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揭秘者

作者:央吉那    更新时间:2021-02-24 15:32:22

又是一个寒冬腊月,滨江市的气温冷至零下五度,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冰封小溪,瑞雪皑皑,积雪上方还有些没有冻住的雪花正随风飘飞,笼罩着人们的视线,到处是银装素裹,别有一番冬天的诗韵,白了湖泊、白了山川、白了天空、也白了城市和屋脊,一片肃杀、凝固,尤其是刺骨呼啸的飓风如魑魅狼嚎不停地嗖嗖地掠过街市、大地,又仿若一条条快速游动的地龙,见缝就钻,见隙就窜,见着行人就往人的衣领和袖口内整,寒气逼人、不寒而栗,有一种钻心的冷,贴着脸颊和肌肤的冷,使你瑟瑟发抖,面对这种酷寒天气,让人们有一种不祥的恐惧感,除了要上班的人,大多市民都自愿躲在家里,裹着大棉袄玩着手机上的游戏,无聊地打发时光。

此时的陆宏倦怠乏力地坐在家中的写字台边,并拿着水笔在本子上划着名册……他想到杨大姐会不会是代母亲解开家中秘密的揭秘者?杨大姐是林梅生前居住小区的前任党支部书记,年方六十出头,但看上去最多五十左右,长得还算年轻,至少头上没有白发,为人真正,乐善好事,见人便带微笑,和蔼可亲。也许她有着多年基层党建工作和居委工作经验,处事和说话都很到位妥当,尤其是对社区的孤老和独居老人很关心,在她任职当书记时,由于当时陆宏还没有住到母亲家中时,这位杨大姐书记几乎是隔三岔五地来看望和关心林梅的生活起居,甚至每天上午都会打个电话给林梅嘘寒问暖。有一次杨大姐在关心独居老人的工作造访时发现险情,救了林梅一条命。记得当时陆宏的父亲刚离世不久,林梅在失夫之痛的精神打击下,一下子缓不过来,整天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郁郁寡欢,健康状态每况愈下,有几次因伤感极度而导致休克。那天早晨正好杨大姐按日常惯例给林梅家打电话,几次试拨都没有人接听,这一细小的情节引起杨大姐的警觉,她第一时间赶到林梅家敲门,依然无人应答开门,杨大姐又马上用手机拨打到林梅儿子陆宏处(杨书记平时就储存了各位老人家属的应急电话号码),而当时陆宏的手机正好处在静音状态,无从知道,由于时间紧迫,杨大姐当机立断,果断地唤来左邻右舍作为证人,并叫来锁匠撬开林梅家的房盗门,果然发现林梅只身躺在床上已不省人事,杨大姐即刻叫来救护车,与邻居一起将林梅送至市医院抢救,最终林梅转危为安……。有关杨大姐关心孤老和独居老人的故事不胜枚举,后来小区居民都啧啧称赞扬大姐是“贴心好书记”的美誉,再后来小区居民都愿意将家中秘密或重要大事托付给她。当然林梅对杨大姐书记也是感恩戴德,相当于把杨大姐当作亲人。从此林梅与杨大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成了忘年之交。至后,杨大姐因超龄离退书记岗位,但她依然有事无事会对那些老人打个电话寒暄几句,拉拉家常唠唠嗑。所以,陆宏第一个就想到“会不会母亲将家密之事托付于这位前任书记杨大姐?”

翌日,陆宏以试探方式打电话给杨大姐。

陆宏:“杨大姐,我是林梅的儿子陆宏呵……”。

杨大姐:“哦……,是陆宏呵,你妈妈的后事都处理好了吗?”

陆宏:“好了,好了!谢谢杨大姐关心!我至昨天,对我妈妈的七七四九天的祭祀全部都做完了,所以想到我妈妈生前一直由你关心和照顾,我作为家属理应打个电话予你,以表示感谢!”

杨大姐:“你家属客气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我们又是同一个小区的街访邻居,如你家属今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尽管招呼我一声,不管怎样,我在这小区工作了多年,人头比你熟,况且我和你妈妈也是忘年交,是好朋友。对你妈妈的离世我也深感遗憾,希望老人家一路走好,你作为儿子也要节哀顺变。”

陆宏:“谢谢,谢谢杨大姐!”

……

陆宏有些感动。心想,从对话中并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异常,所有的对话没有涉及任何揭秘的意思,是否还不到火候,她不便说?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抑或是陆宏自己判断失误?陆宏失望地扔下手机久久地伫立着,不知如何是好,从道理上讲杨大姐应该是揭秘者,那下一步应该怎么试探呢?陆宏确实没有方向了,他想着是否过几天看看杨大姐有什么动静再说。

过了几天,杨大姐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又等了一周,她依然没有反应。两周后,正当陆宏要放弃她并重新物色揭秘者时,杨大姐却不情之请敲开了陆宏家的门,这让陆宏喜出望外,他感到此次杨大姐登门拜访有戏,猜想是有关家密之事,他似乎有些惊艳,心想这家密之事终算有一个结果了,他为自己的判断深感庆幸。

陆宏边招呼着杨大姐入座沙发,边把沙发上的零乱的东西挪走,便说:“杨大姐,不好意思,家里堆得乱七八糟的,我妈妈走后,我没有心思好好整理家舍,还望杨大姐见谅!”

