角溢出慢慢的淌下,吴涛双膝一软将头磕在地上,诚恳地说道:“请多关照。”便一拜不起。

白敬斋楞着,吴涛见没有反应又喊了声:“请多关照。”她今天必须完成这个任务,宇喜多井才能要挟他这合同上让步,白敬斋仍然没有碰她,不是不想,而是害怕被加藤知道了会送命,吴涛急了,起身为他一粒粒的解开衣服钮扣,他没有反对,直着身任凭吴涛柔软的手脱下最后一件上衣,突然他跳起来麻利的褪下裤子,吴涛从背后抚摩着他肥胖的身躯往下移去,白敬斋忍不住了,将她翻过身推倒在矮桌上,顿时盘子和酒瓶撒落在地……

加藤竖着耳朵在听里面的动静,突然传出桌子打翻的声响,紧接着是妻子细微的呻吟,他手搭在移门上想冲进去,又缩了回来,他不敢真正的看到,看到了妻子与白老板在亲热又能如何?这种事情在宇喜多井那还少吗?他不想看了,听不到心不烦,刚起身屋里又传出妻子放荡的嚎叫,跌宕起伏,连绵不断的灌入他的耳际,不知不觉激动的趴在地上舔了舔手指,将移门上的窗户纸捅了个小洞,看见妻子被一头狗熊压制着,臀部前后撞击着自己美丽的妻子,加藤愤怒的从怀里摸出短刀,一路狂奔来到大厅上挥舞着,嚎叫着:“圣战见鬼去吧!”

不一会,吴涛送白敬斋出来,加藤坐在地上直喘气,忙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吴涛明白可能刚才的事被丈夫知道了,便用宇喜多井来压他,说:“我奉宇喜社长的命令与白老板商讨合同之事,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们珍贵的客人?”加藤挥手就朝她一记耳光骂道:“去你的。”然后用刀指向白敬斋,用中文道:“你这个支那人,怎敢玩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女人?”白敬斋咕咚跪下求饶:“加藤君饶命,这不是我的意思啊,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加藤怒道:“我都看见了还解释个屁?”说着摆出了个捅他的姿势,吴涛大声喝止:“加藤,这是宇喜多井的命令,你敢违抗?”加藤早就疯了,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嚷道:“别拿宇喜多井这家伙吓唬我,我连你们三个一块杀。”正说着宇喜多井从门外走了进来,底气十足地说:“谁要杀我啊?”

加藤浑身抖了抖,将刀指向宇喜多井说:“我忍你很久了,你连部下的妻子也不放过,今天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

版权方授权华语文学发布,侵权必究
(快捷键←)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