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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穆紫荆    更新时间:2022-08-15 10:32:41

—— “如果我不接电话就是不能接。”(Leo)

Maria玛丽亚的葬礼上大哥Laurence劳伦斯和小弟Leo雷欧一左一右地陪在Lukas卢卡斯和两个孩子身边。这种时候,他们算是他最亲的亲人了。所以缺席是无论如何不可以的。

只是Leo雷欧的口袋里,手机一直在静音地振动不停。这令他很是不安,也有些恼火。

葬礼进行到一半,牧师将第一枝花随着嘴里的那声“阿——门!”扔向墓穴里的棺材。

接下来很快就轮到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无论如何不能走开,也更不能把手机拿出来看。

他知道像这样接连不停,一分钟安静,一分钟又响起地连珠炮似的呼叫,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他后悔早知如此,干脆把手机留在车内了。

手机里是个常常令他神魂颠倒而又常常令他恼怒万分的俄国女人Авдотьюшка阿夫多季尤什卡,昵称尤尤。都说俄国女人不能碰,不能碰,可是偏偏就给他碰上了。

而且是一碰上就不可收拾。

那是在苏联解体之后,俄国开始举办一年一届的俄罗斯国际花卉园艺及绿色产业展,英语简称:Flower Expo。

众所周知,凡是Expo这种大型国际展,通常都能给外国商人们打开该国的市场提供一把金钥匙。

Leo雷欧在德国黑森州的花店,虽然也是地处丘林腹地,可他就是比两位哥哥多了一条花花肠子。

活头活脑的他,在继承了父母留下来的其中一家花店后,为了表示不和大哥Laurence劳伦茨抢本村中的老顾客,他将经营方向的重点转向了刚刚开始流行起来的网络。

比如,通过连锁的鲜花网购站,负责给方圆50公里范围内的订户送定制的鲜花。质量保证花朵一周不败。

让鲜花在一周内不败,这对自产自销的鲜花商来说,一点都不是件难事。

父母不仅给儿子们留下了一家面包店和两家花店,还同时留下了祖上继承下来的两三个Hectare公顷大的田地。

那些地原来是用来种粮食的。粮食收获后,祖辈们在小村的磨坊里磨成粉后烤面包。到了父母这一代,直接买面粉变得比自己种粮食的成本更便宜。于是这两三公顷的土地,便被改种了鲜花和牧草。

对有着三个儿子的父母来说,只有一个面包店的话将来会面临这家面包店归谁的问题。

不管归谁,没有轮到的那另外两个,就要从轮到的那个兄弟手里分钱。所以这样对面包店也不利。好比把个完整的店拆成三份。面包店不跨才怪。这也是促成了他们再开出一南一北两家鲜花店的原因。

因为一个人的胃口再好,肚子终归只有一个。面包烤得再好吃也吃不到在一个小村需要开出三家面包店的地步。

而花卉就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送鲜花和被送鲜花的时候,一个家庭,对花卉的需要可以多到每个房间每个窗口,甚至厕所、走廊和楼梯上都摆上鲜花。尤其是遇到节假日或婚葬日,那更是不得了的多。

这对父母为了保住祖传的面包店不受损失,可以说是处心积虑。

而Leo 雷欧一头载入网络后,生意在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哥哥Laorence劳伦茨那样有声有色,因为网络刚刚兴起时,大家也都不习惯从网络订货。可是网络却迅速打开了他各种销售渠道的面,一下子让他的触角不仅延申到了州外,还甚至延申到了国外。这种速度是连他自己开网站时都没料到的。

当德国作为俄罗斯,英国,荷兰,比利时,白俄罗斯,越南,丹麦,以色列,伊朗,意大利,肯尼亚,哥伦比亚,中国,哈萨克斯坦,阿联酋,波兰,塞尔维亚,美国,泰国,智利,法国,芬兰,厄瓜多尔,埃色俄比亚,日本等26个参展国之一,亮相俄罗斯改制后的第一届Flower Expo时,Leo雷欧因着在网络上的有名,被德国埃森的展会组织者邀请作为德国代表团中的花卉园艺护理师一同前往俄罗斯参展。

