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急地干完了事,起身整好衣衫,便说起话来。二人摸清了对方底细,临别玉秀一再叮嘱慧能夜间来会,并把自己住在永巷第几个门内交待了两遍,方才离去。
当夜,慧能便走入掖廷,只见长长的巷中根本无人把守,不少屋内亮着灯,其中有一间屋子的窗纸上贴着一剪梅花,慧能便蹿了过去,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便开了。玉秀早就为他留了门子。慧能背贴着门,把门闩插上,玉秀看着他莞尔一笑,就把灯吹灭了。
慧能搂抱着玉秀,只听隔壁有人说笑之声,便道:“你这里隔壁薄如纸,说话声也能听到。偌若小僧施出手段,你叫出声来,岂不坏事?”玉秀娇笑着悄声说:“你又贫嘴,却要见见你有何本领。”只见那慧能把玉秀放倒,不一会玉秀便苦苦哀求,慧能那里肯放她过去,玉秀只好拿过丝帕咬入口中。两人正弄得起劲,却听到有人敲门,慧能只得住手。见四下无藏身之处,光着身子钻进床下。玉秀又把他的衣服丢进去,这才急急穿上内衣,走到门前问道:“谁呀?”
“是我。”玉秀一听声音,知道是隔壁的申燕,一颗心才定了下来。她原以为是那些闹春的太监前来鬼混,正不知道如何打发才好。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姐姐快开门,冻死我了。”申燕站在门外象往常一样叫道。
这申燕与玉秀最为要好,今日正在屋中与隔壁的阿春说话,听得玉秀屋中呱哒有声,二人诧异,便站起身来,贴着墙缝细听,只听到屋中似有男人喘息之声,伴有淫声秽语。那玉秀与申燕一墙之隔,墙上有一道缝隙。往日里,申燕也知道玉秀与那些太监调情,却不似今日这般热闹,心知有异,便与阿春约着来敲玉秀的门,想吓他一吓。
“这么晚了,我已睡下,妹妹明日再来玩耍吧。”
“姐姐,妹妹下午丢了一支头钗,想必是丢在姐姐屋中。”
“一支头钗有什么大不了的,明日再寻也跑不了它。”
“这支头钗可是妹妹入宫时妈妈给的。不见头钗,如何能睡得下。”
玉秀无奈,只好把门打开。却见走进来两个人,正自猜疑,申燕已点上了灯,与阿春一起寻觅开来。慧能躲在床下如何能藏得住,又见进来两个美人,便从床下钻出来。阿春、申燕只想吓吓玉秀,猛然间床下钻出一个赤条条的和尚,都吓了一跳。
玉秀站在门口,急忙把门插上。慧能此时也不答话,就把申燕、阿春按到床上慧能搂着三个女人睡了一个更次,便欲离去。玉秀尚自不舍,又约那和尚再来。慧能说:“此处甚是不便,姑娘们不如到小僧住处行乐。”玉秀心想:“和尚说得也是。此处,隔墙如纸,话音外泄,再加上那些太监,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被撞上。”便与慧能约好,每日夜半过后相会。自后,慧能便于众女在净室宣淫。
慧能自入宫皇后及二妃对他甚是殷勤,此三女虽然个个花容月貌,慧能却不敢打她们的主意。只有那西宫德妃却有些特别,每每以媚眼相扑,似是有意。
一天夜饭后,慧能正与小徒见智在净室打坐,却见一女婢走了进来,邀请慧能入西宫叙事。慧能便随那女婢入西宫。
西宫德妃入嫁皇上以来,也曾受到过宠幸,却无子嗣。这德妃是个有心计的,从前收卖张旺为她拉笼皇上,想抢在皇后前面生下子嗣,却也还是没有结果。如今皇上一月之间,难来一趟西宫,日日独守这偌大的宫殿,说不出的寂寞难熬。那日见了慧能,只见此僧模样俊伟,便心生爱慕,心想如能借来果实,再设法瞒过皇上,到时候,身价地位必不低于中宫。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皇上不育,岂不露馅,左思右想,茶饭不思,却被心腹女婢看破了心思。女婢劝娘娘说:“皇上如今弄那和尚入宫求子,这种事在我们老家也常有。有那老夫老妻多年不育,只要丈夫带妻去那求子洞一趟,十有八九妻子便能怀孕,生下孩子来。”
“那求子洞这么灵验?”
