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巴见钧    更新时间:2014-07-29 21:46:04

认识一个女人,有好多年的光景,不曾联络也多年。偶然忆起她如花的容颜,莺莺的笑语,

心头像被秋风漫过的池塘,涟漪忽起,唏嘘不已。

初次见面也算偶然,那日,春光正媚,我去汽车站接人,等了半天,搞了个乌龙,对方居然将日期弄早了一天。也罢,气愤之余,在候车厅出门的时候,动作大了些,撞到一人。抬眼一个,是个女人,姣秀的脸上,两颗眼睛像从天下掉下来的星星。闪的我内心噗嗤一跳,好久没回过神来。道歉之后,对方也说没什么。随聊几句,原来对方也是来接小姐妹的。好巧不巧,这个小姐妹居然跟另一朋友先走一步了。

缘分呐。我的脸皮在历练了三十年后,总算有些小成就,厚颜无耻四个字,后面的两字不敢当,前面两字学了三成三。就着这个话题,我俩聊了几句,眼看天色渐暮,夕阳不艳,在天边温柔抚耀,就邀请她一同吃个晚饭,算是赔罪,也是交个朋友。她沉吟一刻,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离车站五六公里的地方,有一条街,叫御街坊,是这个城市著名的美食一条街,两人打了车,直奔此处,选了一特色饭店,坐了。

刚落座,她说,我可不喝酒啊。我一愣,也没叫你喝酒啊。她笑盈盈说,不管怎么说,我可不会喝酒的。我问,你是从来不喝酒的吗?她摇头说,那不是,我在家里可以喝酒,外面可不行。我明白了,怕被欺负是吧。她撩开垂落的额头秀发,点头算是承认。

虽说不喝酒,可菜过半晌,她自己提议喝酒了。看得出,她似乎装了满腹的心事,虽是天高云淡的表情,可是双眸之内,无意中会飘出落寞的神态。她的酒量还不错,啤酒五六瓶,微微有些漾荡,看着我,突然说,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敢情好啊。店内各色人等攒动,酒精的味道在空中飘晃,室外暮色也已落座,对面佳人玉手碰杯,此情此景,正是听故事的好时辰。

她有个艺名叫露露。所谓艺名,是她自取的,她的真名,与她的遭遇关联不大,且不说它。露,露水也,古人认为露水是“天水”降临,夜间从天上宫阙悄然下凡,润泽大地之后,早上又飘飘然回到天上,充满了神奇和曼妙的色彩。人与其名,她也是一个多姿的女子。

她从北方来, 老家是乡下,嫁了一男人,名叫马忌远,居住在县城。男人在当地从事汽车配件的工作,生性有些风流,与各类老姐老妹时常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她也尝试过紧紧他,收收心,可惜效果不大,男人本色,性格如此,一阵子两人之间有些不快活。算啦,反正就是言语间的打情骂俏,不管了。她就真不管了。

这个男人是她的初恋,人高体壮,话多甜蜜人也懂温存,不知怎么地,当年十六岁的她被勾搭没多久,一颗心就被他当做王母娘娘的蟠桃给偷了。当年娶她的时光,乡下的小路上,一溜儿租的豪车,让她母亲笑的比向日葵还灿烂,心头一定在想,女儿从此母鸡变凤凰了,可以在生活的天空下自由展示人生的多彩。当年的她也是作如此想。可惜,生活就像打麻将,并不总是自己在糊牌。度过一年多甜蜜期后,他的好色酗酒本质发作的淋漓尽致。她规劝不了,唯有叹气,唯有忍受,唯有做其他的梦。

县城的天地毕竟窄小,扑腾扑腾也玩不出什么花浪,她在店里做着收银记账的工作,生意并不是多好,她不忙,正因为不忙,反而更加的无聊,脑子就想的多了些,自从与马忌远结婚以来,她与那些勾三搭四的闺蜜就很少往来了。少了她们的骚扰,就像果树只有果实没了花朵,少了许多不自得的乐趣。她轻声叹气,日子的闲散像县城护城河一般,缓缓流动平静不喧。她多么想来点激情的生活摇滚乐啊。