杨大姐入座沙发后,环顾四周,便笑着说:“一个人过日子就是这样,很艰辛,家里缺女人就是不像家。”

陆宏:“是呵,杨大姐说得是,言之有理,一个人在家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杨大姐:“怎么,你女儿也不来看看你?”

陆宏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地回道:“她是永远不会来的。”

杨大姐疑惑地问:“为何?”

陆宏:“我女儿给她母亲赤化了,有点与我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说心里话,我做父亲的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自她成家以来从没有看过我,连女婿也被同化没有上门来过,更不要说每逢佳节送礼呢,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如哪天这小俩口突然登门拜访,我反而感到惊讶和不正常了。算了,不说了,说这些没有用,家事让杨大姐见笑了……。”陆宏说好后,心里有些后悔,不该跟杨大姐讲那些不该讲的破事,感到自己憋不住有些失态。

杨大姐听后掠过一丝无奈的表情,更多的是同情,说道:“这些我以前听你母亲也说起过,的确一家不知一家事,难为你了,也许你女儿现在还太年轻,不懂血缘亲情关系的重要性,但随着岁数的上去,到了一定的年龄会懂事和孝敬长辈的重要性,百善孝为先嘛,这本身就是中国文化忠孝礼仪的民族根基,她慢慢会懂的,你要多给她一点思考的时间,相信儿女辈会成熟的……”。

陆宏:“是的,杨大姐说得在理,我是应该给她时间,让她慢慢地思考和成长,这天底下哪有亲身女儿和女婿自结婚后几年来不上门看望长辈的?真是岂有此理!也许是我们陆家的家风有问题,连我姐姐陆玲也会对我父母在病危期间离家出国。这也许是我陆家前世造的孽,故现世报应显灵了……。”陆宏停等了片刻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杨大姐,我今天说多了,不说了……我去给你倒杯茶吧。”陆宏边说边给杨大姐沏了一杯龙井茶递了上去。

杨大姐接茶边说:“谢谢,你客气啦!不过,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日子还是要过的,而且还要过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陆宏:“是的,是的,日子还是要过的,这就是生活嘛。”陆宏边说边揣摩:兜了一个大圈子,还没说到点上,应该先探探杨大姐的来意,是不是有关母亲托付她的家事。陆宏稍停片刻,便直奔主题问道:“杨大姐,我妈妈临走时对我们家属有过什么交待吗?”

杨大姐莞尔一笑,似乎有些神秘兮兮的,这让陆宏心里为之一振,略带有一些兴奋度,难道真的是杨大姐掌握着陆家的秘密吗?

杨大姐开门见山地说:“你母亲在没住医院前确有一件事托付给我。”

陆宏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是我们家的事吗?”

杨大姐很淡定地微笑道:“当然是呵。”

陆宏此时内心一阵惊喜,似乎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仿佛悬着他内心深处多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急问:“是什么家事?”

杨大姐看了看此刻陆宏期待的表情,忙说:“陆宏,你好像很紧张呵,没有什么大事呀,只是你母亲在临终前托我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也许此事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今天不情之请特登门来拜访你,就是想告诉你陆宏,你母亲曾托付我的事现有着落了。”

陆宏一阵屏息凝视,顿生懵懂之感,如堕雾里云里……

杨大姐继续说:“你母亲临走前一直在关心你的终身大事,特地关照我有机会帮你物色一位能与你相伴到老的红颜知己。巧得很,前几天有位邻居张阿姨托我为她的表妹做做红娘,我一看女方的长相和年龄及对方家庭的情况,感到跟你陆宏很般配,尤其是女方没有拖儿带女,离异后一直独善其身,故我今天特来完成你母亲的遗托,帮你说个媒,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宏听后先是愣了一下,夹杂着几分尴尬,随之恍然大悟,差点误解,杨大姐显然不是来揭秘的,只是来完成林梅临终的嘱托。这让陆宏感到意外,吃惊之余,深感杨大姐的一片真诚和守信,但这倒把陆宏推入了一个两难境地——如谢绝杨大姐的话,有负母亲临终重托;如答应杨大姐吧,陆宏心里还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母亲的后事刚刚完成不久,家密之事还没有搞清,一下子还很难适应重建家庭的角色转换,陆宏确实有些左右为难。最后,陆宏只能采取缓兵之计,先答应杨大姐,再慢慢从长计议。

陆宏深情地回道:“谢谢杨大姐,等我忙过这一阵子,稍假时日,我择机前往杨大姐府上深谈,如何?”

   杨大姐满心欢喜地回道:“好的,好的,待你有空择日来我家深谈。”

   陆宏双手握拳做了一个作揖的举止:“那我代表我妈妈和我自己,谢谢杨大姐!让你操心啦!”

   杨大姐起身回道:“不必拘礼,完成你母亲临终托付,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

   事后,陆宏暗暗思忖着,揭秘者既然不是杨大姐,那又到底是谁呢?正当他搜索枯肠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一筹莫展之时,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而这个打电话的人物出现,却让陆宏整个人生出现了颠覆……(未完待续)

版权方授权华语文学发布,侵权必究
(快捷键←)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