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个民间故事:从前,有一位愚蠢的财主,常常遭到一名长工的戏弄,财主恼羞成怒。这天,让管家将长工招来。长工未进门,财主在屋里嚷道:“你今儿如果能把我忽悠到外面去了,这个房子就是你的!”长工回应道:“老爷,我的道行还不足以将老爷忽悠出来,但我绝对能将老爷忽悠进去。”财主说:“那也行,我倒要看看。”于是,让长工进屋,自己则怒气冲冲走了出来。长工坐在太师椅上,抽上了水烟袋,不再说话。财主急了:“你倒是让我进去呀!”长工说:“我已经让你出去了,这是我的房子,没必要让你进来。”
可见,玩儿弄“土财主”,自古有之,只不过很少以玩弄财主为专业罢了。近些年,中国土财主吃多了胀气儿,急需有人捶捶。被人玩儿的“需求”增长了,一批批玩弄财主的“大师”也就应运而生。在需求刺激下,玩蛇的王林转而玩儿人,并很快成为大师中的佼佼者。中国古老的气功说,被一代大师弘扬光大,创造了惊世骇俗的“科学”效应,令人敬畏。
用马云的话讲,科学不是真理,是用来证明真理的。过度的沉溺信仰和迷失信仰都是迷信。这话似乎有道理。你过份相信1+1=2,在二进制面前你会迷惘;过份相信空间距离,你会在爱因斯坦相对论那里找不着北。用“不迷信”去怀疑一切,就会发现阴阳八卦与能量守恒原来都是用来证明真理的科学,信则有,不信则无,自然就不会“沉溺”。天有气,可雷霆闪电;地有气,可填海造山;宇宙有气,可斗转星移;人有气,相隔几十米怎么就不能戳死人呢?自古就有“决胜于千里之外”嘛!
流年不利,作为“大师”,王林这些日子“现眼儿”了。16万元一本的书,人们本以为定会详解深奥的未知科学,让中国人以不同于牛顿、爱因斯坦的另类科学,登上未知的真理天堂。很可惜,还是那个俗套:“书中自有颜如玉”,多一点的是,“书中自有贪如虎”。面对司马南的生死约,王林不哼不哈,他诅咒记者“全家都不得好死”,但人家活得很滋润。
尽管,接过王林大师气功的人,如今要么死了,要么垮了,活着的多多少少有一点忐忑。这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师有很多未竟事业,不能就此躺下去。人们常以“内忧外患”为天下之忧而忧,而这些都离不开大师的无上神功,王林正任重道远。
比如肃贪,相较于小三,王林的视野更宽阔,战线更长,“法力”更大。不仅将胡长清、宋晨光、刘志军等大官“保”进了刑场或监狱,更有不下三千官员的形相被“摄”进了大师的革囊,其中尚有多位官居省部级以上。予取予夺,舍大师其谁?“小三反腐”是肉体的,大有舍身喂虎的悲壮;“大师反腐”是精神的,玩丑陋的灵魂于股掌之间。
有一些党员官儿,在入党那一刻宣誓要坚信某种信仰,但很快就有了马云一样的“觉悟”,不再“过度的沉溺信仰”,也不会“迷失信仰”,不知不觉地完成了信仰的自主转移。自从信了“官运”,据说房媳家随便一次家庭聚会,到场的局级干部比政府开会的还齐。自从信了“财运”,不少人直接革掉了“财神”、“土地”的命,自己就是“爷”。自从信了“风水”,一家几代三星高照,鸡犬升天。信仰的转换,其实也很艰苦。某县为求风水,从很远搬进城一块石头,在大师的引导下,那么远的行程,太爷一路三拜九叩,汗水洒了一地。某市区政府,为了杀阴气,在大师的指导下,于政府大楼前的广场上竖立起一根高大的**,十分威猛。虽然镇住了阴气,却也吓坏了“地气”,百姓不知那幢房子是个什么“馆子”。正因为“艰苦”,他们需要灵魂的慰籍,需要大师,需要王林。
据说,市场经济是配置什么资源的。官、财、运三大资源经过大师的“中介”配置,各取所需,各得慰籍。虽说这个市场像鸦片,毒害了社会机体,但鸦片也是药物。只要去打开大师的“革囊”,中国的反腐斗争,不定将重演淮海战役那样的高潮。
时代造就了王林,必有存在的道理。不妨将他的“书”倒过来读,说不定能读出科学,读出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