她的热烈的梦被欢欢给激发了。

欢欢与露露是一个村的,从小的玩伴,虽然说不上是贴心的闺蜜,但做朋友的暧昧是妥妥的。欢欢比她小两岁,从长相上来分辨,何止两岁,五岁都不止。嫩嫩的巴掌脸姑娘有优势啊,欢欢也是个美人,而且心性玲珑,自小便得众人喜欢。高中毕业的欢欢离家五六年时间,

率先在村里富了起来,她的老妈望着自家新建的三层高楼,脸上的笑容挂僵了不止六个月吧。

当露露将心事说给欢欢听了之后,她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说:“既然不喜欢在这边呆着,就跟我去吧。那边赚钱不难,活儿也轻松,出去了两三年,手头攒点钱,对你男人也是个约束。如果哪天不待见他了。你就换。”

欢欢说换男人,语气轻松的比吃糖还容易,前提是她并没有结婚,男友也不知在何方蹉跎着。马忌远虽浪荡,露露却没有换的意思,毕竟,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的负累,她还是爱着他的。不过去远方打工赚钱,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心动了。

回头把这个想法和男人一说,他皱眉,并没有同意的意思,只是问她:“想好了?太远了吧。”露露撒娇说:“我们两个都在店里,也赚不到什么钱,县城的房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买。那边虽然远,但家乡人多啊。好多的熟人都在那里上班。”她说好多熟人,是确实的,欢欢后头告诉她,那边一起做事的同学朋友还真不少,估计有四五个之多。都在一个城市,相互有个照应。

马忌远根据露露的话,去咨询了一圈之后,有些心动了。听说那些个女人,一年能攒七八万元回家。夜里,两人温存之后,马忌远同意了,虽然从内心来说,他有些担忧和无奈,露露虽然已婚两三年,但脸蛋娇俏依旧,条子赛杨柳,对付绝大部分的男人,是手勾人来,他的潜意识里是不愿这样做的。露露见马忌远同意,是又兴奋又不安。

兴奋的是她终于可以到繁华之地去见识一番,并能够赚取不少的钱,不安的是,马忌远风流的个性,不知道少了她的约束会不会日益澎湃、变本加厉呢?

露露十六岁和马忌远谈恋爱,二十岁嫁给他。恋爱后期,知晓马忌远的种种恶习之后,结婚前夕,内心也有不甘。她做了一件自以为可笑的事情。她洗澡基本都是在家中,即使冬季天寒水冷,这一习惯也没改变。她头一次去了澡堂,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确认她乳房的大小在普通的女人之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那次进了澡堂之后,她围在胸口的毛巾久久没有放下来,她看着其他的女人在澡堂里面戏水喧闹,她们胸前的双乳差异很大,有白嫩恣肆的,也有黝黑粗狂的,有挺拔俊俏的,也有下垂蔫然的,大小不一,多是苹果,石榴的水准。有小一些的,像香梨,自有一番风情,在澡堂的水气当中,令人怜悯滋爱。她澡没洗,退了出去,终于不在挣扎,答应了马忌远的求婚。

将事情谈妥的当晚,夫妻二人各有心事,随便聊了几句之后,一夜多梦。几天之后,露露跟着欢欢出发了。动车隆隆,带走了马忌远的露露,也祝愿能带来她的期盼。

十几个小时的旅程,不算长,但也绝非安逸,露露是软玉般的人,头一次离家如此之远,有些疲惫,也有些兴奋。到了欢欢的落脚点,却是一个农居房的单房间。房间不大,十来个平方,除了必要的家具电器,装饰的也很简洁,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欢欢说:“你先住我这里,附近房间出租很多的,下午问一问。很快就能找到。”果不然,欢欢给房东打了个电话问询之后,告诉露露,三楼就有一个空房间,里面的人搬走没两天,露露心中欢喜,和欢欢一道约了房东看了房间之后,立马决定要了。望着设施还算齐全的居所,露露的心里涌起一种斗志,她想,就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和人生作斗争了。

