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可以賜我们财富、荣誉、长寿和健康,有时却害了我们;因为我们喜欢的东西,并不一定对我们有益。如果上帝没有使我们病愈,而使我们死亡和病痛加剧广你的杖、你的羊都安慰我”,上帝这样做自有上帝的理由,什么是我们应有的东西,他的眼光要比我们敏锐得多;我们应从好的方面去看待,像接受自一只明智友善的手.
你要听我的忠告吗?那就祈求神来给你考虑什么适合我们,什么有利于我们的事愔,神对人比人对自己还要亲。
——尤维纳利斯
因为,向神祈求荣誉和地位,这也是祈求抻把你送入战争,参加掷骰子或诸如此类的事情,其结局是不清楚的,果实也是令人怀疑的。
哲学家之间最激烈和互不相让的交锋,是在争论什么才是人的罕福;据瓦罗的统计,这个问题上有二百八十八个学派。
“对人的至福不能取得一致意见,也就是对整个哲学不能取得一致隶见/’
就像我看到三名口味不同的食客,要求三份味遒不同的菜。应该给他们点什么?不应该给他们点什么?人家点的菜你不要,你点的菜其他两人觉得太酸咽不下。
——贺拉斯
对哲学家的不同看法和争论,大自然也应该这样回答。
有人说我们的利益应该寓于品德,有人说我们的利益寓于享乐,又有人说归于自然;有人说是学问,有人说是没有痛苦;有人说不要受表面的迷惑(这种说法仿佛跟老毕达哥拉斯的那种说法很接近,这也是皮浪派的目的),纽玛希厄斯,遇事不惊,这几乎是唯一能够保持幸福的方法。
——贺拉斯
亚里士多德认为遇事不惊是灵魂高尚的表现。阿凯西劳斯认为判断有根有据,态度不屈不挠是好事,但是同意和实行则是罪恶和坏事。当他把这句话作为坚定不移的信条时,他背离了皮浪主义。皮浪派说至福在于不动心,不动心是判断的完全终止;他们不是作为积极的方式提到的,而是他们心灵平稳的摆动,使他们避过深渊,保持安详泰然,他们有了这样的心态,也就不会受其他的侵袭。
尤斯图斯•利普修斯是当今硕果仅存的大学问家,彬彬有礼,聪颖机智,与我的图纳布斯皆为一时俊杰。我多么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到像尤斯图斯•利普修斯这样一个人,有意愿,有精力,还有足够的时间,精心诚恳,务求全面,搜集古代哲学家对人和人的习俗发表的看法,分门别类编成一部书;书的内容包括他们的分歧,他们的地位,他们分属哪个学派,创始人和追随者在生活中如何贯彻他们的学说,有些什么值得一提的模范事例。这会是一部多么有益的佳作!
目前,我们若从自身去归纳我们的伦理规则,我们会使自己陷入多大的混乱!因为我们的理智劝我们去做最实在的事,一般来说是要各人服从各国的法律,这是苏袼拉底的看法,据他说这条看法是得到神的启示的。除非在说我们的责任没有一定的规则以外,他这句话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真理的面貌应该是普天下一致的。如果人认识到正直与正义是真正有形有实质的,他就不会把它们跟这个国家或那个国家的习惯条件拴在一起;美德的形成不取决于波斯人或印度人的遐想。没有东西俅法律那样多变。自从我出世以来,我就看到我们的邻居英国人把法律改动了三四次,不但在政治问题(这方面大家希望不是一成不变的),还在更重要的问题,也就是宗教问题,我对这点感到羞耻和难过,尤因我们这里的人踉这个国家从前有过许多私人交往,在我的房里还存放着这些旧情谊的遗物。
即使在我们这里,我就看到从前犯死罪的事情成为合法的行为*我们这些有其他准则的人,在战火纷飞变幻莫測的命运中,随时可能成为不是亵渎神明、便是弒君犯上的罪犯,因为,我们的司法成了无法无天的空文,存在才不到几年,便面目全非。
这位古老的神,怎么才能更明白地指责人的智慧就是缺乏对神的认识,对人说宗教只不过是用于促进社会团结的一种发明,向祭台前聆听训诫的信徒宣称,各人真正的祭礼是他的居住地所奉行的祭礼呢?