毕竟在这样集花卉、植物、园艺资财、花艺和景观设计领域于一体的专业展会上要吸引住观众的眼球,比的不仅是品种,而更多的是园艺师们的手艺。

花卉要保持得好,就必须有专人精心护理。

俄国在这方面无论是花园工具还是园艺技术,都相对西欧来说发展缓慢。所以从政府投资的城市绿化项目到旅游业的发展和个人家庭花园,一时间都对园艺及相关衍生出来的产品有着极大的需求。

就拿展会来说,光植物花卉,就有切花、盆栽、绿色、水培、苗圃、灌木、盆景、种子和花籽球等多种。

在技术上,又分花店用品、工艺品、装饰品、玻璃、陶瓷和塑料。在护理方面又有植物保护剂、喷雾器、除草剂、各种肥料、土壤以及泥炭等,外加各种运输和起重设备、装潢和设计。可谓是玲琅满目,五花八门。

而Leo 雷欧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第一次去时,就在莫斯科的Crocus克洛库斯国际会展中心里,遇到了一颗自己命中的克星尤尤——Авдотьюшка阿夫多季尤什卡。

这个堪称精怪的女人,年纪二十五六岁,披着一头略有卷曲的金黄色头发。脸蛋和眼睛绝对是在德国女人里所看不到的——具体点说,就是不光漂亮,而且还在西欧女人的美丽里,融合了一点来自东方人的美丽。比如优美的鹅蛋脸和丰润的嘴唇是如此放射着柔润的光泽。

她没有德国女人常见的那种要么小而尖,要么大而厚的鼻子,也没有德国女人常见的那种凹进去的三角眼、两边削下去的瘦脸颊和抿起来就变成一条线的薄嘴唇。

在她那张圆润而光滑的鹅蛋脸上,丰满的红嘴唇像一棵熟透的大樱桃,一双会说话的顾盼生风的浅褐色眼睛以及高挑而富有曲线的身材,在向Leo 雷欧走过来时,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活力焕发出的万种风情。

她到展会上是来给德国团做翻译的。她有一个德裔的奶奶,从小便会说几句家常德语。进入大学后,更是在攻读语言学时,凭借着自己的优势将德语选作了第一外语。

但就像人人都觉得自己生不逢时那样,尤尤也觉得自己正好在大学即将毕业时遭遇到了国家的体制改革是件很生不逢时的事。

1991年,苏联解体后,15个原苏联的加盟国也随之解体。身为原苏联最大的加盟共和国俄罗斯通过修宪改制成为俄罗斯联邦后,急剧的无人可预料的通货膨胀就如一颗巨大的原子弹般腾空而起。

谁也想不到,之前1美元还相当于0.9卢布的时候,谁拥有百万旧卢布,谁就等于是拥有了百万美元的大富翁。

后来因解体金融被贬到1美元兑换0.6卢布的时候,人们对钱的心疼虽已经不可描述了,却还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原有的社会主义体制被推翻后,新成立的俄罗斯联邦政府,为了重整经济,竟然使用了西方所建议的“休克疗法”。即放松银根,向市面上增发18万亿卢布。结果就直接导致出2000%的通货膨胀率。

1994年11月25日,卢布的官方汇率已经降到1美元兑换3235卢布的地步,很多人都为自己的储蓄被贬值到如此一钱不值的惨状而彻底发狂。

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钱一下子都蒸发得看不见了。好比三年前户头上还有2000卢布的,三年后的某一天发现突然变得只有1块钱了。

这不是要人命的事嘛!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为此选择了自杀!