在老家的时候,欢欢并没有和露露就工作的问题说的很仔细。既然人到了这儿,最要紧的,当然是工作了。

欢欢说:“这边的工作很多,你自己看着选择,小芬的酒店里面招服务员,你以前做过,应该可以上手;另外就是跟着我,推销酒。”露露脸嫩,说:“推销,我估计做不来。”欢欢笑起来说:“不是很难,就是在包厢里面陪客人喝酒,拿小费和提成了。这个来钱容易些。”

露露有些犹豫说:“我酒量不好啊,喝醉了怎么办?”欢欢:“女人的酒量天生都好,就是没有开发出来,慢慢就会喝了。既然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图什么,不就是图个钱嘛。喝酒陪客,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我们离家这么远,又有谁知道。我们出来的这些人,都有默契的。”

露露沉默,内心有些纠结。服务员的工作虽然不难,但跑到这么老远的地方做服务员,又能挣几个钱。看得出她的犹疑,欢欢拍拍她的肩膀说:“不急,这两天休息一下,看看这个城市的景点,上班,反正随时都可以的。”露露点点头。

露露没有犹豫多久,就决定跟着欢欢。她们上班的地点名叫天成娱乐会所,主要是唱K娱乐。欢欢是一名陪酒女,而她,则选择做包房服务员,客人对这个岗位有个俗称,叫公主。一场下来,公主有两百元的小费,而陪酒女最低是三百,有大方的客人给的多另计。公主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包厢端茶倒水,开酒,点歌控音,打扫卫生等等。虽然难度不大,但也得培训一周,而且押金、管理费等等,也先交出去了三千多元。

露露本就做过餐饮服务员,对这个工作驾轻就熟,包房的客人虽然形形色色,但有陪酒女伺候,就算是骚扰也轮不到她。她的心中藏着远方的家和那个男人。她想快快赚点钱然后回去。

日子如歌,在老家唱的是山歌,令人无趣和厌烦,但至少有依靠的肩膀和乡下的亲人,内心平淡而温馨;此地昌盛,唱的是摇滚,激昂而骚动,除了到手的票子令她满意之外,她对这个城市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慌,她并不是个有多大野心的女人,她情愿相夫教子,忘却抛头露面,一瞬间,她有些后悔来这儿了。

可是,在那遥远的县城,他们也没有自己的房子,汽配店的生意谈不上好,甚至可以算是坏,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度,基本都没有剩余的钱。买房,一直是压在他们夫妻二人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与马忌远的的联络,基本是靠电话和QQ。她没有告诉他真实的工作内容,虽然自觉这份工作并没有出轨之处,但男人,是很忌讳自己的女人在这样的地方上班的,她告诉他和父母是在一个酒店上班。领班,工资挺高,老板挺照顾她。

从评选美人的标准来看,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露露无疑可以算是个美人。所以,有妈咪就对她感兴趣了。不止是妈咪,经常来的客人不经意发现这个忙忙碌碌的公主之后,也撩拔起来很浓的兴趣。问,小妹,喝一杯!有时她喝,有时她不喝。问,小妹,出台否?露露一律都是回绝。钱固然重要,但人也得有原则吧,她的原则,就是对得起马忌远。至于马忌远是否会对得起她,她也考虑过,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身在千里之外,就算姓马的偷偷做些苟且之事,她也不知道啊。眼不见,心不烦,事不知,心自安。

虽然和欢欢在一个地方上班,但她们并不经常看到,即使下班,两人的时间也经常错过。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独来独往。除了上班,她并不喜欢出门,在刚来的两天时间里,她游遍了这个繁华的城市景点,给它下了个定论,也不过尔尔。是的,国内的大多数城市,虽然名气很大,但身处其间,你就会发觉,它们的千篇一律,它们的道貌岸然和不可理喻。

露露的上班时间一般是傍晚起,五点到店,半夜回家。这个作息和老家有很大的差异,适应了一个月之后,习惯了,而且偏爱睡觉。这栋农居房,有好几个天成的姐妹,混熟了之后,她就去蹭中饭,虽然说是蹭,但也是得交钱的。她虽然会烧菜做饭,但一个人,实在是太麻烦,太浪费了。欢欢偶尔也来,但次数很少,其他的小姐妹说起欢欢,都面露羡慕的神采,有一个叫小丹的悄声和露露说:“你不知道吧,听说欢欢和一个客人好了,那人挺有钱的,一直在照顾着欢欢呢。”小丹的老家离露露那儿也不远,今年只有二十岁,露露看着她说话时,微微翕动的小嘴唇,和扑闪的黑眼睛,心想,好可爱的小妹子,不知道为什么也做这行。