“灵验什么埃里面藏着两头‘秃驴’。那男人把妻子送进去,自己可不能进,只能在山下等着,就这功夫成的事。那妻子回到家中,怎么肯向男人说破。再说,那洞里的人,据说有一种升仙药,先给女人吃了升仙药,迷迷糊糊的,十个有九个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这都是些乡村野事。”
“如今皇上不也信这个吗?”
这女婢虽未明言,却点破了此中的玄机。德妃心想,皇上信佛事,封国师,一旦她怀孕,再瞅个机会拉皇上上床,不怕他不信。主婢二人便开始行事。
慧能被那女婢一直领到德妃的寝室,也没瞅见一个人影。
“都说宫中守卫森严,内中奴婢成群,怎么却是这般光景”。
慧能心想,一边随着女婢进入屋内。他哪里知道,这都是德妃安排好的。
慧能入内坐下,女婢献上香茶,这才见德妃从帷帘后走出来。一袭粉红衣,脚拖绣花鞋,头上金钗乱颤,口中嘤嘤有声。
德妃坐下说道:“国师入宫为皇上求子,佛事国师通达,只不知人事国师能否见教。”说着便扫了慧能一眼。
“这个,小僧略知一二,不敢在娘娘面前放肆。”慧能边说,边察看德妃的神情。
“此为内宫,尽管道来。”
“《千金方》中《产经》言道,人之始生,本在于胎命有阳。夫合阴阳之时,必避九殃。”
“何为九殃?”
“九殃者,其一,日中之子生则欧逆;其二,夜半之子,天地闭塞,不哑则聋;其三,日蚀之子,休戚毁伤;其四,雷电之子,天怒兴威,必易服犯;其五,月蚀之子,与母俱凶;其六,虹霓之子,若作不祥;其七,冬夏日至之子,害父母;其八,弦望之子,必为乱兵风肓;其九,醉饱之子,必为病癫疽痔有疮。”
“这九殃即是九忌。只是不知,何方能保得子孙贤良长寿?”德妃又拿话撩拨他。
慧能心想:“这妇人所问**与受孕之法,却不知如何答她。”再看德妃脸红眼亮,只瞅着自己不放,胆子便大了起来。
“求子法自有常体,清心远虑,安定其襟抱,垂虚斋戒。
妇人月子后三日,夜半之后,鸡鸣之前嬉戏,同其快乐,有子贤良而老寿。求子之法,当蓄养精气,勿数施舍。”慧能说罢,又盯着德妃望个不祝德妃原是有心之人,又被他说了这半天,早已欲动,此刻便站起身来说道:“只不知今日是否吉日?”
慧能见她如此说道,欲念顿起,说道:“良辰吉日。”德妃便把一双秀手递了过来。好一双玉手,光洁细软,握上去如一团丝棉,慧能见她有意,正是天上掉下来的桃花运,怎能不消受,便把她拖入怀中搂抱抚摸,待她气喘,双双进入罗帐,卸下衣服,调戏了半日。
德妃哪里见过如此风流温存的男人,心旌摇荡,如似一条火龙便蹿入腹中。浑身酸软,昏死过去。那女婢看看过了两个时辰,准备了热汤毛巾,前来收拾,只见慧能尚未罢手。
慧能见德妃瘫软在床,如死去一般,正没尽兴,又见女婢入来,便赤身跳下来,把那女婢按到凳上干起来。那女婢早年已被武宗开苞,对男女之事也见得多了,颇懂风情,今夜暗中窥那和尚与娘娘行事,这会儿被按在凳上,早已收不住**之心,迎凑不止。慧能见她如此知趣,放开手段,振动踊跃,若缓冲似鲫鱼之弄钩,若急蹙如群鸟之遇风,进退牵引,上天随迎。然后爬上床,叩齿运神,摩热两手,揉擦肾门,然后趺坐,内观反照,以固精气。
德妃本欲借和尚之种,生下贵子,没料到他如此能耐,使她数度丢抛。这种滋味弄得她淫欲难收,二三日便叫女婢接那和尚偷偷入宫一次。
再说玉秀、申燕、阿春半夜到了净室,不见慧能,只有见智一人。见智说:“师傅出去办事,临走嘱咐,请姑娘们稍坐休息。”这见智也是个贼坯子,趁慧能不在,便不老实。玉秀见他年青,长得也是好模样,也有心逗他。三个人便与见智做到一处。只是那见智哪有师傅那般功夫,两个时辰已过仍不歇。
次日,早晨起床,只觉得腰酸膝软,爬不起来。慧能见他面色仓白,眼皮浮肿,已猜出了八九分。笑道:“少年郎,莫遇一时之勇,小心送了性命。”
再说钱宁领旨训练兽阵,又令那边将官送进一些虎豹,便在斗兽场中演练。斗兽场四周站着武士,一个手持一绳,把那训兽的吊下去,遇到紧急危险,就向上拽绳。训兽者,围墙而站,一人手持一鞭,令那些虎豹列队。虎豹混集,哪能成队?