尤尤的家庭原本是属于中层的。家中的积蓄不算太多,却也可以过得很滋润。此时自然也和大家一样变得捉襟见肘地拮据起来。

尤其是一向以藏钱为骄傲的奶奶,长年将钱一千块一张地缝进一条厚窗帘的夹层里,已经快缝满整条窗帘了。

她完全不能相信,藏了半天,藏在窗帘里的旧卢布,几乎全都变成了废纸。那些原来敢说自己已是百万富翁的人,可以周游世界的人,最终发现这一百万卢布在手里变成了仅仅是拥有300美元而已。

不要说周游世界了,就连想在俄国境内买张从西头到东头的机票钱都不够。

笑话!心碎!奶奶一把将窗帘扯下,抱着它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这一年,尤尤中学毕业进入大学。

没想到2000年她大学毕业时,俄国又开始发行新卢布了,而新卢布兑换旧卢布的比例是1:1000。

也可以换句话说,就是1美元=28000旧卢布。那些像奶奶那样原本以为自己手里还握有300美元的昔日百万富翁们,一下子都变成只有35美元的穷光蛋了。奶奶在窗帘里一年又一年陆陆续续地缝入了120张1000面值的旧卢布,最后变成了0.12卢布。也就是12戈比。真是连买一卷草纸都不够了。奶奶当然顺不过气来。

所有还活着的从前苏联走入俄罗斯的人,他们的银行存款和口袋里的货币都几乎在一夜间像变魔术似地变得一文不值。

尤尤从大学的门里一跨出来,就站到了失业的队伍里。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只能到展会去打工做翻译。

给展会做翻译这种活,很不固定,但是断断续续地在一年中只要可以在每个展会上都揽到活,收入加起来还是够她一个人勉勉强强过一年的。

俄语在世界上虽是个大语种,但还不算是个通行的语种。

那些从东欧比如捷克或者波兰来的展商,因着同属于斯拉夫语系,还能够对付着手脚并用地磕巴两句。

而从西欧以及亚洲或者美洲来参展的国家,一旦在语系上面跨了界,就完全不行了。几乎每个摊位都需要通过展会雇佣一个当地的翻译。

也因此,在那天的国际花卉展上,尤尤凭着自己的优势,按照展会的分配,一步一扭地来到了Leo雷欧所在的德国摊位前。

这是命中注定。

事后尤尤和Leo 雷欧都这样承认。

两个人在展会上一见钟情、莫名其妙地触电般互相看对了眼,但是却因为彼此并不熟悉而没有任凭各自的荷尔蒙在展会期间超自由发挥。

展会只有短短的两天。加上前后装台和卸台的各一天,一共也只有四天时间。

在这四天里,紧张的工作无暇让人放松下来调情。他们只是互相交换了电邮地址和手机号码。

联系是在展会后的手机里开始的。

尤尤对Leo 雷欧来说,像只调皮的波斯猫。

她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每次都是刚刚逗得Leo 雷欧兴起,她就一转身不见了。弄得他常常余兴未尽地牙根痒痒。

两个月后,到了临近圣诞节时,尤尤来信说,俄国的展会从11月底开始就全面歇业准备过圣诞节了。一直要歇到明年1月下旬后才开始重新开业。

这期间,她就有时间出去旅游了。她说她想到西班牙去,但是又想经过德国去看Leo 雷欧。

这消息让Leo 雷欧喜出望外。他不知道自己具体喜欢的是什么,是看见尤尤令他喜欢?还是可以和尤尤在一起令他喜欢?

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和尤尤间会发生点什么。具体是什么呢?一时又说不清楚。这就更增添了一股神秘和期待。

尤尤在12月初,乘坐俄罗斯航空来到法兰克福。

那天飞机严重误点。原本说好了该晚上9点到的飞机,一直拖到半夜11点才到。

这延迟的等待,让两个人的见面,更增添了一百倍的欣喜。好像有了总算老天爷让我们可以见上一面的幸福。

在这种幸福感的催化下,两个人在机场的B1出口处拥抱在一起时,突然有了一种不想再分开的感觉。

又也许是近乎深夜的这种时刻本身就有一种催促荷尔蒙增发的神秘能量。见面后,他们很自然地成了在别人眼里的一对。他们自己似乎也很愿意扮演这种角色般,不由分说地彼此靠着,互相搂着地往停车场走去。

一路上,尤尤圆润的鹅蛋脸和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时而仰起,时而低垂,让Leo雷欧的臂弯里像是有了一只毛茸茸的宠物般,乐得只会傻傻地笑。

尤尤说啥他都点头说好。

尤尤问:“我们去哪里?”