小丹在天成呆的时间并不长,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将房间带不走的东西留给了露露,她说:“露露姐,我家里给我介绍了门亲事,要我回家去了。你自己保重啊。”露露抱着她,也说:“保重,回家找你玩。”

露露选择陪酒而放弃公主的岗位,还是看在钱的份上,当然,除了钱,时间上也自由很多,在这边,她越来越感觉缺睡,认识的众人后来就给她取了个外号“觉主”,意达意明,很是贴切,她不上班的时候,最多一觉睡足二十多小时而不醒。公主上班时间纪律性比较强,而陪酒就不一定了,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奢侈的睡觉。女人露露于是凭着不大的酒量,杀向了包房。

第一次的情景,虽然落幕多时,她依然历历在目。她的妈咪姓杜,将近四十岁,略胖,人多笑而不爱恼,大家都称呼她为杜姐。她们一群小姐妹在房间里面等候着,杜姐忽然向风一样进来,拍手叫道:“准备了,十号包房。七个客人。”一群小姐妹施施然向十号包房走去。露露心头如打鼓,真的是打鼓,小时候,她见过戏班子在老家的广场上演戏的情景,一群人,穿着宽展而又古怪的戏服,在木头搭成的戏台上咿咿啊啊,而戏台的角落便是敲锣拉琴打鼓的艺人。她偏爱鼓声,那咚咚锵锵的鼓点,令她不自然的涌起一股豪气,真的是,豪气,一个小女孩当时的豪气。而这会儿心头的打鼓,却不是豪气了,是慌乱的演奏曲吧。

进了包房,灯光昏暗,大屏幕画面晃动,曾经熟悉的场景,一瞬间竟然模糊起来。七个男人散坐在沙发上,姿态各异,烟熏缭绕,桌子上啤酒洋酒果汁齐整,而往昔她的公主角色此会儿正在帮忙找歌。她们十个人进去了,在男人对面站在一排,她慌、羞,脸低垂。在公主的岗位考验了两个月,境界还是不够啊。这样的情节见的不少,轮到自己了,反而对自己失望了。

一个男人对旁边的男人说:“王总,你先来了。”王总也不客气,看了一会说:“那个!”王总说的那个,是露露身边的小菲,小菲展颜嫣然,亲热的叫了声:“王总好啊。”走过去,坐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

小姐妹陆续被点,而露露则是第四个被挑走的。挑走她的男人,年纪不大,约莫三十多岁,清瘦不肥,脸上微有笑意,看打扮模样,应该是公司的管理人员吧。她心头松了一口气,将略微慌张的情绪做了调整。如果她的第一个客人,是个五六十岁满脑肥肠的大胖子,她还真的会遗憾。虽然这算不得什么,但女人的心里,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自来的小心思。

他问:“怎么称呼?美女。”她答:“露露。”露露的名字从此正式登上了她人生的舞台,并且伴随她度过了一段不可遗忘,人生多憾事的时光。

男人到这种地方来,基本上是为了应酬,而这个应酬的内容,除了酒就是女人了。桌上有酒,身边有女人,而且把你当爷的女人,大部分男人都会带着满足和自豪感。这个男人似乎对她有点兴趣,但又没有明显的表示,她找话题说:“我们玩骰子吧。”骰子是包房里最常见的游戏。比大小,输了喝酒。男人输了喝酒是豪气,女人输了喝酒是乐子。消磨时间,打情骂俏,何乐不为。