哦,上帝!我们多么感谢至高无上的创造主的善意,他让我们的信仰摆脱这些漫无目的、强制性的热诚,而建立在《圣经》的永久的基础上!
那么,哲学在这个时刻对我们是怎么说的呢?我们应该遵循本国的法律?也即是一大堆众说纷纭的看法?这只是出自一个民族或一名亲王之口,他们的情欲变化万千,法律也随之朝令夕改,叫人不得要领。我的判断力可没有这么灵活。这究竞是什么样的一件好事,我昨天看到受人尊重,明天不当一回事,过了一条河又成了犯罪行为?
什么样的真理可以受到这些山岭的阻挡,越界以后又变成了谎言呢?
为了賦予法律某种可靠性,哲学家说存在固定、永久和不可更改的法律,他们称为自然法律,这是人的本质条件确定的,深深铭刻在人心中,他们说这话是很好笑的。这样的法律有的说三项,有的说四项,有的说多,有的说少,这就表明这件事跟其他的事一样令人可疑。他们真够不幸的(我除了说不幸以外还能说什么呢,在那些数不清的法律中他们竟找不出一项法律交上好运和得到机缘,在世界各国得到普遍的承认),我还说,他们也真够可怜的,就是这些中选的三项法律没有一项不受到——还不止一个、而是好几个国家的——驳斥和否认,因而,要说到有什么自然法律,唯一令人信服的凭证是要得到普遍的同意。因为既是大自然真正对我们的要求,我们无疑会一致同意照着做,任何人企图违反法律行事,不但是国家,就是个人也会对这种压力和粗暴对待感到不满。让他们给我举例,哪一项法律具备这样的特征。
普罗塔哥拉和阿里斯顿认为,法律的公正根本在于立法者的权威和看法;不具备这一条,什么善良与诚实都失去意义,成为无关紧要的事物的空名。
桕拉图的书中说,斯拉西马库斯认为,除了长官意志以外没有其他权力。
世界上没有什么像习俗与法律那样叫人莫衷一是。这件事在这里令人发指,在其他地方备受称赞,如在斯巴达对待徽妙的倫窃问题。近亲结婚在我国绝对禁止,而在其他地方是一桩好事,
传说有的国家母亲跟儿子同床,父亲跟女儿共寝,亲情加上爱情,是亲上加亲。
——典維德
杀子弑父,拈花惹草,偷盜销赃,形形色色的寻欢作乐,没有一件事是绝对的大逆不道,以致哪个国家的习俗都是不能接受的。
存在自然法律,这是可以相信的,因为在其他创造物中就有;但是在我们中间已经绝迹,因为这个高超的人类理智到处干预,企图主宰和操纵一切,它的自负和反复无常也模糊和混淆了事物的面目/‘没有东西是真正厲于我们的;我称为我们的东西,只是一件人工的产物。
任何东西都处于不同的光线下,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观看;因而产生不同的看法,这也是主要原因。一个国家看到事物的一面,以此为据,另一个国家看到事物的另一面,也以此为据,
吞食自己的父亲,还有什么比想起这个更叫人毛骨悚然;然而古代民族就有这样的习俗,还把这个习俗作为孝心和情谊的证据,试图说明在他们的后代身上举行最隆重、最光荣的墓葬,把父辈的遗骸如同圣物存放在自己的体内和骨髓内*通过消化和滋养,让他们的生命延续*在有血有肉的人身上得到重生。把父母的尸体拋入荒郊,让野兽和姐虫吞噬,对于执迷不悟上述信仰的民族,那又是多么残酷可怕的事,这也是不难想象的。
利库尔戈斯对小偷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偷窃邻居的财物需要敏捷、灵活、大胆和技巧,还有益于公众,促使每人好好照管自己的东西;偷盗与提防这两大要素,可以丰富军事训练的内容(他治理国家,也要求具备这样的素质和美德)。这点远远比占有他人财.物造成的混乱和不公正更为重要。