Leo 雷欧说:“旅馆。”

尤尤问:“在你家附近吗?”

Leo 雷欧笑着说:“嗯。是,但也不是。”

尤尤仰起脸问:“到底是还是不是?”

他就说:“是。但也不是。”

尤尤就开始用手掐他:“你说!你说!你说!”

Leo 雷欧嘿嘿嘿笑个不停。

这种小把戏,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经历过了。和自己的妻子Hanna 哈拿结婚近二十年,两人间说的话已成了公事公办的例行通知,内容大都是和生意上有关。又也许是和客户应酬惯了,夫妻间也像应酬一般。

似乎在他们之间生活的调色盘已被磨砺成了只剩下一种颜色——就是深植在泥土中的万般事物都搅合在一起的泥浆般的浑浊色。

什么事都变不了。也什么事都挪不掉。他们在一起就是每天轮流着背背不完的米袋的那种感觉。

而尤尤所带来的色彩是明亮而轻盈的。彩虹般变幻无穷的。这色彩犹如一只氢气球般,是漂浮的,上升的。这让他像在冬夜里抓了一个美丽的梦般一路走一路满怀期待地兴奋得热血沸腾。

当尤尤在手机里一说要来,他就直觉不能让她在家里住。

虽然两个人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他却已把尤尤看成是个路上拣到的一颗小金豆了。不想让熟悉他的任何人知道。

先不说妻子Hanna 哈拿如果知道了会怎样反应,村里人知道后也是一定会笑他的。

人人都看得出,像尤尤这么漂亮的姑娘,就是个等着男人上手的小妖精。而如果别人知道她是个俄国女人,那就更糟糕了,一个只到俄国去过四天的在别人眼里堪称老实巴交的男人,竟然从那里引来个小女人。这四天他在那里都干啥了?下次还想不想再被邀请入团了?

问题是,无论他怎么说,说干了什么也好,没干什么也好,听的人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他不想让原本平静的一碗生活的水无端地起波澜。

他在离家大约25公里的另一个较大城市的一个平时自己没怎么去过的区域里,找到了一个小旅馆。并在那里订了间双人房。

说到这件事,Leo雷欧也是对自己挺得意的。他就像什么都预先知道似地,在手机的Booking.com软件上,一点就点了个双人房。

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德国的小旅馆房间都不大。单人房的房间更狭小。所以他想,如果他要帮尤尤把行李送到房间去,或是坐在那里聊聊天,那么狭小的空间会让两个人很局促的。

另外一个更冠冕堂皇点的理由是他想尤尤第一次来,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来,要招待就招待得好一点。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同时,他也为自己不想让尤尤住在家里有点愧疚。因此很自然地就想在房间的大小上给她些弥补。

事后,当他的身体和尤尤的身体像拧螺丝一样,螺钉和螺母紧紧地拧在一起后,他才明白,自己上面所有的那些理由全都是他妈的借口。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就是想和尤尤在一个舒适的空间里干上那么一场。

这个想法有点令他自己也吃惊并匪夷所思。

他并不是个花花公子。平时也一直很守规矩。无论是在村子里,还是在家里,他都一本正经规规矩矩地该干嘛干嘛。

也或许恰恰就是这种经年来的循规蹈矩,让他在进入中年后,在尤尤这个浑身柔美的女子身上有了一种想做件无法无天之事的感觉。

那种突破成规、突破经年不变的生活轨迹,突破腻烦已久的循规蹈矩的感觉,像海底的火山岩浆般在他见到尤尤之后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他的心就在尤尤张开双臂,像只小鸟似地扑入怀抱的瞬间被掳走了。

