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青梅竹马

作者:薄发    更新时间:2014-07-15 16:38:15

在长安那所大院子里,我与相安虽然没有明定终身,却也绝对说的上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了。因为相安,我和附近街上的泼皮混混,打的架可谓不计其数,后来,甚至和长安城里的豪强巨贾也结下了仇。

十六岁时,相安已出落得楚楚动人,清贫的生活和粗劣的衣食,丝毫不减其娇艳,反而助长了不少人对她的非分之想。大院子附近的几个泼皮混混,对她更是垂涎已久,时时跑来纠缠不清,对相安出言轻薄,动手动脚。

碰上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客气。以我当时的功夫,对付这些痞子混混还是很容易的,举手投足间就将几个人打得抱头鼠窜。被我狠狠教训了几次之后,这帮家伙便再不敢跑来胡闹,但不知如何,他们却想办法攀上了南阳大商赵家的豪奴,最后还把相安如何如何美貌的言语,传到了他们的小少爷赵蒙耳朵里。

相安父母卖身为奴的大商,就是这个赵家。前几年,他们家受诏命迁入长安城后,小少爷赵蒙便成了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整日与一帮恶少斗鸡走狗,胡作非为。赵家长辈约束不住,索性也就放纵不理,靠着与长安众多权贵的交往,倒也能保得这个浪荡子一直没出什么事情。

引起赵蒙兴致的,不只是传言中相安如何美貌,更重要的还有她那特殊的身份——落魄王室的公主。

在一帮混混的怂恿下,赵蒙起了意,有一天便借故来到大院子里寻找相安的父母。身为赵家的奴仆,相安的父母对这个小少爷突然光临,自然是必恭必敬。而相安虽然瞥见赵蒙身后跟来的那几个泼皮,个个脸上笑得不怀好意,却也无法推搪,只能帮着父母出来招呼这位少爷。

“想不到我赵家家奴里,居然还养出了这么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一眼看见相安,赵蒙那双纵欲过度的桃花眼,便再也转不开去,色迷迷地说道:“我房里正缺个贴身侍女,今天就让你家相安随我去吧。”身后一众恶奴登时哗笑起哄,纷纷嚷道:“恭喜少爷今晚做一做驸马爷。”

相安父母登时手足无措,他们是废王后裔又戴罪为奴的身份,万万得罪不起赵家这种豪强巨室,但眼睁睁将女儿送给这个恶少去糟蹋,却又着实舍不得。

相安父母硬着头皮推托了几句,赵蒙立刻变了脸色,大为不悦道:“你们两口子好不扫兴。让这丫头跟了我去,日后保证她过得比公主还舒服,有什么不好?难道给本少爷做丫头还辱没了你们家相安,真以为自己还是王室贵胄的身份么?”一众恶奴也登时吆喝起来:“别不识抬举了。惹恼了少爷,你们今后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相安一向柔弱,加上父母屈身在这赵家为奴,身份轻贱,平日里受了欺凌,都尽量忍气吞声,此时又惊又怕,只是紧紧抓住了母亲衣袖,不敢作声。一众恶奴当即喧哗威吓,便要上前动手抢人。早已在外面倾听动静的母亲也顾不得其他,对我说:“快去帮帮你妹妹。”

我在外面将一切听得明白,早已怒火冲天,此刻径直便闯了进去。那几个泼皮混混见识过我的拳脚,此时不由都缩了缩脖子,悄悄后退了几步。赵蒙带来的几个恶奴却登时上前挡住了我。

我大声冲房里道:“相安妹妹,哪里来的野狗,在咱们院子里外吠叫吵闹,搅的人不得安生?”

相安听见我来,应了一声“哥哥”,走到门边,却是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怕我得罪了这帮人,也不等她说话,笑了一笑,说道:“哥哥帮你把野狗赶走。”

赵蒙早已大怒,从屋里冲了出来,喝令家奴动手。结果当然没什么意外。我三拳两脚,便将那帮恶奴统统揍了个鼻青脸肿,连那几个滋事的泼皮也没放过。等他们狼狈退出大院子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能站着走路。而对于赵蒙,因为相安父母的缘故,我并没伤他,却硬是逼着他在相安面前磕了几个头。

“你不是来见公主么?那就好好见礼吧。磕几个响头,公主就饶了你这次的不敬之罪。算是便宜你了,给我滚吧。”我哈哈大笑着,把屁滚尿流的赵蒙象扔小鸡一样扔出了大院子。

不过从那以后,我就惹上了无穷的麻烦。得罪赵家的少爷,和揍了几个长安的泼皮混混是不一样的。

赵家陆续有人找上门来,先是几个护院武师,跟着是管家师爷,然后是赵家的大少爷,后来连赵氏家族的二当家也带着手下来了一趟。他们纠集了不少武师,或明枪叫阵,或伏击暗袭,找到我挑衅动手。

我的实战经验,几乎都是那段日子里积累起来的,虽然受了不少伤,不过来找我的人,也始终没有谁能讨得了好。

不过赵家子弟借故刁难相安一家,我却没有办法。赵家大少爷找了个机会,将相安的父母调去了岭南穷荒之地随商队办货,相安只好独自一人留在长安。相安的父母百般不愿,却最终违拗不得,与相安洒泪而别。临去之时,将相安重托给了我母亲,于是母亲便干脆把相安接到我家,与我们住在一起。

那时候,父亲去西域已经多年未有音信,母亲的担忧已很明显,这使她对于相安的事情,态度反而显得特别刚强起来。除了嘱咐我万事小心,母亲似乎并不在意我们惹怒了长安的豪强,甚至有一次为了安慰相安,还骄傲地说:“一个小小的赵家算得了什么,你哥哥的父亲,当年在大漠战场上横刀喋血,为我惹下的祸事不知道比这大了多少倍,也没见头上的天塌下来过。夏家的男儿汉,什么时候会怕了这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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