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意大利记(3)罗马帝国与大一统

作者:史荣东    更新时间:2023-11-27 14:21:57

在出访前,我和儿子议论了大一统问题。

  晓鹏说:“形成中国大一统有三个人物不可少,甚至缺一不可。”

  我问:“是哪三个人物?”

  儿子又说:“第一个是秦始皇,秦人经过几百年的努力,终于在秦王嬴政手上,扫平六合取得了大一统。第二个人物是西楚霸王项羽,他以极其强悍军事,严重地打击了秦人的藐视一切的心态,并看到了南方民族顽强与奋勇。第三个是汉高祖刘邦,他虽屡战屡败,然而却有着屡败屡战的精神,用‘三杰’打败了强悍的项羽,使北方民族看到了南方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从而使南北力量得到平衡。刘邦取得政权后,剪除了他认为可能造成分裂大一统的势力(包括为大汉政权建立的功臣),再加上初汉政权实行‘养民休息’的政策,北方民族与南方民族融合了,从而形成了大一统的大汉帝国。”

2010年3月29日下午,由法兰克福机场乘坐高铁,经慕尼黑翻过阿尔卑斯山又是一番景色,山北是初春,大地披着隆霜,阿尔卑斯山大半截笼罩雾霾中,只有,峰顶上白皑皑的雪,在阳光照耀下金灿灿。车子到达意大利小镇蒙特卡地尼,蒙特卡地尼马路虽然不宽,却很清洁,建筑不错,有不少个人居住的别墅。小镇早市很早,一大早就营业了。我们在路上遛达,回宾馆时却爆出了一条新闻,上海崇明的王先生一出宾馆捡到一只皮夹子,里面有六七张银行卡,他交给了导游,导游通过当地公安机关找到了失主,失主来了,激动地与王先生拥抱致谢。驴友冯先生手快,镁光灯一闪,留下了一幕动人的场面。据失主说,大半辈子的积蓄全在卡中,早上外出不慎丢失了。意大利似乎不很富有,用的电视机是二十一吋的黑白电视机,据说在意大利看电视是件奢侈的事,还要交奢侈税。

  当车子驶进了罗马古城,不由地一阵兴奋。心想,终于来到了向往中的“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古罗马古城。罗马被誉为“万城之城”,它有着辉煌的历史。罗马帝国的荣耀,在于天主教廷的至高无上,构成了罗马近2500年的辉煌。罗马现为意大利首都,是世界天主教中心,世界文化之都,世界历史文化名城。弗拉维安半圆形剧场、科洛西姆大斗兽场、万神殿、戴克里先公共浴场、凯旋门、纪功柱等建筑是世界闻名的古迹。对于罗马的兴趣,缘于电影《罗马假日》,在进了罗马城时,眼前闪烁出《罗马假日》电影中罗马风土人情,以及奥黛丽·赫本的美丽俏皮,风趣幽默的风采。

  进城后才发现,城中罗马式的建筑是一座挨着一座,座座都洋溢着罗马帝国的风韵。然而,却没有条条大路通罗马的感觉,整个城市似乎显得杂乱无序,大路、小路到处停放着轿车,因为在建造罗马城时可能还没有汽车,所以没有停车场,车子只好见缝插针地停在马路边,小路上。罗马被喻为全球最大的“露天历史博物馆”。车子经过莱茵河、帝国大道、凯旋柱、威尼斯宫、司法宫、圣彼得大教堂、万神庙,下车来到了记载塞维罗皇帝远征波斯功绩的凯旋门。我们仰视凯旋门的风采,并拍照留影。

  世界八大名胜之一的古罗马露天竞技场,又称斗兽场,建于公元1世纪,这座椭圆形的建筑,墙有好几层楼高,全是大理石砌成,气势恢宏,令人称绝。它占地约2万平方米,周长527米,是古罗马帝国的辉煌时象征。在这里可以见到古罗马建筑最基本结构和最伟大的成就之一——拱券结构。一系列的拱、券和恰当安排的椭圆形建筑构件使整座建筑极为坚固。当时的建筑就是依靠这种高水平的结构形式,使内部空间得以解放。竞技场还设计了宽敞的阶梯和走廊,八十个拱门,在每一个拱门的入口处都有标有数字,方便让观众很快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可以让五万人于十分钟内进入剧场内坐定。这样的设计,为后来运动场奠定了基本模式。竞技场的功能性设计也非常合理,角斗士从何处出入,在那里休息,猛兽关在那里,死伤者从何处抬出,都很合理。