此时此刻,他载着这只一路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小鸟,来到预定的旅馆。办完手续后,他替尤尤推着箱子,送她去房间。

房间在二楼,没有电梯。所以Leo雷欧责无旁贷地一路拿着箱子往上,尤尤在后面推着他的屁股。让他的两条腿像装了风火轮般麻利地倒腾着,肚子里热乎乎地欢笑着。

当房间的门被打开后,两个站在门口的人不约而同地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到了。

怎么说呢?其实这是间很普通也很标准的双人间。但是对眼下这两人来说,却犹如来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美丽的伊甸园里。

无疑,旅馆给客人的惊喜往往就是这样的。

因为旅馆和家不同,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旅馆房间的主要聚焦中心就是在那张大床和床头上的那幅画。当然,被套和窗帘的颜色必定是充满了温馨和安宁的感觉,

客人完全不知道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将是怎样的一种布置。他们往往会被眼里所看见的,比如现在这间以淡紫色薰衣草为主调所布置出来的房间而惊到了。

那张整洁而又漂亮的、和家里样式和颜色都不同的大床,是整个房间里最主要也最醒目的风景,枕头上的那两块巧克力也时时刻刻在召唤着说:“来吧!躺上来吧!来吃了我吧!”

Leo 雷欧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尤尤雀跃得像个中彩后的小女孩般用双手捶着着Leo 雷欧的胸脯说:“超棒啊!——双人床!”

紧接着她就仰视着Leo雷欧问:“你和我一起睡吗?”

Leo雷欧想不到她这么直接。一下子像被点中了要穴,僵在原地。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潜意识里的要和理智下的最好不要,像一对仇人般你死我活地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尤尤见他沉吟着不置可否,就说:“那至少和我一起喝一杯再说吧?看我带了什么?”

说毕,她像个小精灵般从箱子里变出一瓶酒。得意地举到Leo雷欧的鼻子底下,微微地左右摇晃着。胸脯上的两只圆圆的乳房,在脱掉外衣后,鼓鼓地在套衫下散发出浓烈的来自女性的荷尔蒙味。Leo雷欧像是中了魔咒般浑身一紧。

“白酒!还是伏特加!天啊!这个东西喝了我还怎么开车回去?”

Leo雷欧扑哧一声笑了。他的眼光落到了位于瓶对面的那两只令他大动脉突突发跳的乳房上。

男人和女人就是这样不公平,如果此时是男人的**在裤子下如此膨大着并微微颤动着,被女人看见会怎么认为呢?她们多半会认为这个男人是个流氓,很下流。

而偏偏女人就是可以如此毫无顾忌地在男人面前显摆自己的曲线。让男人的眼睛只要看见这些曲线的波浪,身体里就自然跟着翻腾。

“还是喝点红酒吧!”Leo雷欧说着从房间内的冰箱里拿出一小瓶红酒。

当两个人面对面地举杯相视时,尤尤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Leo雷欧,你喜欢我吗?”

Leo 雷欧傻笑着点头。问得又是如此直接。让他只好举双手投降。

尤尤一下子将头埋到他的胸前,两只手从他的腋下伸到他的后背环住了他说:“天啊!我也喜欢你!”