暴君狄奥尼修斯賜给柏拉图一袭波斯长袍,镶金嵌银,薰过香料;柏拉图不接受,说他生为男人,不乐意穿女人袍子;但是亚里斯提卜接受了,还说这么一句话广任何奇装异服都沾染不了一颗纯洁勇敢的心。”他的朋友斥责他是胆小鬼,狄奥尼修斯在他的脸上吐唾沫他也不在乎。他说:“渔夫为了捕捉鉤鱼,被海浪打得全身湿透也得忍受广第欧根尼在洗白菜,看到他走过广如果你学会吃白菜过日子,你就不必阿谀奉承一位暴君了。”亚里斯提卜反驳说:“如果你学会眼人打交道,你就不必吃白菜过日子了。”这说明理智对事物也有不同的看法。这是双耳罐,可以抓住左耳,也可以抓住右耳把它提起来。
哦,人生寄寓的大地,为何战火纷飞?奔马配上鞍辔,是为了备战,这些强壮的动物使我们感到战争的威胁。但是有时给它们套上轭具,拉一辆小车,和平的希望总是存在的。
——维吉尔
有人责怪梭伦死了儿子,只是有气无力地洒上几滴无用的眼泪,他:“正因为眼泪无用我才有气无力地洒上几滴。”而苏格拉底的妻子呼天抢地强烈表示她的痛苦:“哦,这些混蛋法官会叫他死得好冤啊广
苏格拉底回答;“你难道乐意他们叫我死得不冤吗?”我们在耳朵上穿孔戴耳环;希腊人认为这是奴隶的标记。我们躲开人跟妻子睡觉,印度人公开跟妻子睡觉。斯基泰人在寺庙里诛杀外国人,在其他国家寺庙是避难之地。
人人痛恨邻居崇拜的神,只承认自己供奉的神才是真正的神;群情汹涌也是这样引起的。
尤线纳利斯
我听说有一位法官,不论遇到巴尔托卢斯和巴尔杜斯之间针锋相对的冲突,还是各方争执不已的案件,他在书的白边上写:“友情问题”,即是说真理是那么模糊不清,通上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哪一方对他有利。他只是缺少才情和聪明才没有处处写上“友情问题”。
我们这个时代的律师和法官在任何哪桩案件中,总是可以找到足够的偏差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处理。这里面的学问是学不完的,裁判既取决于那么多看法,又充满随意性,没法不使判决产生极端的混乱。因而没有一桩诉讼清如水,明如镜,不引起相反的意见。一个法庭判决后,另一个法官作出相反的判决,第三次再作出相反的判决。我们从一般的诉讼中都可看到这种无视法律的做法,使我们徒有其表的司法权威和光辉出乖露丑;判决以后不肯罢休,而是奔走于一个又一个的法官门下,要对同一件案子再作判决。
至于哲学家针对罪恶与美德的自由论坛,这件事不必多加评论,有许多看法对于思想枯索的人,缄口不谈比公之于众的好。阿凯西劳斯说在**方面,癖好与时机都是无所谓的。“伊壁鸠魯认为,在生理酹要的时候,促进**抉乐的不是种族、国家和地位,而是美狡、年齡和身材。”
“斯多葛派认为不能禁止圣贤去得到神圣许可的**。"“让我们研究一下,什么年纪以前躍年轻人锥爱是适宜的。”这两条都是斯多葛派的看法,还有狄凯阿科斯对柏拉图的责备,都说明即使是最神圣的哲学家,也容忍越出常规的特殊性要求。
法律的权威在于掌握和运用;把它们拉回到制订时的原意那是危险的,法律像我们的河流,愈流愈宽阔愈雄伟f溯流而上,寻到源头只是一条几乎辨认不出的小溪,只是随着时光转移河流磅礴壮大,这条河流充满尊严,令人肃然起敬,然而让我们看一看当初这些汇集成大河的小溪,是那么细弱,因而,那些对什么都要权衡轻重、诉诸理智的人,决不从权威和信誉去考虑问题的人,他们作出的判断往往远离群众的判断,是不奇怪的。有的人以自然的最初面目作为依据,他们大多数的看法跟大家不走在一条道上,也是不奇怪的。举例来说,他们中间很少人赞同我们约束性的婚姻关系;他们大多数人主张共妻,不承担义务。他们反对我们的仪式。克里西波斯说一名哲学家为了得到十二枚橄揽,会当众翮上十二个筋斗,甚至不穿裤子也可以。他还劝克利斯特纳斯,不要把女儿阿加里斯塔许配给希波克勒德斯,因为看到他在一张桌子上叉开双腿拿大顶。
