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员外接来信草草看了一下,他与济南刘知府是多年好友,信中刘知府说有学生前去拜访,如果不错,可纳为婿。另外还夸奖了这人一番。宋员外看完信,大喜,他正愁他的两个女儿还未嫁出去,眼前突然冒出这么英俊的公子,那有不允之理。当即他让人好酒好饭的招待。老头喝酒多了,一下子忘记让朱公子见见他的两个女儿,一直陪朱公子喝酒喝到很晚,直喝得大醉。朱公子拜辞走后,他才入房休息,由于酒醉,他竟然第二日还是不起。
第二天大早,宋家大院门前又停下一顶轿子,从轿上下来一个人,他就是武宗,不过他今天的身份是“朱公子”。
还是敲门,传贴,进院。
因为昨天来了个朱公子,受到老爷的特别优侍,到很晚这朱公子才走,看门的老头眼不好使,又误会了,把武宗当作是昨日来的朱公子,名片看都没看就让他们五个人进了院子。
宋员外只因喝醉了酒,今天还是没怎么醒,听说朱公子拜见,他只好硬撑着起床来见,他老眼昏花,醉醉薰薰,见武宗又象昨天那朱公子,却又不像,就以为自己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只见有上侍卫从怀里掏出一个帖子,交给宋员外,那意思是听说他有两个女儿长得十分美,今特来婚娉,还有礼品之类。
宋员外当然更加高兴,又让人摆上酒来,又是陪武宗等人大喝起来。酒席间,侍卫送上礼品,什么:玛脑翡翠、黄金彩缎、貂鼠翎雀、金钗银凤无数,装了满满一大箱。宋员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礼品,就连刘知府也没有这么殷实。可是宋员外的老婆秦氏是个戏子出身,见这朱公子如此大方,又是齐河县令,还有济南刘知府的推荐信,她坚信无疑,忙让人收下礼品,在酒席上商量三日迎娶新娘。起初武宗坚持双美一起要,可宋员外说只能嫁一个,姊妹任眩最后定下娶姐姐,妹妹陪嫁陪姐姐小住三日。
武宗没想到这么顺利,宋员外也没想到这朱公子如此性急和如此富有。总之双方皆大欢喜。
三日后,武宗就派人抬着大轿来迎娶新娘。这些人抬起双美,飞奔而去。
他们前脚刚走,齐河朱公子就登门求婚来了,见了宋员外递上贴子,说明来意。
“什么,你不是刚把贵儿、芬儿接走了么?怎怎么”宋员外有点大惊失色。
“宋员外,小生自从这里回齐河后,一直不曾来过,也不曾接什么贵儿芬儿。”朱公子身边几个仆人也做证。
宋员外一听,两眼发昏,他的老婆也急了,听说女儿不是被朱公子抬走,怎么能不急呢!还把求婚的大帖子拿来让朱公子看。
朱公子一看落款是:朱天贵。这也巧了,他叫朱天福,只是一字之差。他忙向这伙人朝哪走了,门房老头说朝北,他赶紧带人朝北追去。
宋员外也雇了顶轿子追去。
再说这武宗把新娘迎到家,仔细看这双美,果然是:窗下新月,温柔款款,让人销魂。柳眉杏脸,朱唇樱桃。眉清秀目,纤纤玉身。双美髻煞,梨云双肩。当即,武宗让人把双美扶入洞房。在洞房里,武宗看着双美如脂的双股,细软的柳腰,丰满的身材,散发出诱人的气味,武宗心里直夸这双美的天姿国色,当即宽衣解带,即成好事。芬儿本想出屋,也被武宗留住,她半推半就,依了武宗。
就在这时,朱公子带人和宋员外追来,他们数十人来到武宗临时住的宅子,在门口大叫起来。
“干什么的?”一侍卫问。
“要人的。”
“请你家朱公子出来。”
不一会江彬出来,见是宋员外,忙施礼:“宋员外有事么?”
“朱公子呢?”
“有什么事,小人可办。”
朱公子过来问江彬:“为何打着我的名号骗人家闺女?”
“你是什么人?”今日是武宗大喜之日,江彬忍口气,在往日非臭打他一顿不可。
“小生是齐河县令,与宋员外之女有婚约。”
“拿婚书我看!”
“这”,朱公子无言以对。
江彬把门关上,说:“不要在此闹事,免得丢了脑袋!”
也巧了,这朱公子的同窗好友也是乐陵县令,当即他去县衙见了老同学,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这还了得!”他的话让老同学拍案而起,大为气愤。他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在!”进来一名快捕头。
“带上你的全部人马,跟本县令走,马上去办一件案子,到了那,你只可锁人,二话别说。”
“是。”
他们一百多人,浩浩荡荡,朝城南走来。到了武宗住的宅子,县令让把院子包围了,拿了人再问案。
“啪!啪!”
