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奇妙蚯蚓

作者:蔡振兴    更新时间:2014-01-22 14:43:03

蚯蚓志异

全世界有二千五百多种蚯蚓,它们是地球上资格很老的居民。早在五亿七千万年前的古生代寒武纪,蚯蚓的祖宗作为无脊椎动物门类的代表出现在地球上,且成了开发地球的第一代耕耘者。因此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说:“万类生灵中首先给大地以恩赐的是蚯蚓。”英国著名生物学家达尔文说:“远在人类使用木犁之前,蚯蚓早在地球上耕耘了。”

蚯蚓简直是一头地下耕牛,五万条蚯蚓在一英亩土地上一年可翻土十八吨。英国生物学家萨切尔测定,生活在一公顷土地里的蚯蚓,一年排出的粪便中,仅氮素就有一百公斤。我国农林部门测定:每年由蚯蚓通过排便归还土壤的氮素,每公顷农田为二十二至三十公斤,每公顷森林为七十五至一百二十公斤,由此看来,蚯蚓不仅是地球耕耘者,而且还是农田化学家。

蚯蚓是蠕虫类里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常见的是生活在地表下面的环毛巨蚓,是蚯蚓氏族里的一大支派。此外还有不少特异品种。如微型蚓只有一厘米长,头发丝粗。江苏地区有一米长的蚯蚓,澳大利亚巨蚓长达两米,四川峨眉蚓长达三米,新西兰毛利族地区还有一种麝香蚓,据说只有酋长才有资格吃它。

蚯蚓含有糖类、脂肪、蛋白质、核苷酸、核酸、嘧啶等人体需要的养分。公元十四世纪,欧洲人就喜欢把加工后的蚯蚓干夹在面包里吃。中国也有闽越山峦啖蚯蚓为馐的记载。大平蚯蚓则是当今日本菜馆里堂而皇之的菜肴。法国蚯蚓专家罗斯卓今年四月十八日宣告:蚯蚓营养的总体含量超过鱼类的百分之八十,在紧急情况下可用蚯蚓解决灾区的饥馑问题。

蚯蚓还是一种药用动物,古人说它“聚地脉八寒之气”,性凉。缅甸人用它治牙溃疡、口疮,南美洲一些国家把蚯蚓当成解热药。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蚯蚓能治伤寒热结、阳毒结胸、诸疟烦热等病症,时下药房里出售的“地龙片”就是用蚯蚓干制成的。

当今世界的蚯蚓利用业方兴未艾,美国制造了成套的养蚯蚓设备,日本有二百家蚯蚓养殖场,法国每年从意大利和联邦德国进口五十万吨适合蚯蚓生长的土壤。蚯蚓作为地球上的一项生物资源,开发的前景是极为广阔的。

刊于1984.10.17《青岛日报》


奇妙的防暑动物

赤日炎炎,何物可降温?一些低温动物能帮助人类防暑降温。新西兰毛利族人聚居的山区里有一种长达1.5米的巨蚓,体温仅8度,它性格温顺,潜伏土中静静生活。一到夏天,毛利族人把它们从土中翻出来,双手臂上各绕一条,脖子上绕一条,腰际绕一条,冰凉的感觉令人舒服,成了盛夏的防暑降温动物,使用完了仍可放回土中。

坦桑尼亚飞达浦地区有一个水温接近零摄氏度的冷泉,冷泉喷出来的水形成冷溪,冷溪里生活着一种冷龟,冷龟出水后的体温不会随着环境温度的升高而升高,始终冷冰冰的,所以叫它冰龟。到了夏天,若在办公桌的盆子里放上一二只冷龟,它身体四周二尺以内的气温会下降而凉爽,冰龟成了一块不会溶化的“天然冰块”,可代替电风扇取凉。人们发现了冰龟的降温功能后,就扩大它的用途,捉几只放在食橱里,食橱内的气温会下降,食橱成了不用电的天然冰箱,因为冰龟起到冷却空气并保护食物新鲜的作用。冰龟很耐饥,不偷食,一年喂几次食物即可。

