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加尔加诺山之战到克里索葬礼(1)

作者:乔万尼奥里    更新时间:2013-08-16 11:39:40

不论苏布拉克威之战给罗马人带来了多么惨重的损失,也不论克拉苏暂时无法弥补这一损失,斯巴达克斯还是不能从这一次胜仗中获得什么重大的利益。他打垮了罗马人以后,从侦察维林纳斯河沿岸回来的玛米里乌斯口中知道克拉苏的主力已经在当天渡了河。色雷斯人明白:克拉苏在后面钉着他,在这情况下向罗马进军是不利的。因此,他立刻在当天晚上离开苏布拉克威,渡过里利斯河上游向康滂尼亚省进发。至于克拉苏,他只是在角斗士的军队放弃苏布拉克威的那天晚上才开始出发。而他的副将遭到惨败的消息直到第二天黄昏他才知道。

克拉苏将军的愤怒达到了极点,不但摩米乌斯的行动使他大为不满,摩米马斯手下的两个军团尤其使他感到怒不可遏,因为溃败的兵士竟一直逃到了罗马城下。当这一新的失利消息传到城中时,居民们顿时大起恐慌,慌乱的情形一直继续到克拉苏的使者出现以后才平静下来。那几个使者终于使罗马人相信:苏布拉克威之战并不具有足以引起恐慌的重大意义。他们把战事的实际情况报告了元老院,并且建议元老院火速把所有摩米乌斯军团中的逃兵送回克拉苏将军的营垒。

过了几天所有的逃兵都回了营,不难想象,他们是多么的羞惭,而且是多么的沮丧啊。

克拉苏在将军法场上聚集了全部军队,把他们列成了方阵。在方阵中间,就站着那批已经解除武装、满面羞惭、垂头丧气的摩米乌斯军团中的逃兵。具有演说天才的克拉苏开始滔滔不绝地发表责备他们的演说。他激烈而又严厉地斥责逃兵们的懦怯行为,说他们用这种行为玷辱了自己,象一群胆小的婆娘那样从战场上脱逃,抛弃了他他祖先曾经在困难百倍的环境中用来征服全世界的武器。他证明,必须彻底消除这种愚蠢的惊慌心理,正是由于这一点,卑贱的角斗士和奴隶的军队三年来才能自由自在地在意大利全境横行,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才使他们获得了不应有的英勇显赫的声名,而罗马军队在过去以它不可战胜的威力争得的荣誉,现在却变成了全世界的笑柄。

克拉苏宣布,以后决不能再蒙受溃逃的耻辱:创立英勇事业和光辉胜利的时期已经到来了。既然自尊、自重的感觉和罗马人的光荣还不足以消除这一耻辱,那就要用铁的纪律以及在最残酷的刑罚的胁迫下保全生命的恐惧心来取得胜利。

“我现在要重新恢复我们祖先极少采用的什一格杀令,”克拉苏下结论道。“阿庇乌斯-克劳提乌斯在罗马纪元三百零四年首先在他的军队里采用了这一刑罚。从那时起几乎已有整整两世纪不再采用这-悲惨的刑罚了。但是,既然你们犯了这样的罪行,从敌人那儿、特别是从这样卑贱的敌人手中逃走,而且还可耻地抛弃了自己的武器;我对和平女神发誓,我从今天起就要把这-刑罚应用到你们身上。大家听着,我要把这一刑罚应用到这九千名懦夫身上!他们站在大家前面,他们的良心正感受到耻辱的重压!瞧啊,他们的脸已经白了,他们的头惭愧得抬不起了,他们的眼睛里淌下了已经太退了的悔恨泪水。”

不论营垒中最受人尊敬的统领和许多最有名的参军贵族怎样恳求克拉苏不要采用这一酷刑,克拉苏还是铁面无私地毫不留情。他不但拒绝撤消这一他已采取的严酷决定,而且立刻下令必须在黄昏之前予以执行。九千个人必须进行怞签,每十个人中间有一个人怞到那张注着倒霉命运的签,就得交给仪仗宫。他们先把他鞭打一顿,然后砍掉他的头。