  据导游介绍说,“斗兽场是个残酷的地方,设有兽与兽斗,人与人斗,最为残酷的是人与兽斗,充满了血腥气。”我问:“斗兽场为什么围墙残缺?”导游说,“后来斗兽场衰败了,当局为了造教堂拆了一部分围墙,又后来发现斗兽场有纪念价值才保留下来。”我们四人围了院墙绕了一周,望着气势雄伟的斗兽场,眼前浮现了罗马帝国的辉煌,思索着大一统的问题:

  大一统有什么条件?

  我以为有以下条件:

  一、大一统意念。中国自周武王建立周朝时虽分封诸侯,但以周天子为天下之主,诸侯国必须接受周天子敕封,各诸侯必须向周天子进贡,以表敬重。天子拥九鼎,鸣编钟,奏雅乐,驾九马。诸侯却不能,否则就认为僭越。秦国人有大一统的意念,他们奋斗600年才扫平六合,还筑长城防御外敌。秦始皇亲自多次巡视各地,以暴力推行大一统。

  二、大一统文化。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实行“书同文,车同轨”,统一了度量衡,统一了货币,还烧掉了各国除农业与医药书外一切书籍。当时六国文字与语言非常混乱,在晋国仅一个“嘉”字就有100多种写法。

  三、大一统措施。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加强中央集权,他实行郡县制,各郡、县领导均由中央任命,这是大一统根基。汉帝国秉承了秦制,使大一统得到了巩固。

  罗马帝国也有着与秦统一六国的几乎相似形势,只是时间晚了两百年左右。屋大维在前27年建立元首制,宣布罗马帝国建立,后经朱里亚王朝,安东尼等王朝,到了图拉真时,开拓疆土东到美索不达米亚,南至北非撒哈拉沙漠,西起不列颠,北至喀尔巴阡山脉和黑海北岸,就连地中海成为了帝国的内海。

  然而,罗马帝国虽经300年时间为什么没有实现大一统?我以为原因也有三条:

  一、没有大一统意识。205年塞维鲁王朝灭亡,由戴克里先取得了帝国政权,最终,他把皇帝的权力以及整个帝国一分为四,分别由两位正帝及两位副帝,即:凯撒四帝共治制。因此,戴克里先是罗马帝国分裂的渊源。306年君士坦丁一世做皇帝,重新统一帝国,废除四帝共治制,但却选择和基督教势力妥协,并于西元313年公布“米兰敕令”,将基督教定为国教。君士坦丁一世死后,他的三个儿子和两个侄子分治帝国。狄奥多西一世当政时一度恢复统一,但他死后,帝国分裂为两部分。476年9月,日耳曼人长官奥多亚克废黜最后一个西罗马帝国皇帝罗慕卢斯·奥古斯图卢斯,西罗马帝国灭亡。东罗马帝国于1453年为奥斯曼帝国所灭,陷入了几百年混战局面。当然欧洲自然条件不错,在平民中普遍存在小国意识,只要过好自己生活,大一统只能限制他们的自由,所以他们不喜欢大一统的。大统一才能发展,大统一才能人民安居乐业。因为欧洲不统一,才出现了,几千年来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的混战局面,而二次世界大战策源地都在欧洲,给人类造成了极大的灾难,究其原因仍在大一统上。

  二、没有大一统文化。罗马帝国以天主教为国教,天主教认为天主是世界上唯一的,教皇是主管人们精神,帝国政权是主管人间的事务,一个帝国中有两个司职部门。两个衙门,两套班子,因而牵制大一统的实现。而君主往往要受教皇加冕,才成为正统。在中国也有着君权神授,然而,君权是至高无上的,他代表上天的意识。宗教从未驾驭过皇权,只有宗教被皇权服务。

  三、没有融通的对外民族举措。罗马帝国外有强大的日耳曼人、波斯人、匃奴人等,因为没有融通的各民族的举措,所以出现的往往是以牙还牙,以仇恨对仇恨,以杀戮对杀戮,一千多年战争不断,残杀不停。中国也是个多民族的国家,由于实行民族融通政策,所以,汉民族在融通中不断壮大,当然,汉族也曾被游牧民族打败过,统制过,然而,又融通到大一统上来。

2012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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