陕西麟游县的大山深沟里蛇特别多,一般无毒,也不轻易伤害人。山民们与某些无毒蛇在长期的共生环境中建立了默契,一到炎夏,他们用冰凉的蛇来消暑,往往一坐下,就把抓来养在家中的蛇绕在身上,让冰凉的蛇身子吸走身上的暑气。午睡时,山民们用一二条大蛇盘成团当枕头用,说头枕在蛇身上冰凉而易睡,醒后脑清眼亮,这是世代传下的约定俗成。一个乡干部到一个位于深山的村子检查工作,山民们见他满头大汗,就奉上几条蛇为他解暑,竟把那个干部吓跑了。

刊于1998.9.18《青岛日报》


作家蚯蚓先生

蜈蚣戴着一顶漂亮的红帽子,划动着42对步足,威风凛凛,昂头前进。虫蚁王国里都称它为“百脚博士”,它也以假当真,真以为自己长得威武,学问高深。

一天,蜈蚣从外面找食回到洞里,碰到蚯蚓正在地下打洞,它见蚯蚓尾部吐出一溜弯弯曲曲的泥条,粗看犹如古老的蝌蚪文,觉得有点奇怪,就用居高临下的口气问道:

“老蚯,你为啥不出去晒晒太阳,看看世界上美丽的风光,一年到头在地下搞什么名堂?”

“我在写书。”

“哈哈哈……”蜈蚣差一点笑掉门牙,“我号称博士了,还不敢写书。你能写书?那你这本书叫啥名字?”

“《耕耘收获的艺术》。”

蚯蚓的回答简单干脆,像它写的文章一样,不肯多写一个无用之字。

“吹牛。”蜈蚣不相信。它历来看不起蚯蚓,认为它是一条没头没脚的擀面杖,是丑八怪。但从蚯蚓那充满自信的回答来看,它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蜈蚣心里想:万一蚯蚓真能著书立说,那么我这个号称“百脚博士”的蜈蚣将被放到什么位置上呢?于是,蜈蚣气哼哼地说:“即便你能写点不三不四的东西,但有谁看你的臭书呢?”

“老蜈先生,凡是大地生长的东西,都是我的热心读者。”

“我不相信!”

蜈蚣决定去调查蚯蚓的读者。

“小麦哥哥,你读过吹牛家蚯蚓的著作吗?”

“读过的,而且我派根须到地下仔细研究蚯蚓的大作《耕耘收获的艺术》。”小麦摇头晃脑地说,“蚯蚓写的每一个字里都含有丰富的元素——氮、磷、钾、镁、钙和其它多种微量元素,这些都是我们庄稼所必需的营养。你看,我的麦粒多么饱满啊,重得快抬不起头啦。”

喔,蜈蚣很失望。它再去问玫瑰花。

“玫瑰花小姐,你读过吹牛家蚯蚓的著作吗?”

“读过的,读过的。”玫瑰花兴奋得涨红了脸,以为遇到了知音,大谈它的读后感,“蚯蚓这本《耕耘收获的艺术》,学问可大着哩,它创造每一句话,都有利于疏松土壤,有利于氧气的交流,有利于微生物繁殖,有利于有机腐殖质分解,有利于植物的吸收生长。听,我还为蚯蚓写过一首赞美诗哩:啊!最古老的耕耘家蚯蚓,你给大地创造了化学方程,你给花卉设计了美学装帧,你给地球提供了花团锦簇的植被,同时也化育出腾蛟起凤的生灵。”

蜈蚣又访问了棉花、大豆、土豆乃至野草,答复几乎是一个调儿,就是肯定蚯蚓的艺术劳动。第二天,蜈蚣的调查对象互相交流,都发现蜈蚣居心不良,有“专案组”的味道,就公开大声批评:“蜈蚣啊,你为什么对一年到头埋在地下认真从事创造性劳动的蚯蚓不满意呢?你虽然长着42对84只步足,享有‘百脚’之誉,却不能像千里马一样跑;你虽然头戴漂亮的博士帽,却写不出一篇像样的文章。”

蜈蚣听了心里很难过、很惭愧。从此之后,蜈蚣不敢白天出来了。直到今天,蜈蚣只有等天黑后才从洞里爬出来走走。

刊于1998.4广西《儿童创造》杂志


版权方授权华语文学发布,侵权必究
(快捷键←)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