但是这-可怕的刑罚常常会偏偏落到那些曾经英勇地进行战斗,对他的同伴们的溃逃毫无过失的勇士身上,这就使全营垒的罗马人产生了深刻的、极其沉痛的印象。在这一悲惨的、几小时之内就砍下了九百个头的执刑过程中,曾经发生过四、五次伤心的插曲。四、五个摩米乌斯军团中最勇敢的战士,为了别人的懦怯而献出了生命。这些人在苏布拉克威战斗中的勇敢战斗津神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这四、五个勇土中,特别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艾米里乌斯-葛拉布利奥引起了所有人极度的同情和悲悼。他曾经英勇地抵抗角斗士们的猛攻,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分钟。他受了两处伤,却没有离开阵地。但是总崩溃的人潮,把这位受伤的勇士冲了开去。使他远离了战场。这情形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家都大声为他证明这一点。但是铁面无情的命运之神打击了他——他怞签失败了,必须遭到惨死。

这个勇敢的青年在所有人的哭泣声中来到了将军的前面。他的脸变得死一般白,但是他那极其镇静和坚定的神情,简直比得上摩齐乌斯-斯采伏拉和朱尼乌斯-布鲁脱斯。他大声说:

“你所采用的什一格杀令,对共和国不仅必要,而且有益:我们这两个军团在最近这次战斗中表现了可耻的行动,我们是应该获得这一刑罚的。命运之神没有眷顾我,我应当死。但是克拉苏将军,你跟我的战友一样,知道我不是一个懦夫。我并没有逃走,而是英勇顽强地象一个罗马人那么作战。虽然我受了你也看到的这些伤(他说到这儿指着自己那经过包扎的左手以及他外衣里面捆住整个胸部的血痕斑斑的绷带),我还是抵挡了敌人的进攻。因此,你如果承认我的勇敢,我请求你赐恩;不要让仪仗官鞭打我,只让他们把我的头砍下来!”

将军周围的人都哭了。克拉苏本人也显得苍白而又激动。他回答那个勇敢的青年说:

“我同意你的要求,英勇的艾米里乌斯-葛拉布利奥。可惜我们祖先的严酷刑罚不准许我保存你的生命,虽然你是应该获得这一权利的……”

“死在战场上敌人的手里,或者死在这儿将军法场上仪仗官的斧头下面,都是一样,因为我的生命属于我的祖国。我很高兴,在这儿大家已经统统知道,住在罗马城里的我的母亲、整个元老院和所有的人民也会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懦夫……只要我已经拯救了我的荣誉,死亡是毫不可怕的。”

“你死不了,年青的英雄!”一个兵士从摩米乌斯军团的行列中挺身出来叫道;他向将军前面跑来,流着泪用颤抖的声音高叫道:

“光荣的克拉苏将军,我叫范莱里乌斯-阿塔鲁斯。我是罗马的公民,也是参加保卫苏布拉克威的战斗溃败的第三军团第三大队的兵士。当时我恰巧在这位极其勇敢的青年的旁边。我亲眼看见,他虽然受了伤还是继续抵抗敌人,直到我们大家一齐转身达命,使他不由自主地被人潮拥离了战场。既然仪仗官的利斧只要砍死十个逃兵中的一个,那就砍下我这个逃兵的头,决不能砍他。我对所有罗马的保护神起誓,因为他的行动完全符合真正的罗马战士的刚毅传统。”

这个曾经在恐慌中逃命的兵士,现在显出了崇高的品质。他那高贵的行动,使大家激动得更厉害了;但是,不管阿塔鲁斯和葛拉布利奥之间的竞争多么使人感动,不论两个人中间的每一个都要求将军砍下自己的头,克拉苏仍旧铁面无私地不为所动。葛拉布利奥还是被押送到仪仗官那儿去了。

受到什一格杀令酷刑的两个军团的兵士的叹息声,愈来愈大了;别的军团中成千个战士的脸显出怜惜的表情,他们的眼睛寒满了泪水;那时侯,葛拉布利奥对他的战友们大声叫道:

“如果你们认为我的死是不公道的,如果我的厄运引起了你们的同情,如果你们愿意使我的灵魂快乐、使我在安静的爱利赛极乐世界中获得甜蜜的希望和安慰,我对和平女神起誓,我希望你们宁可死,不要在可恶的角斗士前面转身逃命!”