钱宁又把虎豹分开训练,练了两个多月,才稍稍有点模样。武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连催了几次。有人给钱宁出主意说:“虎豹列阵只是听人说说而已,却未眼见。那狗阵、羊阵却比虎豹阵容易练成。”
钱宁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这虎豹之阵确实难练,先让皇上看看狗阵、羊阵,过些时日,再看虎阵豹阵,岂不更美”。于是,又令人弄来一千多只狗,另建棚房,饲养训练。看看练得差不多了,便启奏武宗,请皇上观阵。
钱宁派人在郊外找了一块空地,架起了帐篷和一看台。看台两边插着彩幡战旗。一面四个鼓手,均穿红色衣裤,又调来乐工,搭个奏乐台。
时已春尾,天气暖和。武宗带着人马来到郊外,一入兽阵场,几声礼炮,鼓声擂动。武宗骑马到台下下马,与楚玉张永等人登上看台,坐下。钱宁身穿盔甲带着那一百多武士进入场中,操演武士操,表演毕。钱宁下马走上乐台,乐台中间是一只大鼓,钱宁挥动鼓棰连击三下,两边鼓手随后擂鼓,只见武士们驱着几千只白羊来到场中,那山羊,身穿黑色甲,尾缚草绳,头插两把刀,跟着鼓声向前涌动。鼓声住,羊群也站不动。
随着有人举一面蓝旗从羊群中间穿过去,把羊群分成南北两队,相距约一百米。又听得四声大鼓响,鼓手又开始擂鼓,羊尾上缚的草绳已浇过油,有兵士点然了草绳,武士们在后面催动山羊向前奔跑。两队山羊互相冲撞,博斗。
武宗在看台上站起身来观看,不住声地叫好。
紧接着又是狗阵,这狗阵却比羊阵齐整多了,一只只狗也都穿着甲胄,脖子上还系着彩绸,一武士前面领带,或踏步,或蹲伏,或起立,或急趋。
武宗看了说道:“这些狗它日可随我出征。”
狗阵演完,又演了狗阵放羊,狗阵在外,羊群在内,由武士指挥狗阵驱逐羊群。
操演完毕,武宗觉得不甚过瘾,又问钱宁,虎豹阵为何不登常“虎豹之阵只有雏形,尚未练熟,请皇上再宽缓些时日。”
“虎豹吗,本来就是凶猛不受管束,你还想让它们象人那么规矩,练个什么样,就是个什么样,快去弄来我看看。”
钱宁急忙前去准备。空下来这段时间,张永便建议皇上跑马射羊。武宗命人把羊尾巴上缚上油绳点燃,使羊急奔,自己带着楚玉张永等人,催马随后紧迫,弯弓搭箭,一箭去,却没射中,又是一箭,正是羊颈。武宗在马上大笑道:“张公公,今晚我请你吃羊肉羹。”
武宗又射了一阵,浑身湿透,这才下马入帐篷之中休息。
钱宁带人回到豹房,急忙征集车辆,把虎豹装入笼中,运往郊外。城中的百姓见一辆辆马车运载着这么多虎豹,都挤过来看热闹。
一老者说:“这么多虎豹,每日要吃多少肉?”我们一家一年之中,也难得见一次荤。”
“肉算什么,你知道皇上都吃什么吗?龙睛凤爪。”有一年青人说。
“别胡诌了,天底下哪有什么龙凤。”%%“瞧,又来了一辆,哪是虎,简直是只犊子吗。”
“这宫中养这么多虎豹做什么用?”
“这虎豹用处大了。平民百姓家养狗护院,宫中用的是虎豹。入夜便放出来,两只眼在黑夜里象两只灯笼,见了生人就扑咬,可厉害了。”
“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家有个亲戚在宫中做事,什么不知道。”
“是洗衣妇,还是缝衣服的?”