他们敲起门来,里面有个侍卫把门打开,还没说声“谁”,就被锁祝侍卫大惊,以为是来了强盗,猛出一掌,把两名捕快打翻在地。
快捕头一见,大怒,刀一挥说声“上。”一百多名快捕蜂涌而上。
这些侍卫是干什么的,个个武艺高强,别说是一百多捕快,就是一千多御林军他们也不看在眼里。起初只有一名侍卫动手,一个人守在门口,打退了持刀的十几名快捕。后来他们见来人真干真杀,也急红了眼,抽出御赐宝剑,只几十下,周围已倒下几十名捕快。
县令在一旁大叫:“敢行凶杀人!一个不要放过,上!上!”
可是谁也不敢上,这些捕快已看出这伙人不是一般平常之辈,个个武艺高强,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外面砍杀起来,惊动了里面的江彬,他走出来,见县令还指挥人叫着往里杀。他分开众人,走到县令跟前,啪啪,打了几个嘴巴,用手揪起来说:“赶快带着人滚开,不然要你的命。”
县令也怕了,没想到在老同学面前丢这么大的面子。他不明白,这人是谁?口气这么大,到了他的地盘还这么横?可是衣领被人揪住,喘不过气来。只好说:“走走我马上走。”
江彬放下他,他带人走了。
江彬回到屋里,武宗问他:“外面吵什么?”
“没什么,有几个人想占便宜,让我打发走了,皇上有事吗?”
“没事,没事。”
“那两个妞滋味如何,双豹房里的美人如何?”江彬故意逗着武宗。
武宗神秘地说:“其美无比。”
哈,哈!
到了半夜,武宗刚搂住双美躺下,江彬带着两个侍卫偷偷遛出去嫖娼未回来,只听外面又乱成一片。
原来县令又带着全县五百多兵勇围了过来,他要亲手杀了江彬,要把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痛责一顿,报报仇恨,就带全县兵勇来了。
这些侍卫见又是白天来的那伙人,不敢大意,小心准备。
但江彬早先也有过话,说尽量少开杀戒,所以他们对冲进来的兵勇,只是打错。外面拼命往里冲,里面拚命挡,两下又打了两个多时辰。
县官觉得不对头,这伙人艺高胆大,行动诡秘,突然在这县南住下,平日又不做生意,这伙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呢?而且出手并不动刀,于是他让人先停下来。
县令走过去,对面里的侍卫说:“让你们的头出来,本县令有话要问。”
可是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仿佛根本就看不起他这个县令。
平日里,县令在本县是土皇上,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今日被这些人戏弄,他也忍不住,大叫放箭,翻墙往里冲。
结果又是一场混战,只打个天昏黑地。武宗所带的人毕竟少,顾了西,顾不了东,眼看撑不住了,还伤了几名侍卫。
这时江彬带着两名侍卫从妓院回来,见县令带人又来冲杀,大怒,从外打了进来。无奈好手不抵众拳,他们三人被十几个兵勇按在地上,捆了起来,他们把江彬推到县令跟前。
“叫什么名字?”县令问。
有个侍卫嘴挺硬,说:“你们有几个胆敢捆江总爷。”
什么江总爷。”这个县令没有听说过。几个兵勇把那侍卫臭打了一顿,打完后又在江彬身上乱搜。有个兵勇从江彬身上搜出个腰牌,是玉石做的,递给县令说:“在这人身上搜出个这东西,请老爷过目。”
县令接过一看,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往下掉。腰牌上写着:“统领全国监军江彬。江彬这人他早听说过,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心狠手辣。乡村农民吓唬小孩就说:“不听话让江彬吓死你。”孩子会止而不哭。
县令又看了这腰牌,不是假的,看来是江总爷到了,屋里肯定住着皇上。
县令赶快往地上一跪说:“给江总爷叩头!”其他兵勇一看,一齐跪下,有人赶快给江彬松了绑。
这时江彬也是哭笑不得,他从来不打给他求饶的人,这些兵勇跪满一地,他只好说:“回去吧!”县令带人退走。
宋员外见状问县令:“此是何人?”
县令摇摇头说:“本官命休矣!”
“为什么?”
“他是朝廷的江彬江总爷。”县令说完就走了。
“啊!”宋员外倒在地上,他也听说过此人,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来到山东,不会有好事,女儿还是落入他不敢往下再想,只好带着人回府。朱公子跟在后边,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