“我们发誓!……我们发誓!”

“我们对所有的神发誓!……”六万人同时怒吼道,好象一阵比天动地的滚动的雷声。

“但愿伟大的神保佑罗马!现在我死也是幸福的!”,这个厄运临头的青年高叫道。

于是他把光光的脖子伸到仪仗官的斧头下,那个行刑的仪仗官就用迅速而又津确的手法,对准它砍了下去;鲜皿一下子喷射到地面上,那颗金发的头在六万人恐怖而又惋惜的叫喊声中滚下来了。

玛尔古斯-克拉苏立刻转过身子,遮掩着从他脸上扑籁簌地滚下来的泪珠。

死刑的执行结束了。玛尔古斯-克拉苏重新把武器分发给苏布拉克威战斗中逃跑的两个军团的兵士们。他发表了一通简短的训话,希望他们在他们的一生之中再不要有第二次逃跑的行为。

他下令埋葬九百个死人。第二天就拔营出发,开始去追击斯巴达克斯。色雷斯人确信进攻罗马是不可能的,他已经率领着他的军队迅速地越过康滂尼亚省和沙姆尼省,重新来到阿普里亚省。他希望把这个将军引得离罗马更远些,因为罗马城每小时都可能给克拉苏增派援军。斯巴达克斯打算与克拉苏大战一场,彻底击溃他所有的军团,然后再向第伯尔河进军。

斯巴达克斯的行动非常迅速,但克拉苏的军队的行军速度也不比角斗士的军队差;因为在什一格杀令执行以后,他们不但甘愿忍受一切困苦,而且渴望着新的战斗。

过了十五天,克拉苏将军在达乌尼亚追上了角斗士的军队,他们已经在西滂特附近扎了营。克拉苏到了那儿想把角斗土的军队压缩到海边去,因此他在阿尔比和西滂特之间替自己的军队选择了一处营地,准备等待有利时机攻打斯巴达克斯。

自从两军对垒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一天深夜,当罗马人的营垒里静下来的时候,有一个传令官走进了克拉苏的营帐叫醒了他,向他报告,说是从角斗士那儿来了一个使者,要和将军商谈一件极其机密的要事。

克拉苏跳起来了:他是非常警觉的,每天晚上只睡很少时间。他命令传令官把那个角斗士使者领到他跟前。

那个使者的个子并不高,披着一副漂亮的铠甲,戴着一顶放下了护眼甲的头盔。他刚刚看到将军,就拉起了护眼甲,于是克拉苏看到了他那雪白的、女人一般的脸。

这就是爱芙姬琵达,她特地来见克拉苏,准备出卖她的战友。

“你不认得我了吗,玛尔古斯-里齐尼乌斯-克拉苏?”她嘲笑地问。

“唔……真的……你的脸我很熟……可是……”将军喃喃地不相连贯地说,一面不断在自己的记忆中发掘,竭力回想许多人的名字,唤起这些人的形象。“可是你并不是小伙子,我对万能的神发誓,你是女人!这可能吗?我对地狱中的维纳斯女神起誓!爱芙姬琵达!是你吗?……”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忘掉爱芙姬琵达的爇吻,难道你竟这么快就忘记了?”