他们两个就玩起来了,将骰子放到筒子里面摇一摇,桌上立定,看两人谁手气妙然。玻璃杯里面是洋酒兑着绿茶。玩骰子并没有多大的技巧,就算有,露露也不懂。与客人之间各凭运气,她也不爱好耍赖,输了就喝。这半个小时玩下来,她竟然输少赢多,那客人笑道:“看来玩骰子功夫不错啊。”她说:“没有啊。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都不会玩的。”那客人诧异道:“第一天啊。那我运气不错啊。”他握着她的手,要帮她看手相,露露疑惑说道:“你还会这个?”客人说:“怎么不会。我家祖传这个。”她再傻,也知道,他是贫嘴了。不过男人到这种地方来,不都是找乐子,贫嘴动手来着。她任他握着手,装模作样的看着手心。客人说:“你知不知道人哪个部分最重要?”露露不知,摇头不语。客人说:“是手,手呢,我们一般都说手心,手掌心。握着你的手,也等于握着你的心。你说。手重不重要。”露露听着他的解释,想来却有几分道理,说:“真的啊,你这么一说,手真的是很重要。”客人靠近她的耳边,说:“那,让我感受感受你的心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向胸口搭来,按住她的心头。露露又惊又慌,赶忙要用手挡牢,说:“不用了,不用了。”客人却将手抽回了,哈哈一笑,轻声说道:“小妹,不大嘛。”露露想恼,又恼不得,说:“我去个卫生间。”

卫生间就在包房里面,她进去了,将门栓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头的鼓声又躁了起来。脸上的胭脂色微红,稍烫,额头秀发略散。她用手理了,按住右胸,感受到心跳的不安当。她的双乳一直是她的遗憾,不要说丰盈谈不上,那个旺仔小馒头的笑话曾经令她一度自卑。男人,就没几个正经的,她心里恨恨,将手洗了一遍,想,不就是演戏嘛,怕啥呢?回到包房,重新坐到那个男人的身边。

客人看着她一路走来,坐定,问道:“你要唱什么歌,我给你点一个。”此刻有人在唱《爱情买卖》,旋律飘荡,歌者自乐,闻者无心。露露说:“你唱吧,我先给你点一个。” 

客人说:“好,我们俩来一个男女对唱如何?”露露点头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要我会唱的才行。”客人问:“你会什么?”露露略做思考,说:“我们唱《明明白白我的心》好吧。这个一般都会唱,你会吗?”客人说:“会啊,就来这个。”将歌切好,两人拿了话筒唱了起来。露露唱歌一般,音色还好,那客人唱歌却很有技巧。两个合唱完毕,互相鼓掌,说:“不错,不错。”将话筒给了他人。

客人说:“我们猜个谜语,好不好。”露露,问:“猜什么?”客人说:“猜你的罩杯大小,猜对了,你给我亲一个,猜错了,我给你一百元钱。”露露脸忽然就发起烫来,定神,抿嘴说:“这个怎么好猜的。”客人笑道:“这个有什么不好猜的,好奇嘛。”露露,说:“也行,不过你已经作弊了。加一题,再猜胸围。”那客人哈哈大笑,说:“行,不过胸围得有个误差吧。还有,你们这儿有尺子吗?还得现场量量?”露露说:“误差嘛,可以有,一公分吧。好不好。尺子没有,不过我可以先写下来大小,你再猜,这样就不会说我作弊了。”

客人叫了公主拿了笔和纸,露露歪过一边将两个尺寸写下了,放在玻璃杯下面。客人说:“罩杯嘛,是A,胸围嘛,是76。”露露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客人将纸条打开了。上面写着:A、74。客人看了她一眼,遗憾说道:“失误啊,失误,差了那么一丁点。”从皮夹中掏出一百元钱,递给了露露。这群客人十二点不到,撤了。那客人临走前,将小费给她,不是惯常的三百,而是五百,加上输的那一百,他等于给了她双倍了。对这个男人立马就有了好感,说:“谢谢,下次再来找我啊。”那人点头笑说:“好啊,好啊。美女露露,将电话和号牌给我吧。”她给了,那人似乎并没有再来,或者说来了,并没有点她的号牌。

下班回到房间,在卫生间里将上衣和文胸脱了。镜子中的乳房,皮肤泛白,乳头如红豆大小,颜色稍浅,类似胭脂粉,翘却不挺拔,木瓜是不可能的,旺仔小馒头也不会,就像倒扣的二两瓷酒杯。在灯光下,发出炫目的光芒,她双手按上,轻轻抚摸,质感虽佳,充盈不够,所谓温香软玉,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暗叹一口气,准备冲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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