夜已深。

Leo雷欧突然觉得在这个房间里很安全。

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别的一切。

于是他仰倒在床上,像呼喊一只小鸟似地,吹了声口哨。

尤尤便扑着趴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般来说,孤男寡女只要单独被关在一间房里,就会减弱甚至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

Leo 雷欧还不算是个孤男,但却是个和老婆已出现性疲劳的男人。

看着尤尤如此生鲜活泼地在眼前,他的理智便缴械给了自己的潜意识。

红酒在血管内缓缓地舒张开来,令二人全身通泰。

不知何时,两张嘴就从酒杯的边缘移向对方,彼此合并在一起后,尤尤把嘴里的红酒,徐徐地吐入Leo 雷欧的嘴里。

Leo 雷欧竟然从酒里发觉了一丝甜味。

他们在这淡紫色的房间里,堕入无人的忘我之境。理智的退却让大脑变得麻木。

身体没了大脑的控制,就自由地跟着感觉的引领开始随心所欲。

最终,他们变成了被荷尔蒙牢牢焊在一起的一个双体人。

Leo 雷欧发现和妻子Hanna哈拿不同,尤尤的酮体不仅丰满,同时充满了弹性和曲线。

一层细密而微微带着些油脂的汗毛在灯光下闪着忽隐忽现的光芒。

或许也是看惯了妻子的身体后,对其就熟视无睹地没新鲜感了。总之,尤尤的一切,比如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声呻吟都令他兴奋和入迷。以至于Leo雷欧生出了不将她拿下或弄死就决不罢休的心。

他在从家里出发前和妻子Hanna 哈拿是这样说的:“出去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喝点酒。晚了的话我就不回来了。明天一早回。”

德国12月初的天,是说下雪就下雪的,路面一到夜晚就接近零度。这是谁都很清楚的。所以Leo 雷欧和朋友喝酒喝晚了,就在朋友那里凑合着睡一晚是很合乎逻辑也应该的事。

难不成让丈夫酒驾?所以,Hanna哈拿对此一点都没什么别的想法。

倒是尤尤在他企图进入自己身体时的那一瞬间生出了犹豫,她伸手挡了一下说:“等等,我们用避孕套吧?”

Leo 雷欧听了,一下软了一半。

他说:“避孕套?我从来不用这东西的。在家里都是我太太避孕的。她戴环。”

尤尤也就不做声了。她一边摸着Leo雷欧的那根枪,一边说:“那就算我也戴了吧,我戴的是个俄罗斯的洋葱头。”说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明明就是在说她没戴嘛。可偏偏Leo 雷欧一听,兴致随即又高涨起来。原本有点被吓得软下去的枪,一下子又巨人似地站了起来。

好像在尤尤的身体里,真的有一只辣辣的洋葱头在等着他去捣碎。他开始像那要抢在大雨来临之前收割完麦地的农人,驾驭着手里的拖拉机轰隆隆轰隆隆地只管一路向田野深处开去。

尤尤则像一匹阳光下热血沸腾的小马,在田野的尽头嘶鸣跳跃,并最终驼着他的拖拉机冲过崇山峻岭,抵达云中雾间的巅峰。

当他从濒临死亡般的极度兴奋边缘再度清醒过来时,他看见尤尤正在一边擦拭着自己的腿间一边呐呐地说:“你有多久没出过货了?瞧瞧,那么多!喏,闻闻吧,都是你的。”

一股淡而清晰的咸腥味从尤尤的手指上渗入他的鼻腔。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体会过这样忘我的境地了。

他将尤尤像从地里刚挖出来的人参宝贝般牢牢地搂在怀里。一阵疲倦袭来,呐呐地说了声:“睡吧?”

尤尤却在他的耳朵边问:“如果我们有孩子了怎么办?你会要吗?”

他半睡着答了一个字:“要。”呼噜便如旋风般响起。

尤尤将头埋入他的胸前。一头金色的长发甩到他的下巴处。

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平缓下来。这是她在德国的第一个夜晚。

她听着Leo 雷欧的鼾声。想象着自己的子宫内此时正有着亿万个精子在奔腾不息,想着会不会真的就从此有了孩子?

在她的认知里,认子这件事德国人算是有责任感的,如果有了自己的骨血,他们是一定会认下来的。

如果这样,也很好。在Leo 雷欧的鼾声中,她渐渐地也困意泛起,不仅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自己竟然来到了奶奶的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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