“爱芙姬琵达!”惊异万分的玛尔古斯-克拉苏叫道。“我对朱庇特的雷火起誓!爱芙姬琵达!……你竟在这儿?你从哪儿来?在这样的辰光?穿着这样的铠甲?……”

突然,他向后退去,把两手交叉在胸前,显出不信任的眼光在视着爱芙姬琵达。他那对灰黄色的朦胧的眼睛,突然发出了光芒,好象火焰一般地燃烧着。

“如果你想来对我撒网,”他严厉地说。“我要警合你:你可就认错人了。我不是克洛提乌斯,不是瓦利尼马斯,也不是安菲狄乌斯-奥莱施杜斯……”

“但这并没有妨碍你也成为一个大傻瓜,可怜的玛尔古斯-克拉苏。”希腊妓女向将军迅速而又恶毒地瞥了一眼,大胆地嘲笑他说。“你是最富的罗马人,”爱芙姬琵达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但无论如何不是最聪明的罗马人。”

“你来干什么……你有什么企图?……快说。”

爱芙姬琵达沉默了一会,摇着头,显出嘲讽的笑容仔细地观察着这位罗马将军,接着说:

“我对奥林比斯山的朱庇特起誓,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给你带来了胜利的希望,反而遭到你这样的款待!谁还会替你们服务呢!……我对所有的神灵起誓,你们获得胜利以后一定也会同样地对待我的!……”

“你究竟说不说,你为什么到这儿来?”克拉苏不耐烦地说,同时仍旧用不信任的眼光注视着她。

于是,爱芙姬琵达对克拉苏有声有色地、爇烈地说明了她对斯巴达克斯具有不共戴天的仇恨的原因;她又叙述了罗马人在她的帮助下怎样消灭了一万名日耳曼角斗士的经过;她告诉将军,她怎样在那一次战斗以后,在角斗士中间获得了英勇的战士的荣誉,而且现在对她非常信任。最后,她说她深深地相信,这一信任以及她所担任的克刊克萨斯的传令官的职务,都可以用来帮助罗马人消灭现在已分为两部分的角斗士军队,使他们获得光辉的胜利。

克拉苏极其注意地倾听着爱芙姬琵达的话,一面用刺探性的目光注视着她。当她说完了话,他就慢吞吞而又冷静地对她说:

“但也许,你所有的废话并不是别的,只是一个陷阱:你一定是想把我拖到斯巴达克斯张设的罗网中去。是不是?美丽的爱芙姬琵达,你对这一点怎么说呢?谁能够向我担保你说的话和你所表示的心意都是真的呢?”

“我自己。我把我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中:这就是我所许诺的一切丝毫不假的保证。”

克拉苏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他又说:

“但也许,这也是一种军事上的狡猾计策?……也许,你对你的生命并不珍惜,你甘愿为这批卑贱奴隶的事业而牺牲呢?”

“我对你的神起誓,克拉苏,你太不相信人了。这是不聪明的。”

“可是,难道你不认为,”这位西西里的总督兼将军慢吞吞地说,“过分的不相信,要比过分的相信好得多吗?”

爱芙姬琵达什么也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克拉苏,在她的眼光中寒着又象是嘲笑又象是探询的表清。她沉默了一会,说:

“谁知道呢?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无论如何,你听我说,玛尔古斯克拉苏,我刚才已经向你说过,我可以利用斯巴达克斯、克利克萨斯以及别的角斗士首领对我的信任。我知道这该死的色雷斯人从你来到阿尔比以后准备用来对付你的坚计。”

“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克拉苏半认真半讽刺地说。“他想了些什么诡计呢?不妨让我们听一下。”

“明天可能有个很大的谣言传来,而且可能很快地传到你这儿:葛泣尼克斯和阿尔托利克斯指挥的两个军(包括八个军团以及骑兵队,一共四万人)在斯巴达克斯的统率下离开了西滂特向巴尔莱特前进,仿佛企图进入毕赛恩人的地区,而克利克萨斯和他的那一个军(包括三万名战士)却留在西滂特;克利克萨斯将在附近的居民中间散播谣言,说他与斯巴达克斯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互相对立的意见,因此分裂了。当你知道斯巴达克斯已经走了,你自然会去攻打克利克萨斯。但是斯巴达克斯和他的军队却藏匿在西滂特通巴尔莱特大路两旁的森林里;当你开始与克利克萨斯交战,他就从后方来攻打你,把你这支勇敢的军队彻底击溃……”

