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处男何惧鬼魂
小霍是个上海人，嘴油也很烂，但如小万说的，他刀子嘴，豆腐心，人不坏。而且尽管他手捧名著，怀抱吉他，但人却极端的迷信。没事在一起瞎吹牛的时侯，经常谈到鬼的事情。他说我和小万走夜路不怕鬼，而他则怕了。理由是我和小万还是处男，而他和女人搞过了。
没有和女人上过床的，天庭上有二盏灯，鬼是怕的，而小霍搞过女人的，天庭上的二盏灯没了，所以怕鬼。
据说这也是区分一个男人是不是处男的一个标志和手段，不知可有科学道理，后来我在大场镇和几位小技工说起这种方法，他们说不知道怎么去看。
小霍对于鬼的相信达到一种迷信，说鬼也就说到了这里养狗的前任小组长小宋。
小霍和小万都说宋是个人物，是苏北人，当兵转业不久，来到上海就进了狼狗公司。宋也做过队长的，所以现在下来查岗的队长，都得让他三分。
宋当班的时候，要是哪位驾驶员敢善闯大门不登记，他会指着那驾驶员鼻子骂，还要揍人家，他这样做是因为这个单位是保密单位，严禁外面车辆擅自闯入。
宋还有一件事，让人折服，他曾对小万和霍说，如果队长来查岗了，门卫室有人值班就算了；如果恰好没人，队长追问起来就说是他宋某人的班头，让队长找他说话。
就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当的退伍军人却也相信鬼。这个鬼故事是小霍转述小宋的。
宋在部队里时，他们部队里有位小军官，让鬼给缠上了，说他的战士，总看见他的营房里半夜有个女人在给这位小军官洗衣服，那个军官也搞不清楚他当晚换下的衣服怎们第二天就被洗好晾了起来，后来那位小军官不明不白的就自杀了。
战士们纷纷传言，小军官老家有位姑娘为了小军官自杀了，魂找到了部队。
小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却一旁直乐，还拿鬼开起了小霍的玩笑。
小霍急了，非常认真的责怪我怎么不把鬼当回事，居然还拿神灵开玩笑。小万也在一旁附和说我怎么会对鬼这样一个态度？他们告诉我我们关狗的那座废楼里，就曾在文革的时候，吊死过一个女人，这么一说我是真的有点怕了。
由于卫星站新楼（和白宫很像的建筑）起用，那座仿前苏联风格的旧办公楼房就废弃了，里面杂草丛生，红砖墙上还依稀可以看见文革时期刷上去的政治标语和口号，你可以想象那房子的老与旧，也可想而知那房子已经停用多少年了。
白天走到那里都能感到一股阴森之气，更不要说是晚上了，所以晚上我去拉狗的时候，总是脚步匆匆，特别听完小霍的鬼故事，心里就更怕了。
每每去牵狗关狗的时候，就忍不住在那些空房里四下看，猜想那女人是在哪个房间吊死的，而这里面又是怎样的一个曲折哀婉动人的故事，这样一来就更怕了。怕是怕手里毕竟拉了一条狗，可以壮胆。
最怕的一次是大概十一二点钟的时候，小万接到了别的单位打来的电话，说狗公司的车子在外面各单位转悠呢，已经出了某单位，正往M区方向开来，估计会到卫星站来“指导工作”。
小万放下电话，忙边整理门房边叫醒还在睡梦中的我，叫我赶快去把狗棚清扫一下，否则让队长抓住罚钱就不值得了。
当时小霍不在，就是在他也不会和我一道去，我只得硬着头皮朝那座夜色里更加阴森可怖的废楼摸去。
这回比往日更加害怕是因为夜更深了，手里又没狗可拉，只能自己哼着小曲给自己壮胆，就着昏黄的电灯泡光，只盼着三下五除二把狗棚清理干净。
谁知越怕越慌，越慌手越不听使唤，总感觉那屋子的角落里就挂着那上吊的女鬼。怕，也不能解决问题，不能让队长查到狗棚不干净罚款吧，那可是咱上夜班熬瞌睡的血汗钱，不能怕，要怕应该说查岗的队长比上吊的女鬼还要可怕。
想一想，那时的我还是一个童男子，用小霍的话说，天庭上的二盏灯还没灭，而鬼是怕这灯的，想不到保持处男身，还有趋鬼辟邪之大用！
看来即便是男人也不要轻易失身，否则是要被鬼欺负的，愿不得漂亮的女鬼总要勾引男人上床，破了男人的童子身就灭了男人天庭上的灯，而灭了男人的灯，男人就怕了鬼。就这样胡思乱想中忙完了清理工作，飞也似的逃离阴森的废旧楼房。
那晚队长们确实来查岗了，却没有检查狗棚。我白白在废楼魅影的阴影笼罩下穷忙活了，至此进去拉狗我都让狗先我进去，我呆瓜在害怕之至的时候也会变的略为聪明一点。
戴必扬只是说，狗棚要弄干净，别让其他队长抓住罚款，让他们罚还不如让给我罚！
这话让小万郁闷了多日，提起这事来，就说这个“呆B养的“不会说话，说话太难听！说到这他总会说狗公司里他最佩服二个人会说话，一个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吴玉芳部长；一个是郝中勇队长。
作为顶头上司的吴部长，我已经一睹其领导风范，而郝中勇队长则还是传说中的人物，未曾谋面，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位汉子。
20、拖鞋隐患
那个退伍军人宋组长来了，来拿剩余的东西，其中就有一双被我临时穿用的拖鞋。当时我在睡觉被叫醒的，一见这宋组长果然生的人高马大，让人敬畏三分。
宋组长好象问我老家是哪里的？是谁介绍狗公司的？当听我说是交了1300元押金才进狗公司时叹道“你有这些钱当本钱做个小生意。干什么不好，怎么想往狗公司里进？你是不了解狗公司的内幕有多黑，被骗进来的吧？
我苦笑说“没进时，也听到一点，没办法！”宋立刻反问道：“这么说，你是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了？”我无言以对，旁边的小万和小霍也低头不语。
宋组长走了，他劝我们早日拖离苦海拖离狗公司，前几日，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狗老板手里拿回他的押金和剩余的工资。
后来我见到刚进狗公司的新驯犬员，也会像宋一样责问那些驯犬员怎么会向导进狗公司的呢？
宋组长拿走了他的拖鞋，我没有穿的了。在夏天，没拖鞋的日子不好过。我特地随小万跑到附近一家菜市场的小摊上买了一双绿色塑料拖鞋，由于为了省钱，图便宜，买的那双拖鞋，看上去挺美的，不想见水打滑，第一次穿出去洗脚差一点摔我个屁股蹲。
从那以后，我穿那双拖鞋就一百二十个小心，深怕不小心就摔了一跤。那种感觉就像在狼狗公司上班一样，时时留意，处处小心，怕被队长抓到错，像小孔一样被罚款乃至被开除。
那双见水打滑的拖鞋，没能把我摔着，却在后来在安亭上班的时候，把我的另一位养狗的同事苏北小胖子狠狠的摔了一跤。而我躲过了让拖鞋摔交的厄运，在狗公司里无论我如何谨小慎微却也难逃最终被罚款的制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