梅特罗克勒斯在他的学派面前一次争论中,不小心放了一个屁,他羞愧无地,把自己关在家里,直到克拉特斯来拜访他。为了安慰他,克拉特斯向他表示自己也是个不拘形迹的人,跟他比赛看谁屁放得多,这样除去了他的这桩心病;然后还劝诱他脱离他一直追随的讲究礼节的逍遥派,加入到自由自在的斯多葛派。
宜于私下敝的事不要暴露在人前做,这在我们称之为礼貌,而他们称之为愚*。大自然、习俗和欲望使我们形之于外的行为,装腔作势地加以掩饰和否认,这在他们看来是罪恶。他们还赏得,把维纳斯的种种神秘搬出教堂的密室,让它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是一种亵渎;撕掉维纳斯的遮布,这是一种貶低(难为情是一种粘合力;隐讳、含蓄、禁忌是引人注目的一部分他们还认为这是一大聪明之举》淫乐既然不能保持传统的闺房的荨严和方便,也要戴上美德的面目,不应该在十字路口卖身,受到众人的践踏和鄙视。因而有人说,关闭妓院,这不伹让局限于这个地方的淫乐溢流到街头,还因为不易得到后更剌激男人去追求这个罪恶
枓尔维努斯,你从前是奥菲迪亚的丈夫,奥菲迪亚改嫁给你原来的情敌以后,你如今又做了她的情人!她是你的妻子时叫你讨厌,她成了另一人的妻子时为什么又叫你欢窖?难遒爱情有了保障,你的**就不能挺举。
这种经验自有千百种例子:
塞西里亚努斯,你放任妻子自由自在,罗马械内无人对她流口水,现在你派兵严密保护她,她的追求者会排成长队。你真是个聪明人哪!
——马尔希埃
一位哲学家正在交欢时被人撞见,问他在干什么。他冷冷地回答:“我在种植人Z脸不红心不跳,就像被人看到在种大蒜.
我们有一位伟大的宗教作家,我认为他的意见过于温和和呆板,他说这种行为必须倫倫摸摸躲着干,但是他也没法说服自己;为了表现犬儒学派的百无禁忌,尽情拥抱狎呢,还要摹仿几下**动作才使心情得到满足;他想他们还是需要找个隐蔽的场所•来发泄怕羞心理压抑下去的东西。这是他对犬儒学派的荒淫没有足够的认识。第欧裉尼当众进行**,他还对旁观者声明他抚摩那个玩意儿可使小旗海醉。有人问他为什么在大街上而不找个适宜的地方饱餐一顿,他回答说:“那是我在大街上就饿了参加他们的学派的女哲学家,也是全身心地参加一切活动,毫无区别。希帕恰同意在一切活动中遵守规章制度后,才被克拉特斯学派接受的。
这些哲学家极端重视美德,拒绝除了伦理道德以外的一切学说,在一切行动中,把他们的圣贤的决定看成是至高无上的权威;生活放浪形骇,除了自我约束和尊重他人自由以外不加节制。
病人尝酒是苦的,健康人尝酒是甜的;船桨在水里是曲的,出水是直的;事物都同样存在相反的现象。赫拉克利特和普罗塔哥拉因而争辩说,一切事物本身都存在这种现象的原因,酒里就有病人尝到的苦味,船桨必然包含在水里看到的曲度。其他无不如此。这即是说一切存在于一切中,无也存在于无中,因为有一切的地方不会有无。
这种看法使我想起我们大家都有的这个经验:你若对一篇文章条分缕析,人的思想不会不在里面发现曲、直、苦、甜的意义和形貌6即使文字最简洁完美,也会产生多少虚沩和谎言?哪个异教思想不可以在里面找到足够的基础和证据藉以立足和存在?由干这个原因,犯有这类错误的作者从来不会舍弃这种依据:以文章的解说为证。
一位贵人一心要找到点金石,为了向我证实这项探索的权威性,最近给我摘录了《圣经》中的五六节文聿,他说他主要根据这些文字才内心坦然(因为他是神职人员);确实,这项发明不但令人神往,也可说明这里面的学问是有根有据的。