“啊——啊!”克拉苏叫道,“原来他们有这样的一个计划!……”

“是的。”

“那还得看我是不是肯钻到陷阱里去。”

“如果没有我的警告,克拉苏你得相信我,你一定会落到陷阱里去的。但是你除了避开他们的陷阱之外就不想获得更进一步的成就吗?难道你不要在他们为你张设的罗网中捕捉他们吗?难道你不想先彻底击溃和歼灭克利克萨斯的三万军队,然后用几乎是双倍的优势力量攻打斯巴达克斯吗?”

“唔,好吧!我该怎么办才能做到这-点?”

“明天拂晓前,你就离开这儿向西滂特出发;当你到达那儿时斯巴达克斯可能已经离开该城十五——二十英里路了。他将等待我去报告关于你的军队行动的情报:你是否已经出发,是否很快就落到他所张设的罗网中去(他把这一重要的任务信托了我);但是,那时候我却要告诉他,你并不想拔营出发。接着,我就回到克利克萨斯那儿,说斯巴达克斯命令他出发上迦尔冈山:如果碰到罗马人攻打他时,他必须竭力防守自己的阵地。只要克利克萨斯一离开西滂特接近迦尔冈山,你就突然向他进攻。到了那时候,即使斯巴达克斯皆知道克利克萨斯将要遭到危险急急赶来增援也来不久了。”

克拉苏惊诧地倾听着这个罪恶的女人向他说的话,她那由巧妙的军事艺术和老练的谋略交织而成的作战计划,要比他本人所能设想的还要完善得多。

克拉苏对这个有名的妓女注视了好久,她的脸颊由于极度的激动已经泛起了红晕。突然,克拉苏叫道:

“我对万神之王朱庇特起誓,你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这是男人把我造成的,”爱芙姬琵达激烈地反驳道,但她突然抑制了自己,浮起一阵苦笑,用平静的口气答道:“我们不用谈论这一点,你对我所有的计划和想法怎么说?”

“即使是地狱里最可怕的深渊中的恶鬼,也想不出比这更可怕、更津细而且更寒有血腥气的计划。可是,我再对你说一遍,我不能相信你,不能信赖你……”

“好吧,听我说。你可以在明天午前两、三小时从营垒中出发。为了审慎起见,你可以派一批探子到西滂特去,那对你有什么危险呢?如果我背叛了你,在最坏的情况下你也不过是碰上了斯巴达克斯的全部军队。难道你不愿意和他决战吗?如果我对你说的都是谎话,你没有单独退到克利克萨斯而是遇到了他和斯巴达克斯,那对你又能算是什么祸害呢?”

克拉苏又考虑了一会,接着说:

“好……我相信你……更正确些说,我愿意相信你。我可以应许你,如果一切都按照你那巧妙而又聪明的想法实现了,我就要重重地赏你,而且我要向元老院报告你为他们和罗马人民立下的大功,元老院就会赐给你更大的奖赏。”

“谁要你们的奖赏?罗马的人民对我又有什么关系!”爱芙姬琵达对克拉苏恶狠狠而且轻蔑地瞥了一眼,愤怒地叫道;她的两眼迸射着怒火。“我来帮助你取得胜利,并不是为了罗马人也不是为了你——这只是为了替我自己复仇。你能懂得我由于我那可恨的敌人遭到灾祸而感到的、无可形容的出奇的快乐吗?斯巴达克斯的泪水,斯巴达克斯的鲜血!这对我是多大的安慰和欢乐啊!但愿我能在堆满了角斗士尸体的战场上,跪在快要死去的斯巴达克斯的胸膛上面,倾听他临死的喘息!谁企罕你的赏金!谁要你们元老院的什么奖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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