周围的人一阵大笑
钱宁把这一大群虎豹弄出城来,如何使它们列阵使皇上高兴,心中无底。
一辆辆马车进了场,武宗见了凶猛的虎豹,顿时来了精神,命令马上演练。
这些虎豹虽没去掉野性,但也被武士们连日来打怕了。钱宁让武士们用锁练栓住虎豹的前掌,一头握在武士们手中。那虎豹跳跃必靠前掌的支撑,拴住前掌,如若乱蹿,便加以皮鞭,有力量的武士,还能把虎豹拉得趴下。
先是虎阵,一百多武士一人牵一头猛虎,手持皮鞭入场,走得却也整齐。一抖手中链子,那虎一个个趴在地上,再向上一抖,老虎又爬起来。
再是豹阵,也是由武士牵着走动,站队,趴下,站起。
武宗看了觉得没有意思,对钱宁说:“我让你训虎,你把我的虎都训成猫了。这样的老虎怎么能加入战列。”
“皇上,古书上所说的百兽阵,也只不过是一说,练成此阵,还不知用了多少年功夫。钱宁他训练野兽尚不足一年。”
张永见皇上不高兴,插言道:“皇上,再有些时日,必然会见效果。”
“算啦,再训练,就一点野味也没了。去了铁链,让它们自己走。”
“皇上,去了铁链,只怕——”钱宁还没说完,武宗就说:“这么大空场,还怕它什么。当初,它们还不是边兵抓的。”
钱宁不敢再劝,只好走下看台,令武士去了锁链。那些武士见去了锁链,一个个远远地持鞭站着,不敢近前。
武宗又叫擂鼓,鼓声骤起,那几百只虎豹顿时受惊,又冲又蹿,四下乱跑,武士们挥鞭驱赶,哪里拦得祝好在场内架着栅栏,一时间,也跑不多远。钱宁指挥着兵士追捕,费了半天功夫,才又把它们关入笼中。清点数目,却走脱了两虎一豹。
武宗在看台上看着虎豹四蹿,高兴地大呼小叫,乐台上的乐工还有台下的鼓手一个个吓得面色蜡黄,飞奔到看台上来。
“这才有趣。”武宗对张永说:“这叫虎、豹、人阵。”
武宗在郊外玩了一天,看看天色已晚,却不肯回去,要在帐篷里过夜。钱宁只好安排官兵把守,又派人去宫中御膳房中拉来晚膳,供皇上食用。武宗偏要吃烤全羊,御厨就在郊外架火烤炙。
夜,繁星闪烁,篝火点点。武宗在帐篷中闻到烤羊肉的香味,便拉着楚玉走出来,坐到篝火旁。
“听说塞外就是这等风光。今日我不出京城,便得享塞外风光,你说妙也不妙?”
“你真是个混小子。”楚玉附在他耳边说。
“你敢骂我”,武宗嘻嘻笑着,便去格吱她,正说笑着,只见不远处有一对幽幽的亮光,却是白天逃走的那只豹子。
“是豹子”,楚玉对钱宁说:“还不叫人去抓。”
御厨烤好羊肉,整个的端了过来。簿火旁铺了一大块毡子,羊肉、菜肴、酒水都摆在上边。武宗撕下一块羊肉,递到楚玉口中。又撕下一块塞入自己口中,楚玉凑过头来,把嘴附上去,咬住武宗唇边露出的那一截羊肉,相逗了半天,这才松口。武宗,吃一块肉,喝一口酒。
“可否吃个皮杯?”武宗对楚玉说,一边把杯中的酒倒入口中。楚玉凑上前,嘴对着嘴,又把那口酒吸入自己口中咽下。
“有来无往非君子,我也吃你一个。”武宗说着,也吃了楚玉一皮杯酒。
钱宁这一天又累又怕,过得很不自在。眼下又见楚玉与武宗如此喜戏,心中更是不快。,只是低着头,吃肉灌酒,一会便喝得大醉。楚玉看了一眼喝得醉在地上的钱宁,对武宗说:“你今日把他戏耍得够了。”
武宗哈哈大笑说:“明日赏赐他也不迟。”
武宗在郊外过了一个荒唐的夜晚。城中的百姓却被两只猛虎闹得人心慌慌。次日早晨,那虎还蹲伏在一家大户人家的门口。老管家早晨起来开门迎面看到老虎,竟吓得昏死过去。两只老虎大闹京城,吃了一头小猪,咬死一个人,害得城中百姓谈虎色变,不敢出门。那小商小贩也收了挑子,躲在家中。
过了半个月,城中贴出安民告示,说是老虎已被捕获,京城中才又重新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