许多无榷之谈就是通过这条道路深人人心的。星相家若有权力要大家翻阅他的文章,对他的每句话探赜索隐,没有一篇不可以让人按照埤的意思来理解,如女巫的抻谕一样。这些文章可以有那么多不同的注释,一位聪明人在里面转弯抹角,总是可以针对自己的问题找到模棱两可的看法。
这说明自古以来隐晦暧昧的文章何以长盛不衰的道理!作者的用意无非是吸引后代人的关注(文章本身价值,或许更由于文章投合时人的兴趣,可以达到这个目的);那时不论出于愚蠢或出于精明,他显得闪烁其辞,自相矛盾,这都无拫于他!数不清的聪明人自会把他的文章披沙拣金,进行正面的、侧面的、反面的评价,一切都只会提高他的身份。他的门生的献礼使他富有,就像束脩节上的教师。
这样使许多毫无价值的东西有了价值,让许多著作有了地位,还随心所欲地添上各种各样的涵义;同一部书得到千百种应有尽有的不同图像和论述。荷马不可能说出一切人家要他说的话,也不会是那么一个千面人;神学家、法学家、将领、哲学家、形形色色的文人学士,不论他们的专长是多么不同和对立,都引用他的话,参考他的话:他是一切职务、行当、手艺的祖师爷,一切工程的总指挥。
谁需要神谕和预言,都可在他的书里找得到根据!我的一位学者朋友,他在荷马的著作中找寻有利于我们的宗教的论据,真是信手拈来不费工夫,还没法不相信这一切早在荷马的预料之中(他对这位作家则像同一世纪的人那么熟悉)。他找到的有利于我们的宗教的论据,从前已有许多人找来为他们的宗教辩护。
再看一看对柏拉图是怎样引经据典的。大家都以引用他的话为荣,但是都以自己的心意来摆布他。世界上出现什么新思想,总是把他捧出来庄里面塞。根据事物的不同发展给他不同的对待。要他按照我们的意见,去否定在他的时代是正当的习俗,只因为这些习俗到了我们的时代变成不正当的了。代言人的个性愈强烈,他的僭越方式也愈专横。
赫拉克利恃的论点是任何事物内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德谟克利特也把这作为自己的论点,却得出一个完全相反的结论,任何事物内都是要什么没什么;蜂蜜对有的人是甜的,对有的人是苦的,
他对此争辩说蜂蜜既不是甜的,也不是苦的。皮浪派说他们不知道蜂蜜是甜还是苦,可能既不甜也不苦,可能又是甜又是苦;因为这些人总是怀疑派领袖。
昔兰尼加派认为事物从外部是看不到的,只有接触到它的核心才可以看到,如痛苦和欢乐;他们也不承认声音和色彩,我们只是感受到来自它们的某些影响,人只有以此作出判断。
普罗塔哥拉主张,谁觉得是真的东西,对谁就是真的。伊壁鸠鲁派把一切判断——事物存在和欢乐——都归结于感觉,柏拉图认为真理的判断,甚至真理本身,都独立于看法和感觉,而属于精神和思想。
这些话又使我想起了感觉,我们无知的主要基础和证明都包含在感觉中。一切的认识无疑都要通过认识官能。因为,既然一切判断都来自判断的人的操作,有理由认为他通过他的手段和意志,而不是在他人的强迫下进行这方面的操作,就像我们受到事物本质的力量和依照它的规律而得到认识一样。因而一切认识都是通过我们内心的感觉而完成的;感觉是我们的主人。
信念通过这条鎔,直接进入人的心田和精神殿堂。
——卢克莱修
学问肇始于感觉,归结于感觉。我们若不知道有声音、气味、光线、味道、尺寸、重量、柔软、坚硬、粗细、颜色、光洁度、宽度、深度,我们还不是跟石头无异。这些才是我们学问建立的基石和原则。不错,有的人说学问不外是知觉。谁要是逼迫我否认感觉的存在,他可以掐住我的咽喉,但是不会使我后退。感觉是人的认识的开始与结束:
你可以看到是各种感觉首先提出真实的观念,感觉是不能否走的……除了感觉以外,还有什么是更值得依赖的证据呢?
—卢克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