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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至爱

——读张翎的中篇《何处藏诗》

树影最暗的时候,太阳最亮——题记

张翎的中篇《何处藏诗》讲述的是一个1958年出生的知青何跃进流浪在加拿大,有即作即扔的怀旧诗的习惯,虽读过国内知名的中文大学,却生活拮据,干起了通过结婚帮人引渡的违法之事。男主角这样称呼他的诗:“一些廉价的情绪消费品”,“诗是他一个人的私产……他以为把它藏过了,藏在了谁也不知晓的去处,没想到她还是发觉了”。他为谁写诗和藏诗?是端端?还是命运和历史?谁读到了他写的诗?是梅龄,还是现实和生活?

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一个1976年出生的贫苦女,为报答救母之恩,答应出国帮恩人洗钱。两个素面平生的人被相亲、吃饭、逛园子、一起生活一年零六个月。阴差阳错,假戏真做,两个朴实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一个爱情故事,很精巧、美丽,也渗透对生活、命运、历史的观照。

小说的另一个女主人公端端,1950年代后期,因为父母是苏联留学生,被双双关进秦城监狱,11岁的端端被托付的邻居王师傅奸污了。文革来了,端端毫无悬念地插队落户去了,等到恢复了高考,端端为给小说的男主角也是世上少数最关心她也能关心她的人换取一张参加高考的通行证,端端上了村支书的床。在成功把何跃进送入大学之后,面对生活的绝望,面对父母的双亡,端端在微山湖畔坐了一夜后跃入湖中。端端的遭遇,是一部分知青命运的真实写照。小说是这样描述的:“端端是对生活彻头彻尾地绝望了——是那种走一千里夜路,磨穿一百双鞋子也走不出来的绝望。”

何跃进为端端写了一辈子的诗,梅龄却因为这些诗以及相处中而慢慢爱上了这个男人。故事结尾,梅龄怀了何跃进的孩子,一家人最终团聚。这样一个移民中发生的爱情与文革里的爱情故事被巧妙地编织在一起。作为小说家,把故事写得好看、耐看是一种出色的能力,或许受某种文化影响,作家选择了一个大团圆的结尾,从“冬天后面还是冬天”到“生命中除了冬天还有别的季节”但也算自然、合理,并传达了作家一贯对人性与至爱的信仰。