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蛙国记者奥斯曼

作者:蔡振兴    更新时间:2014-01-22 14:33:50

青蛙王国创办了一张《蛙国日报》,特聘加里曼丹飞蛙当特约记者,要它报道生活在地球上的各种蛙类,尤其需要采访一些模样怪异生态奇特的蛙类。为了能在几秒钟内飞到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报社为它进了国际互联网,配发了微型高能传真,更为它装备了造价昂贵的高科技交通工具——亚光速飞行鞋。

加里曼丹飞蛙在报社的注册笔名叫奥斯曼。奥斯曼穿上亚光速飞行鞋后,双脚一跳,如一道闪电,一下子飞到西非科特迪瓦的主要名胜——伊斯里大瀑布旁,采访目标是世界蛙王利蒙娜。在大瀑布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它找到了世界蛙王利蒙娜。“我的妈呀!”奥斯曼一声惊叹,这利蒙娜少说有十斤重,熊蹲虎坐,神态庄严,活像一只金黄色的小老虎,把它称为世界蛙王,真是名不虚传。奥斯曼亮出记者证,递上名片,说明采访意图,并要求它表演节目。利蒙娜笑笑说:“我们巨蛙利蒙娜家族所以能出名,主要是个子大,除了能吃,什么本事也没有。”奥斯曼具有新闻记者的灵敏反应,说:“那就请您表演吃相吧!”并打开了录像机。

利蒙娜“扑扑”地跳到山坡上,见一条蛇在徐徐地游动,它射出一条足有二尺长的黏性长舌头,往蛇身上一卷,舌头一缩,把蛇拉进嘴里,还有半个蛇身在嘴巴外扭动,它用力一吸,像吃面条似的吸了进去。接着它跳到一堆颜色与它皮肤一样的石头边,显然是拟态伪装。一会儿,一只斤把重的大老鼠爬过来,竟爬到它身上停下休息,显然,大老鼠把利蒙娜当成一块冰凉的石头了。利蒙娜一弓背,一扭头,“吧答”一声响,老鼠已滚进利蒙娜的嘴里。

奥斯曼关掉录像机,要利蒙娜休息一下再表演。利蒙娜抱歉地说:“奥斯曼先生,我不能表演了,得马上跳到伊斯里瀑布那里去。”奥斯曼问为什么?利蒙娜心神不宁地答:“我们西非巨蛙利蒙娜家族的成员有个毛病——皮肤容易干燥,这是祖宗遗传的缺点,离水时间一久,皮肤会裂开小口子,挺痛的,所以我们一辈子在水边或瀑布旁生活,靠溅到身上的水珠来保养皮肤,当地人知道我们有这个缺点,所以很爱护我们的。”

在回到伊斯里瀑布的路上,利蒙娜突然跳进一个水塘,显然是为了浸湿自己的皮肤。奥斯曼看到小水塘里有很多鱼,钢笔般长,大脑袋,长尾巴,游动起来摇摇摆摆,很有趣可爱,就问:“喂,利蒙娜女士,你怎么不吃这些鱼呢?”利蒙娜笑笑说:“这些是利蒙娜蝌蚪呀,是我们的儿女呀,一个月后它们会长出四只脚,跳到岸上的。”奥斯曼立即向利蒙娜道歉:“我不懂呀,父母怎么能吃自己的儿女呢?请原谅。”它告别利蒙娜后立即发回电传,第二天,《蛙国日报》上新开设的“世界奇蛙”专栏里刊出了题为《世界蛙王利蒙娜》的文章,奥斯曼在文章结尾发出了深情的感叹:“当世界蛙肉交易正兴旺的时候,当东南亚每年有7万吨蛙腿肉流进欧美食品市场的时候,巨蛙利蒙娜家族得到科特迪瓦人的保护关爱,这是难能可贵的。这里的人们懂得,保护一个珍稀物种就是保护国家的一份财富,但愿巨蛙利蒙娜与科特迪瓦人民世世代代共存下去。”文章声情并茂,图片逼真,蛙国读者啧啧称奇,当天加印了10万份,经济效益增加了5个百分点,编辑部来电鼓励,使奥斯曼激起了更大的采访热情。

