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开裆裤之迷
也不是所有的中班时间，万和霍都跑里面看美国大片，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三个人都在门卫室里坐着。万也全不是都在看武侠小说，而是在拨打一个叫168的声讯电话，因为卫星站也就是长途电话局，打电话不要钱。
那时的上海电话还没升至8位，但声讯电话号码已升到8位。我们经常拨打的是16888168的知识竟猜电话。声讯台里出题，给出4个备选答案共打电话的人猜，如果你选几就按电话机上面的几。问题的内容面很广，涉及文理各科知识。
开始万、霍两人猜，实在答不出来了，会死马当活马医地问我一下，我说出来居然也有对的，他们知道我这个刚从乡下上来的泥腿子，肚子里其实还是有点知识的，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人一起来猜答案，但也只能相对的把积分打抬高一点，还是有答错的。
时间长了，我们三人有意无意有了分工，文史知识我来答，牵涉到养狗知识和武侠小说知识的小万来答，而涉猎到男女性知识的由小霍来最后拍板说答案。
万常说霍是个情场老手，最会勾引女人上床，霍自己说他喜欢搞非处女的女人，处女搞多了，要折寿的，再说也害人家女孩一辈子。不知道他是怕折寿还是为人家处女着想。
那晚上八点不到，上夜班的我，提前睡觉了。戴必扬和其他的队长来送工资顺带来查岗，于是我被叫起来拿到了我进狗公司的第一份工资，一共是54块钱。
戴说我这个月工资太少，就不扣我的车钱了，下个月再扣。说完朝我看了几眼，问我是不是穿过破了档的裤子，说这是个文明单位，真没裤子穿的，他带几条给我。
其他的队长，没事就在外面瞎吹牛，其中的矮胖子杨队长就拿手电筒逗我的狼狗玩。天狮上穿下跳叫起来很凶的样子，但杨高高举起手电筒做出冲上去要打的样子，天狮下的躲在一边，扒在地上不敢叫了。
众队长哈哈大笑说这条狗看上去很凶，其实不凶。杨用手电筒又照了照说：“这狗有皮肤病”。
忙完事的戴拿过手电筒也照了照看，转身对我说：“你明天到公司去一趟，买点给狗治皮肤病的药”。
等这群查岗的队长都走后，我就问小万：“怪了！我有条裆破的裤子他戴队长怎么知道的？”小万答说他也不知道。
其实是那条裤子我穿的时候，突然裆部的线绷断了，不是太明显，我勉强穿到晚上，也就在洗澡后换了，而后没有再穿，这么快，戴居然就知道了。万、霍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人在电话里向戴打过我的小报告，否则戴队长怎么知道。
裤子是小事，鬼知道还说了我别的什么坏话！就恼怒的说“戴队长干脆把他老婆的裤子带几条给我穿好了！”万听后说：“你在骂他了？！”便沉默不语。
18、云南草狗的种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去狗公司买药了，只不过上一次我从B区祁连山镇赶过去，这一次从M区古镇赶过去罢了。
小万说我的狗看上去样子还可以，很像中国云南草狗的种，但不凶，它见人叫，不是想咬人而是怕人，是恐惧心理在作祟。不过狗生皮肤病是很讨厌的，一般治不断根，这里治好，那里又会复发的，你明天去买点药顺便把戴队长忘在这里的杯子带过去。
小霍则对我说乘车路线，走哪转车最近，并告诉我万一找不到路了，可打电话问他，但要告诉他在什么路和什么路交接处，因为上海有的路很长，他无法判断我的具体位置。小霍有他仗仪善良的一面。
当时的卫星站周围还是大片的农田，我乘的是92路车，路边就有站牌，所以上车、坐车都很顺的，在路上我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单位名字，打小就看过记住的名字——上海电影制片厂。当时就在想，曾经拍过那么多好看的电影的厂子，为何显得如此破败不堪，看上去又怎么这样沉旧，全然不知道当时是国产电影极为艰难的时期。
到了狗公司门事部，那是我第三次去了，轻车熟路把杯子交给了昨晚也曾见过的一位队长，然后去买药，说是给我的狗治皮肤病。
狼狗医生也就是老板的丈母娘立刻叫了起来，说药不好乱卖的，要把狗拉过来仔细检查后，确诊好了，才能开药。
我说是队长叫我来买的。给我办报名手续的年轻女人，也就是老板娘，当然是狼狗医生的女儿，这时我知道她名叫李雁，问我是几部的？
我说是戴队长手下的。李雁对自己的老娘说是吴玉芳部的，卖给他。
狼狗医生边包药收钱，边嘟哝说收费比外面的可低多了。好象我赚了很大便宜似的，她怎么不说那狗也是她那位当老板的女婿的呢，按道理说应该免费看才对的。
那天天很热，我回头坐车由于路不熟，坐过了一站，只得折回头走回到门卫室。小霍不在，小万刚吃完饭，他看到我很是吃惊问：“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地方了吧？”
我说找到了也买到了。小万说还没吃饭吧？锅里有剩饭，抽屉里有榨菜，你泡点饭吃吧。我确实饿了，就用开水泡着饭吃了。
我能感到霍和万已经从开始的轻视到现在接受我了，但那条狗实在是我的心头的一个忧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