奥斯曼决定继续采访,按动亚光速飞行鞋的开关,“刷”一道白光,一下子飞到澳大利亚阿波罗河谷,这是计划中的第二采访点,很快找到了大名鼎鼎的采访对象——布福蛙婆婆。

“布福蛙婆婆,您好!”奥斯曼握手问候,心里想,这布福蛙真大呀,足有五斤重。它自我介绍后说明来意:“布福蛙婆婆,据蛙国档案馆的资料上介绍,称你们是打扫卫生的环境保护专家,《蛙国日报》的广大读者非常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工作的,特派我来专程采访。”布福蛙说:“谢谢,其实我们做的工作很粗笨,只是帮人类吃掉垃圾罢了。现在竟然惊动蛙国新闻界,这是我们布福蛙家族的光荣。”它的诚实厚道使奥斯曼很感动,怪不得称它叫布福蛙婆婆。这时从墙角里跳出两只布福蛙,布福蛙婆婆指着它俩介绍道:“它们是被这个人家请进来的,凡是丢落在庭院里的生活垃圾,它们会及时吃掉。既保护了庭院的清洁,又省去了主人的劳动,而且也不用发工资。”奥斯曼问庭院里的布福蛙:“主人待你们好吗?”它们愉快地回答:“主人待我们好极了,由于我们工作认真,庭院里的垃圾有一点吃一点,没有垃圾可食的时候,主人怕我们饿肚子,还给我们喂食呢。为了保证我们有个休息环境,主人在墙角里搭了一个砖窝,算是我们的房子。”另一只布福蛙说:“但是我们不能跳出去玩,跳出去后要捉回来的,不像我们的妈妈——布福蛙婆婆那么自由。”

奥斯曼认真记录,通过互联网发出电子邮件,第二天,《蛙国日报》“世界奇蛙”专栏里刊出了奥斯曼采写的文章,题目是:《人类的义务清洁工——布福蛙》,由于内容奇特,大开蛙国公民的眼界,不仅当天的报纸加印五万份,而且编辑部收到不少青蛙读者的来信,对特约记者飞蛙奥斯曼的文章表示赞美。编辑部主任在电传中告诉奥斯曼,本来它可以回编辑部享受一个月工作假,但是南非开普敦市第86届世界青蛙奥林匹克运动会即将开幕,要它立即去采访花边新闻。奥斯曼打开亚光速飞行鞋的开关,撑开四肢,张开连着四趾的薄膜,活像一块四方形手帕,“刷”一道白光,立即飞到南非开普敦市。

开普敦市弥漫着重大节日气氛,街上到处张贴着青蛙运动员和它主人的彩印图片海报,熙熙攘攘的人们都在谈论青蛙赛场,足有一公里长的塑料棚临时摊位更是引人注目,形成青蛙杂耍一条街。连周边国家的驯蛙艺人也来献艺挣钱。奥斯曼顺着摊位看下去,真是精妙绝伦,眼花缭乱,在青蛙驾驶术摊位区,有的青蛙驾驶着饭盒子那么大的电动玩具汽车,有的青蛙驾驶着筷子那么长的电动摩托车,在圆盘里一圈一圈转圈子。有一只青蛙竟穿着一身红色的车夫服,坐在电动马车的驾驶台上,像个绅士,前脚搭在驾驶盘上,驾着机器马拉的车子,在大圆盘的滑行道上一圈一圈地行驶,观众们看疯了,哈哈大笑,把钱丢进驯蛙艺人放置的铜盘里,对驯蛙艺人的劳动表示敬意。奥斯曼继续看下去,但见有些青蛙顺着麻绳向上爬,看来四只青蛙都想争第一名,它们爬上去后根据驯蛙人的信号又滑下来继续爬,连爬三次,不论胜负,驯蛙人都奖给它们一只活蹦乱跳的蚂蚱当奖品。还有的青蛙后脚踏在钢笔那么长的踏板上,前脚抓住绳子,一蹬一蹬地在荡秋千。更绝的是有10只青蛙老老实实地蹲在十个木格里,驯蛙艺人手持一根细细的金属棒,轻轻击打每一只青蛙的头部,被击打的青蛙都能“呱”地发出一个音符,那鸣声有轻有重,有粗有细,有重浊有尖利,在驯蛙艺人不断地轻轻打击下,竟像弹琵琶一样,奏出了《波希尼咏叹调》。奥斯曼心生感叹:咱们青蛙王国里真是蛙才辈出呀。

第二天,第86届世界青蛙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始了,1000只青蛙分十组进行比赛,每组100只。这些受过训练的青蛙运动员规规矩矩地蹲在起跳线上,每一只青蛙后面站着它的主人和裁判员,发令枪一响,主人用金属棒一点,青蛙运动员们就跳开啦。它们脚上涂着颜料,以便在白布上记下它们的落点,三个落点的总长度就是它们的成绩,随着电子显示屏上不断有新纪录出现,观众们快乐得发疯了。比赛结果,一只美国加利福尼亚跳蛙以47.4英尺三级跳绝对长度获得冠军,组委会除发了奖金、奖杯,还授予这只跳蛙“吐温大叔”的荣誉。这只跳蛙立即出现在当地电视屏幕上,还登在报纸头版上,那位置可是刊登外国来访总统的地方啊。接着,组委会弄来一辆古典马车,请冠军主人坐上去,而跳蛙“吐温大叔”则蹲在玻璃罩里,在开普敦市游行一圈,可谓出尽风头。

奥斯曼发完了全部电子邮件,打开亚光速飞行鞋的开关,“刷”一道白光,返回了《蛙国日报》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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